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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野心家-第2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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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沛县与商丘不同,制宪的内容也就不同,而这种不同绝不是短时间内能够一晃想出的,而适却仿佛在忽然出现意外之后,立刻能够在墨者内部的会议上条理清晰地说出区别,制定了完全不同的约束内容。
  公造冶相信,适肯定是早就有过类似的想法。
  他考虑了一下墨子的反应,心道:“只怕先生也早就有这样的想法啊……我终究还是不能够想到这一点。”
  而在大尹看来,虽然这一次墨者举动出乎意料,但是几十年行义的信誉还是可以保障的,尤其是在商丘宋国贵族看来这种信义是绝对可以相信的。
  既然墨者做出保证,那么大尹也就明白,恐怕会和当年三姓共政与司城皇约公室一样,贵族之间盟誓,互不伤害,谁违背墨者就会护卫宪章盟约。
  大尹心中一慌,想到了一个有些类似的场景。
  当年有十四个师的周天子,可不就是护卫周礼的最强大力量吗?墨者,这是要做维护墨家道义的周天子?
  当年周公制礼,以亲戚封国与天子千里京畿、周礼封建义务、再加上后来的西六师与成周八师十四个师来维护。
  从道德、礼仪、制度、武力一些列,来维护一整套的天下。
  墨者如今在商丘所做之事,竟隐隐有几分相似,大尹想到……毕竟,武王伐纣之时,礼、德、制都尚未制定,只有武力优势。
  但是,武力优势却是前面几个的保证。
  这种念头一闪之间,大尹明白自己必须做出选择了。
  他现在唯一能够期待的,就是那几名前去表达民众意愿希望宋公答允的墨者,在得到宋公回复之前,攻破宫室。
  于是他说道:“如今君上还没有罢兵,我也只能说,若他罢兵,我们便罢兵!”
  适点头道:“如此甚好。只是为了监察调停,这些兵卒必须要接近宫室,一旦有一方罢兵而另一方没有罢兵,便需要即刻做出反应!”
  说罢,也不等大尹回答,便冲后面一挥手。
  原本停下的军鼓笛哨之类的声音再次响起,整队的沛县义师再次迈步向前,踏踏有声。
  大尹只看到如同树林一般的长矛压过来,心中骇然,只觉得若是自己继续停留在这里,恐怕这些戈矛之林会直接从自己的身上碾压过去。
  公造冶大声道:“还请大尹退出道路!”
  为大尹驾车的马匹,或许是因为那些锐利的闪光而惊恐,不断地刨着蹄子,御手竟然难以掌控。
  那些骇人的队列如同要压倒一切的浪潮,让大尹的车架显得极为渺小,大尹作为军事贵族,竟然第一次怀疑战车能否冲破步卒方阵的防御。
  只是一瞬,他便立刻叫御手转身,离开这里。
  看着那几名朝宫室方向疾驰的墨者,大尹只能祈祷上帝,希望能够在宋公做出回应之前攻破宫室大门。
  因为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城内的力量,不足以对抗被墨家组织起来的商丘民众,而民众,原本没有力量,甚至原本只能被大夫上卿煽动,现在却有了一个专门擅长煽动的力量让这些民众……居然开始追求自己的利益了。
  大尹有些慌张,在车上便已经开始慌张。
  不是为现在,而是为将来,他有些猜不透守信的墨者,到底要做什么了。
  ……
  宫室一侧,公孙泽浑身是血,犹自酣战。
  他已经刺死了六七个甲士,身上也留下了七八处伤痕。
  头发散乱,皮帽不知道落到了哪里,原本束好的头发披散开来,上面粘腻着一些血。
  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被他刺死之人的。
  身上的伤口,不断地流出鲜血,带走他的力量和活力。
  已然疲惫,可他依旧没有一次挥砍,依旧保持着用剑去刺的状态,对面的甲士算不得好手,但也不是那样的农兵,只能刺杀来节省力气。
  那些跟随他一同冲过来的士,还剩下三十多人,已经被围困在中央,距离宫室萧墙城头能够攒射掩护的距离还剩百尺。
  但这百尺,已经无法再进一步。
  厮杀需要消耗太多的体力,三十多人都已经支撑不住,气喘吁吁。
  只是他们这些自小脱产训练的低阶贵族,非是那些甲士能比,之前的厮杀已经让甲士胆寒,不敢靠近,却又不能让开以防他们突入到宫墙附近。
  公孙泽大口地喘息着,知道那些甲士们正依靠围困来消耗里面这些人的力量,消耗他们最后的气力,如同被围猎时候追捕的鹿,要到没有力气的时候再动手。
  被围困在他身边的三十多人,毫无惧色。
  在他们割下头发,宣布等救援完君主之后自去领死以维护君主命令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是死人了。
  人会害怕失去自己已有的东西,从不会害怕自己已经失去的东西。
  公孙泽想到了他曾见过的墨者队列,心里清楚,若是之前这五十多人,能够列阵攻击,只怕此时已经突破到萧墙之内。
  自己这些人虽有武艺勇力,更不缺墨者的死不旋踵之心,因为他们是君子,和墨者一样的君子,唯一的区别是相信的仁、义与道理的不同。
  可是这些人很难做到列阵攻击,因为他们没有专门训练过,只能维持短暂的阵型,很快就会散开,一如月前夜袭楚军之时一样。
  宫室之内,燃起了大火浓烟,公孙泽更加心惊,不知道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君上学商纣焚己身于鹿台?还是正门已经被那些叛乱之辈攻破?
  他没有恨那些跟随那些叛乱者一起行动的民众,终究他和适之间有过太多交集,也听过太多墨者的道理,所以他不恨那些为了自身利益而暴乱的民众。
  因为他觉得,自己也在践行墨者的道理……宋公给了他俸禄和封地,他便要以命相还,若这么看,自己又和那些为了自身利益而参与叛乱的民众有什么区别呢?
  他想,或许,墨家的话,是有道理的。只不过,自己的利益,和民众的利益不一样罢了。
  “难道这天下的礼,真的如墨者所言,都不过是利益外的蒙皮?正如商丘如今常见的饼与面条一样,其实都是麦粉?”
  大口喘息地公孙泽摇摇头,驱赶走这些可怕的想法,他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将死之时想到这些。
  或是因为心忧宫室之内的君主,或是为了让自己拼力厮杀不去想这些可怕的想法。
  在大口喘息了几次后,他擦了擦眉毛山的血,举剑高喊,又一次冲入到人群。
  嗤……
  一支戈从侧面刺入了公孙泽的皮甲,公孙泽觉得一阵剧痛,知道那戈重创了自己,如今群围之下,纵然着一下不死,也很快会死在其余人的戈矛之下。
  不知为何,他心中竟有些畅快。
  “死吧……死吧。我守住了自己的礼,至死方休。”
  “死吧……死吧!死了就再也不会去琢磨,到底哪些话是对的……我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所信奉的一些道理了,死了,便不会去想了,也就不会再怀疑了……”
  “死吧……死吧!死了,就看不到商丘的道理的上流,变为墨家的道理……也看不到天下大乱了。”
  “死了,真好。”
  他喃喃地说了一句,下意识地用手抓住刺入身体的戈,一剑刺破了那甲士的咽喉,将戈拔出,撑住摇摇欲晃的身躯,低头看着侧肋汩汩流出的血。
  生平第一次,有些想死。于是为了死的更快,拄着这支短戈,再度迈步向前。


第二二九章 内外勾连百尺叹(二十四)
  公孙泽知道最后的百尺距离,自己已经无力越过。
  心中哀叹。
  支撑他继续刺出短剑的,只是心中的执念,他希望自己最后能够死于这场战斗,至少他觉得自己死得其所。
  当年仲尼弟子也是这样战于乱军之中,最后被人剁成肉酱,他觉得自己也会这样的下场。
  身上被刺中了几次?
  他已经记不清楚,只觉得跟随自己十几年的短剑越来越沉重。
  天色明明还早,可是眼前的一切却越来越黑。
  当背心再一次被刺中之后,公孙泽似乎隐隐听到了一句呼喊。
  用的是宋地方言,他能听懂,但因为眼前发黑的缘故,心里想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罢斗?这是何意?”
  这个平日里很容易理解的词汇,却根本想不出是什么意思。
  血还在流,眼前越来越黑,公孙泽觉得自己要死了,于是箕坐于地,朦胧中看到那些原本杀的红眼的双方都停了下来,一群衣着奇怪的人冲过来强行将两群人分开。
  即便意识有些模糊,公孙泽还是认出来带头的那个人,正是当年与自己三博而胜的适,正在说些什么。
  “对……适应该知道,罢斗是什么意思……他是个能言善辩的人啊。”
  想到这,公孙泽想要呼喊一声,自己没有听到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喊了出来。
  两条腿从不远处跑过来,公孙泽已经没有力气抬头,不知道来的人是不是适,却奋力伸出了满是鲜血的手臂,拦住了这个人。
  “罢斗是什么意思?”
  公孙泽用力呼吸着,问出了这句话。
  适蹲下来,看着箕坐于地的公孙泽,看了一眼一旁的公造冶,公造冶摇摇头,示意已经不行了。
  看着这个三四年前可以轻易杀死自己的人,适叹了口气。
  春秋有君子,战国有游士。
  春秋已从三家分晋那一刻结束,君子的时代过去了。
  适想,这样的君子,死在此时此刻,或是最好的。
  于是他不悲伤,凑近了公孙泽,很郑重地说道:“宋公与六卿为了商丘百姓之利、宋之社稷,应百姓与墨者之请,罢斗罢兵。”
  公孙泽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这其中的意思,伸出手抓着适的手臂道:“适,既是罢斗,我之前的厮杀又为了什么?”
  公孙泽想不通,不是怕死,而是不知道自己死的意义是什么。
  打起来了,叛乱了,然后罢斗了……那自己死与不死,有区别吗?
  适拉着公孙泽的手臂,缓缓说道:“厮杀是为了不厮杀。宋公无碍。若你不厮杀,赐你封地的宋公必然已死。”
  公孙泽听到这话,浑身变得轻松起来,手臂慢慢向下沉去,似乎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
  即将闭上眼睛的时候,公孙泽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睁开眼道:“墨者的道义,会在商丘传遍是吗?可你们薄葬啊……我要死了,请以‘士丧礼’以待。我不是墨者,我也不想用你们的规矩。你只需帮我转告家人即可……若能面见君上,请言我为君而死。”
  他只是提出了自己的请求,没有等待适的回答,就听到身后一人嘤嘤而泣,公孙泽想了半天,知道是跟随自己的那个侍从。
  那个曾经为了与适相较教习射艺射礼的侍从。
  公孙泽想到了颜回,想到了“回有郭外之田五十亩,足以给飦粥;郭内之田十亩,足以为丝麻”的话。
  于是想到了,自己有小块的封地,也有私田,家人衣食无忧,也没有什么可以嘱托的。
  但是,几年前和适的赌约却还没结束。
  当年约定好十年后的射礼射艺比试,他不想认输,即便那三局他已经输了,可他依旧不愿意为了赌而赌,所以他不想论所有的输赢,只想要将这场诺言践行下去。
  他觉得,自己不能嘱咐那么多了,所以他只说了两句话。
  “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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