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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则如此,乙室拔业也不敢强行阻拦,只婉转磕头道:“敢问将军,如今贵军何人做主?罪将敢请一见!且有四军大王书信递交!”
听得乙室拔业此语,众金兵顿时轰然大笑起来。
乙室拔业同身后的奚兵们满头雾水,这话好笑么?
众人笑得一阵,金兵头目便盯着乙室拔业,似笑非笑地开口道:“汝果然欲要求见我军主将?”
原本得了天祚帝之后,便当杀光奚兵以为灭口。只对方口称有密信呈上,故此金兵头目便不敢自作主张。
乙室拔业闻言大喜,若果然能见得对方诸将,天祚帝被贪墨的可能性就要小很多了。
当下乙室拔业又磕了一个头,便将手中兵器放于一边,缓缓站起身来,小心翼翼地往金兵头目身边靠来。
见得乙室拔业一动,周围金兵纷纷戒备起来。
唯有金兵头目见得对方行动迟缓,似无攻击之意,便朝身后众人摆了摆手。
乙室拔业靠得近前,便从怀中取出一个帕子,也不避讳众人,便双手递了上去,且开口道:“此乃罪将身份凭证,请将军验看。若是得便,还请将军替罪将引见贵军主将一番。”
金兵头目伸手接过,便拆开一看,但见得上面为乙室拔业身份腰牌,底下却是几片金叶子。
当下金兵头目将腰牌抛回,复不着痕迹地将帕子收入怀中,便朝乙室拔业开口道:“既是如此,且委屈汝等一番”,复回头朝周围金兵下令道:“捆了!”
见得对方肯收贿赂,乙室拔业这才略略放下心来。
接着又听得对方下此命令,乙室拔业身为萧干亲兵统领,倒也能理解。
即便是自己,倘若有武夫就见萧干,自己第一反应也是先将对方捆绑起来,仔细搜查赶紧再行禀报,以防对方有行刺之举。
当下乙室拔业重又退回原处,跪了下来,又将双手朝前伸出,静候对方前来捆绑。
乙室拔业肯束手就擒,身后却有奚兵不肯。
如今这种情形,万一金人欲要屠杀,自己尚且有一拼之力。若果然束手就擒,到时候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是死是活全看对方心意。
当下便有奚兵高呼道:“我等以辽君来献,正有大功于金国,何以未见赏赐而先陷囹圄?”
乙室拔业便回头低声呵斥。
以天祚帝相献金人,从而换取称帝立国一事,原本便出自萧干谋划,此事萧干清楚,乙室拔业清楚,唯有乙室拔业麾下的奚兵不清楚。毕竟此事关乎机密,乙室拔业也不肯轻易向麾下透露出来。
如今金人欲要前来捆绑,乙室拔业为了萧干的帝业,倒是敢冒此风险,然则其麾下不明原因,又岂敢如此?
于众奚兵看来,便是我以天祚帝相献,你便该赏赐于我。即便不行赏赐,也万万没有捆绑的道理。
与其赌这一把,将性命交在对方手中,倒不如不要赏赐,先行保住小命为上。
当下便有奚兵低声相劝。
金兵头目见的对方似有反抗之意,便将双眼眯了起来(被耶律大石传染的),背后众金兵也纷纷将刀枪举起。
有奚兵见得此状,便也赶紧将手放于刀柄之上。
乙室拔业见状大急,如今事情都七七八八了,万不可让这些士卒坏了大王大事。
当下乙室拔业抽刀在手,便一跃而起,只一个翻身便将身后士卒劈死于地,且厉声喝道:“有敢不尊军令者!族诛!”
见得乙室拔业以军令相压,底下奚兵心中怒起,却也不敢反抗,只得愤然将手边兵器抛开。毕竟大家都是奚人,都有家眷亲人在族中。
乙室拔业手杀得一人,压服住众人之后,复抛刀于地,只朝金人头目磕头道:“贼子不尊军令,罪将已手杀之。还请将军休要见怪,替罪将引见得贵军主将。”
金人头目见得此状,便满意点了点头。
当下便有数名金兵走进前来,将众人双手捆绑,连在一起,复搜检得一番,便带着天祚帝,牵着众人往军营而来。
待入得军营,自有人将天祚帝安置于别处,复有人将乙室拔业等众人引至帅帐之前等候。
乙室拔业见得对方果然引自己来见主帅,这才彻彻底底放下心来。
须臾之后,便有亲卫模样的人员走将出来,释去乙室拔业绳索,单独引其入见。
乙室拔业入得帅帐,见得帅案上坐得一名主帅模样将领,便赶紧行礼拜见:“萧干亲卫统领乙室拔业拜见大帅,敢问大帅上下?”
对方却不肯回答,只开口问道:“听闻汝以天祚帝相献,且有萧干文书欲要呈于我主?”
乙室拔业复行得一礼,且开口道:“失礼了”,接着便撕破贴身内衣,从其中取出书信一封,双手呈上。
对方接过书信略略看完,顿时便是仰天大笑。
乙室拔业照样是满头雾水,这些金人动不动就狂笑,莫非脑子有问题?
待笑得良久,对方却又退下帅位,便转身朝乙室拔业开口问道:“汝欲要求见我军主帅?”
乙室拔业更觉糊涂,这话从何问起?只机械地点了点头。
谁料的此人却躬下身来,复朝帐后暴喝道:“有请耶律将军!”
话音刚落,便见得帷幕一动,背后闪出来一名大将。
乙室拔业偷眼看去,待看清得此人面貌,顿时便是“啊”的一声,瘫倒在地!
第345章 误主之贼,死有余辜!
当初天祚帝生死不知,李处温、萧干、耶律大石三人联手将天赐帝扶上帝位。于此之时,三人关系倒是好过一段时间。
乙室拔业身为萧干亲卫统领,常跟着萧干进出;耶律成身为耶律大石亲卫统领,也常常随着耶律大石进出。二人之间又何尝不认得?
其实又岂止认得,像他们这种重臣护卫,已经深深地打上了主官烙印,即便交友都不能由自己选择。
当初萧干同耶律大石关系良好,乙室拔业同耶律成二人也常常在一起吃喝,算得上一段时间的密友。后来萧干反心既起,同耶律大石关系急转之下,二人之间这才断了往来。
待见得金人帅帐之后转出一人,却正是耶律成这货,乙室拔业又如何不会心惊?
金人原本追逐天祚帝而来,昨夜里又见得耶律大石为人所追杀,复听得自己麾下的奚兵前来示警,以乙室拔业看来,此事当无可疑之处,自是金人破关而入无疑。
变故陡生,原定的计划已经无法实施,故此乙室拔业悍然出手,不惜以暴力擒拿得天祚帝,欲要献于金人以助四军大王成就帝业!
谁料的事情转了一圈,这些金人却是耶律成所假扮?
如此说来,自己的计划未曾发动便以为人所识破。原本自己欲要挑动得耶律大石同天祚帝内讧,自己便可坐收渔人之利。
有得耶律成这货假扮金兵东来,便引动得天祚帝仓皇而逃,轻松破了自己的安排不说,接下来又引起一大串变故。
金兵既然是假金兵,耶律大石自然是假溃逃。唯有天祚帝的御营却是真的溃逃,唯有自己设下的伏兵却是真的伏兵。
不难想象,待到御营士卒东逃而去,必然同自己设下的伏兵相互攻杀。
料想的结果是耶律大石同天祚帝内讧,自己得利;有得耶律成假扮金兵这一招,结局便成了自己同天祚帝火拼,便让耶律大石此贼得利。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几百奚兵嘛,死了就死了,此次杀不了耶律大石还有下次。
更要命的是自己瞎了眼,被猪油蒙了心,竟然亲自擒拿得天祚帝献于耶律大石!
若仅仅如此倒还罢了!大不了自己出面将罪名抗下,落个凌迟处死的下场,不至于连累得四军大王。
谁料得自己又上了这货的恶当,竟然将四军大王献于金主的密信双手呈献!
四军大王正要结好金人以自立,密信之中的内容必然不堪入目。
有得天祚帝在手,有得四军大王密信在手,耶律大石若将此事公诸天下,四军大王又有何面目以辽臣自居?又有何面目接手天祚帝的江山?
只恐四军大王称帝之梦,已成泡影矣!
只今日这起伏实在太大,原本的不世之功转眼便成了滔天之罪,乙室拔业只瘫倒于地,口不能言。
却说耶律成出得帐后,便朝乙室拔业行礼道:“乙室兄,别来无恙否?”
乙室拔业闻言苦笑,却也不站起身来,只于地上拱手道:“原来是耶律兄当面!”
今日不明不白便为人算计的如此之惨,乙室拔业到底心有不甘,停得一停,便强撑着开口道:“棋差一着,死无所恨!唯有心中疑问未曾释去,便死也不肯瞑目。耶律兄若顾念昔日交情,可为某家一释心中疑问!”
世事何其反复无常,许多时候更是一种讽刺!类似的话语天祚帝不久前才说过,如今便轮到乙室拔业这货来说了。
见得故人如此,耶律成也是一声长叹,便开口道:“兄倘有所问,但请说来。若非关乎机密之事,愚弟自当知无不言。你我皆是身不由己,想来此事乙室兄心中也自明白。”
身不由己!这话说得很对。
当下乙室拔业便拱手道:“敢问耶律兄,此次假扮金人入关,乃是早有谋划,亦或新近定策?”
假扮金人入关这种事情肯定不是无意为之,若是数日之前已有谋划,误打误撞之下破了自己的计划,那便是巧合!巧合不足为惧,你能巧合得一次,还能巧合第二次?四军大王帝业虽说机会渺茫,到底尚有一丝希望。
反过来说,若是自己定下计划之后,对方才得此策,那摆明就是针对自己的计划而来。这也太过骇人,只一举破得自己计划之余,尚且能将诸人皆算计进去,又能诱得自己自曝目的,且以天祚帝同密信相献!
能有如此手笔,必有国士设谋!
若果然有国士设谋,说不定天祚帝东来之事也是圈套!
这货当日出得夹阴山之时,不过距离南京道二百里而已,此时尚且不肯入南京道;后来都已经逃得千里外的青冢了,却又悍然调头往南京道而来。
再细细思之,只恐四军大王也早早落入了其圈套而不自知。
耶律成稍一沉吟,这才开口道:“愚弟昨日间接得此令!”
乙室拔业闻言一惊,复拱手道:“敢问哪位国士设下此策?”
这种事情关乎机密了!耶律成摇头不答。
乙室拔业只投来恳求的目光。
耶律成沉吟良久,这才开口道:“当日林牙以二千残卒破得十万宋人精锐。”
乙室拔业闻言会意,且自度今日必死,心中倒是空明了起来,便长叹道:“只这半年间,四军大王境遇起伏得宕,可也是此人所算计?”
当初萧干欲要剿灭大石林牙,便为王叶算计的很惨,死了义子萧严,叛了麾下大将郭药师,六万大军堪堪折损得一半。
后来王叶欲要引动耶律大石西迁,便行釜底抽薪之策,设计以析津府赠与宋人。
谁料的郭药师这货竟然欲要伏杀王叶?
便惹得王叶大怒,将析津府自宋人手中收回,转手丢给了萧干。
萧干算是白捡了一个析津府,自此得势,便有得如今局面,几乎成就帝业!
这里面的事情有些耶律成知道,有些耶律成并不知道,但总之一句话,萧干当日窘迫正是为王军师所算计。
只此事关乎机密,闻听得乙室拔业此问,耶律成只低头不语。
不否认便是肯定!乙室拔业会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