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腌渍的工序都省了,直接把螃蟹切成块,用橙子捣成泥拌拌上桌,名曰洗手蟹。意思就是制作时间短,洗个手的功夫就做好了。
洪涛对吃还是挺大胆的,只要别人敢吃他就敢吃。看到王十吃的挺香,于是先酒泼再洗手。味道嘛……除了有点腥味之外,倒是也还凑合,胜在新鲜两个字。
嘴凑合了,肠胃真受不了,不到一个小时洪涛就尝到了闹肚子的滋味儿,好在还有个王十在一边细心照顾,真没看出来女特务头子还有当丫鬟的潜能。
二天之后洪涛终于不拉了,于是他又去了一趟鄱阳镇的酒楼,预定了一篓大闸蟹。但是没让酒楼的厨师再弄什么酒泼蟹和洗手蟹,而是拿回了永平监驻地,让一库上锅蒸,沾着酱油、米醋、橙汁、姜末,大快朵颐!
“蟹子居然能如此好吃,主人可否把此法传授于我?”要说传统,酒泼蟹和洗手蟹才是正宗,洪涛的吃法反倒成了创新。以太吃的比一库蒸的还快,吃完了还不忘讨要蘸汁的配方。在他看来,这又是主人的绝技,必须特别神秘。
“你要它作甚?”洪涛倒不是不想给,只是觉得以太拍马屁的功夫有点退步,在这四个贴身日本浪人中,他的武艺最稀松、胆子也最小,能留下来完全靠那张嘴,拍起马屁来口吐莲花,毫无廉耻。
“小人打算在瓜洲镇开间酒楼专卖驸马菜,还缺一味招牌菜,此蟹最合适不过!”看到没,这才是以太的真本领,他开个屁的酒楼,凉拌胡瓜都不会做。但他能说得让人信以为真,不着痕迹、结结实实的拍上一击,想不舒服都不成。
“来,拿铜镜好好看看自己是当东家的料不!”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句话真是太对了,即便如洪涛这么理智的人,听到以太的变相恭维之后,明知道是假的依旧无法指责。随手拿起一面铜镜扔过去,说是惩罚不如算奖励。这面铜镜是当地制镜名家的传世之作,价格不菲。
鄱阳镇这种小地方里的小地方,还有制镜名家?这事儿刚开始洪涛也不知道,他只是觉得饶州不在湟州会控制范围之内,永平监又有新军驻扎,相对更安全,才选择以此为会议地点。
但抵达之后才发现,别看镇子不大,却是卧虎藏龙,尤其是距离鄱阳镇五里的永平监,在新政实施之前它是大宋最权威的四个铸钱中心之一,即便新政铺开之后,湟州金币逐渐取代了原本的货币体系,但在完全废除铜钱之前,永平监依旧是大宋最大的铜钱铸造中心。
为什么会这样呢?有铜矿的地方也不止饶州,甚至比它交通便利的也不是一处。原因很简单,饶州铜匠把胆水炼铜法用于大规模炼铜,从唐代起就让饶州成了铸造铜钱的中心,此后一代又一代的钻研炼铜和铸造技术。
正是靠着这些绝技让饶州这个小地方始终在铸铜领域里占有一席之地。最辉煌时期每年由此铸造的铜钱数量高达六十多万贯,整个鄱阳镇、甚至是半个饶州同时受益。
目前永平监下属的两个主要铜矿兴利场和铅山场已经被兵部接管,每年铜产量的一大半用于铸造大炮。永平监的铸币工坊也大部分关闭了,昔日辉煌不再。
不过除了铸造铜钱之外,鄱阳镇还有一个产业比较发达,也可以说是铸币业的副产品,铸造铜镜。一面精致的饶州铜镜在玻璃镜子被高俅捣鼓出来之前,很早就是大宋的驰名品牌了。
对于饶州东南部的很多百姓而言,新政的到来、科技的创新恐怕并不是好事儿。铸币业因为新的货币体系凋敝,制镜业暂时还能支撑,但随着玻璃镜制造技术的提高,很快也会日薄西山。
第一个抵达的并不是从开封来的委员,但规模最大的必须是。王二她们即便一路上不曾招摇也没有提前通知当地官府,可一个营的新军护卫队在内地行走已经算阵容很庞大了,除了边境地区之外,内地很少有如此大规模的驻军,通常每个省、每个路都只有两个排左右,只起到震慑和快速反应控制事态发展的作用。
直到看见了摄政王,饶州知州才明白这队人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然后就后悔了。本想和中央大员套套交情展示展示功绩,要早知道摄政王就在永平监,打死也不会追来的,这位是出了名的难缠。
第923章 两难
结果还就是那么难缠,州府的官员连同衙役二十多人直接就被摄政王下令扣留,送进永平监院内好吃好喝,就是不许外出一步,更不许见客,为什么如此一个字也没说。当地官员看着摄政王那张黑脸,再看看院子里戳着的木杆子,脊背上全是冷汗,一个字也没敢问。
别说他们,王大、王二下车之后也看着这些木杆发愣。它们明显是新矗立起来的,木材都是新砍伐的,树皮都没剥干净。永平监里又没什么大工程,那这些木杆子的作用就一目了然了,养父又要大开杀戒!
“你们来的正好,先说点小问题。鄱阳镇附近除了铜矿之外,还有一种资源被朝廷疏忽了,和铜矿比起来,这种资源更珍贵。”
洪涛没有一上来就聊正事,明明看到大家都在不由自主的瞥向木杆,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带头走到院子一角的凉棚下,坐在了长桌一头。
“大人可是发现了金矿?”开矿的事情暂时归高翠峰管,比铜矿还珍贵,那就只有金矿才配。
“爹爹在这里发现了很多铜匠,他们的手艺很好,短时间熟悉一下新的生产工序就能成为大匠。”
洪涛没吱声,斜着眼看了看王十。王十马上给出了答案,和养父如影随形的待了一个多月,她身上那种阴森森的气息少了,笑容更多,不是讥笑、怪笑,是真笑。
“是下官疏忽了……”此事归高翠峰管,眨巴眨巴眼,好像觉得此事太小。
“不光永平监,池州永丰监,建州丰国监,江州广宁监想必都是如此。当地官府如果无力妥善安排,兵部和工部可以酌情雇佣,有这份手艺,到哪儿也不会亏了的。”
大宋有四个主要铸钱的监司,永平监为首。为首的都衰退了,其它三个可想而知。以前一说起工匠,总是想到金明池、魏桥镇和大名府三个派系,却忘了传统工匠也有一手绝活儿。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机械还不能完全代替人手,所以这部分工匠也得被好好利用起来。
“下官回京之后马上给当地官府行文……不知大人还有何吩咐?”高翠峰又眨巴眨巴眼,就算又多了三个地方,这事儿还是太小。
风餐露宿跑了几千里路,如果没有天大的事情,摄政王确实应该还禄位于君,好好回家颐养天年了。若不是老糊涂了,怎么会让朝廷十多位重臣、十多位骨干官员如此折腾?
“再有就是会议上该讨论的问题了,如果诸位不觉得麻烦,咱们先私下里聊聊,待委员到齐之后再表决也成?”看着桌边坐着的每个人,除了王十之外都是一脸倦容。但洪涛心里没有半点怜悯,甚至产生了些许快感。让你们坐在高位上指点天下还指不好,受点累也是活该!
“如此甚好,爹爹有话不妨明说,我等必洗耳恭听……”王二坐在养父右手边,对面除了王大的脸之外,就是院子里那些木杆,越看越碍眼,干脆把头低了下来。
“听就免了,本王每看一遍、说一遍都觉得恶心。你们还是自己看吧,仔细看,老十她们三个为此每天要抄写二个多时辰。”
洪涛冲王十抬了抬下巴,女特务头子马上起身快步走出凉棚,从一库手里接过皮包,从里面掏出一份一份的文件,挨个放在每个人身前的桌面上。动作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看来她不光有丫鬟天赋,还有秘书天赋。
五月底的饶州有些闷热,但永平监位于山坳中,阳光被凉棚遮挡后,加上阵阵山风吹拂还是挺怡人的。但凉棚下的温度显然有点高,除了洪涛和王十,桌边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细密的汗珠。
像王大这样比较爱出汗的人,鼻尖上都有了汗滴,时不时掉落一粒把手里的文件打湿。可她就和没觉察到一样,死死保持着低头看文件的姿态,眼珠有时会向左边、对面溜一下,但绝不敢往右边瞥,生怕一点点眼神的交流就会触怒那个身影,然后找来杀身之祸。
对面的王二看得更认真,整张脸都快贴在文件上了,她倒是没有大汗淋淋,可背后的衣服明显有点湿,皱巴巴的贴在身上,幸好穿的是作训服,花里花哨的不太明显。
“邦邦邦……难不成王十写的太潦草,诸位都不认识了?”光看没人吱声,洪涛有点不耐烦了,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王二,你不是老大,但职位最高,这里不是家庭会议,既然是讨论国事,王总理自然该第一个发表意见,来吧,说说对这份文件的看法。”
桌边的人就和没听见一样,还各自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有王十冲着斜对面的王二做鬼脸,还像养父示意。洪涛从善如流,点了王二的名。
“爹爹息怒,孩儿错了……”王二没起身答话,也没坐着侃侃而谈,而是从椅子上出溜了下去,坐着变成了跪着。
“呼啦……孩儿错了……下官错了……”王二一跪,桌边的二十多人全都跪了下去。
“那、那孩儿也错了……”王十正在咧着嘴笑,整个桌子上就她和养父坐着,别人都跪着,尤其是大姐和二姐也跪了,爽啊。可是一看到养父的脸色,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屁股也不干净,得,跟着一起跪吧。
“邦邦邦……干什么?和我玩法不责众是吧,两腿一弯低头认错就想把此事略过,门也没有。我现在就问你们一句,该如何收拾此等局面?”
现在认错已经晚了,如果认错能解决问题的话,洪涛也就不用叫她们过来开特别会议了。在鄱阳镇的这些日子里,除了吃螃蟹买铜镜之外,洪涛每天都在想如何善后。
湟州会的所作所为必须纠正,还得尽快,可怎么纠正、如何替他们擦屁股是个难题。总不能也和王二她们这样,往地上一跪说句我错了,然后那些被湟州会弄的家破人亡的百姓就一笑泯恩仇吧。
电影里倒是通常都这么演,不管境遇如何悲惨,只要领导说句老乡受苦了,百姓立马就热泪盈眶,忘掉了之前的一切苦难。
可惜这门技术洪涛一直没练成,也就无法教授给王二她们。想解决问题不留遗患,还得挖空心思想办法,再去一点点执行,全做到了也只能弥补一部分损失,想完全挽回人心都不太可能,更别提让人家感激得无以复加了。
“立刻调动附近新军抓捕湟州会成员依法处置,该杀就杀、该关就关,绝不手软!”
虽然都认错了,但态度还是有所不同的,有的人面如死灰、有的人并不太紧张。王大就是后者之一,她原本就反对湟州会,还在促进社的会议上公开表过态,既然有错也仅仅是没及时汇报,所以说话底气比较足。
“老大啊,依法处置没错,本应如此。可你想过没有,如果依法处置湟州会,那你们该负什么责任?既然要依法,那就得从头到尾全依,不能下面的人获罪一个标准,高官又是另一个标准,这样的法有没有意义不大,我们这些年的努力也会付之东流。”王大说的办法洪涛都不用想就可以否决,要是这么容易还用开会?
“……”道理王大能听明白,依法处置湟州会容易,但这样一来多一半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