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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是否太过天真了？”
艾登·加里不屑的哼了一声站出来说道：“在王朝西岸战争之时，我便与维迦交过手，对于那个小鬼的性格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如果你妄图跟那个小鬼谈友情，恐怕到时候被卖了还在帮他数钱。”
这是艾登永远难以忘记的耻辱。
想当初在西岸巨石之城战役中，他就是被维迦的“友情”骗的找不着北，其后屡次交手之，他被弄的东躲西藏，漂流海外。在上次指挥圣龙国军队入侵王朝，他还因此丢了一条手臂，对于维迦怎么可能不了解。
“一个败军之将，陛下能收留你就不错了，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你！”艾登胀红了脸色。
“你若是不服，请告诉我你可曾打过胜仗？”
老臣占着自己资格老，高傲的撇了一眼艾登·加里。他对于国王为何要收留这种屡战屡败的人感到不解，毕竟收留他可是会激怒维迦和圣龙国两个势力，因为艾登·加里现在是这两个国家的通缉犯。
“安静！”
巴亚大公皱着眉头说道：失败确实可耻，但是对上维迦那个魔鬼，我想请问在座的诸位可有能力战胜他？不用说战胜，在座有几个人能够从他的手中活着回来？”
正是如此。
到目前为止，除了在西岸故意送了十万条帝国军的性命，维迦真正意义上的未尝一败，唯有真正的当世名将从能从他的手中活着回来，普通的指挥官已经凉的不能再凉了。
巴亚公国之所以接纳艾登的原因便在这里。
首先艾登从王朝西岸战争开始，就屡次从维迦手中逃脱，再加上他指挥过圣龙国的军队，虽然最后都是以失败而告终，但是对于王朝和圣龙国的了解恐怕无出其右。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这是维迦教给大陆所有将领的一句至理名言。
巴亚公国作为新兴国家，对于老东家帝国他们非常了解，但是对于神圣王朝和圣龙国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现在艾登·加里的投奔让他们终于对整个东方有了清晰的了解。
所以巴亚大公非常看重艾登。
艾登·加里就是巴亚公国看清楚王朝、珈蓝帝国、圣龙国的眼睛。
“请问艾登将军如何看待王朝的动向？”
巴亚大公向艾登提出了这个问题。
“请问陛下。”
艾登·加里朝着巴亚大公躬身道：“您是想要我报喜不报忧，还是想要我的肺腑之言？”
“自然是肺腑之言。”
“那就请陛下赦免我的死罪。”
“君无戏言，我赦免你的死罪！”
“感谢陛下。”
艾登·加里深深吸了一口，他走到大殿的中央，站在摆放着地图和棋子的东方地图面前，看了一眼说道：“请陛下为我更换世界地图。”
空荡荡的袖子随风飘动。
断掉的一支手臂似乎再一次让艾登·加里变得更加稳重：“陛下请看，这里是维迦所掌控的珈蓝帝国和神圣王朝，我们位于他的西北方向，真正的接壤的边境线其实不到7％，而圣龙国和珈蓝帝国、神圣王朝边境线接壤的程度却占到了90％。”
“这能够说明什么？”巴亚大公发出疑问。
艾登加里回答道：“陛下还不明白嘛，卧榻之处岂容他人安睡？一山怎么可能容的下二虎。圣龙国与维迦的领土全面接壤，这恐怕会让他非常没有安全感，所以我肯定这一次王朝的动作恐怕是剑指圣龙国，而不是我国和帝国。”
“以我对维迦·圣罗兰的了解，我敢断定——”
艾登看了一眼帝国和巴亚公国的位置说道：“那个小鬼必然是想等帝国内乱结束好坐收渔翁之利，说句有损陛下威严的事情，或许巴亚公国还不被他放在眼里。”
“放肆！”
老臣站出来怒声道：“我们堂堂东方大国之一，怎么可能连被重视的资格都没有，我看你这个败军之将满嘴胡言，霍乱军心，还请陛下将他杀了以儆效尤。”
“恕我直言。”
艾登·加里呵呵一笑：“帝国即便日薄西山，也还有六百万之军，圣龙虽然屡战屡败，在军队的战斗力上依然无出其右，那么请问，我们有什么值得那个小鬼忌惮的地方嘛？”
“你你你……一派胡言，霍乱军心！”
“阁下可否换个词语？”
砰砰砰——
巴亚大公重重的拍了几下桌子：“都给我停下来，维迦·圣罗兰告诉我们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连自己的无能都不敢承认的人，有什么资格获得战争的胜利？”
“正如艾登阁下所言。”
巴亚大公脸上十分谦卑：“我们非常弱小，我们没有任何可能获得胜利的点，对于维迦……不，应该说东方的任何国家都可以将我们轻而易举灭掉。虽然我们成为了主权国，但那只是伪物而已，我们的命运从来就不被自己掌控在手中。即便艾登阁下没有接着往下说，我也非常明白，一旦圣龙国被覆灭，恐怕王朝军会顺道将我们一起埋进历史的尘埃。”
“但是啊！”
“我不甘心啊！”
巴亚大公的双拳握到发白：“哪怕迟早要被埋进历史的尘埃，我也想要真正掌控一次自己的命运，连被视为敌人的资格都没有就消失在大陆上，这种事情孤王绝不承认！”
巴亚大公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从皇位上站了起来，向着朝堂所有臣子缓缓下跪：“诸位，我想要巴亚公国真正主宰自己的命运，遗憾的是这并不是以我一个人的力量所能办到，我对自己的智慧没有半点信心。但是我知道你们可以，请求诸位，拼上你们的才能，让‘巴亚’之名响彻大陆！”
“我等万死不辞。”
朝堂之上的臣子跪在地上，可是却没有半个人提出有用的建议。
巴亚大公眼中带着深深的绝望：“难道……巴亚公国只能止步于此了吗？”
但是巴亚大公在这个时候注意到，朝堂之上有一个人没有下跪，那个人是站在珈蓝大陆地图前的艾登·加里。
四目相对。
艾登·加里郑重的开口道：“请问陛下，可有放手一搏的勇气？”
第六百二十九章 另辟蹊径
“请问陛下，可有放手一搏的勇气？”
“阁下但说无妨，这点心理准备我还是有的。”
当艾登·加里问出这个问题，巴亚大公毫不犹豫给予了肯定的答案。
或许对家大业大的帝国、圣龙国来说，放手一搏是一件十分奢侈的事情，但是作为东方最弱小的存在，他们已经没有退路。
放手一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坐以待毙，只会自取灭亡。
等到大难临头，连放手一搏的机会都将没有。
自古富贵险中求。
巴亚大公做好了心理准备，要么将巴亚公国带到新的高度，要么就此泯灭在历史长河中。
“陛下有如此决心，何愁大事不成？”
艾登·加里把地图上巴亚公国内部所有的士兵棋子集中在一处：“第一，请陛下调回所有在边境驻防的士兵，同时回收各城市的资源储备充实国库。”
“阁下这是要和维迦·圣罗兰殊死一战？”
巴亚大公皱着眉头，因为这个念头他也有过，不过早在第一时间就被他否决，因为拿现在巴亚公国的军队去对抗维迦纯属以卵击石，这让他顿时有些失望。
“陛下说错了。”
艾登·加里拿起棋子，微微一笑道：“我们的目标不是维迦，也不是帝国，更不是圣龙国。”
“阁下的意思是？”
巴亚大公眼中重新恢复了神采，他忽然想起艾登先前特意让他更换世界地图这件事，难道艾登真正的目的是……
“没错！是西方！”
艾登·加里斩钉截铁的说道：“利用现在巴亚公国的根基，再加上我们的地理位置，完全有能力跨过山脉进行远征，就地理位置而言，东方诸国有谁比我们距离珈蓝山脉更近吗？”
“没有！一个都没有。”
艾登·加里继续说道：“最近以来，我一直在思考，究竟是什么原因，巴亚公国才能在这种乱世之中晋升为主权国家，成为真正的东方大国之一，并初步具备和各国争锋的能力？”
“仅仅因为王朝和维迦的支持？”
“不，我认为并非如此。”
艾登·加里简明扼要道：“我认为，真正让巴亚公国实力达到一个质的飞越，在短时内初步具备对抗列强能力的根本原因在于，我们吞并了十多个附庸国家。”
“请阁下赐教。”
巴亚大公眼中闪过精光，显然非常感兴趣。
“以弱胜强难，以强凌弱易。”
艾登·加里给巴亚公国指出了出路：“我认为，在东方我们巴亚公国或许人人可欺，但是到了西方，比我们弱小的国家比比皆是，而每吞并一个国家，我们的实力就会得到增强，如果我们在短时内吞并多个国家，整个巴亚公国的国力将会像上次一样得到一个质量的飞越。”
朝堂陷入了沉默。
艾登·加里就像一个十足的疯子：“就算再不济，我们也可以拥有一条退往西方的道路，等到时机成熟之后或许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而不像是现在这样，一旦战败就退无可退。”
滴答滴答——
所有人都在沉默。
在座的人非常明白巴亚公国是如何从一个小小的公国成长为一个东方大国的，那就是依靠不断的以强凌弱，然后不断的吞并其他国家壮大自己。
满打满算。
巴亚公国晋升大国不到一年，可是他们的整体实力却已经超过了西方百分之五十的大国，这放在维迦身上不值一提，但是对于其他势力而言，已经快到不可思议。
这是巴亚公国唯一的长处——
吞并弱者，强化自身，然后再将原来的强者视为弱者。
但是自从巴亚公国成为大国以后，就已经忘记了他们的长处……不，不应该说忘记，而应该说他的长处被维迦、帝国、圣龙国给牢牢限制了。
艾登·加里看到了巴亚公国崛起的模式。
因此他认为，完全可以不呆在东方，将重心向西方转移，去吞并西方比自己弱小的国家，然后进一步做大，直到成长为一个任何势力都必须重视庞然大物。
不得不说，这非常冒险。
毕竟越过珈蓝山脉远征西方是一项不管是胜是败都有去无回的战争。
以帝国的资源和兵力或许足够他们一来一回，但是以巴亚公国的微薄的底蕴，一旦越过了珈蓝山脉，就只能够自生自灭。
要么灭掉西方诸国壮大自身，要么因为资源耗尽永远留在西方。
而且计划一旦实施。
也就意味着巴亚公国的重心将向西方移动，迟早是要抛弃掉东方根基，甚至等于将东方的一切拱手相让给维迦，这需要莫大的勇气。
“艾登阁下，我可以相信你吗？”
“陛下愿意相信自己吗？”
“哈哈哈！”
巴亚大公开怀大笑：“阁下屡战屡败，未尝一胜，孤王穷途末路，危在旦夕，你我皆为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同为败者，我比谁都更加明白你对胜利的渴望，所以来吧——”
“赌上巴亚公国的兴亡。”
巴亚大公抽出十字长剑：“以‘巴亚公国国王’之名，我任命艾登·加里为三军总指挥，总管巴亚公国五十万士兵，即刻西征讨！”
巴亚大公赌上了一切。
艾登·加里将宝压在了巴亚公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