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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更厉害。
陆希言向来洁身自好,是从来不会踏入这一类的场所的,只是没想到,今晚他破戒了。
天涯书寓就是说的这种地方。
说白了,书寓就是一种高级寻欢的场所,这里的女人都有一技傍身,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样样精通,且谈吐不凡,气质非凡,交往都是社会名流,豪商巨贾。
叮咚……
悠扬的琴声传了出来。
推门进去,陆希言看到一位面容精致的女子轻轻拨动琴弦,端坐在窗前,咿呀咿呀的唱着。
唱的是苏州评弹。
吴侬软语,听着就让人有一种如同踩在了棉花袋上的感觉。
“陆大夫来了,快,请坐。”谭四支起身子,迎了上来。
“多谢。”陆希言谢了一声,走过去坐了下来。
“前些日子三哥去见陆大夫,说了些不该说的话,鲁莽了,我代他向陆大夫赔罪了。”谭四站起来一躬到底道。
看得出来,这伙人中,谭四现在是核心,其余人都听他的。
“谭四哥,恕我冒昧了,想请你们帮一个忙?”陆希言没工夫跟他在这里浪费时间,时间很紧。
“陆大夫对我有救命之恩,能帮的,我谭四义不容辞!”
“今天夜里,请谭四哥帮我去做一件事,事成之后,在下必有重谢。”陆希言一抱拳,郑重的一躬身道。
“陆大夫快不要这么说,只要不是伤天害理,哪怕是掉脑袋,我谭四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谭四站起来道。
“多谢谭四哥!”
“陆大夫,来,我们坐下边吃边聊……”
“谭四哥,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能不能先请这位姑娘回避一会儿?”
谭四点了点头,一挥手,那唱曲儿的女子停了下来,站起身来,微微一躬身,拿着琵琶下去了。
“谭四哥,眼下有一件事不得不求您……”陆希言长话短说,将“报社”之事的大致给谭四解释了一遍。
“陆大夫,这样的事情,我谭四义不容辞,就按照你说的办,我马上安排。”谭四闻言,立刻动容,丝毫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了。
“谭四哥,这件事就拜托了!”陆希言再一次抱拳鞠躬。
“放心,陆大夫,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东西拿到之后,我直接派人送到诊所?”谭四问道。
“可以。”陆希言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这东西实在重要,放到别人手里他也不放心。
陆希言也没有心情在这里听小曲儿,直接就告辞离开了。
“老四,咱真答应他这事儿?”陆希言刚走,刀疤黄三就从里面的一扇小门里走了出来。
“陆大夫是读书人,虽然迂腐了些,但是个正人君子,而且,他跟我们一样,也有一颗报国之心。”谭四道。
“他家里那位可是身份来历不明,咱们是不是慎重一下?”黄三道,“还有,万一这是个圈套呢?”
“应该不是军统的,军统的老曹跟咱们是老冤家了,要是他们的人,瞒不过咱们,孟小姐的身份虽然值得怀疑,只要不是老蒋的人,对我们来说,都可以合作。”谭四道,“至于圈套,他要是想要对我们不利的话,没必要如此拐弯抹角。”
“那你打算派谁去,我们两个可都有伤在身?”
“让老六去吧,老六以前不就是干这个的吗?”谭四道。
……
“黄包车,去百乐门。”
“好咧,爷,您上车。”
这会儿马上回去不合适,这大晚上的出来,得找个证人证明一下自己没干别的。
陆希言知道蒙特这家伙只要没事儿,每天晚上都在百乐门鬼混,这就是个享乐主义者。
果然,百乐门三楼舞厅内,他看到蒙特和那个白俄大妞伊莎贝拉翩翩起舞的背影,两人面贴着面,桃花朵朵开,跳的那叫一个热情荡漾。
“陆,你怎么来了?”蒙特看到了陆希言,拥着伊莎贝拉走了过来。
“一个待在家里无聊,出来找点儿乐子,你不是说的嘛,要及时行乐?”陆希言呵呵一笑。
“哦,陆,我的朋友,你终于想通了,太好了……”蒙特大叫一声,听起来把陆希言拉下水十分的开心。
“伊莎贝拉,陪我的朋友跳支舞?”
“陆,可以嘛?”伊莎贝拉水汪汪的褐色大眼睛含情脉脉的道。
陆希言微微一笑,牵着伊莎贝拉的手滑入舞场……
一曲舞终。
“伊莎贝拉小姐的舞挑的真好。”陆希言恭维道,逢场作戏,他也不是不会,只是看他愿不愿意了。
“谢谢。”
“陆,怎么样,今天我晚上难得来一次,你看上哪个,带走,我来买单?”蒙特一脸坏笑的道。
“算了吧,我就是出来透了口气,舒服多了,得回去了。”陆希言笑了笑道,跳个舞,喝个酒问题不大,真要自己放下一切,做个情场浪子,他还做不到,何况他还是个医生,怎么会不懂的欢场的女人碰不得呢。
“无趣!”蒙特撇了撇嘴。
“我走了,你悠着点儿,伊莎贝拉小姐不错的。”
“蒙特,你这中国朋友很特别嘛……”
“伊莎,我有些迫不及待了,刚才你跟陆跳舞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么的想要占有你吗?”
“咯咯咯,你吃醋了……”
“是的,我吃醋了,你对陆有好感,对吗?”
“你说呢……”
……
放荡的舞女,薄情的男人,霓虹灯下肮脏的交易,这就是繁华的上海滩,一种畸形病态的繁华。
“先生,去哪儿?”
“贝当路!”
一个人独自从百乐门出来,这样的客人很少见,拉车的黄包车夫不免嘀咕一声,请陆希言上了车。
喝了点儿酒,黄包车这一颠起来,酒气上涌,陆希言感觉脑子有些晕晕乎乎起来。
车子突然拐进了一个漆黑的弄堂。
有点儿不对劲儿。
陆希言尽管有些晕,但脑子还是有些明白的,这拉黄包车的家伙一定有问题,他该不会是碰上劫道了的吧?
法租界白天的治安还算好的,可到了晚上,那还真是难说,孟浩跟他说过,抢劫的案子在法租界那是经常发生,许多名人都有被抢劫的例子。
“兄弟,你这是拉我去哪儿?”
拉车的黄包车夫突然一个骤停,车身猛地一抖,惯性作用之下,陆希言没坐稳,直接就从黄包车上一下子冲了出去。
等陆希言从地上爬起来,一抬头,除了那黄包车夫,还有两个人,从他的身后左右两侧包围了过来。
“兄弟,要钱可以,但咱不要伤及人命好不?”陆希言沉声道。
“我们只求财,不伤人命,识相的,赶紧把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为首的是那黄包车夫,脸上还蒙上了三角巾,显然是不想被认出脸来。
“好,好,我给,我给……”陆希言忙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来。
忽然一点反光,看到了陆希言手腕上的一块手表,黄包车夫顿时眼睛一亮。
“把手表脱下来!”
“手表不行,这手表是家母唯一的遗物……”陆希言脸色微微一变,钱财是身外之物,给了就是了,可这手表是母亲的遗物,他是绝对不会给出去的,这要是被抢了,就再也拿不回来了。
“拿来吧……”
一人冲上来就抢夺陆希言手腕上的手表。
“为什么总有人贪心不足呢?”陆希言悠然一叹,反手一扣,死死捏住了对方的手腕,对方想要挣脱,忽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之色。
刺啦!
一道银光闪过……
第25章 成了
“回来了,怎么一身酒气?”
孟繁星很担心,魂不守舍,都夜里十一点了,陆希言出去有近四个小时了,还没回来,她真是非常担心。
“我要不找个借口出去,会被人怀疑的。”陆希言微微一笑道,“跟女朋友吵架出去喝酒,这个理由非常合理。”
“这儿怎么有血迹……”接过外套,忽然看到领口一点暗红色的,职业敏感的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鲜血溅落在上面。
“回来的时候,碰到几个拦路打劫的,我给料理了。”陆希言轻描淡写地说道。
“料理了,安子哥,你杀了人?”孟繁星大吃一惊。
“杀人,你想哪儿去了,我怎么可能杀人呢?”陆希言挤出一丝笑容,他可不想吓着孟繁星,“我只是教训了他们一顿而已。”
“安子哥,你受伤没有,我看看……”孟繁星眼睛里满是关切。
“你还别说,胸口到这会儿还疼呢。”陆希言故意的抚着胸口,咧嘴抽了一起气道。
“快,坐下来,把衣服脱了,我给你看看?”
“没事儿,我自己就是大夫,最多也就是肌肉挫伤,不用了。”陆希言有些尴尬。
“那衣服上的这滴血?”孟繁星可能也觉得这么做有些越线,忙岔开话题问道。
“可能是无意中沾上的吧,给我吧,我去洗一下。”陆希言道。
“还是我去吧,你先坐下来歇会儿,我去给你把饭菜热一下?”
“不用那么麻烦,我随便吃点儿就行……”
“冷饭菜对肠胃不好的,尤其你刚受了伤。”
吃完饭,孟繁星在卫生间内洗衣服,陆希言则收拾碗筷,两个人分工明确,相当的有默契。
其实进门的时候,陆希言手还有些颤抖,但是进门的那一瞬间,他看到孟繁星第一眼,心里就定了。
他的确杀人了,而且一口气杀了三个!
他是自卫杀人。
第一次杀人,很多人都有心理障碍,甚至会在事后情绪失控,但对于他来说,见惯了,活人躺在手术台上,死人躺在那敛尸台上,其实就是有口气和没口气,区别不是太大。
虽然没有任何负罪感,但毕竟是三条生命在他手里终结了。
他也对孟繁星撒谎了。
如果那三人适可而止,他也不会杀人,可他们偏偏想要夺走他母亲留给他唯一的遗物,他当然不能听之任之了。
这种流窜的抢劫犯,想找到他们基本上不可能了。
“安子哥……”
“什么?”
“没事儿,你今天喝了不少酒,一会儿用热水泡个澡再睡觉,这样舒服些?”孟繁星探出头来问道。
“嗯,不用这么麻烦了,你去睡吧……”
真是贤妻良母呀!
……
劳尔等路34号,觉醒报社。
凌晨三点。
总编办公室内还亮着灯,一位身穿吊带西裤的男青年,戴着一副眼镜儿,挽着衣袖,奋笔疾书着!
看到那些拍摄的照片,杨汉良的心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一般,如同埋藏着巨量的炸药,随时都可能爆炸!
他要将南京发生的事情写出来,公布于众,让全世界的人都看清楚日本军队的残暴和无耻!
只要配上这些照片,就是铁证如山,由不得他们再狡辩和抵赖!
“总编,底片都冲洗出来了,实在太惨了,这些日本兵简直连畜生都不如,他们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呀……”摄影师曹宁红着眼推门进来。
“老曹,这些底片你一定好好保存,决不能有任何的闪失,这将来是要存入历史档案中的,是要让我们的后人永远铭记的。”杨汉良郑重的道。
“我明白,总编。”
呲呲……
突然,电灯泡突然闪了闪,未几,突然一黑,彻底的灭了。
“最近这电压总是不稳,应该是跳闸了,我去配电室看看……”早有准备,随手一摸,一支手电筒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