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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天旺急忙辩解:“我哪敢呢,没有,没有,真是没有的事。”
肖老道眼一瞪,凶相毕露:“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神仙!神仙识破了的事你还不承认?你叫什么名来着?”
“吴天旺。”
肖老道闭上眼睛,屈指掐算,若有所思:“吴天旺……”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吴天旺的心里掠过,他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大着胆子向肖老道的后背逼近。正当吴天旺想下手之际,肖老道突然睁开眼睛,高声叫道:“吴天旺,好小子,你有种!”
吴天旺吓了一跳,连忙把刀藏了起来。肖老道慢慢转过头,满面笑容地看着他:“哎呀!我怎么早没发现,你是个人才啊!”
吴天旺因为心虚,不敢正视肖老道:“道长,您的话我听不懂。”
肖老道一把拉住了吴天旺的手:“天旺,你我结拜成兄弟如何?”
吴天旺傻了:“我就是个长工,高攀不上啊!”
肖老道笑了:“今儿个你是长工,他日你就是虎头湾吴家的掌舵人!”
吴天旺一愣:“道长,这话您可不能乱说,让族长知道了非宰了我不可。”
肖老道紧追不舍:“你怕你们族长吴乾坤,那你还敢打他闺女的主意?”
吴天旺语无伦次:“我怕……我也没有……”
肖老道突然问道:“你愿意一辈子当长工?”
吴天旺认命地说:“我就是长工的命!”
“那你愿意看着吴若云嫁给老徐家的三傻子啦?”听了这话以后,吴天旺两腿虽然哆嗦,心里却充满了贪婪。肖老道已经在他的脸上读懂了一切,于是说:“天旺老弟,俗话说得好啊,英雄都是美人儿逼出来的。今日你我结拜,我保你心想事成,不光抱得美人归,就连吴乾坤的家业……”
恰在这时,一声鞭响打断了他们的话,肖老道和吴天旺循声看去,只见赵洪胜的马车迎面而来。当两辆马车交会之际,春风掀开门帘,让肖老道看见了赵洪胜和赵三伯阴了天的脸,不由得狂笑不已。
吴天旺转过头去:“大哥,你这是笑什么呢?”
肖老道忍住笑,说:“如果我没猜错,赵洪胜准是到徐员外家搅事没搅成,碰了一鼻子灰。他哪里晓得,虎头湾吴赵两家结怨多年,赵家去说吴家的坏话,那是他的算盘没扒拉明白。狗咬狗一嘴毛,这个理谁还不懂?”
“那,大哥,这号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吴天旺崇拜地看着吴老道。
肖老道沾沾自喜:“你忘了你大哥是干什么的了?我是神仙!实不相瞒,徐员外早就到道观里找过我了。他把吴若云和他那傻儿子的生辰八字让我看了好几遍,求我算算俩人成亲合不合。这老东西太抠门了,就带来那俩钱儿,我没搭理他,也没算。今儿个不一样了,事儿变成咱们哥俩自己的事了,你就瞧好吧!”
吴天旺忙问:“大哥,瞧什么好?你算他们合还是不合?”
肖老道笑笑:“为了兄弟你,他俩就是合我也说不合!走,赶紧让马车掉头,咱去找徐员外,看你大哥把这事怎么给他搅和黄了!”吴天旺满心兴奋,一马鞭甩出去,那声脆响,差点儿把天炸个窟窿。
吴若云小院里一棵几十年的丁香,花开正盛,就像雪花飘落在树冠上,散发出阵阵清香,沁人心脾。吴乾坤抽动着鼻腔走进院来。槐花见了,连忙迎上前去:“族长大老爷,您来了,屋里请。”
吴乾坤问:“若云在干什么呢?”
槐花赶忙回答:“啊,小姐正看徐家送来的聘礼,高兴着哩!”
吴乾坤笑了,让槐花把吴若云叫出来。吴若云走出门,满面笑容:“爹,您来了,咋不进屋里去坐?”
“丁香花开了,挺香的,就在院子里说吧,也好让你透透气。”吴乾坤看着丁香花说道。
“爹怕我闷?”
吴乾坤睁眼仔细打量着吴若云:“爹关了你三年,你恨不恨我?”
“不恨,冤有头债有主。”
听了此话,吴乾坤赶忙劝道:“若云,你奶奶岁数大了,你恨爹可以,绝不能恨她老人家!”
吴若云摇摇头,说道:“我恨海猫!要不是他,我怎么会被害得这么惨,林家家大业大,家耀少爷对我有情有义,大好的姻缘全让他给毁了!”
“闺女,你终于想明白了?”吴乾坤欣喜若狂。
只听吴若云说道:“想明白了,都是我自作自受,刚才您说奶奶,我怎么会恨她呢?虽说从小奶奶对我没那么好,可她是我爹的亲娘。咱们吴家以孝治家,要是连奶奶都恨,我也太不像话了!”
吴乾坤感动起来:“哎呀,若云啊……”
吴若云仍然笑模笑样:“爹,刚才我看见徐家送来的聘礼了,挺好!我记得上次您跟我说,日子定在了四月初八?”吴乾坤点头。吴若云接着说道:“那没几天了。爹,徐家虽然比不了林家,可跟咱们家也算是门当户对。我听说徐家的老三有点儿傻,傻好啊,将来还不得什么都听我的。再说了,走到今天都怪我犯了那么多错,在别人眼里我是个死了男人的寡妇,人家徐家老三能娶我就不错了,对不对?”
吴乾坤老泪纵横:“若云啊,你这么通情达理,爹真是……谢谢你了!还有个事爹要求你,你奶奶虽说嘴上厉害,可心里边也疼你。去年她八十大寿,你不肯去给她磕个头,这马上就要出门子了,你能不能……”
吴若云接过话茬:“爹是想让我去给奶奶磕头?”
吴乾坤说:“你奶奶说了,不磕头也行,去看看她就好。她还要送你礼呢,你奶奶手里可都是好东西,能传家的宝贝!”
吴若云笑了:“行,我收拾收拾就去给奶奶磕头。”
吴乾坤也笑了,笑得金光灿烂:“闺女,爹先谢谢你!”
吴若云含笑送走了吴乾坤,转身回到闺房,扑到床上就哭。槐花激将道:“小姐说过的话转眼就忘,你说韩信受胯下之辱才成大将军。你倒好,成了泪人了!”
这一激将还真管用,吴若云擦去眼泪,催槐花帮自己梳妆打扮:“为了能获得自由,磕个头算什么,她还说要给我礼呢,我们的盘缠呀,更厚了!”
吴若云来到吴母面前,喊一声“奶奶”,跪下就磕头。吴母倒一时手足无措,忙说:“行了,人到礼数到,快起来吧,到奶奶跟前来。”
吴若云站起身来,面带笑容走到吴母面前。吴母一把把她的手拉在了自己手里:“就要离开家了,奶奶给你留个念想,你可别看不上啊。”说着,吴母就拿出个大珍珠戒指给吴若云戴在了手上。
吴若云故作高兴:“哎呀,奶奶,这可是值钱的宝贝,我哪能看不上呢?谢谢奶奶!”
吴母鼻子一酸,差点儿没哭了出来,她不敢看吴若云,背过身去擦着眼泪。
吴若云告辞吴母,刚出院门,正赶上吴天旺引着肖老道走来。一见肖老道,吴若云便气不打一处来,肖老道连忙退让:“无量天尊,小姐好。”吴若云强压着怒火,也不回话,狠狠瞟了肖老道一眼,气昂昂地走了。
吴天旺低眉顺眼地带肖老道来到吴母面前,吴母开口就埋怨:“肖老道,我一早就让瘸子去接你了,你怎么才到啊?”
“无量天尊!昨日我夜观天象,就料到您今天会派人去接我,于是一大早我就焚香入定,先去见了太上老君……”
吴母赶忙问:“噢,你师父他老人家怎么说的?”
肖老道慢条斯理地说:“我师父说了,让您心烦的事才刚开始,而且化解起来不易呀!”
“你知道是什么事让我心烦吗?”
“是大小姐的事啊,没错吧?”
吴母一拍巴掌:“神仙,你确实是神仙!不过这次你说错了,今儿一早我确实心烦来着,可这会儿已经化解了!哪有什么不易啊,容易得很!”
肖老道一愣:“是吗?这不可能,怕就怕节外生枝啊!”
吴母嗔怪道:“你个臭老道,你多想我点儿好,行不行?”
肖老道赶忙说道:“老祖宗您别生气,我先把话放在这儿。”
吴母余兴未消:“我说化解了就化解了,老太太我今儿高兴,你来得正好,过来,陪我喝两盅!”
肖老道单手立掌:“无量天尊,如此甚好。”
吴天旺见他新结拜的大哥肖老道与吴母对酌,便知趣地退下。经过吴家客厅门外时,他见吴乾坤正怒冲冲对徐员外的管家发火,不由得闪身躲在门楼底下,就像王八探头似的伸长脖子,边偷看,边偷听起来。
吴乾坤指着徐员外的管家吼叫:“岂有此理!吃了灯草,放屁轻巧,大聘都送齐了,你们要退婚?”
徐管家说:“吴老爷,您可别误会,我家老爷是要退婚,可是没说让您家退还聘礼。我们老爷特意说了,我们徐家不在乎这俩钱!”
吴乾坤眼一瞪铃铛大:“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徐管家连连倒退:“吴老爷,您这是要干啥啊?买卖不成仁义在,啊,不对,亲事不成了,您跟徐员外还是朋友啊!”
吴乾坤“呸”了一声:“谁他娘的有他这种朋友?我闺女……我闺女还配不上他的傻儿子吗?他凭什么要退婚,你给我说清楚了!”
徐管家嘟嘟囔囔地说:“吴老爷,这个我说不清楚,我家员外就说让我来退婚,别的什么也没告诉我啊……”
吴乾坤气得抬手向外一指:“滚!”
徐管家把手里的退婚文书慌忙塞给吴管家,转身就走。他在门楼底下发现吴天旺先一拐一瘸地走在前面,不由得回头轻蔑地瞥了一眼吴家客厅。
显然,徐管家那轻蔑的一瞥是送给吴乾坤的。但是,他轻蔑谁都行,可不能轻蔑眼前一拐一瘸的吴天旺。有道是,大石头不绊脚,小石子打死人。眼下,吴天旺这个小石子被肖老道攥在了手里,真要打死人啦!
喝退徐管家以后,吴乾坤没被人打死,倒给气了个半死。他在客厅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边踱步,边吼叫:“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他姓徐的三小子不就是个傻子吗,居然还敢退我家的婚!”
管家迟疑地说:“老爷,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我认为徐家提出退婚事出有因,我听说今天赵洪胜去了徐员外家来着。”
“原来是这样啊!”吴乾坤气得浑身颤抖,他从后腰间拽出枪来,“哗啦”一声推上子弹,边走边骂,“赵洪胜,你这个老王八蛋,你这招太阴了!就怕我们吴家斗秧歌借了喜气,你居然干出这种缺德事来!”
管家一把拉住吴乾坤,急忙劝道:“老爷,老爷,您可不能单枪匹马,要不我把四老爷和八老爷他们都叫来,您再跟他们商量商量?”
吴乾坤怒气未消:“去,连咱吴家乡勇一块叫来。”
吴乾坤目送管家退下,起身来到吴母面前,把事情禀报老娘,不料吴母居然不提赵洪胜干的缺德事,反倒顾及起吴家的面子来。她蹾着手里的铁拐杖,大声嚷叫:“退婚了?好不容易给她找到了婆家,人家怎么又退了呢?这是多么丢人现眼的事啊!全虎头湾都知道四月初八咱们家要嫁闺女,这可怎么好啊?唉!咱吴家的脸都让那死丫头丢尽了啊!”
吴乾坤瞥一眼站在吴母一侧的肖老道,咬牙切齿,无言以对。
吴母扭头对肖老道说:“对了,肖老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肖老道一字一顿:“节——外——生——枝!”
吴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