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季益君不满道:“你要等通报陈汉生了以后,再开始行动。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万一到时候他们做好了准备,又躲了起来,我们肯定会白去一场,”
“别忘了军人的职责是什么?奴隶的安危固然重要,但我们接下来要打的战斗绝不是允许有任何闪失,增援必须按时赶到!现在所有人不要向外透露这件事。”黄铮十分严正地回答着他,“更何况,你觉得这样大规模的事情,是一个两个人能干出来的?打草惊蛇,你什么都得不到!一切到了阿拉诺镇再说!”
“好吧!现在你是连长,你说了算。但是我也撂下一句话,这件事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管陈汉生是什么态度,我都会查下去。”季益君掷地有声的说道。
第六十九章 一个位置
阿拉诺镇自打变了天以后,整个镇子的感觉为之一变。
原来平静无波,却又死气沉沉的气氛,变得热火朝天。按照镇长陈汉生的话来说,就是在中国人管理这里的新时代里,每个人都会找到自己的位置。
男爵的土地被重新分配以后,陈汉生带领以前的农奴,现在的农场员工做的事情就是清早和傍晚搞民兵训练,搞白天搞农田水利建设,晚上进行文化学习和农业知识学习。他必须提高每个农民的效率,把更多双手解放出来,去林场,去鱼塘,去矿场,去工厂。
这些前农奴从来没有把日子过得怎么紧凑,也没有把日子过得那么有意义。
并不是没有人抱怨现在的生活比男爵治下更累。但是陈汉生只要举起食物和金钱的胡萝卜,外加那些囚犯苦力的对比,就让这些人藏起了偷懒的心思。
训练任务,生产任务和学习任务都会有个先后竞争,操练最标准的,完成计划任务最多的,识字最快的,都会得到伙食更好的奖励,优异者甚至有铜盾,银枪的奖金。做得不好自然要加量重做,有恶意表现的,甚至会扣去口粮或者接受体罚。
陈汉生手下的那些教官,组长和技术员可不是地球上那些谨小慎微的老师,那些新雇员也不是什么脆弱的学生,该动手的时候板子鞭子一个都不会少。这些天下来,胡萝卜加大棒的手段取得了很不错的效果。
甚至很多镇子里的自由民也被这些待遇吸引,纷纷报名加入了农场的工作。
陈汉生几乎每隔一天都会抽出时间来,加入到水利建设的劳动中去。不光是他,卡兰达、王子峰、马雷诺这些战士,还有格莱德,克里特之类的魔法师,只要有空也都会和其他人一起参与劳动。
这在当地人心目中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对农奴们来说,陈汉生就相当于替代了男爵的位置。和一个男爵老爷一起挖坑,和一个魔法师一起筑墙,这是在最胡编乱造的故事里都听不到的事情。
一开始,总有风言风语说,这些奇怪的中国人,是装模作样收买人心。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当陈汉生们一次又一次出现在田间地头时,所有的传言都变成了笑话。
“我跟你说,这就是榜样的力量。”陈汉生一身麻布衣服,扶着锄头,对边上同样干活打扮的卡兰达说道,“我们只要一带头,他们的效率就能高上三成。值哪!”
“我可想不到,第一次拿锄头会是跟着你来的。”卡兰达笑道,粗布的衣服正好衬出她的英姿飒爽。她现在可是妇女会会长,更是很多当地女人的偶像。每次她一带头出来劳动,身后那些妇女会的女人,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卖力。虽然卡兰达没有什么干农活的经验,但是什么都架不住高级武士强大的力量和斗气。只要她出手,今天的先进就逃不出她的手心。
“感觉还不错吧?”
“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总以为,劳动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没想到和大家一起搞什么会战,还真有些战斗的快感!”
“那是因为我们帮每个人找到了努力的意义和价值。”
———————————————
几乎所有人都找到了位置,除了一个人:奥法雷尔男爵的女儿詹妮,她因为年岁尚小,并没有什么罪行,就被留在了镇子里,这让她成为了这里最格格不入的一个人。几乎所有人都对她避而远之,她走在路上时常还会收到仇恨的目光。
还好她被格莱德收为学徒,成为魔法师的弟子,明显给了她一把保护伞。格莱德并不是人类,对照顾小女孩起居也没有任何兴趣,于是这项任务就交给了她的师兄克里特。
在新建的小学里,克里特上完一节语文课,重重叹了口气,下面的学生掌握新词语的速度天差地别。同样一节课,像詹妮这样的优等生,把所有词语都掌握了,但是笨一些的孩子可能一个都没有学会。
“其他人都可以走了,回去好好复习,明天会有随堂考试。记住不要到处乱跑,这两天有两个人失踪了。都是十几岁的小孩,你们长点心眼。多丽丝,玛拉,安德烈,罗莎你们几个留下。在成人夜校开课之前,我们还有点时间,必须好好再补补课。”
多丽丝脸涨得通红,垂着头一声不响。她是这个班里年纪最大的一个,却在学习上没有什么天赋,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留下来补课了。她偷偷瞄了一眼似乎比她小一点的克里特,这个好看得像女孩一样的老师,无论外貌还是内在,都比她强得多,她觉得自己已经很认真地在听课了,但是记住的词语还没老师的模样来得多。心中的羞耻感再次把她淹没了。
而另外几个孩子也是班级里的老大难,不过他们大都不像多丽丝那么羞愧,有的还没有意识到学习不好会有什么问题。因为他们从生来开始就从没有进过课堂,也不知道学习应该是什么样的。
克里特待其他所有人离开,说道:“让我们开始吧,那些字我再从头和你们讲一遍。”
其他人垂头丧气地打开课本,正等着克里特开讲,却听到门外又走回一个人,那是詹妮,她鼓起勇气,走到他们边上道:“克里特,让我来和他们讲吧。你马上就要突破成为低阶法师了,需要有更多的时间来冥想和思考。我以前学过魔文,这些内容我很熟悉。”
克里特有些讶异,其实以詹妮的水准根本不用在这里上课,但是因为无处可去,或者说她跟着克里特才有安全感,所以她每节课都随堂听着。只是她之前在班级里几乎不说话,不知今天是怎么回事。克里特道:“你来给他们复习?”
“嗯。”
“你们觉得怎么样?”克里特问其他几人。
有人嘀咕道:“老师,她行不行,比我们年纪都小。”
克里特发现这是詹妮融入这些人的好机会,于是说道:“我相信她的知识是够了,但是能不能教好你们我不知道,因为我也没能教好你们。也许换一个人会有长进呢?”
见没有人提出异议,克里特就把詹妮留下,自己走出了教室。
詹妮有些期待地看着其余四人,她可是纠结了很久,才鼓起勇气,向克里特提出这个要求的,她从挎包里拿出课本,说道:“那么,我们从这个字……”
她的话还没说完,身边就传来一声:“停!”
第七十章 一次原谅
一个名叫安德烈的男学生合起自己的书本,用力摆摆手道,“你们谁爱听她说,就听她说,我反正我不听。课上都教啦,她是封建贵族的后代,我才不要和她混一起呢。自然之神都说,虎豹的儿子必然凶恶,山羊的儿子必然安静。她是一个奴什么来着,对,奴役我们的贵族的女儿,怎么可能是好东西?要是在以前她会看我们一眼?如果我们敢和她坐一个桌子,我们一定会被吊死的。”
“可是,她现在不是贵族了啊。不是克里特老师说,不能看不起她吗?”另一个叫玛拉的女生小声说。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前一天她还住在那个床比我家屋子还大的房间里,后一天她就不是了?”边上一个叫罗莎的女生不满道,“我爸爸前年就死了,被男爵拉去做差役的时候,活活累死的,老师们说得对,这是他们贵族家族的罪恶。要我就原谅这样一个贵族的后代,没门!”
詹妮毕竟是有十三岁,放在地球也就是一个初中生,之前相对优渥的生活让她有些天真。她以前可从没想过有人会对自己这样说话,这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这么说话,把她说楞了,她嚅嗫道:“可是,我只是想帮你们复习……”
“好稀罕吗?”罗莎依旧不依不饶,“我宁可一个字不识,也不要你的帮助!你们这些人表面上各个装得好心肠的模样,但是心比谁都坏!”
这些人怎么能这样?
詹妮呆呆地坐在课堂里,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死死抿住嘴唇,但不知为什么却不愿让泪水落下来,“我……”
她说了一个字,却因为哽咽没能说出后面的话。
她回头瞅了一眼门口,就这样逃跑的念头,反复在她脑袋中盘旋着。
安德烈别过头道:“哭有什么用?你以为装成眼泪汪汪的样子,别人就能放过你了?”
“就是,装可怜给谁看!”罗莎嫌弃道。
多丽丝对詹妮同样没有任何好感,不光是因为詹妮的哥哥侮辱和杀死了她的姐姐,而且她对詹妮天天跟在克里特身后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讨厌。
然而此时此刻,她看见安德烈和罗莎不停嘲讽和打击这个娇小的少女时,突然有一种感同身受的体会。就在不久前,她的姐姐凄惨死去,父亲和哥哥被打成重伤,她自己在整个镇子里无人可以依靠,连亲戚家都不敢长躲,就怕有人把她告发到男爵府。这种恶梦一样的日子,和眼前少女现在的处境是多么相似啊?
那是一种在黑夜里被困于森林的感觉,那时候的她渴望有人能够来牵住她的手,让她走出那片黑暗。
多丽丝坚信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
但是如果自己没有错,那詹妮又有什么错呢?
少女眼角滚动的泪珠,将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触动了。
就在詹妮要止不住眼泪,想要夺门而逃的时候。有一双手揽住了她的肩。那是多丽丝,她开口问道:“你们有没有羡慕过他们。罗莎,玛拉你有没有羡慕过男爵家的两位小姐?有没有想过假如我生在男爵家会怎么样?有没有想过,假如她们那些美丽的衣裳穿在我身上会有多么好看?”
罗莎和玛拉很惊讶多丽丝的表现,她们都觉得多丽丝一直是最憎恨男爵家的一个人。她所有的兄弟姐妹都因为男爵家而死。罗莎不解道:“多丽丝,你,你在说什么啊?”
“我是这样想过的。我很希望自己成为她们那样的大小姐。我想我自己如果生在男爵家,会变成什么样的人呢?最好也不过就是和詹妮一样吧?没有祸害大家已经是很好了。
你呢,安德烈,你在镇子里本来就喜欢招惹姑娘,如果你是男爵的儿子,你能忍住不用手中的权力吗?
你呢?罗莎,你会变成什么样?会来帮助镇子里的人吗?你会这样愿意帮助村民认字吗?”
安德烈吞吞吐吐地说的道:“多丽丝,你想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我想说,我们和詹妮其实是一样的,如果交换位置,不见得会比她做得好。我们有啥可得意的呢?凭啥可以这么说她呢?”
“我觉得多丽丝说得对。她的话很实在。”玛拉同意道。
“可是。”安德烈还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