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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嗯?”北宫纯说着,眉头一皱,“那几个人似乎是匈奴人?怎的也能来这里叫卖?还有这些胡商,莫非就不担心被拿?”
向导笑道:“能在蓟县叫卖的商人,如论市中原出身,还是胡人部族出来的,都要拿到准许引,这份文书想要得到,首先就得有推荐人推荐,然后交代自家人口、来历,写清楚部族地址,再在规定的时限内,每隔一段时间回报一次所在部族的情况,便可以得到文引,从此得玄甲保护,哪里还用担心会被捉拿?”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直接让老宦官和北宫纯目瞪口呆,以二人的见识,如何看不出来,这一番规矩定下来,但凡能够施行的,就等于是成了幽州的探子,切切实实的卖了自家,确实不用抓,因为一旦暴露,其自家部族会先动手!
“难道中原出来的商贾,也要这般为之?”莫安节便就问了一句。
向导点头称是。
“就是为了贩卖点货物,却是连这些都出卖了,”北宫纯说着,忽然心中一动,“不知此处可有凉州的商贾?”
那向导却没有再说话,只是北宫纯的心里却暗暗发寒。
他忽然想到,这等举措,肯定不是临时所为,至少也得施行了一两年了,一两年前就有这等布局,可见那位征北将军的眼光和志向,这等人物,确实不是张家可比的。
这正在想着,忽然窗外换来喧闹声。
车里的两人闻之,忍不住便问起故。
向导过去打探了一下,回来便道:“却是石勒那边一个名叫张宾的过来投奔,此人名气很大,是以驿馆之人皆去拜访。”
第1121章 张宾请教
“张宾?这人我却是知晓,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北宫纯一说,忽然意识到旁边老宦官的立场,就又赶紧补救道,“可惜这人助纣为虐,却是可惜,不过听说当初他是被石勒胁迫,似乎又情有可原。”
这一句话,接连转向,听着也着实不容易,莫安节亦知其人心思,便笑道:“张宾人品如何,确实是不好说,不过他既然舍弃了石勒,投奔陈将军,怎么也算个弃暗投明,还是值得称道的,将军以为呢?”
北宫纯听到那话外之意,只是讪讪一笑,并不接话。
二人对话的当头,马车在驿馆门前停了下来,那向导来向二人告别。
北宫纯就道:“辛苦你了,一路上相随,还要处处解答。”
向导却笑道:“两位无需这般,实不相瞒,我此番解答,亦可得成绩,我乃文举出身,在书阁为吏,要积攒成绩才能升迁,今日为两位引导,抵得上三月之功,真算起来,还是在下占了便宜。”
等那向导离去,莫安节便对北宫纯道:“幽州处处皆有其理,自成秩序,难怪能养出玄甲军这等强兵,观此地之治,未来席卷天下,亦不奇怪。”说到后来,又沉默起来。
这边说着,却见周围已经有不少人过来问候了。
毕竟老宦官这一行人,有众多兵卒护持,还都是玄甲军,无论在哪里,都格外显眼,自是将驿馆众人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了。
住在这里的,都是周边稍微数得上号的势力的使者,心惊胆战的过来,就是为了拜见陈止,求个心安,陈止不回,他们也不敢走,只能继续在这里等着,对于来往之人,更是格外关注。
刚才听闻张宾投陈,就过去拜见,现在一见老宦官的架势,也知道非同小可,就又过来询问。
莫安节没有兴趣和这些人交谈,不过北宫纯却颇为健谈,很快就和几个拓跋部的使者熟稔起来,就差称兄道弟了——这自是因为那些使者曲意逢迎的缘故。
不过,北宫纯也乐得如此,同时也借此机会,得到了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情报。
等他再次拜访老宦官的时候,后者便直接问道:“怎样,从那些胡人口中,可曾知晓了什么?”
“都是些无用之言,”北宫纯很是随意的坐了下来,“说的就是他们如何惧怕玄甲军,以及争相表露忠心,想要让我转告,着实没有意思。”
“这些胡人的格局,就是如此了,没有水土养人,如何能生出志气?”莫安节对此并不意外,“既然如此,这随后几日,你我就深居简出,不用理会其他人的拜访了,省得招惹麻烦。”
说到这里,老宦官沉吟了一下,随后说道:“本来我为了不闹出动静,特意不想到别的地方去住下,可若这周围的人都要来拜访,不胜其扰,只得改变一下主意了。”
北宫纯听着,却有些遗憾,就道:“您老也不必如此,这边的胡人是多了点,但也有些意思,而且胡人的骑兵,固然不敌玄甲,但也有可取之处,既然他们都在曲意逢迎,正好让我借机一探究竟。”
莫安节听之,沉吟了一下,点头道:“既然北宫你有心了解,那便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也无妨。”
北宫纯听着,松了一口气。
二人说了一会话,天色也就暗了下来,就有人过来询问二人,是要出去用餐,还是送到房间。
“送过来吧,老朽不想在人多的地方吃东西。”莫安节说着,看了北宫纯一眼,笑道:“北宫,我知你喜好热闹,不用管我,自去吧。”
北宫纯想了想,冲莫安节拱了拱手,也不客套,果然推门而去。
这里说是驿馆,其实占地颇大,不是单纯用来传递消息的,已经具有一定的外交职能,这布局也和寻常的驿馆截然不同。
至少当北宫纯被人带着,走入那用膳的楼阁的时候,很是感慨了一句,这建筑看着就比寻常的楼阁要高上许多。
走进去之后,立刻又有不同,看着只是寻常的典雅布局,但等北宫纯前行几步,就发现这屋子里之中却弥漫着一股淡淡清香,人走进去之后,精气神马上就有了提升,似乎连头脑都清明许多。
看着前面领路的青衣仆从,北宫纯有心要打探一下味道的来源,又怕骤然问出,会被人看低——他注意到,有不少胡人进来之后,显得从容不迫,熟门熟路的,自己若是其他时候问也就罢了,现在要是问出来了,岂不是要被胡人看低了?
于是他便忍着,想要等胡人过去在问,不过走着走着,却注意到,似是沿途的木制物件发出来的香味,不由疑惑起来。
但不等他仔细探查,就有几个看到他走来的胡人主动过来攀谈,更多的人则是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不时朝着北宫纯指了指,然后露出了跃跃欲试的样子。
看着周围的人有聚集过来的迹象,北宫纯这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他虽然想要打探消息,却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进行。
引路的仆从注意到了北宫纯的表情,叫来几位杂役,挡住了要靠近过来的人,然后对北宫纯道:“将军可要去雅阁,三楼会比较清静。”
“去,自是要去的。”北宫纯说着,忙不迭的跟着那仆从走上三楼,甚至没有功夫欣赏沿途的雕梁画栋,为了躲避那些试图过来问候的人,他快步抵达了目的地,等坐进了一间布置考究的单独阁间。
随后,便是一盘盘美味佳肴被端了上来,那香味让北宫纯食指大动,他可是好久没有饕餮一顿了。
不过,这边饭菜摆上来之后,仆从又提醒道:“将军,这是第一顿,所以会丰盛一些,不过我家主公倡导节俭,所以以后却是不可如此了。”
“好好,我知道了。”急着用餐,北宫纯自是没工夫多听,满口子的应下,然后就大口朵颐起来,当真是美味无比,满嘴津香。
不过吃到一半,忽然有人敲门。
北宫纯顿时有些不快,他皱眉说道:“不是让人不要过来打扰么?”
门外便传来了一个声音:“将军息怒,在下张宾,有事请教。”
第1122章 无根无基,以佛替夏
张宾?
这个名字,显然有些出乎北宫纯的意外。
对于张宾这个人,北宫纯了解的不多,却听过几次名号,也知道是个在北地颇有名望、名声的人物。
当然,张宾真正出名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作为石勒的谋主,着实提出过不少谋划与建议。
据说当初石勒南下的大体战略规划,就是这位张氏谋主所定下的,考虑到如今的北地局势,可以说是张宾在一定程度上,预料到了当前的局势。
正因如此,所以在北方几个州,他的名声是很大的,北宫纯和老宦官这一路北来,不止一次的听闻过这个名字。
再联想到先前那位向导所言,北宫纯这心里难免就嘀咕起来了。
这样的一个人物,居然都舍了那石勒,主动过来归顺,在某种程度上而言,也算是体现出了人心向背。
只不过……
“他投奔陈征北,来找我做什么?”
带着这样的疑问,北宫纯放下了酒菜,让张宾走了进来。
那雅阁的门被缓缓推开,然后一名儒雅的中年男子就走了进来。
这人自然就是张宾了,他进来之后,关上了门,就朝着北宫纯行礼,笑道:“打扰北宫将军用膳,着实是罪过,只是听闻你与莫老来此,心知必与兵事有关,是以过来请教。”
“张先生客气了,你的本事,某家是知道的,某家哪里有什么能教给你的东西啊,”北宫纯面对同为汉家之人,倒是不愿意拿捏什么架子,直言不讳,“你既然来了,咱们正好聊聊,你是有大能耐的人,能助那石勒在北地成就基业,就是这一点,就强过某家不知多少,与你说话,肯定能有收获。”
“将军客气了,我那点本事,其实不值一提,这出主意的事,谁都能做,但主意能否变做战绩,能否改变局势,却还是看施行之人,”张宾却不客气,仿佛与北宫纯很是相熟一样,直接坐下,拿起无人用的酒杯筷子,自顾自的用了起来,等吃完一口,他才笑道:“其实,在张某人看来,这古来能传出名号的谋士,其实靠的不是自己的本事,而是由于运气好,跟上了一个有能之主。”
“哦?”北宫纯本来还想询问北地局面,但第一时间却被张宾的这句话勾起了兴趣来,“此话怎讲?”
“说来也简单,”张宾微微一笑,“就说这天下局势,哪个看不明白,就是那总角小二,你拿出一副舆图过去,他也能指点出兵出何方,乃是正途,说到底,也就是知道得多,能归纳出一些局面,然后给出建议罢了,若是那执行之人兵力雄厚,自可成功,那便是好主意,若是不成,兵败被杀,根本无从得知,是以这谋主之言,其实并无多少玄虚,张某的这点名声,其实来得侥幸,不如战场厮杀的将领。”
“张君真是谦虚,谦虚啊!”北宫纯一下子就对这个张宾有了好感,感到二人之间的关系,被拉近了不少,他进而问道:“冒昧,询问一句,不知张君何故舍弃那石勒?”
张宾听了,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轻摇头。
北宫纯知道自己问得有些孟浪,兴许是喝了酒的关系,便就补充道:“我没有恶意,只是好奇,若是张君不愿意说,那也就罢了。”
“无妨,”张宾摆了摆手,神色坦然,“既然做了,那便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说的,在下也不说什么被人胁迫之言,那太过虚伪,虽然一开始是被胁迫,但石勒也算是有个抱负的人物,能用我的计谋,那边留下来辅佐他,成就一番事业,只是这些年来,石勒沉迷佛家之言,逐渐重用一些心怀叵测之徒,又将我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