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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二,我就要动身去香港,家里的事儿,就拜托诸位了。”
“先生客气了,这一年,若不是先生暗中替我们谋划,这铁血锄奸团只怕早已烟消云散了。”刀疤黄三诚恳地说道。
难得。
“这也是兄弟们团结一心,否则,仅凭我一人之力也是做不到的。”陆希言呵呵一笑,谦逊道。
“快过年了,咱们跟日本人斗,但这日子也要过,还要过好了。”陆希言顿了一下继续道,“所以,我让汉杰给大伙儿准备了一些年货,有家有口的,每个人五十斤大米,一包面粉,十斤肥猪肉,五斤豆油,还有四条大草鱼,另外还有一个红包。”
“这么多,往年咱们可没这么多?”
“今年虽然经济不景气,可咱们的收益比往年还要好一些,要不然,我也拿不出这些来。”陆希言笑呵呵道。
“这么多东西,以什么名义发下去呢,咱们弟兄多数都有其他的身份?”
“这个我都想好了,东西别白天往家里拿,能找到正当理由的除外,有特殊情况的,可以折现,这钱拿回去,外人总看不见吧。”陆希言笑道。
“先生说的是这个标准,其实折现的话现在可能还划算一下,但年前肯定物价会有一波增长,所以,划不划算就看各人的选择了。”
“这个就叫年节津贴吧,如果有特殊需求的弟兄,比如想要给老家寄钱的,尽量的予以满足,这个事儿,由汉杰负责,必须让弟兄们没有后顾之忧。”陆希言道。
“请先生放心,我一定做好这件事。”郭汉杰郑重的保证道。
“丁二哥。”
“我在,先生。”丁鹏飞点了点头。
“行动队的我全权交给你带领,在我回来之前,我交给你一个任务。”陆希言吩咐一声道。
“您说。”
“摸清上海周边的抗日武装力量,并挑选一些你认为可靠的,建立联系。”陆希言道。
“您是想联合他们吗?”
“算是吧,我们在租界内,可总不能都困守在租界,未雨绸缪,我们需要打通对外的通道,明白吗?”
“明白,我们也有兄弟在周围的城镇活动,这一点不难。”
“一条原则,不要轻易介入他们的行动。”陆希言道,“训练培养你们任何一个都不容易,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是,先生。”
“黄三哥,丁二哥不在租界,训练班不能停,我不求咱们的弟兄都变成全能型特工,但起码要让他们掌握更多的生存技能,南市友谊旅馆我交给你了。”陆希言道,“你要给我当好这个训练总监。”
“先生,你知道我的性子,训练总监,不合适吧?”
“我知道你的性子有些急躁,脾气也不好,可为什么还要你做这件事吗?”陆希言反问道?
“您是想磨练一下我的性子?”刀疤黄三不傻。
“知道为什么还不去,你身上多少伤是可以避免的,你自己数数?”陆希言道,“廖启功做你的助手,你们几个挨个的去给我上课去,每个人不准少于四个小时。”
陆希言还能真想把这个小训练班搞下去,不算是为了培养小班底,而是为了今后在上海的斗争,没有经验的新人是很难生存下来的,还有一点,就是希望这些人最终能多活几个下来。
邹淮开了一个好头,接下来就是依样画葫芦。
“汉杰!”
“先生。”郭汉杰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
“我不在这段日子,租界的大小事务交给你负责,不过,你凡是要多跟丁二哥和黄三哥商议,切不可鲁莽行动。”陆希言郑重吩咐道。
“是,先生。”
“我有预感,今后,我们最大的敌人不是虹口的日本宪兵特高课,什么井上机关之类的,而是大西路67号的丁默村、林世群一伙人,我得到可靠消息,日本人可能决定暗中援助这二人秘密成立一个特工组织,这二人跟黄道会那群外门汉不同,他们都是经验吩咐的老特工了,如果得到日本人的支持,那他们的势力必定会迅速的膨胀,到时候,那些牛鬼蛇神都聚拢过去,形成一股的势力绝对不小。”陆希言道,“接下来的汉杰你的情报组的任务是,监控丁、林二人的动向,尤其是与他们来往的任何人的信息,所以说,你们接下来的日子并不轻松。”
“明白。”郭汉杰陡然觉得自己肩膀上一重,这个任务可不轻。
“闫磊另有任务,这里就不交代了。”陆希言看了一眼一脸严肃的闫磊,忍不住笑了一声道。
“我的事儿都交代完了,大家有什么话想要跟我说的?”
“先生,此去香港,您一定要小心戴雨农,这个人面似忠厚,实则狡诈多疑,千万不能被他给骗了。”丁鹏飞道。
“丁二哥放心,我心里有数。”陆希言点了点头。
“先生,我祝您一路顺风。”郭汉杰道。
“会的。”
“先生,等您回来,我们跟小日本大干一场,搅他个天翻地覆。”刀疤黄三咬着牙说道。
“好,不把日本侵略者赶出中国,誓不罢休!”
“先生,这是我求的平安符,能保平安的,您带上吧。”郭汉杰扭扭捏捏的从怀里掏出一个三角黄符,递了上来。
陆希言呵呵一笑,伸手接了过来,虽然他不相信这个东西,但是人家一片心意,平安符这东西,就是一个心理安慰,一种祝福。
“谢谢,汉杰有心了,我会随身携带的。”陆希言郑重的收起来,放进了口袋里。
“好了,铁血锄奸团从现在开始进入‘冬眠’时间,大家除了保持联系之外,如无必要,就不要见面了。”陆希言宣布道。
“是!”
……
“先生,军统那边似乎有暗杀计划,目标是南京伪政府的外交部长陈篆,具体行动时间,我们不清楚。”郭汉杰留下来,还有一些事情汇报。
“是吗,赵立军还是王天恒?”
“王天恒。”
“那咱们密切关注就好了,尽量不插手。”陆希言吩咐一声道。
“明白。”郭汉杰道,“王天恒到任快三月了,一点儿成绩都没有,跟赵立军争权又处在下风,这一次应该是想争功,否则,以戴雨农那刻薄寡恩的性子,能饶得了他?”
“嗯,就这样,你有什么事儿可以去找闫磊,他不跟我去香港。”陆希言吩咐一声,“我该走了。”
“我送先生。”
“不用,你送我的话,被人看到会起疑心的。”陆希言微微一推道。
……
回家,脱衣,换鞋。
“先生回来了,吃过饭了吗?”陆希言与闫磊一道回来,何小芬从里屋出来迎了过来问道。
“吃过了,小何,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好的。”
“噔噔……”陆希言踩着楼梯上了二楼,书房里,亮着灯呢,一看就知道孟繁星在里面挑灯工作呢。
“梅梅,怎么样,今天去学校,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陆希言推开门走了进去,呵呵一笑问道。
“有两门没考好。”
“没考好,不及格吗?”陆希言问道。
“及格倒是及格了,就是在班里垫底了。”孟繁星嘟着嘴,有些不高兴,她是个要强的人,虽然知道自己底子差,能有这个成绩已经很不错了,但还是有些不满意。
“及格就好。”陆希言哈哈一笑,“要不要喝一杯庆祝一下?”
“不喝。”
“不喝就算了,船票我已经订好了,下周二上午十点,法国邮船杜美总统好,经停香港。”陆希言道,“我订了三张,你跟我加上阿香三个人。”
“嗯。”
第423章 先生,我没看见
昏暗,寒冷,还有那根本咽不下去的食物。
获救后的孙亚楠的似乎并没有获得自由。
在法捕房的看守所里,孙亚楠倒是没有收到什么虐待,但是却在军统自己人的安全屋内,他得到的是遍体鳞伤。
还有蛋疼。
下身的伤口一直没有痊愈,再这一受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痊愈,还有男人的功能……
孙亚楠的心情就如同阴雨天,糟透了。
算起来,他从获救到现在应该有三天了,有些事情,他自己心里清楚,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
外面传来脚步声,作为一个专业的特工,自然能够从脚步声分辨出来人是谁,是那个叫丁松乔的人。
而那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陆先生,他只是在获救之后见过一次面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很谨慎,也很神秘。
他的声音也是伪装的,他听得出来的。
当当……
是铁链被拉动的声音,有人在开门,孙亚楠微微半眯着双眼,他已经快一天没有进食了,别说受了这么重的伤,就是正常人饿上一天,此刻也没有力气爬起来。
一束亮光射了进来,门被打开了,是丁松乔,他手里提着一盏马灯,还有一个食盒,那食盒里散发着一股香气,是红烧肉的味道。
这一下子勾起了孙亚楠内心深处的食欲,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的肚子禁不住“咕咕”的叫了起来。
“孙兄,你这又是何苦呢?”丁松乔放下食盒,望着躺在枯草上的孙亚楠,忍不住叹息一声道。
孙亚楠咧嘴一笑,一副白牙,配上这阴冷的地下室,看上去有些让人觉得森冷。
“孙兄,我们没有时间跟你耗下去,你应该知道,军统的家规,凡是被捕后回来的人,都要进行甄别,你这毫发无伤的,又被日本人引渡,那可是重点怀疑对象。”丁松乔,“你不说,我真的帮不了你。”
“你让我说什么,你们要我说的,我根本就不明白。”孙亚楠道。
“孙兄,你这又是何必呢,难道非要我把话跟你说明了,你才肯说吗?”丁松乔道,“那样,对你来说,功劳可就大打折扣了。”
孙亚楠闭上眼睛,没有马上开口,似乎在思考。
“孙兄考虑的怎么样了?”
“既然甄别是我这种被捕后又被营救回来的人的家规,那甄别是否是单方面的?”孙亚楠开口道。
“孙兄,你的意思是怀疑我们的身份?”丁松乔故作惊讶道。
“我怎么不知道,这是不是日本人故意玩的花招,要知道,我对他们也是有价值的,否则他们不会废这么大力气从法捕房将我引渡过去。”孙亚楠嘿嘿一笑道。
“就为了这个?”
“你说呢?”
“孙兄的谨慎令人佩服。”丁松乔不禁有些肃然起敬道,“不知道我们又该如何让孙兄相信呢?”
“我被捕后,上峰曾经派人跟我的手下阿辉接过头,本来,我只要见到阿辉就能确认你们,但是现在阿辉被发现,也是在了法捕房的看守所,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但很明显是他杀,所以,我有理由怀疑有人想切断我的对外联络。”孙亚楠道,“只要我对外联络的渠道断了,那只要有人冒充军统的人把我救出去,岂不是可以轻易得到我的信任?”
“孙兄不愧是能够在上海滩跟日本人周旋这么长时间的精英,心思缜密,佩服,佩服。”丁松乔抚掌一笑道。
“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该拿出让我信任你们的诚意来吧。”
丁松乔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手表,放在桌面上。
看到手表,孙亚楠眼神瞬间闪过了一丝亮光,挣扎着,用尽力气,从枯草地上坐了起来。
“老板,我这块手表不走了,你这儿能修吗?”丁松乔开口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