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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要干什么?”当武强忍着身体的疼痛,惊惧地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地询问着楚荷。
“自然是替无辜枉死在你手中的人报仇雪恨。”楚荷目光坚定,尽管执箭的手抖得厉害,但依旧将**往当武要害处捅去。
当武惨叫连连,伏地哀求着楚荷,“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不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我一马?”
楚荷干脆利索地答道,“不能。”
话音一落,又一支**正中当武瞳孔,惹得当武惨叫地晕死过去。
这一回,楚荷确实伤了心。
她冷着脸,将一整盆辣椒水泼于当武身上,使得当武被活活痛醒,就地打滚,惨叫连连。
楚荷置若罔闻,抄起后厨角落中的砍刀,磨刀霍霍向当武。
当武哆嗦着身子,磕磕巴巴道,“我要是死了,你们一个也逃不出去!”
“你有法子带我们逃离此地?”楚荷揪着当武的衣领,厉声逼问道。
当武缩了缩脖子,怯怯地点了点头,“只要你答应放我一条生路,我这就带你们离开此地。”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刚刚所说也全是气话,夫妻一场,我怎么舍得断了你的生路?”楚荷将手中砍刀扔至一旁,而后迅速扶起当武,带着惊魂未定的秀女,一道离去。
黑衣人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沉声说道,“当武看似忠厚老实,实则心狠手辣阴险狡诈,留不得。”
“放心。楚荷自有分寸。”我笃定言之,一边将手覆于黑衣人额前,以治愈术为他疗伤。
他一愣神,红了眼眶,欣喜若狂地在我怀中蹭了蹭,“你对小爷这么好,小爷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我无视了他突如其来的撒娇,将注意力放在他一身的伤上,“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敢只身闯古战场?”
为他疗伤半日,我亦折损了大半的神力。他的身体若是稍稍有些起色,我心里还能好受些。遗憾的是,我拼尽全力,只能险险护住他的心脉,至于他这副重伤难愈的身躯,我亦束手无策。
黑衣人不以为意地说道,“若是小爷的死,能换得你的一滴泪,也算是值了。”
“一点也不值得,你该为自己而活。”
黑衣人显得十分执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小爷想怎么做,是小爷的权利,你无权干涉。”
他话音一落,就陷入昏迷之中,身体忽冷忽热,情况很不好。
我虽不懂医,但也能隐隐察觉他的心脉受损十分严重,若是不好生休养,恐会落下难以根治的顽疾。
暮色沉沉,楚荷踏着夜色去而复返。
她浑身是血,狼狈不堪。
“怎么又回来了?”我将黑衣人扛近后厨偏房之中,转而询问着楚荷。
楚荷颇为低落地说道,“我怕当武去给西越王通风报信,这么一来,今日得以逃出生天的秀女恐再遭毒手。因而,待秀女们被移送至安全之地,我就将他杀了。”
“节哀顺变。就当做替天行道罢。”我能感觉到她的痛苦,毕竟是深爱过的人,岂能说放下就放下?
“我没事。”楚荷摇了摇头,而后郑重其事地说道,“当武暴毙,西越王若是找不到他,今夜极有可能前往膳房一探究竟。我们不妨来个瓮中捉鳖将他一举擒获,打得他满地找牙。”
瓮中捉鳖倒是可取,只是叶修实力不容小觑,我若与他针锋相对,亦没有绝对的胜算。
不过,他既铤而走险违背天道,残杀阴蚩尤族女人以取灵根,留着定然是个祸害,不若趁他功力尚未大成之际,将他除之而后快。
思及此,我蹑手蹑脚出了偏房,随着楚荷再入膳房,守株待兔。
我速速捻了上百层蛛网,心下思忖着连神君都没法在短时间内勘破我的造梦术,叶修想要破梦而出应当也需要些时间。
待一切准备就绪,我与楚荷藏于水缸之中,仅露两双眼眸在外,眼巴巴地盯着膳房门口。
子时一过,膳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双手紧握轩辕剑,十分紧张地盯着膳房门口。
不多时,一双深紫色流纹长靴出现在膳房门口,在流泻的霓虹微光下,显出几丝不真切。
叶修在门口停驻了片刻,旋即抬脚跨入偏高的门槛中,沉声唤着当武。
“当武?”叶修立于膳房之中,一双在暗夜中依旧灼灼发亮的紫眸来回往复地扫视着膳房中的角角落落。
最后,他终于将视线定在我与楚荷藏身的水缸上,疾步逼近。
楚荷吓得双腿打颤,但她依旧紧握砍刀严阵以待。
越是靠近水缸,叶修越是谨慎,他手持紫幽魔弓,拉弦开弓,欲将水缸一举爆破。
我见状,倏尔起身,轩辕剑凝萃着十成的乾坤之力,朝着叶修手中紫幽魔弓砍去。
叶修急转过身,后退了半步,看清是我,略带鄙夷地哂笑道,“北璃歌,别自不量力了。东临王失踪,阿汜尚在云秦养伤,没人帮你,你什么都不是。”
叶修已达破空境界,内力深不可测。
他稍一拉弦,我鬓角处的碎发已然感受到极强的气流,迎风而动。
“叶修,你草菅人命,残害阴蚩尤族人,罪无可恕。”
叶修放下紫幽魔弓,耸了耸肩,不以为意地说道,“不就是几条人命?你难不成就是因为这等无关紧要的事,蠢到要与我拔刀相向?”
“废话少说,看招!”
我见叶修冥顽不灵,不再同他废话,逆行经脉,以水式心法最后一招山河俱灭作势,将周身神力凝于轩辕剑上,以凌厉剑气直攻叶修命门。
叶修险险避开剑气,怒火中烧,“原本,我还打算等阿汜玩腻后再取你项上人头。现在看来,你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他缓缓举起紫幽魔弓,瞄准我的心口,连发数箭。
我并未闪躲,迎着来势汹汹的紫幽箭羽,朝叶修阔步走去。
由于我身上有反弹之力傍身,大部分紫幽箭羽被反弹了回去,转而向叶修心口袭去。
小部分紫幽箭羽无视了我身上的反弹之力,接连穿透我随手设下的结界。不过,由于反弹之力和结界的阻碍,箭羽的速度减缓,使得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挡下了所有紫幽箭羽。
叶修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
他一面应付着朝他反戈相向的箭羽,一面小心翼翼地闪避着轩辕剑凌厉的剑气,不到一刻钟的功夫,颓势尽显。
正当此刻,楚荷猛然起身,以砍刀斩断她手腕上的数百根蛛丝。
百层蛛网在同一时刻朝叶修罩去,将疏于防备的叶修一举困在百余梦境中。
我见状,双手紧握轩辕剑,朝着被蛛网禁锢在原地不得动弹的叶修砍去。
叶修天灵盖被我劈得粉碎,不过,他也因身体上剧烈的疼痛,从百余梦境之中脱困而出。
我再度举起轩辕剑,朝他命门劈去。叶修紫眸中闪过一丝恐惧,然,他已经无计可施,只得就地打滚,躲避着我的猛攻。
“刀下留人!”黑衣人乍现,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挡在叶修身前,“他天灵盖损毁,百年内都无法复原,放他一条生路吧。”
“祁汜,果真是你。”
我定定地看着黑衣人,高举着轩辕剑的手颓然放下。
第680章 你的良心怕是要痛
祁汜揭下面上黑绸,灼灼黑眸定定地看着我,沉声道,“是我。”
叶修轻靠在祁汜背脊之上,奄奄一息,“阿汜,不用管我。我不希望你和她之间再生嫌隙。”
祁汜偏头,轻嗤出声,“留些气力养伤吧!”
祁汜话中透着淡淡的嘲讽,显然是看透了叶修话里行间彰显无疑的虚伪本质。
我眉峰一挑,冷睨了一眼伏在祁汜背脊装模作样的叶修,转而对祁汜说道,“让开。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祁汜置若罔闻,依旧挡在叶修身前岿然不动,“歌儿,阿修数度救朕于危难之中,朕无法见死不救。”
我气急,气的是祁汜不分青红皂白地维护十恶不赦的叶修。若是心再狠上一分,定会以手中轩辕剑将祁汜连同叶修一并斩杀。
无奈的是,我从来不是一个狠心之人,更做不到恩将仇报。
正如叶修数度救祁汜于危难之中,祁汜亦数度救我于生死险境之中。无论如何,我都无法说服自己向祁汜下手。
同祁汜对峙半天,我终于败下阵,尽管心有不甘,但仍旧心平气和地说道,“你们走吧。”
叶修闻言,如释重负,“阿汜,走吧。”
祁汜微微颔首,遂搀扶着重伤难愈的叶修缓步退出膳房。
我原以为,叶修身受重伤,好歹能消停个好几年。岂料,我再度低估了叶修的能耐。
他前脚刚跨出门槛,就急不可耐地挣开祁汜的搀扶,单手举起紫幽魔弓,拉弓开弦,朝着我心口处连放数箭。
我疏于防备,待看清朝我心口飞来的箭羽时,迅疾闪至一旁。
然,叶修仍不遗余力地朝我放着箭,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祁汜回眸,见叶修异动,一脚狠踹叶修心口,“你纵灭了天下,朕都不会插手。但你为何出手伤她?你不是不知道,对朕而言,她有多重要!”
叶修重摔在地,他的紫幽魔弓已然被祁汜踩在脚下。
他一手拭去唇角血迹,而后抬眸看向祁汜,“值得吗?你为她折了半条命,她在乎过你吗?”
叶修借着同祁汜说话的当口,以袖中**朝我眉心射来。
**速度极快,无论我如何躲闪,势必会被**所伤。
我暗咒了一身,只得急急侧转了身子,避开要害。
咻——
**穿过霓虹下尘埃微扬的空气,急如星火,“噌”地一声死死地扎进肉里。
我眨了眨眼,并未感受到身体的痛意。
回眸一看,又是祁汜挡在我身后,替我硬生生受了一箭。
叶修错愕地望着祁汜,“阿汜,你疯了!”
祁汜右肩被**贯穿,玄色衣襟旋即渗出了**血迹。他再无气力理会叶修,顿了顿身子试图稳住愈发虚浮的脚步。
“祁汜。。。。。。”
我阔步上前,将随时都有可能因失血过多而晕厥的祁汜揽入怀中,而后眸光一凛,凭着轩辕剑凌厉非凡的剑气,震破叶修用以护体的气流,朝着他命门处斩去。
不出意外,叶修这回必死无疑。
无奈的是,意外竟再度上演,原先走投无路的叶修又一次死里逃生。
叶修紫眸微闪,杵在原地全然无视了朝着他呼啸而去的剑气,转而掏出袖中皱巴巴的回城轴,在剑气触及他身躯之前,被回城轴瞬间传送出了古战场。
楚荷义愤难平,“想不到又让他给逃了!要不是他,当武也不会轻易走上不归路!”
她双拳紧攥,眸中的恨意喷薄欲出。
“罢了。天道轮回,叶修必将作茧自缚。”我淡漠言之,转而垂眸紧盯着祁汜肩膀上淬毒的**。
祁汜察觉到我的眼神,略显局促,“歌儿,朕绝非诚心骗你。朕只是怕你不愿见朕,故而以一身黑衣掩去真容。”
我置若罔闻,全神贯注地撕开他肩上的布帛,替他清理着伤口,“忍着点,我要拔箭了。”
祁汜微微颔首,紧咬牙关,在我拔箭过程中,硬是一声不吭。若不是见他额上细密的汗珠频频滑落,我差点怀疑他感知不到疼痛。
见他面色愈发苍白,我的动作亦更加轻柔,并时不时观察着他的脸色,深怕触到他的痛处。
“歌儿,你替朕疗伤之时,眼里心里装的全是朕,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