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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亦不像其他缩在角落的旁观者般，战战兢兢，只敢用余光偷看，而不敢与这些锦衣卫目光接触，她看起来十分坦然大方，就好像在看杂耍般。
那头目眼睛微眯，心思微动，走过去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忽然喝道：“你这女子，看起来鬼鬼祟祟，定是和他们一样，与反贼有勾结！来啊，给我把她拿下，带回去审问！”
那女子自然就是沈青儿了，她得了王戈的吩咐，出来看看外面的情况。突然被这锦衣卫小头目给盯上，又听到这番近乎是直接血口喷人、颠倒黑白的话语，差点没给气笑了。
看到那小头目要伸手来抓自己，沈青儿下意识地便要出手，但出手前，忽然秀眉微动，脑袋微侧了一下。
刀光闪过，锦衣卫小头目低头看着自己被捅了个血洞的胸口，不敢置信地指了指沈青儿，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声，而后栽倒在地。
其他的锦衣卫刚听了小头目的话准备上来抓这女子，却没想到这女子竟是直接拔刀把小头目给捅死了！
而那女子拔刀、出刀的速度，竟是快到他们根本没人看得清！
这是个高手！
“你竟敢杀锦衣卫，你要造反了你！”
“快去通报，有人杀官造反了！”
几名锦衣卫也不是傻子，知道这女子武功高强，没有贸然上前送死，而是拉开距离，远远地对峙，另外派人去通知扬州府衙，调兵过来。同时还要通知他们的上官，锦衣卫在此还有更高一级别的将官，身手要远强于他们。
但让他们奇怪的是，那女子杀完锦衣卫后，竟然没有阻止他们去叫人，亦是一点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继续守在那包厢门口，竟是有恃无恐的模样？
第四百六十一章 大东主
第四百六十一章大东主
包厢内，王戈看着外面倒在血泊中的那名锦衣卫小头目，表情若有所思。
其实本来沈青儿是没打算直接下死手的，本是那小头目制伏，再等王戈的吩咐。
但王戈却忽然通过凤凰涅槃真气，在她手背皮肤上写了三个字——“杀了他”。
于是她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出手，一击毙命。
至于王戈为什么要这么做，接下来要如何应对，她一点也没有考虑，亦不需要去考虑。
在扬州看到锦衣卫来抓人，并不算什么意外的事情。王戈知道，扬州苏州两地，被牵累进建文遗臣案件，或是被无辜株连的人，实在是不在少数。虽然大队锦衣卫只有要办案的时候才会出京，但以这段时间苏扬两地的案子和罪犯数量，锦衣卫估计有不少人都常驻苏扬两府。
王戈知道锦衣卫现在大肆牵连、株连，只是为了投皇帝所好，要以高压政策、严刑峻法，彻底把那些念着建文帝的旧臣心思压住。
所以王戈不会去出手阻止锦衣卫，因为他知道阻止不了，即便能阻止一起案子，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但刚刚那些锦衣卫的行事，却让王戈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他曾经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捕快，知道很多官差在办事的时候，即便是要以权谋私、仗势欺人、栽赃嫁祸，也是需要有一定技巧的，并且需要确定，对方是不是能惹得起的人，会不会有后患。
而那锦衣卫头目，只是看沈青儿长得漂亮，便敢直接当着旁边一众目击者的面，栽赃嫁祸，欲要强行带走。甚至都没有先打听一下包厢里是什么人，什么来路什么身份。这行事风格，实在是过于肆无忌惮了。
也可以说明，这段时间，锦衣卫借着大兴诏狱的势头，权势膨胀到了什么地步。
若是一般情况下，王戈想要插手锦衣卫的事，可能还要找个由头，制造个理由，但既然那些锦衣卫自己招惹到了他的头上，那他行事起来，就不用顾忌什么了。
他示意沈青儿直接干掉那锦衣卫头目，便是要向锦衣卫、东厂、西厂，以及朝廷传递一个信息：
我王戈回来了！不管西厂是不是更得皇上信重，是不是地位会在东厂之上，我依然还是锦衣卫的爷爷，东厂还是压在锦衣卫脑袋上！
同时，也是告诉那些文官：
我们东厂和锦衣卫不是一路人……
……
“小姐，杀人了！外面杀人了……”
某间包厢内，一名丫鬟通过门缝看到外面的情况后，赶紧回身跟包厢里的女主人汇报情况。
包厢里是一位相貌秀丽，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穿着一身湖绿色的长裙，看起来极有气质。
女主人本来待要问是不是锦衣卫杀人了，却很快听到外面的锦衣卫带着惊恐和愤怒的喊声，这才知道，被杀的竟然是锦衣卫的人！
小丫鬟刚刚看到了杀人的景象，竟是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模样，而是带着丝兴奋对女主人道：“小姐，那个姑娘功夫极高，依奴婢看来，至少有二流顶尖的实力，甚至是准一流高手也说不定！明知道是锦衣卫还敢动手，杀完人还留着不走，看来也是颇有来头啊？那包厢里，莫非是什么微服私访的大人物？”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竟是有能够看出二流高手身手的眼力，显然也是个练家子。
那女主人却是皱眉：“有什么样的大人物，敢在这当口去招惹锦衣卫？”
“会不会……是咱们那位大东家的人？”小丫鬟眼睛咕溜溜一转，猜道：“在大东家的人面前，锦衣卫也不过是小喽啰吧！”
女主人想了想，摇头道：“大东家现在身体抱恙，还未醒来，下面的人，不太可能这时候出来惹事。”
若是此时有旁人听到她们的对话，定会觉得很奇怪，她们口中的大东家是什么人，竟然连手下人都能把锦衣卫当成小喽啰，不放在眼里？
不多时，酒楼外传来大队人马行进的动静，小丫鬟赶紧凑到窗边探查，看了几眼后，便缩回脑袋，颇为兴奋地道：“来的是锦衣卫百户乔闵！这下有好戏看了！”
听到来的是乔闵，包厢里的女主人表情也是有些凝重，她很清楚，这乔闵虽然只是锦衣卫百户，但却是准一流高手，本是锦衣卫试千户，但因几月前犯了事，才被降职并被派到扬州来办案，戴罪立功。
乔闵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极有手段，之前一直可以说是锦衣卫指挥使梁启鸣的心腹亲信，替他办了不少诛杀建文遗臣的案子。这次犯事，据说是因为锦衣卫的内部斗争，被锦衣卫二号任务钱衡下了绊子。
乔闵既然亲自过来，这外面那位女高手，以及女高手背后的人，真能扛得住？
包厢里的女主人也不由得有些好奇，和小丫鬟一起，凑到了包厢门边，拉开一条门缝往外看。
她们只能看到那一身青色劲装的漂亮女高手，依然和刚刚一样，表情淡然地守在包厢门口，似乎对于外面大队人马到来的动静，毫不在意。
从她们的角度，只能隐隐看到那包厢里有不少人，但什么模样身份，却是看不出来。
“哪里来的大胆反贼，竟敢杀我锦衣卫官差！”
随着一声中气十足，蕴含内劲的大喝传来，乔闵带着数名锦衣卫高手并十数名刀枪盔甲齐备的巡检司兵丁冲上了楼，和原本留在二楼的那些锦衣卫，一齐向整个二楼唯一敞开着门的包厢。
包厢门口的女高手，猛地将长刀抽出，指向乔闵等人，斥道：“大胆！此人冲撞武安侯，死有余辜，尔等也要步他后尘么？！”
“老子管你什么侯，你就是兴国公……”乔闵边上一名锦衣卫高手与那被杀的锦衣卫小头目是好友，此时亦是抽刀而出，杀气腾腾，在他看来，什么勋贵，什么重臣，在如今这个局势下，只要被锦衣卫扯进谋反大案，不死都要脱层皮。何况，他又不是要对那什么侯出手，只是其手下女婢而已！
但让那锦衣卫高手没想到的是，他还没与那女高手交手，竟是先被身后的乔闵一击打飞。
“大人！你……”那锦衣卫受了内向，退向一旁，惊怒不已地望向乔闵。
但更让他震惊的是，乔闵竟是对着那包厢的方向单膝跪地，低垂着脑袋大声道：“属下锦衣卫百户乔闵，不知是武安侯大驾在此，多有冲撞，还请恕罪！”
第四百六十二章 锦衣卫内斗
第四百六十二章锦衣卫内斗
之前那锦衣卫喊着什么“就是兴国公”都不在乎的话，自然是夸张了。若是真的兴国公张诀在此，不说他那国公的身份，单就是超一流高手的身手，就没有任何锦衣卫敢造次。
他敢这么说，也不过是自己认为在这酒楼里的人肯定不会是兴国公，也不可能是任何一位国公罢了。
而一般的贵戚皇亲，在现在这个大环境下，也没有敢跟锦衣卫直接叫板的胆子。甚至就连那几位藩王，此时都是一个个夹紧了尾巴，生怕被皇上找借口敲打。奉了皇命办案的锦衣卫，在地方也几乎是横行无敌的存在，一句“事涉谋逆”，就可以直接让人家破人亡、丢官罢爵，也勿怪乎不论是官员、勋贵、富商还是普通百姓、江湖高手，全都闻锦衣卫色变，不愿与之冲突。
也正因此，养成了这些锦衣卫中下层军官，行事无忌、目中无人的风格。
然而，此时被乔闵一击打飞在旁，受了不轻内伤的那名锦衣卫高手，在听到“武安侯”三个字后，脑子却是一阵嗡鸣。
勋贵和勋贵，档次和层级是不一样的，哪怕是同样的爵位，靖难之后受封的，相对而言，都要比靖难之前的更有权势一些，毕竟新鲜出炉，更炙手可热，圣眷正隆。
不过，如今的大明，有且只有那么一位“侯爷”，是锦衣卫绝对不敢招惹的。哪怕是那三位靖难后封的国公，都比不上这个人对锦衣卫的威慑力。
而这个人，就是“武安侯”王戈！
但是……武安侯不是在之前高阳郡王的刺杀案中，重伤昏迷了么？还一直有传闻，其实他已经死了？
怎么会突然就出现在了这里？
他愣愣地看着乔闵，只期望着是乔闵认错人了。
而此时，那敞开门的包厢内，传出一个淡漠的声音：“你认识我？”
跪在地上的乔闵，也不管带来的一众手下懵逼的表情，依然低伏着脑袋，恭谨回道：“回武安侯，洪武三十四年的时候，属下在京城，随梁大人拜见过武安侯……”
朱棣登基后，将建文的年号格除，复返洪武年号，建文三年便被称为洪武三十四年。也就是说，这乔闵是在靖难刚刚结束的时候，随梁启鸣见过王戈。很显然，当时的乔闵，跟在梁启鸣身边，应该也只是个不起眼的跟班，根本都没有资格在王戈面前提起名字的。
乔闵真正在锦衣卫中崛起，也是在梁启鸣升任锦衣卫指挥使，而锦衣卫开始大规模抓捕建文遗臣，起大案、兴大狱的时候，正是王戈离开京城，又受伤昏迷这段时间。
“锦衣卫办案，自有章程。你们离京在外，代表的是朝廷，是皇上，更应注意。你这手下，大庭广众之下，不按锦衣卫章程办案，违规拿人不止。还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找上本侯，欲要将本侯牵连进‘谋逆案’中？你说说，他该死不该死？”
王戈慢悠悠地说道，之前那锦衣卫小头目，找的是沈青儿的麻烦，但沈青儿是王戈的人，王戈要说是找他麻烦，要将自己牵涉进去，那自然也是没有一点问题的。若是换个普通人家，哪怕是大家富户，守在包厢外的护卫、随从被诬为反贼，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