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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先生！”
亚特伍德的语声发涩，透着绝望的气息：“这款生发水疗效很好，男女通用。无论是产后脱发症状，还是油性发质导致的脱发，甚至是遗传性的秃顶，都有着很不错的作用。见效也快，往往是十天之内，就可以直观感受到疗效。且是少有的，完全不涉及基因层面的药妆产品。预计阿尔法药业在地球联邦各地的渠道如果完全打通，日销量应该是可以达到一亿到一亿两千万瓶左右。他们的价格很便宜，可瓶子却很小，最多只够四个月的份量，也没法彻底治愈。”
詹姆斯继续翻动着那些资料：“也就是说，我们其他的渠道商，已经全线动摇了是吗？有没有咨询这些公司，做挽回的尝试？只要不将我们的产品排除出货价，那么我们红狐药妆进行大幅度的让利，甚至降价销售，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已经尝试过了！”
亚特伍德依然是有气无力的说着：“我方幅度高达百分五的让利，甚至都没能让他们稍稍心动。很显然的是，我们付出的区区几十亿的联邦币，根本没法与日月堂这套产品可能带给他们的利润比较，除非我们拿出更多的筹码，可红狐药妆今年的年利润，也只是四百亿左右。此外这也不仅仅只是钱的问题，阿尔法药业的这套药妆，不但能让他们赚钱，还可以为他们招徕大量的人气与顾客，这是我们没法办到的。综上所述，日月堂的药妆暂时无可替代，可我们红狐药妆的产品却可以，尤其是对于那些百货商场而言。至于降价，董事长，临时搞一搞促销的活动还是可以的。可一旦我们掀起全面价格战，整个药妆业都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詹姆斯的眉心已经造成了一个川字：“那么伍德，你估计我们能够保存下多少渠道商？接下来是否还能维持盈利？”
“现在的情况很不乐观！”
亚特伍德摇着头：“我们对各家渠道商的情况还在摸底调查，可能要到一天之后才有结果。不过我预估最后能保留下来的不足三成，且大多都是新亚利桑那星域周边中小型零售商，除此之外，这是我们自有的渠道。至于盈利，我想董事长大人您最好做最坏的打算。如果一个月后，我们辖下的零售终端，出现断崖式的销量跌幅，那么红狐药妆的财务报表，一定会出现赤字。尽管我们现在，还有着大约240亿联邦币的现金储备，可——”
他才说到这里，办公室内就传出了咔嚓一声脆响。首先是詹姆斯身前的办公桌，蓦然的碎裂开来，随后地面之上也出现了大量的裂纹，向四面蔓延。
“可这些钱，甚至都没法让我们支持三个月是吗？”
詹姆斯在勉力收敛着自己的情绪，他能够想象得到，他们红狐药妆一旦出现三个月时间以上的持续亏损，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股价暴跌，资不抵债，各大银行施压抽贷，供应商催讨欠款等等，都会逐一发生。
更糟糕的是，他们还在与威严集团，进行着一场耗资巨大的秘密战争。
“那么我们的研究部门怎么说，能否尽快推出仿制的产品？”
“如果只是单纯的仿制，那么只用四个月时间就可以。可如果是能够面世的产品，那我们就得绕开专利。在每年五十亿联邦的研发资金投入下，有百分之三十的可能，在3到5年之内研发出类似的药妆。”
亚特伍德再次叹了一口气：“这意味着我们公司，至少都得面临三年左右的寒冬期。”
詹姆斯却毫不气馁，继续说道：“四个月时间，勉强还能接受。我允许你动用一笔秘密资金，让人在新都兰星域，准备几条药妆生产线。”
既然没法在正面战场上战胜对手，那么通过台面之下的手段也是一样。
新都兰星域是一个新的殖民星域，也是许多仿冒产品的来源地，让许多联邦公司深通恶绝。
“可他们的定价已经很低。”
亚特伍德摇着头，对詹姆斯·福克斯的打算明显不甚看好：“我想没有多少走私船会愿意做这种生意，利润实在过于微薄，还得面临国税缉私舰队的疯狂打击。先生您别忘了，如果我们要进行大规模生产的话，那么我方的原料成本，一定会比他们高很多。”
第1275章 穷途末路
詹姆斯用手指敲着扶手，语声强势：“当然不能只是在新都兰星域生产，仿制技术是可以共享扩散的不是吗？”
亚特伍德没有再说什么，虽然他依旧不看好这件事。
日月堂系列药妆的生产工艺，还是相当复杂的，需要大量精密的器械，严格的材料处理工艺——这不是随便什么厂家就能办到。所以他的雇主，即便将技术扩散，也很难在各地形成规模。
阿尔法药业的网络认证体系也相当完善，如果正品与仿品之间，只是三到五个联邦币的差价。那些顾客何必冒这样的风险，去买一份三无产品回来？
且如果仿冒品泛滥，只会对当前的药妆业，造成更大规模的冲击。所以红狐药妆的处境，非但不会得以改善，反倒会更加的艰难。
这从大和源氏的反应，就可窥知一二。
如果真的有办法可想，那么提前几天就已有察觉的大和集团，怎能可能对这边一声知会都没有？
那边很显然已经放弃了，对红狐药妆，对福克斯家族，都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然而他更清楚，这个时候，对自家这位雇主而言，哪怕是一根浮萍，也会被当成救命稻草紧紧攥住的。
而坚韧不拔，正是一位枭雄必要的品质之一。
“通知研发部门，尽快将这些药妆的配方成分与作用机理整合出一个报告。最好是能在三十天之内交给金埃尔律师行，告诉他们，尽一切可能寻找配方中的破绽，能够促成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禁售最好，如果不能，也要以诉讼的方法，阻止阿尔法药业扩大销量。他们律师行每年拿了红狐集团将近九亿联邦币的律师费，是该向我们展示作用了。”
詹姆斯已经不满足于他界面里的那份资料汇总，他直接以最高权限登入红狐药妆的情报资料库，查询着有关的一切。
“找一些知名的调查结构，查查看这些药妆的使用者，有没有无效的案例。如果没有的话，炮制出来也行。”
“是！”
亚特伍德面不改色的应答着：“我会尽快着手——”
可下一刻，他却见詹姆斯的面色，也再次转为死灰色。
亚特伍德疑惑不已，直到整整五秒钟之后，詹姆斯才以僵硬的资质，缓缓抬起了头。
“张太初出任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的常务副局长？这么重大的事情，为什么我不知道？”
“张太初？”
亚特伍德愣了愣，立时查询资料。
毫无疑问，这是一位张氏家族的旁支族人。而内阁公布这一任命的时间，刚好是在半天之前。
亚特伍德的内心处已经滋生不详之感，眉心也蹙成了一团。
按照地球联邦的体制，中央部局的部局长与所有内阁成员，都来自于参众两院的议员，由总统亲自任命，被称为“政治官僚”。
而所有中央部局的副职，则都是来自于公务员体系之内，被称为职业官僚。
尤其是常务部局长一职，堪称是所有公务员的顶点。他们辅助总统任命的部局长处理本机构的政务，并在上司由于某些缘故出现空缺的时候，直接担负起代理部局长的职责。
再考虑到，绝大多数由总统任命的选举官僚们，对行政事务其实一窍不通，任期也都很短暂。所以中央部门的绝大多数政务，其实都是由这些各部局的副长们在处理。
——由此可知，这个升任常务副局长的张太初，在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的地位与权柄如何。
而后者对化妆品行业的影响力，众所周知。
这位新任的常务副局长，对于福克斯家族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詹姆斯想到的所有反击之策，在这个职务调动下，都显得愚蠢可笑。
“可我记得之前的常务副局长是李泽纯，他才1520岁，又背靠着东唐李氏，绝没可能在这个时候退休？”
亚特伍德也是一头雾水的查阅着相关的情报，而仅仅片刻之后，他就查明了缘由。
李泽纯调动至卫生及公共服务部，担任卫生部的常务副部长。
考虑到卫生部管辖的事务众多，以及对食品与药品监督管理总局拥有的指导权限，这毫无疑问，是一次晋升。
“可为什么是张太初？”
明明之前不久，这位还只是与食品与药品监督总局完全不搭界的国立神庭医科大学的校长。
“又是地域平衡，该死的赵家人！”
此时詹姆斯的怒火，几乎快将这间办公室烧穿。
亚特伍德则瞬间有悟于心，地域平衡——这是地球联邦政府中通行的潜规则之一。
究其起源，正是来自于光源赵氏的先祖国父赵哲，这位为了最大程度消除地方的离心力，平衡各大地方势力的诉求，在建国之初组建的第一代联邦政府，就是本着“地域平衡”这一规则。所有的部局长与其副职，都是由各大行政星域，按照人口比例来瓜分。
广成星域是一个大型星域，人口达到了二百七十亿。那么按照“地域平衡”的规则，可以在中央政府中，拥有2到3位的部局级。
可由于之前“军购弊案”导致的风波，导致出身广成星域的两位副部长，都由于威严集团的牵连，不得不自行引咎辞职。也就导致了目前中央政府中，并没有任何一位出身广成星域的部局级官僚存在。
——这毫无疑问，是一种不正常的现象。
而既然威严张氏已经挺住了这场风波，不但没有倒下，反倒是地方更显强势。那么联邦政府为了维持地域平衡，将广成星域出身的人士，重新引入到政府的高层，自然是理所当然之事。
所以无论是总统刘威与人民阵线，还是在野的各大政党，都不会阻挠此事。
而人民阵线中的骨干力量联邦统一党与光源赵氏，更是这一规则的拥趸。
尤其是赵氏家族——他们通常将自己视为联邦的守护者与仲裁人，忠实的维护着他们的祖先遗留下的所有政治规则，是整个地球联邦中最顽固最保守的力量。
亚特伍德猜测这一家族，在这一任命当中，应是出力巨大。
可他相信事实不会这么简单，张太初可以是任意部门的部局级官僚，可这位偏偏就出现在了食品与药品监督管理总局的常务副局长的位置上。
“李泽纯是东唐李氏的人，我想他们一定在很早之前，就达成了职务交换的协定。可我想大和源氏，对此不会无动于衷。”
亚特伍德继续查询着各种有关的情报，试图寻找蛛丝马迹。他甚至把时间放宽到一个月前，考虑到这一职务任命所需的程序，威严集团的运作一定是在一个月，甚至更早之前。
第1276章 柳暗花明
“不用找了！”
詹姆斯·福克斯脸色灰败异常的把自己界面中两份公告文书，展示在了亚特伍德的面前。
后者凝神注目，仅仅只过了须臾就也瞳孔微缩。
这同样是两份任命，三天之前，艾伯特·德·韦尔顿出任联邦人事管理部的公务员考试与测评中心主任。而格利高里·斯坦尼斯拉夫，出任联邦国防军犯罪调查处的副处长。
“格利高里·斯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