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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皇帝吁了口气:“太子本事是有的,只是……说话有些任性了,朕倒是有些担心,哎……他招待多久了。”
“已有两三日了。”方继藩道。
弘治皇帝不是辽东人,想来也说不出这下完犊子之类的话来。
可是他的心情,却大抵是完犊子了。
弘治皇帝道:“明日,让他们来觐见吧,朕亲自见一见。礼部……这边,准备好精通佛朗机语的通译。朕……是有些担心啊。”
刘健等人很能理解弘治皇帝的心情。
刚刚大家还振奋的不得了。
可想想太子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大家固然晓得,太子殿下有真本事,可这家伙说话不经过大脑啊。
说不准,这些佛朗机人已经离心离德了。
得,破罐子破摔吧。
礼部尚书张升更是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
好不容易,轮到礼部出场了,有了一次立功的机会,这礼部上下,是磨刀霍霍啊,谁晓得,太子竟把人劫了去。
张升叹息道:“陛下,不然,臣这就亲自去……”
弘治皇帝摆摆手:“罢了,都已如此了,明日……朕亲自见一见他们吧。”弘治皇帝又看向方继藩:“朕现在担心的是,这些北方省的人,若知这郁金香,和我大明有关,势必……生出仇视之心,继藩,你看如何。”
方继藩尴尬的笑了笑:“想来,不会如此严重,现在是他们有求于大明,并非是大明有求于北方省,陛下,利益面前,他们分得清轻重的。”
虽是如此说,弘治皇帝却显得忧心忡忡。
……
次日一早。
朱厚照奉旨入宫。
他是和方继藩一同去的。
方继藩看着喜滋滋的朱厚照,不由道:“太子殿下,那些参访团,现今如何?”
朱厚照神神秘秘的道:“这……不和你说。”
方继藩恨得咬牙切齿:“殿下不会出了什么岔子吧,殿下,臣可是在陛下面前,拿人头给殿下作保的啊。”
朱厚照眨眨眼:“谁的人头。”
“呃……”方继藩看着朱厚照的脖子。
“你这不安好心的家伙。”朱厚照要掐方继藩的脖子。
方继藩咳嗽:“注意一点形象,臣是体面人。”
二人打打闹闹到了午门,百官们早已习惯了这两个家伙你掐他脖子,他咬对方的胳膊了。
于是……个个都是脸上木然,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一百多个使节也已到了。
百官入朝。
方继藩心里倒是颇为忐忑。
其实弘治皇帝更为忐忑。
这关系到的,乃是国策,弘治皇帝已有了定鼎四海之心,朝廷为了这个国策,已经经过了无数次的讨论,和许许多多的准备工作。
有了这北方省,则可事半功倍。
弘治皇帝岂有不担心之理。
见了使者们纷纷入朝,穿戴着稀奇古怪的服装,弘治皇帝定定神,见这些使者,个个两条胳膊和腿脚都在,四肢完好,心里才为微微放下了心。
百官拜倒行礼。
这些使者们倒还恭顺,也有样学样的跟着行了大礼。
弘治皇帝看了一眼礼部招来的通译一眼,通译会意,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使者们方才起身。
弘治皇帝抚案,道:“太子。”
朱厚照显得精神奕奕:“儿臣在。”
弘治皇帝道:“此番是你款待佛朗机使者?”
朱厚照道:“回禀父皇,是齐国公让儿臣去的。”
方继藩站在人堆里:“……”
弘治皇帝的目光,果然朝方继藩的面上看来。
方继藩朝弘治皇帝讪笑。
弘治皇帝拉着脸,道:“使者们……款待的如何?”
朱厚照正色道:“儿臣既然亲自出马,他们自然是宾至如归。”
弘治皇帝却一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儿子什么样子,他太清楚了,性子急,脾气又糟糕,有时当着自己的面,尚且敢口不择言,何况是这些使节呢?
弘治皇帝咳嗽,朝那通译看了一眼。
通译便对众使者道:“大明皇帝闻知诸位入朝,喜不自胜,北方省与大明,历来没有纷争,皇帝陛下,对于远道而来的朋友,一向以礼相待。”
使者们沉默片刻,勉强听明白了这通译的意思。
那齐勒便上前,弯腰朝弘治皇帝行了个礼,道:“能得到皇帝陛下的款待,实是臣下们的荣幸。”
通译翻译过后。
弘治皇帝笑吟吟的道:“卿等自北方省来,沿途想来是受尽了舟车劳顿之苦,诸卿家该在大明好好歇一歇,今日朕来召问,却不知,他们对我大明,有何看法。”
通译会意,便朝齐勒等人开始翻译。
第1369章 开疆
弘治皇帝算是开门见山了。
来都来了。
就说说罢。
有什么不满意的,直说无妨。
北方省朕是志在必得。
其他的,都可以商榷。
最重要的是,弘治皇帝心里没底,怕就怕太子闹出什么事来。
齐勒听罢,便说了一通。
那通译正色道:“北方省一直受西班牙的统治,西班牙国王横征暴敛,我们深受其害。此次,参访团来此,既是要拜见皇帝,并且……对齐国公……不,理应译为方大善人表示由衷的感谢,感谢陛下和齐国公在危难之际,对北方省的救济。”
弘治皇帝:“……”
方继藩站在人堆里,腰杆子挺直了。
文武百官,许多人一脸无语的看向方继藩。
说实话……这佛朗机人……脑子不好使吗?
方继藩的当也上?
此前大家对于这些北方省人,大抵还只是一副好奇的样子,毕竟,这是万里之外的外邦,他们的眼睛和鼻子,实是和汉人不同。
可现在……
更多的人,却是一副同情的模样。
这些蛮夷,真的很可怜啊。
接着,通译又开始翻译齐勒后续的话:“此次来了大明,见识到大明的富裕,实在是大开眼界,他们此次,是应总督的邀请,友好的进行访问,此行给予了他们极大的信心,他们抵达大明之后,一直无缘拜见方大善人……呃,也即是齐国公,迄今为止,没有表达他们的感激之情,这令他们觉得遗憾。久闻方大善人乐善好施,以诚信为本,有经天纬地之才,不知方大善人,可在这里。”
这一下,包括弘治皇帝都朝方继藩看过去了。
方继藩谦虚的站了出来。
咳嗽。
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齐勒等人这才注意到了方继藩,居然觉得格外的亲切。
在北方省,方大善人的画像他们是见过的,不正和眼前的青年人神似吗?
万万料不到,今日见到了真人,还是活的,会动呢。
这齐勒等人为首,个个眼圈红了。
不少人万里迢迢而来,就是想见见活人啊。
他们纷纷朝方继藩行礼。
方继藩则看向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微笑:“继藩怀柔远人,竟深受北方省上下爱戴。”
方继藩忙道:“儿臣惭愧,这……这一定是王细作……王细作造谣……”
百官个个凛然,眼观鼻、鼻观心,不露声色。
弘治皇帝却是笑了:“朕并没有责怪之意,这是好事,继藩不必自责。”
弘治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想,那王细作在北方省,想来是经营的不错了,不然……这些佛朗机人,岂会对王细作的话,深信不疑。
如自己所言,这确实是好事,北方省对于大明而言,只是一个跳板,能收买他们的人心,无论是任何方法,都不是坏事。
方继藩毕竟是自己的女婿,让他们感念方继藩的恩德,总比感念王细作要强。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弘治皇帝看向通译:“告诉他们,让他们在京里,多住一些日子,大明自会以礼相待,再问问,他们在此长住,可有什么困难。”
通译听罢,将话转述了。
齐勒等人一听到询问自己是否有什么困难,这些佛朗机人像是要炸开了一般,有人激动的脸通红起来。
这一下子,却令弘治皇帝和文武百官心里咯噔了一下。
怎么……果然他们在京里遭遇了什么吗?被太子揍了,还是……
弘治皇帝不禁瞪了朱厚照一眼。
朱厚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令弘治皇帝气不打一处来,自从这家伙长大成人,弘治皇帝觉得不便抽他之后,他就越发的无法无天了。
只是……此等场合,却不便动怒,弘治皇帝依旧微笑:“他们说什么?”
“这……”通译一脸怪异。
弘治皇帝怒道:“说!”
通译才怯怯道:“佛朗机人们说,他们对大明,有一处极不满的地方。他们要……要……”
弘治皇帝不露声色:“嗯?”
“他们……”通译深吸一口气道:“他们说,既然西山建业,要建佛朗机花园,这佛朗机花园,本就用的乃是佛朗机的特色,可是……这佛朗机花园,只是徒有其表,那些商铺和宅邸,居然大多卖予了大明的子民……”
弘治皇帝一脸懵逼。
百官们个个瞠目结舌。
佛朗机花园是啥?
那通译继续道:“所以,他们强烈要求,陛下不能厚此薄彼,这佛朗机花园,贷款的优惠利率,还有指标,应该留给他们一份,否则,这佛朗机花园,还叫佛朗机花园吗?”
弘治皇帝看向朱厚照。
朱厚照立即道:“父皇,儿臣可什么都没有说,宅子都卖光了,他们非要买。”
一下子,所有人都明白了。
弘治皇帝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哭笑不得的道:“这佛朗机花园在何处?”
朱厚照道:“玉泉卫驻所附近。”
“……”
玉泉卫。
连方继藩都不禁看向朱厚照,一脸无语了。
玉泉卫啊……这都要到涿州县了。
那地方,方圆十里,都是不毛之地啊。
弘治皇帝狐疑的看向一旁的萧敬。
萧敬弯腰,低声的说了什么。
弘治皇帝才知道,玉泉卫的驻所所在,他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好歹也是贵客啊。
弘治皇帝淡淡道:“佛朗机花园?这地方,朕觉得不好,卿等若是当真有意,朕可命人在顺天府左近,开辟一处土地。”
通译转述一通。
顺天府的所在,其实还算是京师的近郊,且又靠着顺天府,将来的前途,是不可限量的。
怎么都不亏。
齐勒等人听了,个个面红耳赤起来。
又是叽里呱啦一通。
通译苦着脸:“陛下,他们说……佛朗机花园所在,就是未来佛朗机的巴黎和维也纳,此地将来大有前途,实是不可多得的宝地,现在……佛朗机的购置指标,销售一空,他们也想购置一些宅邸,至于其他地方,他们没有兴趣。他们还说,附近会有书院,有歌剧院,未来……可能还修铁路……”
弘治皇帝已经懒得再跟这些佛朗机人沟通了。
鸡同鸭讲。
他便朝朱厚照道:“太子……你来安排。”
朱厚照一脸为难的道:“这……儿臣……在商言商,这个……玉泉卫附近的土地,可是不可多得……”
“那里方圆十里,都是一片荒芜,如何不可多得,给朕办妥了。”
朱厚照再不敢顶撞了,乖乖道:“儿臣遵旨。”
听到皇帝亲自为他们撑腰,一下子,齐勒等人喜笑颜开。
竟好像过年一样。
弘治皇帝命礼部安置了这些佛朗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