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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甘州路途遥远,还望王兄多多保重。”两人就在营门口拱手道别,王厚也没什么太多的不舍之情,这种生离死别他见惯了。
“老大人血脉不太通畅,要少喝酒少动怒。家中如果有人陪伴,可经常去河边垂钓以修身养性。朝中之事不可为就任它去吧,留着大好性命在将来总有用上的时候,不要急于一时。”
洪涛倒是比较絮叨,他对王韶的身体比较担忧。那个老头脾气有点爆,虽然经过这么多年磨砺已经好了很多,但面对那些让自己都忍不住发火的事儿恐怕依旧忍不住。如果他死了,对大宋朝和自己来讲都是个损失。
政客一抓一大把,没了王安石还有孙安石、周安石,少了司马光还有膀胱,但像王韶这样有手段、有经验、又有一腔热血的官员真不多。
洪涛带着新军和青塘兵走了,王厚却没有马上离开,他还想多看看石灰的使用方法。别人会是别人的,如果能自己也会,就能让皇帝更容易相信。
这种东西看着不起眼,但真要能大量使用,不仅能让大宋的边防更加巩固,还可以减少很多劳动成本,确实很神奇。
五天之后又一支兵马从乌鞘岭方向疾驰了过来,带队的居然是秦凤路都总管走马承受公事王中正,手里还拿着枢密院的旨意,点名要见湟州经略安抚使王诜。
“帅司大人已带队西征,出发半旬有余。”凉州守将苗魁对这位本来就没什么好感,经过湟州全境封锁一事干脆就是看不上他了。
对于这种专门给领军作战将领背后使绊子的人,不光苗魁,连湟州禁军都撇嘴。谁不是爹生妈养的,老子前线豁了命的和敌人作战,你他娘的背后捅刀子,什么玩意!
帅司大人做事是霸道了点,手段也狠毒了些,但在一致对外的问题上很有边军气质,很男子汉。再不是东西,也比这种吃里扒外的没卵子货色强百倍!
“谁让他出征了!快快追回,朝廷旨意到!”王中正这个气啊,脸都绿了。本来以为等到了朝廷正式公文,这位搅屎棍子就该滚蛋了,可是居然找不到传达的人,这哪儿能忍啊。
“王大人稍安勿躁,王诜确实率队出征了,连本官也没见到,好像也没交待要去往何处。此地乃是敌境,茫茫山川让苗指挥如何追赶?本官觉得大人脸色很不好看,是不是先休息休息再从长计议?”
追?往哪儿追,这里是茫茫戈壁和草原,总不能沿着驿道一直追到甘州去,那不是给敌人送人头呢。
但这话苗魁不好说,有点故意为难的意思,王厚干脆帮着说了。最后一句还真不是客套,王中正的脸色确实很难看,灰蒙蒙的透着一股子黑气。
“敌境……那可如何是好?”面对王厚这个正牌的悍将,王中正也不再板着脸装大个。确实,敌境这个词儿提醒了他。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半年多以来自己的记忆力和思考能力直线下降,身体也越来越虚,好多事儿前脚想着几分钟之后就忘了。
“王大人也是领过兵的,此时应是无法让驸马得知,只能等他的信使抵达凉州之后再想办法。”
其实王厚心里明白,想通知王诜还是有办法的,只要去找附近游弋的青塘兵即可。他们找不到驸马却可以找到次仁贡多,基本也就算找到了驸马王诜。
但这个办法他没告诉王中正,这个家伙手里拿着的枢密院文书里肯定没写啥好事儿,搞不好就是让王诜按兵不动的命令。
从内心讲王厚很希望大宋朝廷一鼓作气把西夏打趴下,哪怕和辽国有些摩擦也在所不惜。这样做看上去有点冒险,其实对大宋最有利。
留着苟延残喘的西夏终归是个祸害,它为了自身的利益会玩了命的在大宋和辽国之间捣乱,算一算这几十年用兵的钱粮数量和死伤人口,就应该明白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可是这种事儿真轮不到他这个职位做主,所以宁可装傻充愣也不想让王中正找到驸马王诜。
只要有这位行事古怪果敢的驸马带着兵在外面转悠,西夏就没法和大宋朝廷完成和谈。总不能一边挨揍一边认输吧,那样的话就算大宋朝廷再怂也会忍不住要扑上去咬一口的。
第380章 恶人还需恶人磨
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王中正也没了脾气,他自己不敢带着卫队深入敌境去追赶王诜,只好原路返回湟州,等着新军的信使返回凉州城再说。
但他的身体等不及了,可能是这一路奔波劳累过度,也可能是这件事儿太窝囊气的,反正还没抵达马尾城就病倒了,一病不起,任湟州的郎中如何用药都不见效果。
和他病情相同的还有随身幕僚童贯,就在王中正病倒回到湟州城没多久他也一病不起,两个人的病状几乎一模一样。
这时也不知道是何处传来的流言,说是王中正背后给帅司大人使绊子没成功,结果得罪了天上的神仙,所以才被降下一种不明不白的怪病。
这种病不光没治还传染,童贯就是例子,肯定是被王中正传染的,同时也说明这个家伙当时也没干好事儿,遭报应了。
此言一出,王中正和童贯两个人就成了孤家寡人,当地的各级官员能闪就闪,身边雇佣的下人也全辞了工,就连他们带来的三四个家人都不告而辞想逃离湟州,结果被沿途的军寨守将给抓了回来。
可是他们宁愿被当做逃兵冲边也不要回去伺候这两个被神降罪的主人,无奈之下只能先关到州衙的监狱中听候发落。
要是这样下去两个人就得活活饿死,此时州衙主簿周一日站了出来,派人把王中正和童贯接到花膏工坊里养病。
倒不是因为这里适合养病,而是没一个地方愿意接纳这两位病人,就连皇帝庙后面的红十字会都不收。
人家的理由很过硬,负责这里的王十八刚刚十一岁,却指着皇帝的金身告诉周一日。被神降罪的人不是凡人医术能救的,不仅救不了,还有可能玷污了皇帝的金身,谁敢负责?
周一日肯定不敢负责,别人更不敢,唯独王十说如果帅司大人在场的话,绝对不会看着两位同僚活活饿死。花膏作坊里有空仓库,她愿意替帅司大人行善,收留两人。
听听,这觉悟,湟州城里从此之后再没一个人说帅司大人残暴。人家杀的都是有罪该杀之人,教出来的孩子都有如此胸怀,确实和凡人不一样。
既然七星君的养女都说可以原谅了,大家也就不嚷嚷着要把这两个人送出湟州以免传染瘟疫。反正花膏工坊也是个僻静的地方,平时谁都不往那边去,收留就收留了吧。
“你二人可知此病为何?嘻嘻嘻……谅尔等也没有此般见识。看样子你们俩熬不过这个冬天了,我就让你们死个明明白白。这个病叫做铅中毒,毒性来自你们每日吃的水果罐头。别不信,那些罐头只有你们俩能享用,以你们的吝啬性子想来不会送给下人享用,这就是吃独食的害处。它们并不产自罐头厂,后面几道工序其实都是在我这里完成的,由我亲手加工。”
当王中正和童贯被抬进王十指定的库房里之后,这个看上去一脸佛性的女孩子突然呲牙笑了,笑得那叫一个明媚,就好像屋里点燃了一盏汽灯般。
可是她说出来的话却让王中正和童贯透心凉,本来两个人还打算好好感谢这位善良的小娘子,没想到始作俑者居然就是她。
“为何……为何如此这般对待老夫!”王中正知道这次算是逃不掉了,全湟州没一个人愿意救自己,就算有也没用,这座花膏工坊自己关注了好久都没能进入,现在可算进来了,还能出的去吗?
“唉,说起来也是我没用,原本要死的应该是他,谁承想他对你还挺大方,每次都把水果罐头分与你吃,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却又无能为力。要怪就怪他吧,要是没有他对这里多方探寻,我也不会给他下毒,你就不会跟着倒霉。我家官人曾经说过,交朋友一定要慎重,有些人就是专门来害人的,比如他!”
王十很耐心的给两个人讲起了这件事儿的原委,一边讲还一边端起旁边的一碗糖霜苹果,用小勺把汤水往童贯嘴里送。
童贯本意肯定不想吃,可是王十的力气比他想象的大太多了,捏着嘴往里灌,且说话都不带乱了气息,比整治一个婴儿还容易。
“是、是王诜的授意!”王中正看着童贯的倒霉德性心里很明白,自己一会肯定也是这个待遇。但他不想糊里糊涂的死,至少得知道仇人是谁吧。
“嘘……莫要高声叫喊,此地周围二百步内连只活老鼠都不会有,你们就算喊破嗓子也没人能听见。我家官人的名讳岂是你能随便叫的?在这里最好一字不差的听我吩咐,免得让自己吃更多苦。此事我家官人当然不会知晓,都是我独断专行。你的家人过几天就会返回开封告之两位的病情,差不多一个月之后你们的家人就能到了,但他们只能见到你二人的尸体。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说你们做,老老实实的就不会受苦,否则会日日如入地狱。如何定夺你二人自己想清楚,一炷香之后我来给你们喂药。”
王十在这间昏暗的仓库里带着一脸笑意,说话轻声轻语、动作缓慢优雅,很有大家闺秀的模样。但每个字听在王中正和童贯耳朵里都和冰碴子一般,他们心里所能想到的只有一个词儿,邪恶!
王十说的应该算实话,驸马只是让她不引人怀疑的弄死童贯,剩下的事儿真不知道,全是她自作主张。
她要干什么呢?除了继续让两个人摄入铅之外,她还想试试花膏的效果。人吸食过量之后会发狂、发疯、发傻她见过,但其中还有很多细节未曾搞明白。
比如到底吸食多少、多久才会出现哪种症状,身体强壮的人和身体虚弱的人对花膏有什么不同反应之类的。
全拿俘虏做试验太浪费,那些人还得留着熬制花膏,一旦发现有人上瘾就得处死,消耗也是很大的。正好有这么两个活死人,不充分利用利用多可惜啊。
研究这些数据干什么用王十也没有明确的目标,她只是习惯性的按照官人的教授去做。官人说过,做事不能一知半解,哪怕是一件再小的事情,其中也会有必然规律可循,研究这个规律的人就叫科学家。
而科学家是官人最尊敬的人,王十不求能让官人尊敬自己,只要能让官人高兴,再当着其他姐妹兄弟夸两句,就非常非常满足了。
至于说这样做合适不合适,王十认为很合适。自己祸害的是坏蛋,还是要谋害自家官人的坏蛋。对于这种人再残酷的对待也不为过,谁要是对他们心软了,那才是大大的错误。
从这一天起,湟州人基本就忘了还有个走马承受王中正王大人,更忘了他身边那个胖乎乎的幕僚童贯。
他们的家人很快就被送出了湟州城,回开封汇报这里的情况。临走的时候湟州州衙主簿周娘子还特意叮嘱,两位病人的病情日渐恶化,恐怕撑不了太久,一定快去快回。
确实,在王家人和童家人抵达湟州之前这两个必须得死,而且还得是当着很多人的面死,一丝一毫嫌疑都不能给湟州衙门、花膏工坊添。
估计到时候他们会突然发疯从工坊里跑出来,一头跳入旁边的湟水被巨浪吞没,连尸体都别想找到。王十拿不准铅中毒会不会被太医之类的觉察出来,所以尸体都不能留,来个死无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