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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斯的做法让在场所有的天使都觉得脸上无光，望向他的眼神也从之前的恼火变成了深深的鄙视。一个天使对一个罪人道歉，这把天堂的脸面放在了哪里？
不过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陆凡却全然没有什么反应，无所谓的冲着吉斯点了一下头，说道：“也没吃什么苦，你不用有这么大的心理负担。”
听到陆凡的话，邵东忍不住撇了下嘴。他岂止是没吃什么苦，就他在地狱里的这个待遇如果让人类知道，大概能引起人间大范围的自杀热潮吧！与其活着受苦，哪有在地狱里醇酒美人来的舒服。
听到陆凡这种不咸不淡的说法，吉斯咬着嘴唇又走到奥德丽的面前，同样先是鞠躬然后开口。
“奥德丽大人，我知道我的行为损害了天堂的利益，但是陆凡的事情已经违背的天堂的宗旨，我所希望的天堂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吉斯的话说完之后，原本那些鄙视的眼神出现了一些变化，不过并不是变成了内疚反而变成了深深的同情。
眼神的变化吉斯并没有发现，在对奥德丽说完这句话之后，吉斯悲伤的继续说道：“陆凡的确自己放弃了活下去的可能，借他人之手终结了自己的生命，他也的确杀死了很多的人，但是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吉斯说到这里脸色变得有些潮红，因为情绪激动导致他的呼吸都有点儿急促。
邵东轻轻的拍了拍他，“别着急，慢慢的说。”
感激的看了邵东一眼，吉斯深深吸了口气，“在邵东所杀的一千零二十四个人中，并没有无辜的人。除去小部分已经有罪行的人，其余的全部都对人类有潜在的危害。所以严格来说，他的罪行并没有那么大。”
这时候吉斯的肩膀已经不在颤抖，整个人也冷静了很多。向四周望了望，吉斯表情变的愈发痛苦，继续说道：“陆凡的死的确是在他主动放弃生命的前提下造成的，但是天堂却在这件事情上隐瞒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那就是陆凡在死前为自己的过往的行为进行了忏悔，根据天堂的规则，他这一行为符合进入天堂的条件。”
只要死前大彻大悟像天堂忏悔就能得到救赎，这个天堂一直以来在人间宣扬的教义，其实就是进入天堂的条件。只不过世人没有多少能够做到，他们更多的是恐惧死亡但是对于自己的错误却不会有明确的认识。
总算是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吉斯长出了一口气，静静的站在已经变为翠绿色的荆棘牢笼的旁边。
看到吉斯已经说完，邵东笑着对奥德丽问道：“不知道奥德丽小姐对吉斯的陈述有什么异议吗？”
荆棘的反应已经证明吉斯的话起到了作用，但是究竟是因为证据还是态度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在邵东看来，态度应该比证据起到的作用更大一些。
之前他教给吉斯的做法，其实就是用来误导契约判断的。相比起人间陪审团，契约对事实以外的情况更加的看重。
深知这一点的邵东，让本身是天使又是上一次忏罪获胜方的吉斯用类似忏悔的方式去向陆凡和奥德丽道歉，其用意就是为了契约认可上一次断罪是错误的这一情况。
所以吉斯本身就是邵东所出示的证据之一，一个后悔自己忏罪结果的天使，本身就极具说服力。再加上他所提供的证言，契约做出这样的判断也是正常的反应。
“迷途的天使，我能理解你做出这样行为的原因，毕竟有很多的事情不是你现在能够了解的。”奥德丽看着吉斯轻声的继续说道：“但是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天堂的利益，所以你要接受天堂的处罚，这次断罪的结果我会在去通知你的。”奥德丽说着缓缓的向吉斯走去。
面对走向自己的奥德丽，吉斯不自觉的低下了头。对于自己的行为他其实也有着深深的内疚，作为天使却寻求恶魔的帮助；明明已经是忏罪结束的结果，自己却非要推翻那个结果，这桩桩件件的事情都难以逃脱天堂的惩罚。
本来已经准备堕天的吉斯完全没有必要等到断罪结束，以天使的身份说完那些话之后，就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堕天。如果这样做的话，对契约的说服力还会更强一点儿。
而且邵东也真的这样考虑过，只不过以吉斯那种认真的已经有点儿死心眼的性格，肯定不会同意这样的做法。
看他现在的样子，应该还会选择在堕天之前先接受天堂的惩罚。
这样的事情邵东当然不会放着不管，就算是没有独眼叔的关系，他也不会任由自己的当事人兼重要证人，因为仗义执言而受到处罚。
所以没等奥德丽走到吉斯的身边，邵东已经把他拦住了。
“奥德丽小姐，我无意掺和你们天堂的事情，但是吉斯是本案的委托人又是重要的证人，在断罪结束前不能用任何理由带走他。”
邵东说着指了指空中的契约，小声的继续说道：“看在路西法大人的面子上，我提醒你一句。断罪过程中，任何阻止断罪进行的行为，都被视为对契约的不恭，是会受到惩罚的。”
听到邵东的话，奥德丽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可爱的奥德丽小姐，如果您担心我们会对吉斯做什么的话，我可以把他托付给最为公正的人。”
邵东扭头冲着人群突然大喊了起来，“独眼叔，独眼叔！吉斯就暂时交给你了，毕竟我们把他放给谁都不放心。”
第四百零七章 事实和真相，总是有点儿差距的
在邵东的大呼小叫声中，独眼叔慢悠悠的走了过来，“你们之间的事情干嘛非让我掺和进来，我只想单纯的看看热闹而已。”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独眼叔还是把吉斯带到了一边。他的身边，应该是整个源点地平线最为安全的地方，毕竟跨界商人的名头放在这里，没有人敢轻易的招惹他。
不过邵东好像还是有点儿不放心，走到独眼叔的面前，轻声的说道：“加点儿小心，这帮家伙很可能会用契约强制惩罚吉斯，所以根据契约的规则，你得想办法让吉斯在断罪彻底结束之前堕天，否则谁也保不了他。”
看到独眼叔皱着眉头对自己点了点头，邵东放心的转身去断罪。无论是故人之子还是他自己的私生子，反正独眼叔肯定不会眼看着吉斯被天堂带回去惩罚，这种麻烦事就交给他去处理就好了。
叮嘱完独眼叔，邵东走回奥德丽的面前，“我想现在吉斯的事情已经得到了处理，我想我们可以继续进行断罪了吧？”
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邵东接着说道：“对于刚刚吉斯的说法，请问有异议吗？”
“没有异议，我认可吉斯刚刚的说法。”奥德丽有些腼腆的小声说道。
“很好，那么这次断罪的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罪人陆凡的死亡归宿的确存在误判的情况。在天使吉斯的努力下，这次误判得以纠正，所以我认为。。。”
邵东的话还没有说完，奥德丽突然插口说道：“等等！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看着奥德丽着急的样子，邵东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这还不是事实吗？那么事实是什么呢，奥德丽小姐。”
被邵东这样一问，奥德丽望向了一直盯着断罪的米迦勒。看到奥德丽的眼神，米迦勒轻轻的摇了一下头。
看到这个动作的奥德丽猛地抬起头，用无比坚定的语气说道：“事实上，任何人都不能以预防危害为理由而去剥夺其他人的生命。如果这样的话，世间将没有一个人是不该杀的，即便是你我也属于该杀的范围。所以罪人杀人的行为理应受到惩罚！”
邵东点了点头没有吭声，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奥德丽，只是这笑容看着让人很不舒服。
奥德丽刚刚想说的绝对不是这个，这一点邵东是能够肯定的。从她征求米迦勒的意见这个举动来看，天堂方面还不想把陆凡的事情公布出来。
根据邵东的估计，他们应该是在担心自己利用真相而选择将陆凡复活。放着陆凡这样的能力者回到人间，绝对会影响天堂和地狱在人间的部署。
而且因为他能力的特殊性，有着极大的可能会带着死后的记忆复活，那样的话地狱和天堂在人间将没有秘密可言。
这种结果绝对不是地狱和天堂愿意看到的，而这个也正是之前邵东所纠结的地方。用断罪坑天堂是可以的，但是连带着把地狱也一起坑了，那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未发生的事实不能成为判定罪人的依据，这一点我想律师先生比谁都要清楚吧。”奥德丽说着颇有深意的看了邵东一眼，接着说道：“已经发生的事实无法更改，所以无论罪人出于何种目的选择放弃生命，都应该属于自杀，自杀之人无法得到救赎，所以之前的忏罪结果并没有错误。”
邵东没想到奥德丽居然会知道自己为自己断罪时所使用的理由，而他也深知这个理由是无法反驳的。同样无法反驳的还有上一次忏罪的结果，陆凡的行为无论出于何种目的，都无法摆脱自杀这个事实。
天堂方面虽然嘴上说不会参与这次断罪，但是他们早就已经做好了预案。
邵东已经没心情继续听奥德丽的陈述了，关于断罪过程中可能出现的情况，邵东之前早就已经在心里假想过无数次，每一次的假想都会在这种情况下走到死路上。
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是邵东不得不承认这次断罪已经不可能因为吉斯的证言而取得实质性进展了。
奥德丽的陈述已经结束，马上就准备进行结案陈词了，而邵东还在望着契约发呆，好像根本就不关心这个结果一样。
“到头来还得我来把事实说出来吗？”邵东看着空中的契约无奈的叹了口气，“以现在手头掌握的信息果然是没办法做到把陆凡送到天堂去啊！”
听到邵东好像是自言自语的声音，奥德丽突然加快语速说道：“综上所述，罪人的死亡符合且只符合进入地狱的条件，所以我主张。。。”
在奥德丽说出最终断罪意见之前，邵东突然开口说道：“罪人陆凡的死亡符合进入地狱的条件，但是他的死亡本身却违反地狱和天堂的保密原则，所以严格来说陆凡的死亡本身就已经存在争议。”
原本已经快要将陆凡吞噬掉的黑色荆棘突然恢复了原状，又回到了标准的被告席的样子。
“律师先生，你知道你的话意味着什么吗？”
奥德丽完全没有了腼腆羞涩的样子，整个人严肃的让人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们天堂有机会去救赎一个能力强大的人类，说不定还能把他度化为一名合格的天使，这对天堂可是相当有好处的事情呦。”
邵东说的非常随意，但是奥德丽听的却非常火大。以陆凡的能力哪那么容易就能救赎到天堂去，要能把他度化成天使，天堂早就去做了还用等到现在吗？
看着奥德丽因为气愤而变得有些扭曲的脸孔，邵东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啊？！对了，你要是觉得我说的办法不好使，你可以考虑现在就把这个罪人带到天堂去，这样的话就不会出现你所不希望出现的结局了。”
奥德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这种事情她哪能做的了主，可是米迦勒又没有给她明确的指示。
仿佛看出了奥德丽目前比较尴尬的处境，邵东非常大方的说道：“这事儿好像的确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