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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3章 撕裂、褶皱
“收拾一下，我们该走了！”封林晩对正在忙着烧热水的骨妖说道。
作为茶楼一枝花，骨妖用着很趁手。
很多人，乃至一些路过的妖魔，都是冲着她来的。
就为了多瞧她几眼，也讲了好些个故事。
这些故事，会不会有人记录下来，多少年后修订成册，变成一本书。
封林晩不知道，也不会去干涉。
听到封林晩突然的话，骨妖一愣，然后手指微微触碰到了烧的滚烫的水壶铁皮上。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再如同以往那般，痛呼出声。
痛苦或许有时候，真的只是一种心灵上的反馈。
特别是对于骨妖而言，当她的思维概念里，不存在这种痛觉时，她是根本不会感觉到“烫手”这种疼痛的。
“怎么？我们要换地方吗？”骨妖转过身去，用扇子扇了扇火。
这段时间，她过得很充实，也很安逸。
尽管依旧不知道明天会是怎么样，会遇到什么人，什么事。
但是她很愿意这么一直过下去。
或许在几十年后的将来某一天，突然死去，然后被人草草下葬。
然后又在很久之后，有人会依稀想起来，某个在路边用茶水换故事的老婆婆……
美好的幻想，总是会破灭的很快且突然。
“不是，没必要再开下去了……当然，你可以留下来。”封林晩看着骨妖说道。
封林晩总感觉，骨妖似乎有些什么地方在变化。
倒不是骨妖对他有了什么特别的情感。
而是，他察觉到，骨妖已经“习惯”上了这种生活。
那原本漂泊无依的灵魂，似乎也真的有了安定之所。
所以，封林晩才要这样刺激她。
想要看看，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但是无论如何，封林晩不会再恶意的苛待她。
无论是什么样的存在。
只要存在，只要会思考，他就必定需要一个存在的目的和重心。
倘若没有了这个重心，飘的时间太长，要么会陷入无止境的狂妄，要么则是彻底的晦暗，直到走向灵魂的灭亡。
“我独自留下来吗？”
“我……我可以吗？”骨妖有些不太自信。
封林晩暗中再加了一把力：“你忘了吗？就在前两天，想要调戏你的那个土匪，不就是被你引到了山坡后面，直接吃掉了心肝。”
“你很强大，即使没有我的庇护，你一个……也可以生活的很好。”
骨妖又是一愣，某些被颠倒的记忆，一瞬间开始真实的复苏。
她突然开始尖叫，然后抱住了自己的头。
下一刻，骨妖的浑身泛起了白光，雪白的长发披满了她的周身，尖锐的骨刺从她身体的许多关节里暴露出来。
骨妖蛮横、疯狂的冲向封林晩。
杀机十足的一击，足以撕裂虎豹。
但是在封林晩的面前，却犹如幼儿对成人挥拳，毫无作用。
反手一拍，一个封林晩早已编织好的特殊符文，烙印如骨妖的额头。
她疯狂的嚎叫着。
然后渐渐的，两重身影在她的身上不停的交错。
妖魔的本性与人性，正在交锋。
一种撕裂的怪异感，在她身上不断的重叠。
突然，在封林晩的视线中，仿佛看到有什么东西，褶皱了一下。
然后骨妖顺势一滚，化作了“两截”。
一个真正、完整且毫无人性的骨妖，与一个竟然鲜活的，毫无争议的赤身女子，同时跌倒在地。
白骨与红颜，同出一脉，却又被世界自行的切割。
然后那白骨开始消亡，生与死的界限，被在一瞬间模糊。
早已死亡，甚至幻化成妖的存在，此时却因为世界的强行修正，而被硬生生的变成了一个活着的女人。
从此以后，那过去的骨妖，再也不复存在。
“激发矛盾，然后抹除矛盾。这或许就是断裂的世界，一种自我的保护。”封林晩心神一动，将已经变成活人的女子，收入自己的仙桃世界之中。
随后身形一转，已经跟着那即将彻底消除的“褶皱”给穿了过去。
就像是被丢进了滚筒洗衣机里的感觉。
一阵剧烈的天旋地转之后，封林晩看到了许多被世界强行删除的痕迹。
那些于现在的“现实”逻辑不通顺的，那些于现在的概念不明了的，全都被作为垃圾，抛弃在了这个怪异的地方。
封林晩在这种混乱之中，突然获得了一种无与伦比的清醒。
“一个由镇元子打造，以曾经抽离的神话世界为背景，制造的世界。因为抽掉了一环，所以变得强行合理，可以让妖与人的界限颠倒模糊，可以让一个死亡多年，转化成妖的骨妖再度成人……”
“那么当初被直接抽走了所有神话元素的祖星呢？”
“那些我们所认知的真相被隐藏了多少？那些我们所觉得理所当然的，究竟是不是只是世界自我的一种规范与延续？而会不会在祖星之外，也隐匿的存在着某个垃圾堆。里面埋藏着的，是一些早已不为人知的过往？”封林晩此刻仿佛豁然开朗。
他突然就像是读懂了镇元子的意思。
那些古仙佛，有些所谓的布局，或许就在祖星的“垃圾堆”里。
他们放弃了曾经的主导权，失去了过去、现在乃至将来。
所以，他们想要重新获得“权利”，就必须在这三者之外，被抛弃的“垃圾”里寻找契机。
“原来如此！所谓的大能转世，真的应该都只是障眼法。名为转世，实则是，想要通过再度部分融合神话与曾经的现实，完成某种撕裂，衍生出更大的褶皱。而在这褶皱里，古之仙佛们，将寻找到他们要的转机。”封林晩终于洞悉了镇元子要传递的情报。
但是这或许并不是全部。
因为并不是所有的疑问都已经解开。
封林晩解开的，也只是片面而已。
“不必着急，我或许还应该看看，镇元子抽走的那部分是什么。”封林晩心想着，人就像游泳一样，在这个世界抛弃的“垃圾堆”里徜徉着。
忽然远远的，他看到了一道火红的光。
随后这光有化作了一片云。
这云迅速的席卷了褶皱之中，大量的空间，将数不清的“垃圾”吞没进去。
紧接着还朝着封林晩蔓延而来。
第574章 历史的造就者
“世界正在被它啃食，如同哺乳它的养料。”封林晩不知为何，突然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而当那股火红的云盘旋而来时。
一个身披红袍，身形模糊的人影，聚拢了大量的世界“残渣”随后渐渐的“真实”。
“原来如此，镇元子的计划是多元的，并不单一。提醒我，将线索转告我，只是其一。这个缺了一环的世界，必然要排斥许多与逻辑不符的存在，而这些存在，反而成为了他的好基友，红云老祖加强存在的养料。”封林晩勉强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终于见面了！”红云老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封林晩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以前知道我？”封林晩问道。
红云老祖的面孔是模糊的，所以看不清任何的表情。
即便是吸收了大量被排斥的存在，他依旧更多显露出来的是虚幻的倾向。
“我需要你的帮助。”红云老祖直接跳过了封林晩的疑问，接着说道。
封林晩道：“你正在吞噬着这个世界所有不合逻辑的东西，用来填充你自己。只需要有足够的时间，你自己就会彻底苏醒，要我做什么？”
红云老祖说道：“我是不存在的，我所吸收的这些‘存在’，对于现实而言，也是不存在的。”
“所以，我还需要，有人在这个被扭曲的世界，将真正的‘时间’板正回来。唯有这样，我才能在一股庞大的惯性中，冲出虚无，真正的活过来。”
“现在所有阻碍我重新归来的人，都必须被动的保持‘沉默’，所以我才能得到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一点，封林晩倒也不意外。
大罗金仙就已经能够施展神通，不仅从肉体和灵魂上抹除某个生命，更能从存在、概念上，进行消除。
因为有镇元子，所以红云存在过的“概念”，无法真正做到消除的毫无痕迹。
反而让他，在无数年后，于许多神话故事中，显露了身影。
这其中，难保不是有镇元子在推动运作。
但即便如此，红云老祖要想归来，也无法从正常的渠道，汲取任何的养份，只能任由那一缕元神，不断的衰弱，即便是被镇元子填充了庞大的生机，也始终只是处于未曾彻底消逝，毫无痕迹的某种状态。
直到，这一次众多古仙佛，集体转世的契机到来。
“假如你帮我，那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我知道，镇元子也知道，事实上……我也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才会消亡。”红云老祖开口说道。
心动只是一瞬间，随后封林晩便毫不犹豫的拒绝。
保持旺盛的好奇心，是推动进步的重要助力。但是同样，过于超出个人能力的好奇心，也是取死之道。
封林晩不想知道，红云老祖口中的秘密是什么。
所以引动了永恒灯塔的神力，就要穿梭虚无，横跨出这个被放逐的空间。
被排斥、放逐的这些不合逻辑的存在，它们想要回归现实，必须跨越“概念”的障碍。
等于不把真正的“历史”归正，它们永远无法真实存在，回归现实，成为世界的一部分。强行突破，只会导致世界的毁灭，同归于尽，皆归于无。
但是封林晩并非“不合理”的存在。
他在那个世界，还保留着符合逻辑的身份，还有人心中惦记着他。
这就是他的坐标，也是他抽离此地的基础。
“别着急走！这里的谈话，无人会听见，因为这里本就不存在。”
“不存在之地所说的任何话，自然也是不存在的。”红云老祖叫住了封林晩。
随后又补充道：“我保证，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或许只是取死之道，但是对你而言，却绝不寻常，它甚至可以颠覆你的世界观。”
“它能够开启你的视野，让你看到全新的可能，成为……”
成为什么，红云没有继续说下去。
封林晩眼神中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随后便又有了决断。
“好！你说。”
嗯……真香！
“镇元子这些年，一直在宣传我，透过各种载体，我在人们心中的印象，应该也不低……可对？”红云却没有直奔主题，反而是这样对封林晩问道。
封林晩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看过那些文学作品、影视作品后，你对我消亡之事，有什么评价？”红云老祖问道。
封林晩简单归纳道：“简单的说，死于心软，死于多管闲事。复杂点说，这是一个针对你的阴谋……不过从现在你的状态来看，是阴谋的可能性居多。”
红云老祖点头道：“没错！是个阴谋。”
“鸿蒙紫气……传说中的圣人之基，但是在你看来，这东西，有用吗？”红云老祖问道。
封林晩冷笑一声：“当然没用！如果十级之道，旁人还能成全的了，那我星河联邦，岂不是遍地都是十级大佬了？”
红云老祖道：“是啊！没用，但是当初却有那么多人信了。我有时候也会想，他们再回想起曾经，会不会觉得害臊，会不会愤怒的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