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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反应一下地方情况,顺便再说一下遇到的些许困难,自己年龄不小,大老远跑过来,老胳膊老腿的,希望将军能容他前往代县。
敢情这位是担心被遣送原籍,先把自身立场摆正了。
殊不知冉瞻却听不出其中的精妙处,好在还记得高并的嘱托,所以尽管心里再嘀咕,这老头哪跑多远的路了,但嘴上却只是淡淡道:“行了,我不知道了。”随后用审视的目光,扫视着桓彝等人,后者几人被他一看,马上就都警惕起来。
本来,在过来之前,桓彝和枣嵩就盘算着,这支兵马的统领是何人。
其实,按理说,他们完全可以推脱不去,只是这拼起来的车队,虽然他们的人不是最多,但那护卫看上去就是最精干的,是怎么都躲不过的,与其被人追问,不如主动过来,说不定能糊弄一番。
当时,二人就判断,说不定是陈止麾下年龄最小的将领,冉瞻。
便觉得这冉瞻说不定好交涉,毕竟年龄不大,不会有多深城府,但这时一看,似乎不是这么回事?
第770章 史家写人,籍贯先行
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而新汉风气开放,多放浪形骸之人,更有诸多不靠谱的逸闻传播,所以这桓彝、枣嵩本来是有些期待,碰到的是冉瞻的。
结果,真碰上了,却才发现对方言语不多,却显得高深莫测,一副城府甚深的样子,不由面面相觑,觉得这事怕是不好处理了,先前想的一干说辞,怕是难以过关了。
想都这里,二人又忍不住觉得难堪起来,盖因今日关于陈止势力的种种预判,居然没有一个准的,就算知道的人不多,也没有人嘲笑他们,但两人平时都自诩名士,因而心高气傲,如何能受得了这个?
现在忍受着冉瞻打量自己的目光,这心里顿时思潮纷乱,想着要如何应对。
只是,不等他们再多想,意料本该多问几句,乃至逼问他们来意的冉瞻,居然是直接起身,看也不看桓彝和枣嵩,只是看着那洪千,淡淡说道:“既然长者远来,那自当以礼相待,但如今吾等奉府君之命,领兵扫贼,破其巢而擒其首,灭其人而断其根,那贼匪之流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就怕铤而走险,伤了无辜之人,长者你们一行人,车多人众,又多有富贵之气,最是招引这般贼人,独自上路恐怕有些危险,既然碰上了,那就随本将的人马,一同前往代县吧。”
这一番说法,着实让在座之人意外,那洪千都是一愣,而后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下来了。
开玩笑,本以为要被强行遣送,正绞尽脑汁想着说辞,谁知道对方不仅不强送,还要沿途保护,你看看那兵强马壮的样子,这可是代郡骄傲,连几家悍匪都成了阶下囚,有这样的人马护送,还能有危险?
更何况,万一不同意,面前这位少年英武、看起来很是高深的少年将军,一个恼怒,又逼着自己回去怎么办?
于情于理,都不能拒绝的是,他洪千人老成精,哪里还需要多想,马上就应下来了。
只是他这么一答应,却让桓彝、枣嵩他们显得有些进退两难了。
这两人身份特殊,如无必要,肯定是不想随同军队,更何况这支军队让他们心中忌讳,不怎么想要了解,想求一个眼不见为净,这眼瞅着也不行了。
但如果单独离去,就是同时得罪了冉瞻与洪千,一个是官方,背后是陈止,得罪了之后说不定不好交涉,一个是民间,乡里宿老,得罪了可能连民间舆论都要变坏。
再加上冉瞻对二人不理不睬,只是看了看,始终在和洪千交流,这就让桓彝二人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另一边,冉瞻在简单说了之后,也不停留,出言尊老两句,就推说手上还有军务要处理,先失陪了,让自己的亲信在这里安排几人。
这也不是谎言,几个山匪的大寨,刚刚被攻破,匪首被抓被杀,那山寨里面的钱粮则由另外一批人过去清点、运送,而后那山寨中被捆住的人口,也有人会过去疏导,去往桑干河北岸的新城。
这里面几个部门联合调动,需要彼此协调、协商,冉瞻作为先遣部队,自然是免不了要配合的,而对匪类首领的初步审问,这都是要着手进行的了。
不过,冉瞻给几人留下了一个背影,却也让在场的几人对他的评价上了一个台阶。
“这传闻果然多不可信!”桓彝看着冉瞻离去的方向,心中默然,“本来都说这人毫无城府,只是陈止走狗,不知有思,而今看来,根本就是贬低之言啊,只看他这一会的处置,尽显将风,说不定是个名将种子。”
而枣嵩更是惊疑,他为王浚女婿,与王浚手下不少人都较好,从这些人口中得到不少消息,对这名义上属于幽州的代郡了解更多,对代郡几个值得注意的人,也有所涉及,其中就有这个冉瞻。
“如果那几人没有骗我,冉瞻本不该是这个样子,而今小小年纪却城府尽显,有沉稳大将之风,莫非是被陈止教授,那这陈止着实要再高看一点了。”
带着这样的念头,几个人目光都落到了那高并的身上。
几人来见冉瞻,高并全程在旁,最后又得了冉瞻授意,由他来安排几人,此时见众人看过来,便笑着走上前来,吩咐了一番,又说了如何与兵马协同,礼数周到、条理分明,几人对他都颇有好感。
待一切安顿好了,桓彝等人便各自回去,各有准备。
而那常璩,整个见面的过程,除了必要的礼貌之言,其他时候一言不发,此刻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就坐在矮桌前面——他的马车虽然不大,但里面却摆放了桌案,还有几本薄薄的书册——这时,他就摊开书本,那书的封面写着“代郡”两字,而前面几页要么空白,要么已经写上了几行字来。
翻动之间,纸张洁白,一看就是上好的代郡纸。
常璩研墨提笔,写下几行字,依稀能看到这么一行字——
“冉瞻,字弘武,魏郡内黄人,家皆从武,行伍传承,世代为牙门将。继业四年与止见,乃从之,年少便有大将之风,行事沉稳,喜怒不形于色。”
写完这些,他便停笔,露出思考之色,过了好一会,才叹息道:“刚刚接触,还不甚了解,得日后再慢慢补充,不过这一将尚且如此,那位连破强敌、扎根代郡的府君,又会是何等风采?”随后,脸上露出了憧憬之色。
大军驻扎的时间没有多久,第二日一早,便开拔北上,归往代县。
桓彝他们的车马,也不得不跟随而去,心里颇多不自在,好在有高并在旁作陪,常有妙语,倒也略有平息。
不过,越是北上,他们越发注意到,沿途的农田之中,有诸多奇异的器械,而且此地的庄稼长势,明显要和其他地方不一样。
到底还是常璩忍不住,找来高并询问起来。
“几人果是明眼之人,”高并一听,便笑着介绍,“有道是粮为民本,仓禀实则知礼节,我家府君亦深知其理,旁人听闻府君连败强敌,以为他喜好武事,其实有误,我家府君最为重视的,其实是农耕!”
第771章 《语录纪要》
农田广阔,片片相连,阡陌纵横,仿佛无边。
那农田之中,一丛丛还未成熟的麦穗迎风摆动,诸多身影在其中穿梭,更有几头耕牛,在轻易农丁的引领下,穿梭期间,开辟部分土壤。
在这郁郁葱葱的景象中,却有一条大道,贯穿南北,穿过一片片田地。
大道上来往车辆络绎不绝,更有诸多商贾车队,但此时却都停下,看着一队小步快跑的军队,正在路上前行。
这一队人正是冉瞻所部了。
值得一提的,是连冉瞻本人都在跟着跑步,着沿途不少的民众都认得出他,纷纷称赞,说他是与兵共苦,真是个好将领。
不过等这队伍过去了一多半,他们这才注意到,那一个个被捆绑、捉拿的悍匪头目,这些人却是被装在囚车里,直接拉着走的。
这下子众人又免不了议论起来,只是这次话语中就带着很多兴趣和欣喜之意了,毕竟这两边的人,多数就是农人和商贾,两个群体都是受贼匪最多的。
战争时期,流民肆虐,那是大环境,就算再愤恨,也只能埋怨老天,然后随波逐流,而现在代郡相对太平,再有贼匪,倒霉的就是一部分人,他们自是恨得牙痒痒。
因而这时一看仇人落网,一个个当然拍手称快,更有忍不住想要上前砸几块石头的,好在被边缘的武丁劝退了。
但人虽然退了,议论却没有停止。
“这些人总算是被抓住了,抓得好!”
“这下咱们可就能安心了,早有传闻,说是府君要整治这些贼人了,还以为是传言,毕竟这些人都是来去如风,不好抓!”
“咦?怎么这后面还有车队,看起来是被层层保护起来的!”
说着说着,他们又在这队伍的最后面,却也有着一个格格不入的组成部分——
那是一支马车组成的车队,车队周围还有不少护卫跟随,只是这沿途的不管是民众、农夫,又或者是路人、商贾,都一下子就能分辨出来,这车队和护卫绝不是和这支军队属于一体,原因十分简单——
相比起那小跑的时候,都还能大致维持横竖队列的整齐,让人看着很有触动,反观这些马车周围的护卫,一个个却显得杂乱异常。
这种杂乱,平时倒也没有什么,毕竟从护卫的身手,自是能看出都有功夫在身的武者,问题是就怕货比货,前面是近乎整齐的代郡武丁,后面就跟着你们,一下子就把这种杂乱放大了,让人不禁皱眉。
不过,另一方面,他们也对马车上的人十分好奇,猜测着车上人的身份。
因为冉瞻本身是陈止的心腹,这事代郡人尽皆知的事,年纪虽然小,却被陈止委以重任,结果这位陈止面前的红人,和兵卒一样在路上奔跑,结果有些人却在马车上,周围还有护卫护持。
“莫非是什么贵人?”
“难道是杨家人?听说府君夫人要生了,难道是娘家人来了?最近不是时常就有陈家的君子过来么,听说几位府君的长辈,都在来的路上,兴许是冉将军带人护持。”
“说不通,说不通,要真是护卫府君家人,为何还要抓匪?真是奇怪!”
这边,众人正说着,那边马车里的几人,还在因为高并的一句“农耕为重”而惊讶,桓彝与枣嵩面面相觑,在他们想来,陈止明显是更重兵事与权术,否则他编练新军、打压世家,难道还能是为了给百姓做主,为了为民为政,不受掣肘?
这明显不现实!
倒是那老者洪千,却是眉头一皱,心中暗暗思量着。
他为代郡之民,更是宗族上层,这次之所以过来,就是因为陈止的惠民之政,威胁到了自己的利益,哪怕有其他方面的补充,但在这等老人的眼里看来,土地才是根本,原本的地租、户调,能逼着不少人主动过来卖身依附,将田地挂靠自家,从而降低一些税赋,但现在陈止新政出现苗头,就已经让下面的人心萌动,若是再等下去,会发生什么事,着实不可想象。
这一点上来看,陈止重农耕,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倒霉的是自家,让他的心情十分沉重,考虑到陈止如今在代郡的巨大力量,更是忧心忡忡,心中压抑之下,感到有些燥热,忍不住掀开了车帘,想要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