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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继藩心里踟蹰了,总不能说是病毒性感冒吧?得想想才好,有了……
“这是脑疾。”
“脑疾?”周蓉一头雾水,不对,这不像是脑疾的症状,脑疾会高热吗,你把老夫当白痴?他定了定神:“方公子何以有此论断?何况老夫看方公子并未把脉,就如此言之凿凿,是不是太过武断了?”
他提出了这个疑问,令方才还有一些希望的弘治皇帝顿时泄了气,张皇后更是缳首,轻拭眼泪,心里更加绝望。
方继藩则是信心满满地道:“我方继藩十几年来研究脑疾,再熟悉不过,所以一看便知,哪里需要把脉。”
周蓉等人顿时吹胡子瞪眼,这样吹牛,你不害臊吗?
便连弘治皇帝和张皇后,也都怒视着方继藩,到了这个时候,十万火急,你还瞎掰?
好在周蓉提出了所有人的质疑:“方公子年纪不过十数岁,却研究了十数年,这……未免言过其实了吧。”
“你懂个屁!”方继藩却是理直气壮地道:“其实是被研究。”
“被研究?”老御医有点儿恍惚,无法理会方继藩的意思。
方继藩似乎觉得这老御医实在有点不开窍,很努力地想到了一个词:“久病成医。”
第0050章 奇迹
“呼……”虽然很不靠谱,可是久病成医这四个字,周蓉却是懂得,久病成医……嗯……是有这么一句话,可是呢……靠谱吗?他咳嗽了一声,看了看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冷着脸看方继藩:“方继藩,这不是你开玩笑的地方。”
在弘治皇帝严厉的目光下,方继藩依旧信心十足地道:“请陛下放一万个心,相信微臣便是,微臣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吗?”
“……”弘治皇帝沉默了。
因为他看到方继藩的额头上,分明写着‘不靠谱’三个大字。
张皇后泪水涟涟,只是低泣。
女人啊,真是麻烦……
方继藩心里摇摇头,昨日见张皇后还是雍容华贵,荣辱不惊,可遇到了儿女的事,便方寸大乱。
他不再犹豫,直接卷起了袖子,道:“劳烦请人给我笔墨,我要开方子了。”
御医们又都抬头看着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最终叹了口气:“去取笔墨。”
方继藩之所以有这信心,是因为他看过相关的论文,其中就曾说过,其实公主殿下的病,并非是无解的,在明朝的条件之下,完全可以借用一些现成的药物做到药到病除。
他俯着身,一气呵成地写下了一个药方,随即就交给了周蓉。
周蓉大抵看过,都是一些平常的药物,可上头没有写服用,于是对方继藩道:“敢问方公子,这药如何煎服?”
方继藩歪着脖子想了想,好像那论文里没有关于这样的介绍,于是正色道:“我也不知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句话,差点没让这周蓉噎死,臭不要脸了,你这样还好意思冒充大夫?医界之耻啊!
可他是真的没办法了,只好仔细琢磨了一二,跑去和其他几个御医商量。
方继藩则道:“得散热,快,解衣,取湿巾擦拭身体,都愣着做什么?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人命关天,你们为什么一点都不将公主殿下的性命放在心上呢?”
好一通忙活下来,方继藩才发现自己才是多余的,他被一群宦官和女官带着一副嫌弃的样子,然后直接赶了出去。方继藩恍然大悟,公主要散热,所以自己自然得扫地出门,我去,这算不算过河拆桥?
几个御医去抓药和煎药去了,既要散热,弘治皇帝自然也得乖乖的自香阁中出来。
见弘治皇帝忧心忡忡的样子,方继藩勉强笑了笑:“陛下且放心,臣不是吹牛,臣下了药,定能药到病除。”
其实药效如何,方继藩也不敢十拿九稳,不过到底能不能药到病除,却也急不来。
既然继续留在这里是多余的,方继藩看时候不早了,便向弘治皇帝请示告辞。
此时的弘治皇帝,只满心的担忧着女儿的病情,眼看着这女儿的命已去了一半,方继藩开的药,十之八九也不太靠谱,御医们又束手无策,可他还是尽力温和地对方继藩道:“方卿家,有劳了。”
方继藩便行了礼,徐步出宫。
其实,他觉得弘治皇帝这个人,人品确实是实在的,作为皇帝,即便急到了这个份上,对自己也还算友善,倘若是其他人,八成要威胁自己一番,若是公主治出了什么问题,便找自己算账云云。
方继藩临行时,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弘治皇帝,那操劳过度的脸,更显忧虑,他伫立着,双肩却因沉重的压力,而显萎靡。
如此过了两日。
弘治皇帝几乎两宿没有合眼,他怅然地坐在香阁之外,几剂药下去,可女儿却依旧昏迷未醒。
他抬头看着月,万千的愁绪涌上心头。
当初的自己,是爹不疼也没有娘的孩子,虽说是天潢贵胄,却在这冷宫之中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便遭了万贵妃的暗算。
可现在,自己有了儿女,儿子朱厚照,现在勉强使自己放心了一些,可女儿朱荣秀,眼看着……怕是不成了。
这小冰河期带来的寒冷在夜里格外的刺骨,弘治皇帝不知觉间,竟觉得眼里湿润了,他一声叹息,却还不忘去安慰侧坐一旁,已是哭得眼睛微肿的张皇后。
弘治皇帝轻轻地抚了抚张皇后的背,道:“月娥,你已十几个时辰不曾合眼了,这里有朕,秀荣吉人自有天相,定会转危为安。”
张皇后幽幽摇头,她尽力的强笑,或许是害怕自己继续抽泣痛哭会引起弘治皇帝更大的忧心,她吁了口气,幽幽道:“几个御医都已说了,方继藩并非是大夫,他的药,十之八九,也是无用的,那周御医已很委婉的说,秀儿,只怕是……熬不过去了。”
弘治皇帝怒道:“这些庸医,到现在还敢逞口舌之快,胡言乱语!朕决不轻饶他们!”说着,却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大明天子,此刻却全无九五之尊的样子,眼角豆大的泪滑落下来:“朕只恨不得以身代秀荣,她还只是个孩子啊,朕这辈子吃过许多苦,可上天若是垂怜,这苦俱都加在朕的身上就可以了,为何要让朕的女儿……”
说到这里,已是哽咽不能言,只是握着张皇后的手抽搐颤抖。
却在这时,那香阁里,一个宦官急匆匆的跑了出来,他的声音,打破了这月色下的沉寂:“陛下,娘娘,娘娘,公主殿下……醒了……醒了!”
“醒……醒了!”弘治皇帝不可置信的豁然而起。
也顾不得张皇后,疾步冲进了寝殿,便见在这寝殿里,无数的御医和宦官俱都涌在了凤榻前,便听到自家女儿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我……我饿……”
“快,快,取粥水来……”周蓉像是一下子,焕发了生机,这两日他一直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随时不会在自己的脖子上,每天如丧考妣,可现在……仿佛一下子,有了希望。
“居然当真是脑疾,神了,医书上说,脑残者,无药医也,现在看来,太过武断了。”
“神医啊。”有人啧啧称奇。
“久病成医,竟比吾等沉浸医理数十载都要厉害……”
第0051章 名震京师
匆匆赶进寝殿的弘治皇帝,已是心头一震,眼眸里,闪过一丝不同寻常的光泽。
……
次日一早,邓健便给方继藩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英国公来了。
邓健再三催促,让方继藩去前厅,方继藩有些不愿去,这位张世伯对自己虎视眈眈啊,总感觉他将自己看成沙包,找机会就想揍一揍。
可催促了几次,没有办法,方继藩只得穿得厚实一些,极不情愿地赶往前厅。
而此时,在前厅里,英国公气冲冲地坐下,呷了一口茶,见方景隆一脸郁闷的样子,眼眸一张,随即一拍案牍,气呼呼地道:“气死我也,寿宁侯和建昌伯这两个混账!昨天夜里,这两个家伙又派人送了请柬,说是卖了一片荒地,发了大财,请大家吃酒,这一大片的荒地,换来了你们方家八万两银子?哎,让老夫怎么说好啊,西山那种荒地,要了有什么用?你家继藩,疯了吧?”
方景隆脸色通红,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无论怎么说,至少总换了一块地来,虽是荒芜了一些,可是……”
“屁!”张懋脾气很不好,很不客气的打断方景隆:“老方啊,你是不知啊,西山那块地,张鹤龄这一对混账兄弟早就传出消息来了,别说开垦,种啥啥不活,就算是用做墓地,要风无风,要水无水,这地,一钱不值,此前他们想卖,可没人买,现在好了,继藩这臭小子,居然主动登门,这……”
方景隆脸色有些不太自然,这事儿他知道,可没法子,银子本就是继藩挣得,就算不是他挣得,自己的银子,不也该儿子花吗?不给他花,给谁花去?
张懋还不解恨,口里还在那儿骂:“也难怪这两个混账,高兴的不知自己姓什么,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说是摆酒请客,还说八十桌宴席,呸……这两个臭不要脸的东西,真是不知害臊啊!他们今年,已摆了十三次酒了,上一次,说什么家里的狗生了一窝崽子,还说什么那条狗,他们待之如自己的亲儿子一般,这狗生了崽子,便如他们生了孙,高兴哪,于是到处散请柬,四处叫人去吃酒。”
“你道是因为什么?还不是这两个臭不要脸的东西想要收人的礼钱!老夫上一次,吃了这一趟酒,花了一百两银子。到了酒宴上,张鹤龄那个该死的贼,说不喝酒啊,喝酒伤身啊,不妨来喝白水,桌上就几个菜,一个是腌萝卜,一个是白菜,好不容易有点荤腥,也只有沙粒那么大,筷子都夹不住。想想就呕血,倘若是这,也罢了,你猜后来怎么着?等吃完了酒,收完了钱,这两个家伙,就把那当做儿子看待的老狗给宰了,沸水一炖,两兄弟躲在府里足足啃了三天三夜,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几根,真真是不要脸,臭不要脸!”
方景隆在听到寿宁侯和建昌伯为得了方家的地而庆祝,脸都绿了,顿时觉得自己抬不起头来。
英国公张懋同情地看了方景隆一眼:“所以这一次,他请老夫去,老夫都不去,不是舍不得礼钱,是因为他娘的占了你们方家这么大的便宜,竟还广而告之。老夫和你那可是老兄弟,莫说自幼就是老相识,当初咱们在军中,也曾是共患过难的。所以我当场就将请柬撕了,让人回禀他们,给老子滚远一些,别人忌惮他张家出了一个皇后,老子就做这茅坑里的臭石头,绝不和他们打交道。”
方景隆幽幽的叹着气道:“犬子无状,惭愧,惭愧。”
这话题一下子便转到了‘犬子’上头,张懋身子倾了倾,直直地看着方景隆:“说实话,照这么下去,老方,你要早做准备啊,赶紧随便给你家的方继藩找个媳妇吧,什么人都好,要快。”
“这……这什么意思……”方景隆呆了一下:“其实……也不用这样急吧。”
“要快。”张懋斩钉截铁地道:“别有什么痴心妄想了。”
方景隆憋红了脸:“继藩好歹也是校阅第一,得了金腰带……”
“没用。”张懋摆了摆手:“你也不想想,你家继藩的名声本来就不好,现在呢,这寿宁侯和建昌伯占了你家的大便宜,到处摆酒,就差当着别人的面说,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