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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绝新汉朝-第6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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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有个消息,说是有人前往双方第一次决战的那出小陂,发现有近半崩塌,宛如地陷,土崩势碎,场面惊人,你们说说,这单梢砲是否能造成这般景象?这个传闻,真假几分?”
  下面的人被这么一问,却是面面相觑,一时之间都回答不上来。
  末了,一人上前道:“当初王浚领幽州,就格外霸道,但至少还只是以威望压人,如今陈止先破王浚,幽州还没站稳,就四处攻掠,连那较为强势的慕容部都不是对手,必然滋长其人狂念,若是放任下去,等他消化了幽州,羽翼丰满,难保不攻打咱们,要不咱们先下手为强?”
  此言一出,屋舍中顷刻间一片寂静。


第949章 惊于幽州陈,进退乃失措
  这个提出话来的人,名为呼延莫,乃是武将之流,跟随石勒许久,是当初石勒起家时的十八骑之一,论资历与支雄、夔安等不相上下。
  他话一出口,却没人感到意外,因为这人作为主战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十次仪事之中,要有六七次叫嚣着与哪边开战,十足的一个暴力分子。
  但今日提出此言,却是让不少人色变,都有劝阻之意,不愿为之,只是还不明白石勒心中之意,不敢贸然出头。
  “不妥,不妥。”张宾当先摇头,“攻祖逖,退江都王,两边都是衰退之相,那祖逖地小而兵寡,而江都王则无胆气,占之不足为虑,筹谋即可为我土,但幽州不同,经过王浚经略,本就是一块凶险之地,又有陈氏雄兵,如今先败王浚,后破慕容,战力超群,我等与之交善还来不及呢,岂可轻动刀兵?”
  石勒听着两边议论,却皱起眉来,似乎难以抉择。
  张宾这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方才那提议,其实说到了石勒的心里念头,这位羯人枭雄,显然也动了出兵幽州的念头。
  回忆之前种种,张宾也不例外,自己虽被劫持,但看出石勒可堪造就,加上时势变化,为保张氏传承,慢慢归心,其中看重的一点,就是石勒敢为人所不为。
  陈止当下势头正盛,指南打北,处处皆有捷报,令人闻之心惊,光是这真定城中的各方势力,在知晓慕容连败,陈氏势如破竹的消息,就皆惊骇,不少人更是吓破了胆子。
  张宾通过自己的人脉,就知道如聂道仁背后的那名僧人,就在知晓消息之后惊慌失措,几有逃离北地的打算,甚至还告诫自家弟子,要在面见石勒的时候小心说话,不要太过贬低北陈,防止日后没有转圜之地。
  今日一看聂道仁,果然是安生许多,没有如同之前几次那样直接跳出来。
  不光是聂道仁,看看其他众人,除了呼延莫等有限几名主战派,多数都默然不语,用无声来抗议这个提议。
  想到这里,张宾便继续说道:“大帅,当务之急是确定北边这一战的具体情况,真要是说急,无论是段部、宇文部,还是慕容部,都比我等要急,即便是那拓跋部,也更有理由对陈氏动手,毕竟他们还有一支兵马停留在幽州之内,本意是要占个便宜,如今有了慕容部这前车之鉴,必是进退维谷,如坐针毡,连他们都还没有动静,我等何必要做这个出头鸟,平白给这些人做嫁衣?”
  顿时,这屋子里不少人就附和起来,纷纷都说这话不假,很有水平。
  石勒也不由舒展眉头,点头道:“不错,某家若是此时出手,最高兴的莫过于这鲜卑几部了,既然是他们和陈守一的恩怨,就让这些人狗咬狗去吧,想来这鲜卑与陈氏恩怨不浅,在摆平这些之前,陈氏暂时无力南顾,更何况还有一个匈奴在旁,那刘乂被刘聪排挤,也在觊觎周遭,刘曜北上草原,联络各部,也有谋划,我等静观其变,先把这冀州局面搞清楚了才是正事。”
  “大帅英明!”
  一番话语过后,这话题再次转回了冀州,一个摆在台面上的问题,就难以回避了。
  河间郡,打还是不打?
  若是不打,之前谋划布局这么长的时间,前前后后动员诸多兵力,粮草辎重的投入可不是小数字,必须要有回报,才能维持住收支平衡,否则对族中无法交代。
  但若是真打了,当下那祖逖隐隐和幽州陈氏结盟,会不会因此将陈氏的注意力,从鲜卑诸部吸引过来,白白给鲜卑人挡刀子?
  那慕容部可是新近崛起,势力膨胀,正处于上升期,可以说是不可一世,结果陈止一出手,那就是摧枯拉朽,就算消息有不实之处,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就算三分是虚,那余下的七分真切,也着实不容小觑,石勒自忖,要承受陈氏攻势,自家必有损伤,说不定令那江都王和匈奴国抓住机会,趁虚而入!
  沉吟片刻,石勒有了决定,他眯起眼睛,忽然问道:“当初北方有曹魏、袁赵两国,能与汉廷对抗几十年,靠的就是几州之地,其中却也有富庶之城,不知我等可否效仿之?”
  便有人道:“冀州几经遭难,富城不多了。”
  石勒又问:“那河间可是富庶之地?”
  此问一出,不少人心里就明白了,猜到了石勒的决定,于是顺势说道:“河间之地也算富庶,但与南边相比,大有不如,而且地处两州交界之地,又有流民冲击,多有破败。”
  “既如此,先把这里留着,做个引子,那河间王与江都王亦有矛盾,让他们且先内斗,”石勒这么决定,就是要先避开陈止锋芒,原本的投入无疑就打了水漂,心里自是难受,于是忍不住又问:“我若想将江都王逼走冀州,有几分成算?”
  这次,他看的却是张宾与聂道仁,这两人在他心里,算是谋士之首。
  聂道仁出列说道:“依属下所知,江都王意在洛阳,如今打着的主意,是在洛阳危机之时,领兵解围,进而得权,要逼其人离去,其实不难,那长沙王正招募人手,大军几万,已然开拔,要攻伐洛阳,只需有人鼓动,让江都王提前离去,不成问题,此人一走,东三郡便就空虚,大帅可一战而下!”
  “好!”石勒闻言大定,“既如此,便由你安排,必要之时,不妨激化河间王与江都王的矛盾,让这两边也能消耗一下。”
  张宾没有一皱,说着:“此时逼迫江都王,为时尚早,盖因东边几郡,在江都王手中并无太大威胁,反倒是由他靠着宗室名头,挡住了青州的苟晞,此王一走,苟晞说不定顺势北上,那时面对的就不是无用的宗室,而是带刀的屠夫了!”
  听到苟晞这个名字,石勒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当初他纵横北方,劫掠几郡,被王浚追赶,也能喘息逃亡,唯独是碰上苟晞,连战连败,家底都打光了,惶惶如丧家之犬,最后万般无奈,投靠匈奴,心里阴影很大。
  但旋即,一股怒意在胸口酝酿,石勒盯着张宾,淡淡说道:“此一时,彼一时,苟晞若来,某有何惧?”
  张宾一听这话,却是心头一凉,暗暗摇头,知道自家这位主上,因为不舍得前提投入,又不愿意招惹陈止,又想着扩张,又担心幽州南下,已经进退失措了,怕是要做出错误决策了。


第950章 生去意
  当议事结束,众人散去的时候,有不少人聚集过来,大部分人都凑在聂道仁的身边,与之交谈、攀谈,谈论的多数是如何攻伐东边三郡的话题。
  相比之下,张宾身边就显得有些冷清了,也就是夔安、支雄等少数几人,凑在边上与之商谈,脸上都有忧色。
  就在刚才,石勒不顾张宾的分析与劝阻,虽然没有表现得多么执意,但却有一股迫切在里面。
  “兵马一动,粮草辎重随之,耗资日以万计,大帅焦急也是在所难免的,”面对几名老同僚的忧心之言,张宾表现的还算平静,“咱们现在不同于以往,过去兵马相随,劫掠为生,是以强横,但遇到朝廷的堂堂正兵,就要避其锋芒,没有稳固之地,现在占领冀州,建制立规矩,征税纳粮,招募兵丁,有了稳定的钱财与兵员,诸位也都过上了锦衣玉食的日子,但凡事皆有利有弊……”
  说话之间,他目光扫过面前几人,注意到这些人的脸上,比起之前,都多了些富态,神色更好了,双目更加有神,而身子臂膀,虽然有衣衫遮挡,却依旧看得出孔武有力的架子。
  过去这些人追随石勒,要么是寄人篱下,要么就是在草原、中土奔波,没有根据地,靠抢吃饭,运气好了,抢着多一点了,就能过两天富裕日子,吃香的喝辣的,大口朵颐,可若是运气不好,那不光没有什么好吃的,甚至还要忍饥挨饿,更要被人不断追杀,难以立锥之地。
  实际上,不光是这些,就连征兵之事,过去也多数靠着抢劫、强拉,张宾其实就是受害者之一,而他因有学识、本领,被石勒看重,加以重用,但其他人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多数人都死于非命。
  这样的消耗,无论是对劫掠者而言,还是被劫掠的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过去处处迁徙,可谓辛苦,朝不保夕,自是难过,如今定居下来,便有了享受的根基,只是正像在下说言,凡事皆有利弊,再动刀兵和过去比起来,消耗就大得多了,过去一番劫掠,便是收获,若无大势力干涉,甚至能以战养战,越发强盛,草原上部族崛起,相互吞并,就是这个道理,但现在有了基本地盘,运作维持就需要投入,而一旦兴战,牵扯各方利益,战争时间持续的越长,消耗的钱粮就越多,受到的阻力就越大。”
  支雄听了,明显是有感触,就叹息道:“军师此言不假,我等初来冀州,横扫几郡,也不过就是原本人马,就地征兆,就可以直接用来交战,但那时对手乃是流民军,本就不堪一击,一个冲锋过去,敌人就先溃败了,可现在不一样了,面对装备精良的官兵,打一个河间郡就耗费众多,便是那无用的江都王,若不是经常丢盔卸甲,留下辎重粮草,恐怕几场打下来,咱们的人也都拼光了,现在打仗,真是日耗千金!”
  夔安眉头一皱,沉声说道:“若是这么说,那某家就不懂了,怎么地盘越大,人越多,咱们这战力反而越弱,越要花钱?”
  “不是战力越弱,而是不光要打仗了,”张宾摇了摇头,指出了那话中的错漏之处,“过去就是一支军队,如今不光兵马,还有产业、有官僚,不光要打仗,要征税、要劝农劝学,是以变难了,但这是必由之路,否则不可持久,只能如古时部族一般消失无踪,我想大帅之志,必不会如此,只是当下好不容易稳扎稳打了一阵子,奠定了基础,却不能冒进,否则去了江都王,来了苟晞,那是逼走了兔子,引入了豺狼,北边还有猛虎,西边也有野兽,哪里还有安心发展的局面?”
  支雄与夔安亦是这般心思,这两人同为武将,过去也是同僚,但现在各领一军,争夺权利、补给、粮饷,私下里已有龃龉,但面对关系到整个势力集团的问题,还是颇为惊醒的,因此才会过来和张宾商议。
  支雄则道:“依军师所见,当前要怎么办?某家也知道,那屠伯苟晞乃是饿狼,早就想要提兵北上,却被江都王挡住,冀州已经够乱,不能再引入此人。”他当初跟随石勒东奔西走,是吃过苟晞的亏的,当然畏惧,不想此时面对那位东平侯。
  “这事的症结,其实在于花费,”张宾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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