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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马上就要做秀才相公,给梅家大大长脸。富贵不归乡里,犹如锦衣夜行。
据林阿大来报说,梅朴刚一回家,县中的书生们就纷至沓来,又是做文会,又是谈诗论道。梅员外也是大方,在家中摆了流水席,殷勤接待来访的书生,见人就给红包。
梅家出了个秀才,有钱又大方,可以预见,等梅朴一长大成人,毕将是本县士林中排得上号的人物。梅家到现在,总算如愿成为缙绅。
又听说,梅家一口气放了二十两银子的鞭炮,把邻居家的房子都点着了,陪了许多钱。
林阿大一脸的忧虑:“师爷,梅家眼见着就要发达了。你和梅康又有化解不去的仇怨,将来如何梅朴中了秀才,甚至举人,须有麻烦,你得想个法子啊!”
“是啊,是到了解决这件事的时候了。”周楠轻轻一笑,一脸轻松。
等过了两日,等到梅家的那场庆祝活动结束,周楠径直去了梅家。
刚到梅家,还没等门房去通报梅康,就看到梅二小姐和丫鬟小红出来,已经有轿子等在大门外。看到周楠,梅二小姐却是一脸的愤怒:“姓周的贼子,你来我家做什么,走走走,咱们梅家不欢迎你!来人,把他给我打走!”
天气已经冷下去,梅迟身上批着一件白色狐裘,映得她肤白如雪,楚楚动人。
周楠一愣,梅三公子的功名可是自己一手挣来的。否则,以那学渣的本事,别说秀才,光县试这关都过不了。你梅家欠我这么大一个人情,别说以往的旧怨当一笔勾销,怎么也得给我备上一份大礼。
就算不给钱,大家从此至少也要保持表面上的路人般的客气。
今天梅迟的态度如此恶劣,真是气死人。
正在这个时候,就看到梅康和他老妻还是梅三公子出来。
看到周楠,梅妻问这人是谁。梅迟道:“娘,还能是谁,自是那姓周的贼子!”
“周贼,老身今天跟你拼了!”梅妻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张开十指朝周楠脸上抓来。
还好梅康手快,一把拉住老妻,冷冷地看着周楠:“周师爷今天过来所为何事?”
周楠:“周某无事不登三宝殿,正有事和员外相商。看样子,梅家并不欢迎在下,那改天再约。”
梅员外点点头:“好,那请周典吏家中说话。”又安抚了妻子半天,让她和儿女们先走。
原来,梅家今日是要去寺院烧香还愿的。
进来梅家书屋,梅康指着他冷冷喝道:“姓周的,你既然保了我儿一个功名,往昔之事,某暂时按下不提,你又跑我这里来做甚?”
周楠笑问:“听说梅三公子过了府试一关,周某过来道贺。怎么,大喜的日子,员外这是要撵客吗,这就是你们梅家的待客之道?”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来者都是客。不过,你周楠觉得还能成为我家的座上宾吗?”梅康最见不得周楠笑嘻嘻不正经模样,一看到心中就有一股怒气涌起。
周楠收起笑容,点点头:“也对,过去种种一言难尽,我也不指望员外拿我当客人看待。咱们之间就是纯粹的利益交换,就好象是在做生意。”
“员外乃是水上人家出身,行商坐贾都干过,自然知道商家之间打交代利益为先。就算大家以往有揭不开的过节,为了利益,也可暂时放到一边,联起手来。梅员外,你说我这话对不对。”
梅员外:“对。”
周楠:“那日,我同员外商量,如果我给三公子一个秀才功名,以往那三百两欠款就一笔勾销。本来,贵公子得了县试头名案首我就应该来的。不过为了表示诚意,却等到现在。府试一关,梅朴榜上有名,咱们的旧帐是不是该清了?梅员外,还请你将我十年前打的欠条还来。”
那可是三百两银子的债务,是一大把柄,一日不到手,周楠一日不心安。
最要命的是,上面还有以前周秀才的指纹,这才是最要命的。一旦有人对周楠的身份发生怀疑,将指纹一比对,他就彻底完了。
前一阵子,周楠之所以在县衙修改档案,就是想抹去以往那个周秀才在这个世界留下的痕迹。
梅康:“不给,没有!”
“什么?”周楠大吃一惊,腾一声站起来,喝道:“梅员外,你也是在江湖上行走过的人。须知男儿大丈夫,一言九鼎。人无信不立,你出尔反尔,还有脸面立于世?”
梅康淡淡道:“你那张欠条确实不在我梅家,让我拿出来,未免强人所难。”
周楠冷笑:“员外这话是哄三岁小儿吗,要叫人相信才好。”
第七十九章 措手不及(求推荐票)
正当周楠要发作的时候,梅康悠然道:“梅某在世上行走这么多年,手头养了这么多兄弟,挣下了偌大家业,靠的就是一个信字。若说话不算话,冷了人心,底下的人怕早就散得干净。说到底,信誉才是我辈安身立命的根本。周师爷你说的道理,某如何不知道。如果手上有那欠条,自然要还给师爷。不过,你也知道,当初借给你的那三百两银子乃是素姐的私房钱,是嫁妆,夫家也不好插手,你自向她讨要。”
周楠:“那就多谢员外了,素姐是你的儿媳妇,说到底也是你梅家的人。你这个做老人公的一句话,难道她还不答应?”
这梅康,绕了半天纯粹就是说废话。
我去问素姐,未免有点尴尬。说不好要被她给骂得狗血淋头,直娘贼,梅康一定是想借素姐的手羞辱于我。
不对啊,真闹起来,被羞辱的也是他梅家啊,此事甚是奇怪。
梅员外:“已经不是了。”
周楠:“什么已经不是了。”
梅康:“素姐已经不是我梅家的媳妇了。”
“啊!”
梅康一脸的愤恨和恼怒:“那妇女人本身就不是正经出身,当年我家阿大不告而娶,已是不孝。这就是一个丧门星,自她过门之后,咱们梅家就没有安宁过。如今,她又将我家声誉彻底败坏了,须留她不得。老夫已将她赶出家门,听凭其自生自灭。至于她以前带过来的嫁妆,自带回去。如今,不但你那些欠条,就连她以后的所作所为,同我梅家也没有任何干系。周师爷,你要欠条,自问那贱货要去,找老夫做甚?”
“啊!”周楠又叫出声来,一颗心仿佛跌到万丈深渊。恼道:“梅员外,做人可要厚道。当初你可是答应了把欠条给我的,现在又说这些?”
梅康点头:“没错,老夫是答应过去。可是,我没欠条,又拿什么给你。这么说来,也不算违约。师爷,那妇人就是疯子的,说不好现在已经上你家讨债去了,还是多想想给如何应付吧,又何必在我这里痴缠,送客!”
看到周楠离去的背影,梅员外无声地冷笑起来:周楠啊周楠,看这一关你怎么过得了?素姐那娼妇就是个天煞孤星,粘谁谁倒霉。偏又记仇,且生性狠毒。你辱她极甚,这个疯女人一旦报复起来,姓周的你不死也得脱层皮。痛快,痛快啊!
一想起县试前那日那事,梅员外气就不打一处来。
那天,周楠来家里泄露县试考题。梅员外也知道这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绝对不能外传,更别说另外找枪手了。
问题是,以梅朴那小畜生的作文水平,就算提前知道题目准备上几日,也没有任何用处。好在有女儿梅迟提醒说素姐以前学过经义,八股文章作得不错。
于是,梅康就去素姐那里,让她做一篇范文出来,让梅朴预先背熟。
却不料,那妇人实在太狡猾了,一听说周楠来过,立即就猜出这是本期县试的题目。于是,这个天大把柄就落到她手里。
素姐就威胁梅康说,她要离开梅家,否则,就告到学政衙门,大家同归于尽。
没个奈何,梅康只得同意,待到梅朴府试回来,就写了文书,找了中人见证,将她的身契还给素姐,给了她一个自由之身。
这事被素姐拿捏了一通,梅康觉得很是窝囊。可转念一想,儿媳妇这一走,老妻也不用时时将怒火发泄在她身上,闹得家中鸡犬不宁,却是一件好事。
而且,素姐和周楠那事实在太丑,整个梅家的声誉几乎被败坏干净。现在她这一走,笼罩到梅家头上的丑闻自然烟消云散,何乐而不为?
毕竟,儿子马上就要做秀才,读书人最要紧的是名声。否则,光素姐这件事,就让老三在读书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对他的前程也是大大地不好。
这也算是得到一个完美的解决,又顺手摆了周楠一道。
看到周楠的狼狈模样,梅康心中大爽。暗想:哈哈,老夫这一手高明,当真是高明啊!
梅康心中已经恨上了素姐,却不想当年大儿把她从北京带回家时,一听说她是忠良之后,娶了这个女子,也便于儿子养望在士林积累人脉。至于她的教坊司出身,则自动忽略了。
……
昏头涨脑地从梅家出来,周楠在涟水河边立了半天,被秋风一吹,好半天才清醒过来,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夏天的时候,有传言说素姐怀孕,搞得衙门里的人每次见了他都要调侃几句。
一不小心弄出人命,却也是一件无奈的事情。周楠今年才二十七岁,在古代或许已经儿女成群,可作为现代人,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大孩子,根本没办法面对这种事情。
提心吊胆了了几月,有消息说怀孕的事情是讹传,这个谣言才算平息。
是的梅康说得对,那妇人就是个丧门星,能不粘惹就别去粘惹,最好大家以后都不见面的好。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周楠已经渐渐地将素姐这事抛之脑后。却不想今日事情急转直下,欠条却落到她手里,以她和自己的仇怨,要想拿回来又谈何容易?
正发呆,那头林阿大和林阿二气喘吁吁跑过来:“师爷,师爷,可寻到你了。方才我弟兄去你家,却不在。好在县城不大,转两圈就找着了。”
周楠:“什么事?”
林阿二大声嚷嚷:“师爷,不好了,听说梅家媳妇被她公婆赶出家门。这婆娘就是疯的,须防着她寻你晦气。”
他的声音何等之大,立即引来路人驻足旁观。林阿大呵斥了他们几声,才赶走了。
“你的消息来得太迟了,我早已知道。”周楠没好气地说:“寻我什么晦气?”
林阿二依旧大着嗓门:“师爷你当年不是欠梅家三百两银子吗,那可是人家从嫁妆里借出来的,若是上门讨要,却是尴尬。”
周楠气道:“你怎么知道这事?”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咱们早就知道了。”
林阿大忙呵斥道:“阿二,你说话就不能小声些,要被别人听去了。”
林阿二:“其实,满城人都知道了呀,大声小声又有什么打紧。”
周楠问:“素姐现在何处?”他心中突然有点好奇,梅康已经把素姐赶出家门三日了。她一个外乡人在安东无亲无故,也不知道住在哪里?如果能够回北京老家就好了,大家从此天隔一方,井水不犯河水。
林阿二:“原来师爷还不知道啊,素姐在城南书院街盘下了一间铺,开了一家书坊。”
林阿大突然压低声音道:“师爷,这女子本是京城人氏,这次被婆家赶出了门却不回去,看样子是跟师爷你铆上了。要不,咱们给她加点税,再寻些事治她一个什么罪名?”说着话,他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毒。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