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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诏狱并不是那么黑暗,锦衣卫也看人下菜,如果是铁案,或者招人怨恨,那肯定是往死里折腾,孙传庭因存在起复的可能,没人愿意得罪他,李仙风则是官声较好,朝中有不少正直之士为他上书说情,锦衣卫不敢犯了众怒。
“这……”
被孙传庭唤住的一名锦衣卫总旗浑身一个哆嗦,他可不敢得罪孙传庭,现出了为难之色。
“说,李仙风为何还没死,别糊弄老子,你们这些人肯定知道!”
孙传庭催促道。
“也罢,也不是什么秘密!”
那名总旗咬咬牙道:“史可法向皇上呈上了一份福王的报平安家书,皇上或许弄不清福王究竟是死是活,所以才没处置李抚台。”
“哦?”
孙传庭与李仙风大眼瞪小眼!
福王的平安家书?
“史漕抚从哪儿弄来的?”
李仙风急问道。
总旗摇了摇头:“我们也不清楚,孟大人已经派人去淮安查了。”
李仙风现出了沉吟之色,不片刻,惊呼道:“难道是他?”
“谁?”
孙传庭问道。
李仙风道:“李信,此人原是杞县秀才,被县令逼反,颇有能耐,我去年见他之时,他从洛阳方向过来,领着几千军卒,上百门各型火炮,而他离开杞县时,却只有千余人马,再想杞县那等地方,哪来的火炮,因此有很大的可能,福王先一步被他劫走了,李自成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李仙风详细的诉说了他对李信的了解,孙传庭并非平庸之辈,认同李仙风的分析,若有所思道:“倘若真是他,那他应该继续挟持福王,待得时机成熟时,打出福王的旗号清君侧,孙某相信,此人必是如此计划,而他过早推出福王对他极为不利,皇上很容易就能查清福王的下落,一名流贼,挟持亲王,足以成为皇上心腹之患,难道是……”
说着,孙传庭不敢置信透过铁栅,看向了隔壁牢房的李仙风!
李仙风也是心头猛然一震,李信曾说过,若是走投无路时,可去找他!
第一三三章 传庭复出
李仙风心里面乱哄哄的,他可以确信,平安家书肯定是李信放出,福王也肯定在李信手上,而且李信救自己的目地并不难猜,大概是想施之以恩,感动自己,让自己为他效力。
他认为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在他看来,救命之恩大不过名节,如果名节被污了,简直生不如死,可是不知怎么着,他居然拿崇祯与李信做起了对比。
李自成攻开封,抓到半途把自己放回去守城,开封守住了,又把自己抓来处死,这种赤果果的功利主义让他心寒,况且这十来年,国势每况愈下,明眼人都能看出,最大的责任在于崇祯,崇祯真不是什么明主,除了瞎折腾,什么事都做不好。
李信则不同,进退有据,手腕圆滑又不失狠辣,这就是一代枭雄的品质。
当然了,有这种想法本身就是大逆不道的行为,李仙风控制着自己不去想,却又经常会莫名其妙的想,尤其得知是李信抛出福王才暂时救下自己,心里更是洋溢着感动,百感交集。
“哎~~”
李仙风重重叹了口气,神色复杂。
孙传庭一直在观察着李仙风,不由暗暗摇了摇头,他知道李仙风是个老好人,受了这么大的恩惠,偏偏李信又是反贼,心里能不纠结么?
这时,走廊尽头传来的脚步声吸引了孙传庭的注意,不禁尽量把脸挤在铁栅栏上,看了过去,只见锦衣卫都指挥史吴孟明带着两个人走了过来。
孙传庭心里本能的一抽,一种不妙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吴孟明却是笑道:“百谷兄呐,恭喜了。”
“哦?何喜之有?”
孙传庭淡淡问道。
吴孟明道:“皇上召见你,你先出来洗漱更衣,再随我去见皇上。”
陡然之间,一阵巨大的惊喜涌上了心头,皇上召见,这是要重新起用了啊!
“百谷兄,恭喜了!”
李仙风也为孙传庭高兴,笑道。
孙传庭把手伸出栅栏摆了摆:“李抚台莫要着急,想必不久之后,皇上就会重新启用,到时你我二人找个机会再把酒言欢。”
“托百谷兄吉言!”
李仙风心里充满着期待。
狱卒打开牢门,把孙传庭迎了出去,沐浴更衣,才由专人领入乾清宫,陛见崇祯。
“罪臣孙传庭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孙传庭虎目含泪,三跪九磕。
崇祯其实挺厌恶孙传庭的,当年在潼关围剿李自成之时,孙传庭含糊其辞,误导他以为李自成己死,不料,没多久李自成又活蹦乱跳的出来了,让他空欢喜一场,他觉得孙传庭是有意欺瞒自己。
后来调洪承畴与孙传庭入京,抵抗东虏,孙传庭趁机陛见崇祯,条陈对策,但是崇祯已经对孙传庭有了成见,认为孙传庭在为自己的罪行推脱,一怒之下,把孙传庭下了狱。
足足关了两年,崇祯仍然恨着孙传庭,如果不是无人可用,他绝无可能把孙传庭释放出来。
“张逆已攻破襄阳,襄王一家遇害,杨嗣昌于沙市病亡!”
崇祯强压下怒火,沉声道。
“什么?”
孙传庭大惊失色,他被关了两年,不了解外界局势,听了这话,他猜测崇祯想让他带兵去打张献忠,于是道:“罪臣愿将功赎罪,为皇上剿灭张贼。”
崇祯摆了摆手:“张贼自有左良玉与傅宗龙(三边总督)围剿,朕想让你去南京,替朕摘回李信的头颅!”
孙传庭暗道真是巧了,李仙风刚提到李信,崇祯就因李信把自己提了出来,这让他越发的不敢轻视,当即施礼:“请皇上明示!”
“嗯~~”
崇祯冷声道:“李信此贼其人,你出去可找人了解,朕只想告诉你,朕惜他才华,封为总兵,可此贼心性狡诈,刚得了任命,就攻打扬州,扬州已汲汲可危,黄得功与刘良佐另有任用,不及调动,朕封为你左佥都御史,南京兵部尚书,应天府尹,督师南直隶军务,务必不教李贼得逞。”
“臣遵旨!”
孙传庭磕头谢恩。
崇祯问道:“朕可拨些京营人马给你,你要多少?”
孙传庭本能的想讲五千,但是又想到,李仙风看好李信,崇祯又招安了李信,说明李信是有本事的,五千人马多半不足,因此略一沉吟,便道:“巨不明贼寇情况,不敢向皇上说大话,臣需要一万人马,接近扬州时,会先探清敌情,倘若贼寇势大,臣先去南京征召些人手,有个三五月时间准备,再一举夺回扬州,倘若贼寇外强中干,那臣会毫不犹豫向寇贼进攻。”
这个回答,出乎崇祯的意料,但是转念一想,也是合理的,至少孙传庭没再拿虚言哄骗自己了,不禁对孙传庭的怨愤消了些,点点头道:“用你,自当由你便宜行事,你退下罢,朕给你休养一日,后日你去京营挑选人马!”
“遵旨!”
孙传庭磕头,徐徐退出。
崇祯坐在龙庭上,眯起了眼睛,眼里交织着愤怒与杀机,他认为自己被李信耍了,刚刚受抚,就回过头攻打扬州,根本就没有受抚的诚意,堂堂九五至尊,却被骗,让他羞辱难当。
可是他忽略了一点,李信要的是高邮知州,他给的则是高邮总兵,虽然总兵是正二品,知州只是从五品,但明代文官的地位远在武官之上,从五品文官也比正二品武官的地位高。
随即,崇祯又想到了史可法,李信是史可法推荐的,他有一种把史可法捕回京,西市就斩的冲动,但是史可法给他留下了忠臣的印象,他生怕史可法是受了李信哄骗,再一想想,自己也被骗了,史可法被骗不是很正常么?他决定饶过史可法一次。
“来人!”
崇祯向外唤道。
“皇爷!”
王承恩迈着小碎步进来。
崇祯沉声道:“着史可法配合孙传庭,务必于半年之内拿李信的头颅来见!”
“遵旨!”
王承恩再施一礼,缓缓退出。
崇祯的眼眸里,这才有了些神彩,他觉得自己对史可法足够宽厚,如果半年后拿不到李信的头,就只能拿自己的头来见。
而且福王落在李信手上也成了落在他心头的一块巨石,他通过锦衣卫和东厂,有七八成把握确认福王被李信劫持,这让他生出了巨大的恐惧。
要知道,李信随时可以打出福王的旗号清君侧,如果天下太平,福王根本翻不出浪花,可偏偏自他当政以来,天下离析,民不聊生,这时有一个宗室藩王,高举反旗,很能获得一部分官绅的拥戴,因此福王的事被他烂肚子里了,他不敢公开,只能寄期待在击败李信的同时,让福王死于乱兵之中!
第一三四章 情敌见面
在崇祯接见孙传庭的第五天,革命军已兵临扬州城下,当时的扬州,有新旧城之分。
扬州首次修筑于明初,是在原宋代扬州旧址西南隅筑城,周九里,至嘉靖三十五年,因人口繁盛,旧城不能容纳,大量人口密集居住在城外的运河边,为了抵御倭寇,时任扬州知府吴桂芳决定修筑新城,规模是周十里,新城只有三面,西面与旧城相接。
但纵是如此,到了天启崇祯年间,因经济繁盛,人口爆炸的因素,扬州再次超出了饱和范围,大量市民在城外居住,纵观整个大明朝,扬州也许不是人口最多的城市,却绝对是人口密度最大的城市。
明末清初史学家张岱曾记载:广陵二十四桥风月,邗沟尚存其意,渡钞关,横亘半里许,为巷者九条,巷故九,凡周旋折旋于巷之左右前后者,什百之,巷口狭而肠曲,寸寸节节,有精房密户,名伎、歪伎杂处之,名伎匿不见人,非向导莫得入。
这还是城外,城内的拥挤更加夸张。
不过当革命军围住扬州的时候,城外早没人了,要么躲进了城内,要么逃去了南京。
城头上方,韩文镜与杨显明看着城下整整齐齐的革命军,以及那一门门的火炮,头皮发麻,再看远处的运河,一艘艘战船又让人心胆俱丧。
杨显明尖叫道:“韩太守,扬州能守几日?”
“哎~~”
韩文镜本想说两句狠话,但是面对李信,他没有任何底气,只是重重叹了口气:“听天由命罢,扬州乃盐业中心,漕运枢纽,皇上必不会坐视,多守个三五日,或会有转机。”
杨显明腿肚子打个颤,张太监被李信勒索的几乎倾家荡产,崇祯又适时抄了张太监的家,他很怕自己步了张太监的后尘,偏偏这是大概率的事件,甚至李信都不用勒索,破了城直接抄家,崇祯肯定也会抄了自己在北京的家,他无比后悔没有尽快跑路。
“打死一名流贼,咱家赏银十两!”
杨显明知道怕了,再也顾不得银子,给出了巨额悬赏。
城下,革命军正在勘测炮位,李信只在一边看着,让炮兵团放手施为,哪怕位置不合适他也不会阻止,只会在战后指出种种不足。
“总司令,那姓高的又来啦!”
这时,二瓤在身后放声叫唤。
“哦?哪个姓高的?”
李信转头问道。
二瓤拱手嘿嘿笑道:“自然是您的大舅子高一功呗,这次他带了几百人马,还有好几口大箱子,看来是带银子来了。”
“快请!”
李信也是心头一喜。
二瓤施礼离去。
果然,跟随高一功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