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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别想耍花样。”
“此次会晤,属于高度机密,我保证……”明台正经道。
程锦云把头一扭,扔下他自顾自向前走。
明台头顶着外套,滑稽地笑了笑追了上前:“按兵不动。”
于曼丽淋着冷雨默默地注视着两人的背影,和着雨水,眼泪划过。于曼丽一扭头,朝反方向独自离去。
明镜心里有事,始终睡不沉。听见脚步声,赶紧从床上下来,打开门喊道:“是明台回来了吗?”
没有人回答,明镜站到楼梯口看到是明楼和阿诚,心里有些许失落。
“大姐,还没睡呢?”明楼边上楼边关切道。
明镜轻叹一声:“我以为是明台回来了。”
明楼惊疑:“明台还没回来吗?”
明镜摇摇头。
明楼看看表,安慰道:“姐,估计明台今晚上会住在同学家或者酒店里,这么大的雨,外面又戒严了,他不会回来了,您先歇着吧。”
“那也应该打个电话回来啊!这孩子成心不让人睡觉,出门的时候还叫他早点回来……”
话音未落,桂姨端着热汤走了过来,把热汤端到明楼面前:“先生,喝点鲨鱼姜汤,去去寒。”
阿诚上前接了汤,说道:“你去歇着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桂姨脸上有些灰暗,讪讪应着声,下去了。
明楼对明镜劝道:“姐,您也歇吧。”
明镜心里总是不踏实,转身又进了屋,自言自语道:“这孩子太贪玩了,明天回来得给他点教训。”
明楼直接走进书房,进门后径自向窗户边走去。“他们一直跟着。”明楼透过湿漉漉的窗户看着楼下的车,面色凝重。
阿诚一脸紧张,求助地望着明楼,道:“我们怎么办?”
“我们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用‘毒蜂’的行踪做诱饵,为这块‘伯爵表’编造一个新主人。”
“‘毒蜂’离开上海有三个月了,南云造子会相信‘毒蜂’会突然出现吗?”
“‘毒蜂’在上海跟南云造子斗过两年,两年来,南云造子一直想抓住这个她从未谋面的对手。她曾为了自己的抓捕失败而一度沮丧,我们现在给她‘毒蜂’存在的确凿证据,给她抓捕‘毒蜂’的希望,这是你拖延生存时间的唯一出路。”明楼冷静道,“马上给南云造子打电话,给她想要的!”
阿诚拿起电话,还有一丝犹豫,眼中竟有泪光:“大哥?”
“稳住了,阿诚。稳住了。”明楼不停地叮嘱着,“我们现在是主动出击,主动权还在我们手上,你要骗取南云造子对你的信任。只要过了今晚,南云造子放弃抓捕你的计划,我们就可以把这盘死棋给走活了。相信我,也相信自己,好吗?”
阿诚重重地点点头,在明楼示意后拨通了电话。
电话铃声响起,南云造子并不着急接起电话。很明显,她一直在等这个电话,第一遍响完后,第二遍又随之响起。
南云造子接起了电话,但她没有先开口,只听电话里传来阿诚的声音:“南云课长,我有重要发现向您汇报。”
南云造子面无表情:“你说。”
“我发现了‘毒蜂’的踪迹。”
南云造子一下子坐直了,继续听着。
“我在领事馆的案发现场,发现了一块伯爵手表,‘毒蜂’就有这样一块表。”
“你擅自拿走了证据,难道不是企图掩盖真相?你怎么知道‘毒蜂’有那块表?”南云造子不相信,“阿诚君,你在考验我的忍耐力。”
“是信任。”
“信任是双方的,人不能脚踏两只船。”
“我已经选了,我跟‘毒蜂’认识,这不稀奇。以前在重庆的时候,我跟明先生在周佛海先生家里见过‘毒蜂’,我们还在一起聊过天,那块伯爵表曾经摔坏过,‘毒蜂’托我帮他找表行修理过。所以我认得那块表,那机芯还是我花钱帮他换的。”
“你为什么不当面直说?而选择悄悄拿走它?”
“我想那块表并不是在走廊摔坏的,一定是‘毒蜂’在逃跑的时候,与人搏斗中摔坏的。‘毒蜂’能自由进入日本领事馆,一定有内应。所以,这块表就不止您一人盯着,还有‘毒蜂’的内应盯着,我拿走这块表,‘毒蜂’的内应一定认为我是自己人,他一定会找我联系。找到了内应,我就能把‘毒蜂’的人头双手奉上。”
“会有人找你吗?”
“当然。”阿诚肯定道,“如果‘毒蜂’不找我,我都不用您来抓我,我自己到日本宪兵司令部去自首,您就把我当‘毒蜂’给剐了!这笔买卖,您是只赚不赔。”
南云造子意味深长地说道:“阿诚君,我问你一句话。”
“您说?”
“你是值得我信任的吧?”
“当然。”
“阿诚君,你害怕吗?”
“我为什么要害怕?”
“怎么?你不应该害怕吗?”
“我在帮您拔除祸根。”
“我更在意事实的真相。”
“我会给您真相的。”
“我要一个期限。”
“一个星期之内。”
“好,我信你。阿诚君,这一次抓到‘毒蜂’,帝国会向你敞开怀抱。”
“谢谢南云课长,阿诚会向帝国交出一份最具诚意的答卷。”
“阿诚君,一直以来我都很器重你,但是,如果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欺骗我,如果你今天打这通电话仅仅是为了自保,我会把你挫骨扬灰。”南云造子挂断电话,用小手指一勾,身边的大汉立正站直身子。
南云造子吩咐道:“叫我们的人,从明公馆撤回来。”
“是。”
“一个星期之内,我要看到货真价实的东西,否则我会让你后悔为人!”南云造子目露凶光,对于阿诚刚才的话,她还是选择了信任。毕竟“毒蜂”是她心里埋藏了多年的刺,而这根刺在阿诚的巧用下也确实发挥了它的作用,如明楼所料,奏效了。
第十三章
阿诚放下电话,额头上渗着涔涔汗水:“对不起,大哥。”
明楼严厉道:“我再也不想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了。”
“一个星期后,您一定会听到三个字,解决了。”
“不,事成了。”明楼嘱咐道,“记住了,点到为止。”
阿诚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明楼拍拍他的肩膀:“功课做足了,千万不能掉以轻心,要争取南云造子的绝对信任。”
“是。”
“‘孤狼’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我查了桂姨的资料档案,档案很简单,天衣无缝,很干净,几乎没有任何破绽。
所以,我有理由相信,桂姨有重大嫌疑,有人刻意替她隐瞒了很多真相。秘书处的李秘书,已经查实是76号汪曼春派来监视我们的特务,只不过,这个日本女特务的真正幕后老板是南云造子。刘秘书是日本经济课推荐来的,她很有可能与日本特高课高木小队长有牵连,我发现他们用的是同一款手绢,手绢上洒的香水也是一样的,是一种日本香料。”
“你确定?”
“确定。”阿诚继续道,“我对香水很敏感,以前帮大哥做过‘明家香’的新配方研制。你忘了?在巴黎的时候……”
明楼一副恍然模样:“我想起来了。这样说来,我们身边有两个秘书都有可能是日本特务,也都有可能是这个‘孤狼’。”
“对,陈秘书是留用的原上海市政府经济科的科长,他倒有可能是重庆的……”
“上边派来盯住我们的?”
“猜测而已。”
“我们要尽快把这匹‘孤狼’给找出来,家里也好,办公室里也好,找点东西刺激他们一下,看看谁第一个上钩。”
阿诚“嗯”了一声。
“这么晚了,小家伙还没有回来,真替他担心。”明楼叹了口气,看看窗外,黑压压的一片,雨声直落窗檐。
明台一身湿漉漉地站在柜台前拿房号和钥匙,侍者一直看着明台和他身后的程锦云。侍者大约觉得像程锦云这种打扮的女子,不应该与这个貌似花花公子的人来开房。
明台知道侍者在想什么,他鼻子里喷着冷气,拿了钥匙,拖着程锦云的手,开房间门去了。
明台推开门,程锦云侧身进屋,两人默契地检查了房间。明台拉上窗帘,打着喷嚏。程锦云把文件拿出来,虽然用油布裹着,但还是淋湿印出了水渍。她小心翼翼把文件抚平放在床铺上,明台掏出微型照相机一张接一张地拍摄。
“我们明目张胆地窃取了第二战区兵力部署计划,日军势必会做相应调整,那这份计划还会有用吗?”明台自言自语,“我有时候觉得上级的命令简直就是瞎指挥。只是想不到,贵党也是如此。”
“你怎么知道这份计划没有用呢?”程锦云说,“兵不厌诈。”
“你认为,日军会蠢到沿用旧方案?”
“你怎么不认为我军会借机另谋良策,牵制日军的调整部署呢?”
“是友军。”
“好啊,友军。”明台边拍边顺从道。
拍摄完毕,程锦云收起文件袋,明台伸手扯乱枕巾。“你干吗?”程锦云很吃惊。
“我们进来要是不办事就溜了,会引起怀疑。”
“办事?”程锦云恍悟过来,又羞又恼,扬手就给了明台一记耳光。
明台被打得莫名其妙,喊道:“你有病啊。”
突然,屋子里一片漆黑,“你一巴掌把电都打没了。”明台摸着火辣辣的脸,委屈道。
敲门声响起,明台和程锦云立刻警惕起来,几声闷响后,门外传来侍者的声音:“先生,先生。”
明台迅速站到门口:“有什么事?”
“先生,外面戒严了。停电了,我给你们送蜡烛来。还有,天气冷,你们需不需要换一间有壁炉的?”
明台看了一眼程锦云,迅速套上一件睡衣,打着喷嚏开了门,不耐烦道:“刚才怎么不说有壁炉的房间?”
“那间房原是有人预订的,这不突然戒严了嘛,客人来不了了。我就问问,您需不需要……”
“不需要!”程锦云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有点生气。
明台一搓手,一耸肩:“她说了算。”
侍者笑笑,把蜡烛递给明台:“太太永远都是对的,祝好梦。”
明台关上门。
明台透着烛光看着程锦云,遗憾道:“戒严了,你说这是不是天公作美?”话还没说完,就被程锦云迎面砸了一枕头。
明台捂着心口叫着疼,故作虚弱一下子栽倒在程锦云的床上。程锦云慌得一时有点儿没缓过神来,被明台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我替你铺床,你睡床上,我睡地板。”程锦云说着就动起了手准备铺床。
明台“啊”了一声,猛地从床上站起来不好意思道:“女士优先,你睡床上,我睡地板。”
“我们共产党优待俘虏。”
“谁是俘虏?”明台愣了愣,“就算是,也是爱的俘虏。”
程锦云岔开话题:“就算不是俘虏,老弱病残孕也要受优待。”
“谁是老弱病残孕!”明台一骨碌抱着枕头扑到地板上。
“不高兴了?”
“我冒着枪林弹雨救你,我是老弱病残吗?还孕?我要吐了。”
程锦云微微一笑:“我谢谢你。”
“不够诚恳。”
“我已经很诚恳了。”
“我没看到。”
程锦云指指蜡烛:“能见度低。”
明台抱着枕头,扬着头坐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