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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是趣谈,也足以说明练字与练剑的相通之处。
  “考官阅卷,首看有无涂改、脏污,有明显污染者落榜;其次看字迹,字迹不工整者不入。官场明文规定,必须是馆阁体答题。”
  馆阁体,四四方方,美观雅致,各地书店都有字帖销售,周迅此时就是在练习馆阁体。
  “每题都有劣,良,优三等分,劣等分超过两题则不录。”
  “文章立意不准,破题不深,都会失分,失分过多者也会落榜。”
  “县试还能录一半,府试过者不过十之一二。”
  “千军万马,挤过独木桥!实在是难,难,难!”
  一口白气呼出,绵绵不绝,竟喷出三尺远,如同剑气。
  周身骨骼鸣响,筋膜震动,隐隐有呼啸声,如同狂风。
  周迅地脸上,手背上,快速冒出一层虚汗,出了一层油污,身上都有些嗖味。
  持续了好一会儿,周迅一下掷出手中毛笔,正入笔架上,分毫不差。
  “九岁之龄,武道筑基,打熬筋骨,入圣之阶。”
  “我观想山君之意,震动骨骼,筋膜,肌肉,发出这雷鸣虎啸之音,可以排除杂志,调整身壳。久而久之,甚至能提高武道天赋,能走得更远。”
  “可惜不能常用,每月也就能洗炼一次,多而无功,徒伤元气。”
  这时闻到身上的味道,周迅也不吃惊,只是自顾自唤来下人,打满一水缸清水,跳进去,就在院中洗澡。
  洗去这一层污垢,整个人都感觉到轻松,身心清净,仿佛脱去了束缚,自在多了。
  周迅换了一身月白色长袍,头发用干毛巾擦干,披散在背后,远远看去,到有些雌雄莫辨。
  下人在院子门口等候着,见周迅出来,就上前见礼,道。
  “公子,老爷说请您到书房去,有事要问。”
  周迅随口应声,就去了荀或的书房。
  “老师。”
  荀或见了他,头发还未干透,笑问着。
  “又去洗澡了?”
  “是,今日练武,出了一身油污,弟子不耐其味。”
  荀或点点头。
  “你这时就是要扎稳基础,不宜急于求成,趁现在骨骼经络都未定型,还有许多余裕发挥,这时多挖掘几分潜力,日后功力进境可以快上两成。”
  荀或虽然不精通武道,但是眼力还是有的,周迅自然不会驳逆。
  接着,荀或又道。
  “林家人回金陵去了,听闻林如海不久将升迁,巡盐政布道使,是以林家女儿也去了金陵祖宅。”
  荀或顿了顿,望望周迅,有些遗憾,
  “老夫本是有意结亲,可林如海婉拒了!”
  “说什么不忍父女分离,愿承欢膝下……才八岁的丫头谁会现在要她过门不成?”
  “这是看不上你小子!也是我荀某面子不够大!”
  “还不都是因为你小子是个白身!”
  “哼!这次考试你小子要给我争口气,这府试院试都要过!还要拿个好名次!”
  “府学之中,以南山书院为最,非前三名不得入学。那山长杜如懿,是老夫当年同窗……”
  周迅闻弦歌而知雅意,回道。
  “弟子必定考入南山书院,不给老师丢人。”
  “嗯……”
  荀或点点头。
  “老夫知晓那林家女儿是个美人坯子,少年人慕少艾,喜好颜色,看上了她也属常事……”
  周迅有些脸上发烧。
  当时见了那三光真水,竟失去了往日定力,做出种种失态之举。
  这时听见老师提起,自然觉得种种不妥。
  “幸好我此身年幼,童言无忌,尚可缓颊……不至于给当成登徒子,毁了名声。”
  周迅暗暗反省着。
  “……只是日后不可如此,女子颜色再好,不如品德,无盐丑女,正是王业之基。成大事者,不可为美色所动……”
  这是借着古楚王娶丑女无盐氏,不爱美色爱品德的旧事,来劝告自己了。
  大意就是,莫愁前路无良妻,勤向窗前读诗书……
  还有就是隐隐地不满,你是我弟子,怎么就见了个小丫头就被迷得举止失措?很丢人的。
  周迅当即躬身拜下。
  “弟子谨记教诲。”
第二十章 人心惟微
  s夜晚,月光正好。
  江畔,波光粼粼,泛着水光。
  突然,一处江堤边,水面朝两侧分开,显出一条可供十人并肩而行的道路。
  随后,全副武装穿戴着黑甲的士兵沉默着走出。
  数量不多,仅有八十人左右。
  江伯与丁当走在后面,再江堤边上分别。
  “镇元呐,你要小心,那位梅家的小辈已然埋伏在外,就等候着你。”
  江伯以长辈的语气说着。
  他比之前更加热情了几分。
  “在这江边,很少有事情发生而能瞒过江中之神的,本伯估算了下,人数在百二十人左右。”
  “稍后,本伯想见你指挥着玄甲兵,你,会用兵吧?”
  虽说是疑问,但江伯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丁当轻轻擦拭着腰间一柄佩剑,点点头,道:
  “家祖曾在梦中令兵法大家授课,其中有一间屋子,装满古往今来大成兵法,晚辈曾攻读过一篇、半部,虽然未曾亲临战场,但统帅百人作战想来问题不大。”
  接着,他指了指自己。
  “晚辈这身武艺,师承李书文,也足以百人敌。”
  江伯听到李书文一名,微微有些动容,问道:
  “可是刚拳无二打,神枪李书文?他如今可还好?”
  丁当微微一愣,怎么是用枪和拳的,明明传下的是一门雷法和一门剑经啊,不过他还是回答道:
  “当时家师借我之手兵解,阳神充举而升,想来如今应当在九重天某一层安享仙福罢。”
  江伯抚着长须,叹道:
  “又是一位故人离开人世间了,当年至交好友,不过才百十年就星流云散、天各一方,死的死,飞升的飞升,只有我还被困在神职之中,也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叹息之间,颇有些萧索,江伯望着天空一轮新月,默然无语。
  “罢了,本想着考校你的兵法,这时却是没有兴致了,本伯·····老夫这就回去了,镇元你自便就是。”
  江伯一甩长袖,背着手步入水下。
  “兴致而来,兴尽而归,随兴所至,真是安闲惬意的生活,江伯为何还不所不满呢?”
  丁当冲着背影问着。
  “人之所羡,吾之所厌,如是而已。”
  留下这么一句话,江伯已经走入水下,身后两道水帘垂下,江水再度合拢。
  丁当哑然无语,他自是不能理解上了年纪的人的伤感。
  摇了摇头,丁当看向身边这八十位玄甲兵。
  玄甲黑衣,面带黑纱,铠甲贴身轻薄,但试验过的丁当知道这层盔甲绝非凡铁可以斩开。
  光是站在那里,就有着一种沉凝的气势,令行禁止,纪律严明,都不足以形容他们。
  这不是凡间普通兵马,都是江伯培养的道兵,赠与他充作起家资本。
  莫说区区一方大户人家私下培养的私兵,纵然是大辽边军之中的精锐,没有千人也休想拿下这八十多道兵。
  “江伯待我不薄,日后必有回报。”
  这话丁当放在心里,今日江伯的恩情,日后总是要还的。
  “若我扫平天下,便尊他为王侯,敕建正庙,列为正神,回报今日借兵之恩。”
  尽管原先只是经先祖指点,选中在这江伯联姻,目的就是为了借助女方的力量,以度过最虚弱的时期,可江伯这般大方慷慨,丁当明知是看在先祖的份上,却还是记下了这笔恩情。
  “出发!”
  丁当小声地喊着。
  夜间,这一行黑衣人默默地行走在岸边。
  天空上一朵云不知何时飘来,恰巧挡住了月光,令他们始终处在阴影之中。
  “真巧,月光被挡住了!”
  丁当大喜,握着拳头,看着天空。
  本来有月光在,还会暴露身影,现在就不用担心了。
  丁当没有察觉到的某处,江伯的神力暗中操纵了江边的风,吹来了这阵风。
  虽然说了不关注,但毕竟关系到刚刚定下婚约的女婿,江伯还是插手了。
  从江堤下来,是一片小树林,正是梅长苏埋伏所在。
  丁当也是一身黑甲黑衣,黑纱覆面,打扮得跟普通的玄甲兵并无二致,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像是猫一样,蹑手蹑脚地迂回着饶了过去。
  在真正的战场上,打扮得显眼是取死之道。
  之中,庞统骑着显眼的马,于是被弓手集火,死相极惨,便是著名的例子。
  在梦中填鸭式地学习了几十个小时的兵法指挥战阵之术之后,丁当已经知道要保护自己了。
  小树林里,一个树影下蹲着一个人影。
  丁当悬浮着,真气自脚底涌泉处涌出,形成一层软而坚韧的浮游薄膜,整个人就轻飘飘地浮起,趁着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声时,几丝剑气透出。
  蹲在树下打盹的家丁,只觉得心口一凉,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继续前进!”
  一路上又干掉了两三个懈怠的家丁,丁当距离梅长苏已经不足百步。
  这时候已经接近四更。
  梅长苏等得有些心焦了,只是不敢乱动,生怕误了大事。
  “怎么回事,这都快四更了,那家伙还不出来?不会是住下了吧?”
  他有些心神不宁,便开始胡思乱想。
  “要是我这次失败了,回去之后要怎么解释呢?本来叔叔伯伯就对我占用家里的资源有所不满,这回怕是就会借题发挥了吧?”
  “他们盯着那个外放的名额很久了,觉得父亲这一脉独占两条盐路不满,却不想着,要是没有我梅长苏,族里现在怕是连一条盐路都没有·········”
  “人心呐,苦于不满足··········”
  “呵呵!”
  自晒一笑,梅长苏摇摇头,觉得自己今天真的是很奇怪,突然变得忧愁善感了起来。
  “莫非是良心不安?也许吧,我梅长苏如今也是那贪心不足的人啊,沦为往常我厌弃的那种人了,明明我已经比这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活得好很多了,却还要索取更多,真是丑陋的人心啊!”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好似上面有着镜子,照出他的内心。
第二十一章 老师,你究竟……
  深夜,乌云挡住月光。
  江堤边上,观江亭边,道左树林。
  天地之间,静悄悄的,唯有风声,涛声依旧。
  “杀——”
  猛地一声呐喊,百人齐齐怒吼着,听到声音的人无不汗毛乍竖,三魂惊吓之下去了两魂,差点没给吓死。
  趁此良机,丁当带着几十个黑甲道兵,以最大的声音喊着,冲了上去。
  两侧,后方喊声四起,好像藏着三四百人一样。
  被吓到的家丁原地哆嗦,被轻易划破了喉咙,几刀砍翻在地。
  鲜血从动脉之中猛地喷射而出,一道道血泉染红了黑甲兵的软甲,衬得他们好似一尊尊修罗鬼神般可怖。
  几十步的距离眨眼就到,后排的梅家家兵已经被砍翻了十五六人。
  梅长苏瞪大了眼睛,双手发凉,哆嗦着嘴唇,下着命令:
  “不要慌,转身迎战,不要慌,他们人不多,我们能赢的!”
  可惜他一人的声音盖不过对面几十人的齐声大喊。
  再加上这会儿对方偷袭成功,士气高涨,梅家的家兵已经被分割开来,各自为战,一时间根本听不到他的命令。
  丁当身边带着五六人,直奔梅长苏,那显眼的锦袍冠带,即使在夜间流量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杀!”
  心头没有多余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