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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堪不破……
孟湘茹目光停在莲花的粉嫩花瓣上,瞧着便让人赏心悦目,恨不得摘了好好捧在手心。
可那莲叶却支撑着莲花直立高头,被众人所仰慕。
可无人知道那根茎通达地里,也无人知道这淤泥里有个东西。
那是养分,那是支撑。
孟湘茹突然灵光一闪,缓缓笑了。
她一直道慧静师太为何独让她赏莲长达三年之久。
却不知对方的深意,若非今日听万物有衰有败,人生之路多荆棘。
只怕她还是认为莲是莲,叶是叶。
慧静师太只怕早就看出她的犹豫不决,她的悲哀痛苦,才以此来告诫自己。
孟湘茹淡淡一笑:“师太之言忘菩有所悟。”
慧静师太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听此点了点头:“说来听听。”
“莲花开而败落,众人惋惜之余却不再败落时观看。”孟湘茹慢慢垂眸:“在世人眼中,花开极美,花落叹息。”
“可无人知晓这根茎支撑着莲花开一季,无人知晓那莲藕在淤泥里如何自立成长。”
孟湘茹美目流转,瞬间不见眉目的戾气:“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所有的东西在时间流转下都会有结束的时候,痛苦也罢,仇恨也好,都会烟消云散。”
“那些不为世人所知的仇恨,既已成美言,就无所谓真相了。”
在知道真相后,她真的恨过兰氏,如今却不再恨了。
再怎么样,她已经不在了……
曾经的是是非非,就给她的痛苦压抑,一切也都烟消云散。
或许孟挽瞳比她更先明白这个道理,首先放手了。
可这浅显的道理,而她却在原地呆了三年,才顿悟。
孟湘茹抬眸一笑:“脚踩在淤泥里,心要向着光明,师太,忘菩明白了。”
慧静师太闻言一笑,温和的目光停留在孟湘茹脸上,淡道:“从今日起,你才是真正的忘菩。”
“剃发之后,前尘往事便忘干净,你知否?”
忘菩抿唇一笑:“忘菩知晓,谢师太成全。”
今日过后,世上当真再无再无孟湘茹。
☆、第二十三节 过去是劫(李景曦番外)
七岁那年,是东临内部最动荡的一年,大皇兄和二皇兄明争暗斗,朝堂分为两派。
父皇年事已高,为了避免皇室争斗,立大皇兄为太子。
也是那一年,我失去了双腿。
我清晰记得那一年,父皇病倒在床,唤我去跟前服侍。
那个时候,父皇拉着我的手,问我想不想当皇帝。
我摇了摇头,如今皇子的身份,对我来说都是束缚。
皇位对于我而言,就更加是束缚了。
那一天,父皇笑着对我说:他这三个儿子中,大儿子狠毒绝情,二儿子冷清淡漠,三儿子温润如玉。
那一天,我静静听着,却觉得父皇瞧着有些许可悲。
父皇还说:唯独我,他看不透。
我听着却想笑,没有看透与不看透一说,只有你愿不愿意看透。
而眼前的这个人,他坐在高位,又如何抽出空闲看看我?
那一天,父皇留了我许久,却什么话也没说。
后来我才知道,他那一天叫的人,不仅仅是我,而那天他说的话是对我们三兄弟都说过的。
他在试探我们,帝王的心有多深,我不知道。
但是我想对于他来说,他对我们没有爱。
帝王的血脉或许都是薄情的,我看透了他却一点也不恨。
可是,我没有想过,大皇兄会对我出手。
七岁的孩子能威胁到他什么呢?
我无心皇位,无心争斗,只想做个普通人家。
可我素来信任的大皇兄亲自捧了一杯世上最毒的茶送到我的手里。
也是那一天,我毒发时,听着大皇兄说着对不起,才恍然惊觉,原来被最信任最亲的人背叛是那么痛的一件事。
我终究没有如大皇兄的愿死去。
我运气太好,碰到了云游四方的神医,他救了我的命,却保不住我的腿。
那毒性太强,必须要把它全部逼到身体的某个部位才可以让我活下来。
活下来的时候,我一直在想。
我到底威胁到了大皇兄什么地方,以至于他对我下如此狠手。
可我找不到答案……
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得知,大皇兄给我下毒的那一天。
父皇曾经召见过他,密谋了足足大半天。
而后,大皇兄从上书房出来的时候,便去了我的府邸。
我一直在追求所谓的答案,而当我真正知道的时候,我却宁愿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父皇死之前,见了我。
他看着我说:为什么不要这皇位?
那一刻,我坐在轮椅上,身体的血都冷了。
我笑:那满是鲜血铸成的宝座,我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也笑,告诉我说:你没有兴趣的下场就是成了今天的样子。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在大皇兄下毒的时候,躺在我面前的这个老人一定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深知大皇兄为人狠毒,不会放过对自己有一点威胁的人。
所以,他暗示的告诉大皇兄他心中满意的皇位继承人是我。
因此,大皇兄一怒之下,对我下了毒手。
我把自己猜想的说出来,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病入膏肓,下一秒就会死去,神情却依然淡漠:我只想选一个心目中的继承人,哪能知道你们会如此手足相残,而你却太相信身边的人。
我摇头,心中的悲凉几乎将自己吞噬。
他明知道的,知道但凡他偏颇哪一方,大皇兄都不会放过我们。
可他却还是想要借此机会逼我坐上皇位,想让我对大皇兄出手。
可他却不知,自己却逼着大皇兄出了手。
直到现在,这个人还觉得自己没有一点错,甚至还在责怪我。
我问他我们对他来说是什么?
权利的争斗,还是他满意的傀儡,还是儿子。
他没了声息,这个回答他给不了我。
谁也不会扶持一个残破身躯的人当皇帝,我对大皇兄没有了威胁。
可是二皇兄不一样,于是,大皇兄开始频频出手对付二皇兄。
暗杀下毒,阳谋阴谋,手段百出。
那个时候,我知道,如果让大皇兄继续下去,东临国喜乐安康的生活便不会再有。
我出手帮了二皇兄,大皇兄终于落败。
在他被困的时候,他笑着说:没想到最后还是败给了我。
可是只有我知道,我在毒发时曾经有多恨他。
我从小爱戴敬重的大哥,亲自让我变成如此,如何不恨。
可他却是没有丝毫的悔改,甚至觉得我用温润无所争斗的外貌欺骗了他。
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亲情溶于水,随波而去。
当初他能伤害我,不过是因为我亲自将能伤害我的刀子放进了他的手里,如今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她总说我是世上最好的人,世上最纯良的人。
可她却不知,我这样的人曾经亲自杀了自己的皇兄。
可是这一点,我不打算告诉她。
既然我在她心里是这般,那就一直努力下去吧。
原谅陌生人永远比原谅自己信任的人要来的简单。
因为陌生人与你毫无交集,你没有付出任何感情,而信任的人,当他伤害了你,除非不死不休,否则极难原谅。
她明明是比我更加纯良心软的人,却总说我是她遇见的最好的人。
可她却不知,当她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我说着家常的时候。
我却觉得这辈子大概最幸运就是遇见她了。
即便我身体不便,可她依然不离不弃。
她嫁予我的那一年,世人艳羡,众人称赞。
就连曾经的二皇兄,如今的天子都拍了拍我的肩膀告诉我:你遇到了一个很好的人。
你看,很多人可以一眼就看出自己的好,可她偏偏就觉得我是最好的。
我询问她为何放过孟湘茹时,她眨了眨眼睛,告诉我:因为你啊。
我诧异:为什么?
那个时候她的笑容温暖而明媚,我像是看见百花在她身后灼灼盛开,可自然不能阻挡她的美丽。
她坚定告诉我:因为想变得和你一样好,所以想试着去原谅一些人。
那一刻,我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不难受,只有满满的感动。
她笑着偏头:都是可悲的人活在可悲的剧情里,多一份原谅总比多一份恨要好。
你看,她这么好,却不自知。
☆、第一节 世间安得两全法(一)
漆黑的郊外小道上,风声鹤唳,寒风四起。
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依稀能看见不远处农家明黄色的烛火。
一辆马车飞快的行驶小道上,强势入了这景色。
用马鞭控制马车的男子面色焦急,双眼涣散,时不时往回看,目露惊惧。
“爹爹……灵儿不想死。”孩子的哭声在黑夜中犹显突兀,让人心惊胆颤。
男子控制住自己全身的战栗,回头看了一眼绑着双髻的女娃,尽量让自己显得温和:“灵儿不怕,爹爹会保护你们娘俩的。”
头带面巾的女子双目含愁,眉间微蹙,清秀的面庞不知想到了什么什么欲言又止。
终是没有开口,只是将怀里粉粉嫩嫩的孩子抱进怀里,瞬间含了泪。
“哈哈哈哈……”
凄厉的笑声响彻云霄,男子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悬空的红衣女子,眼里满是惊惧,猛地拉紧缰绳。
马瞬间停住,发出嘶声力竭的长鸣。
男子面色苍白如纸,身体战战栗栗,看着面前的红衣女子愣是一句话也没说。
女子回头,黑发飞舞,眉目间萦绕着黑色戾气。
让那原本姣好的容貌显得恐怖无比。
“保护?”女子红衣破破烂烂,却有一种凌虐之美:“徐莫闲,你要保护谁?”
男子身子一僵,手脚冰凉,却坚定不移的守在妻女面前:“如……如堇,我们的恩怨……别牵涉无辜。”
“……”女子偏了偏头,看着那眉目清秀的女子死死的护住自己的孩子,担忧的看着男子。
“徐莫闲,你凭什么让我放过你们?”女子凄厉的声音让人胆战心惊,可他们乃是凡人,如何斗得过一只鬼。
徐莫闲面色大变:“如堇,千错万错是我的错,跟我的妻子和女儿无关,你放过他们好不好?”
女子突然沉寂下来,血红的双眼看着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也知道是你的错……”
“你竟然也知道……可我这十几年的痛苦,谁还给我?”
说到最后,女子竟瞬间流出血泪,指甲在月光下猛地伸长,身影犹如飓风般朝着男子而来。
男子咬了咬牙,摸出早就准备好的长刀,竟一剑刺破女子身体。
女子低头看着穿胸而过的长剑,缓缓抬眸。
男子却是惧怕的往后躲闪,不敢看她的表情,嘴里呢喃着对不起。
绮娘看着自家相公如此,红了眼眶,将孩子拉在自己身后,对着名为如堇的女子磕头道:“我不知相公与你有何恩怨,但你若要报仇,便取了我的性命吧!”
“绮娘……”男子失语,面色灰败。
“呵……”顾槿将胸口的剑拔了出来,那被刺了一个大洞的胸口瞬间和好如初,她冷冷抬眸,眉目满是死气沉沉:“十几年过去了,你还是一如既往违心背约。”
“当年你看着我跳下悬崖,你就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