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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殊-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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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叫他注意。
      阳光从茅檐漏下来,透明透亮,闪闪烁烁,我伸出手,把它剪碎,用上所有的技巧、天赋和诱哄。剪成细丝细缕,种进笛孔里。舞步围绕、旋转,扇出轻俏的风,笛孔里开出花来,白得像冰,亮得像火焰,伸展的姿势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在它眼里,才盛开,却已经碎了,碎如飞瀑下的泡沫,寂寞的归于虚无。
      我坐在虚无的碎影里,唏嘘不能自已。墨蓝的目光倾注在我身上,如一场倾世的死亡。他咳了一声:“没关系吗?”
      什么?
      “现出原形什么的也没关系吗?”
      冷水浇头!什么火焰啊死亡啊的幻想都远去,我低头,看见牧童的裤管下露出毛茸茸的脚,我在我心爱的人面前变回了一只狸猫!
      我的脑袋还没来得及给我什么建议,我的腰已经弯下去,四脚着地,发足狂奔,一直蹿到密林深处,才停下来,大口大口喘气,清凉的山风让我冷静了一点。
      “刚刚你真是醉了。”这是大脑恢复运作之后,给我的第一条建议。
      “像你这种笨蛋,最好不要再离开妖界到人间了。”这是第二条。
      黄昏的霞光美得像是童话,无可奈何的凋谢。酒醒得更透了些,我忽然想起来,在我狂奔逃蹿的时候,他在我后面喊了一句话:“我姓齐,你可以叫我小齐。”
      小齐。我把这两个字藏在心里,像藏一颗顶顶珍贵的花籽,回到妖界……应该是回到妖界才好吧?但我不知为什么就是没有回去,只是坐在缝隙处,一点都不想钻回去,就光是坐在那里而已,晃着我的腿。风从我的鼻尖、耳朵尖、尾巴尖上流过去。
      风中又传来栗子香。一开始淡得像是幻觉,后来就真切了,香浓馥郁、肆无忌惮的攻城掠地而来,瞬间叫我口水奔腾如千军万马,而我的脚也义无反顾的奔着香味来的地方去,谁也无法阻止我!除非——
      呜哇,谁踩我的影子?!
      作为能裁光为花色、弄影筑花魂的种族,我们的祖先与神定下过密约,密约的具体内容不好说,反正后果之一是我们自己影子受到的伤害,跟本体受到的伤害一样。
      我现在的感觉就是谁往我肚子上踹了一脚。
      “谁敢——”我咆哮着回头,立刻转为一脸谄笑,“长老?”
      脾气最暴躁的菊长老竟然也出来了,愤愤的还踩着我影子:“哪去?”
      “我……”我觅食去。
      菊长老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我,“他是人!是军方的!你知道吗?”
      “我……”我低头。其实我知道。从最开始见到小齐白衣上的血,我就有一点点猜疑到。
      “你为什么敢接近这种人?”菊长老气呼呼的把雪白的尾巴甩来甩去。
      “我……”我不知道。他身上的血腥,从始至终都威胁着我,像锐利的小刀,刀锋顶着我的喉头轻轻的磨,这样我都不能离开,好像他是我生命里的劫。
      菊长老就不说话了,对着我看,也不晓得想干嘛。我硬着头皮站着,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
      良久良久……我试着开口:“长老你来干什么啊?”
      就为了来找我?我何德何能啊?我觉得我没这么重要啊!
      菊长老的脸忽然变得很臭。
      “啊!”我福至心灵,“妖皇又出来看国相了?”
      一开始,要不是妖皇到人间,我也不可能有空隙跟着钻出来的嘛!看来是妖皇又出来了?
      (嗯!菊长老就是摩伽的跟班之一!)
      (菊长老对摩伽的行径很不以为然,但是劝不上嘴啊!菊长老心里很苦啊!就好像闷了一肚子火,发不出来,憋到口臭啊!)
      (菊长老气得不行了,倒是忽然想通了:连妖皇都乱来,你能对一只小狸猫要求有多高?)
      于是菊长老开口。我以为他要叼我一块肉下来呢!结果他竟然挥手:“去吧!去吧!这是你的劫!去应劫吧!”
      听起来非常的赌气。如果我是个乖孩子,应该赶紧跟他认错、求他原谅我、然后我自己赶紧灰溜溜夹着尾巴跑回妖界,等他回来惩罚我、我保证以后绝不再犯了吧?
      可是我从来都不是乖孩子啊!我听到他放我,生怕他反悔,连忙撒丫子就跑。
      “回来!”菊长老厉声道:“你记住,别惹事!惹了事也别连累妖界!否则天不容你!”
      我点头如捣蒜。
      “不争气的东西!”菊长老怒气冲冲举起拐棍,像是还是反悔了,打算着不如现在就把我影子钉在地上,永绝后患。
      我吓得撒丫子就跑。
      风从我身边吹过,恰似流年。我足下一空,再回首,已是石室中绝望的囚徒。
      “你会怪我吗?”小齐手指尖按在剩余的画纸上,问我。
      他已经老得多了。人类这种生物如果灵修停滞的话,老得能有多快,多么叫人诧异哪!他苍蓝的眼眸不再像从前那么清澈,仿佛暮色更沉的降临在了他眼中。细纹悄悄爬上他的眼角。他的腰还是挺得笔直,但肚子却已经有点向前凸出了,这大约是多年坐在桌前处理国事以及享用盛宴的结果。
      流光容易把人抛,轻裘年少,衰杨枯草。
      我低微的叹了口气,目光从他身上离开,投向细栅栏的窗口,回答他:“一只狸猫成为一位王者,应该心满意足了吧。”
      如今我是王。我的脸,就是从前那位三王子的相貌,并不衰老。我不知道怎么衰老。所以小齐不敢让别人看见我。我很诧异他为什么还不把“王”赶下台,他自己光明正大的即王位,岂不更自在?也许篡位比我想的难、需要的准备工作会很多。可他当年的夺权是多么容易啊——
      只不过是我呆呆的跑下山,站在他面前傻笑。只不过他放下锅铲,递一粒糖炒栗子给我。栗子那么热乎,而他那么英俊,连炒栗子的姿势都是英俊的。我心满意足,把爪子放心的交给他,听凭他把我领到一处水榭,听说是张国送给楚国三王子居住的行宫,我在里面遇见了三王子。
      三王子身材挺拔,戴个青缎便帽,头发在颈后散扎着,看见我,笑笑,有种漫不经心的亲切,也算好看的,但及不上小齐——谁能同小齐比?
      “哦,你来了,”三王子像招呼老友一样招呼我,“喝点什么?”
      桌上有饮料,颜色似清凉的玉,味道像苦涩的叶子,小齐跪坐在三王子身侧,倒酒,递给我一杯,我凑着杯沿小心的舔了一点,头又开始晕,那种悲哀的狂欢又涌上心头,酒的味道不再像清醒时那么难喝,我灌下一杯又一杯,跳舞给他们看。那是我今生跳过最美的一支花舞,月光温润细密,简直在邀请我剪裁,我裁它作一场沉沉的白雾,雾里升起一线花苞,绛紫,如梦,梦打开了,吐出洁白的心事,花开为莲,那一圈白莲,洁净得不知羞涩的心事。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呢?我愿与你忘记时间,像两棵树木渐渐披上苍苔,被全世界遗弃,谁又在乎全世界?我和你,你同我,枝叶披离在一起,走到永远永远。
      “咚!”
      三王子一头栽到地上。
      莲花仍在开。我恍恍惚惚坐在千百朵莲花之间,看着小齐惊惶、张惶、仓惶去扶、去搀、去拉三王子,想叫醒他。
      徒劳。一切都是徒劳,如梦幻泡影。

      第二十九章

      我看着那么多身着铠甲、抑或长袍的人冲进来,叱怒、抑或质责。小齐指着我,说是三王子想看看怪狸。而这酒,三王子最后饮的这杯酒,一定是被人下了毒。
      花快谢了。我悲哀的凝视他们。梦快醒了。不会再有我这么蠢的妖狸下山栽花给他们看了。在谢之前。请!请折下一朵花。
      没有人动手。他们都警惕而戒备的围着我、盯着我。白莲在他们敌视的目光中凋谢。将谢未谢前,最后的荣华,比盛开时还要浩大,一场濒死的花事,一庭将落的月光。
      怀着艺术家的光荣与悲哀,我坐得摇摇晃晃。喝醉了的我,是个不赖的诗人。
      小齐伸手向我。
      其实我是只最无能的狸猫。我想对他说。在妖界我本来什么都种不出来,除了混吃混喝。我对他笑。是他让我升入奇妙的境界里,我感谢他。
      “你能变成三王子的样子吗?”小齐迫切道,“当今我们郡王病重,三王子是****最有力的人选。我们本来打算快马接鞭赶回去争位的。一定是其他王子给三王子下毒。我们不能让他们知道三王子中招了。你必须变成他的样子,跟我们回郡国!”
      铠甲或者长袍的人们,都同意小齐。他们的声音对我来说无非是含糊而嘈杂的背景。我只知道这只手在我面前,要带我到哪里去,我都唯有答应。
      他的手,这只手。如今掀下一张又一张画纸,记忆化作拙劣的黑白画图,片片落地。离开妖界裂缝太远了。我的妖力受到严重的影响,也不敢挣扎着恢复,怕激起太大的动静,惹了麻烦,菊长老要来追杀我的。于是我维持着三王子的模样,再不能改变,也不再能裁光影为花色。这样大的牺牲。我没有跟小齐讲。我觉得没有什么好讲。
      小齐的家乡很繁华、那宫城的威严吓到了我。不过只要小齐在我身边,我就有勇气撑下去。那几天小齐的脸色总是不好,因为三王子在秘密的地方祛毒。毒却总祛不干净,让小齐很担心。幸好他们的王也实在病得太重,只能睁开眼睛看看我、不能说什么话,否则哪怕有小齐时时在旁边提点我。我也很快会穿帮的吧。
      后来宫里传出信来。王愿意立三王子为皇储,只要三王子肯娶敏荣郡主为妻。
      那位敏荣郡主,是宫里董太妃的外甥女。那个信,是董太妃的意思。小齐这样告诉我。他要我先应下敏荣郡主的婚事,登王位,回头等三王子病好了,我们再把王位还给三王子。
      我冒充三王子已经冒充得怕死了,再听说还要娶妻、登基。两股战战几欲遁地,扯着小齐的袖子啼哭道:“我不做了。你来做吧!什么三王子。你自己坐这个位置们好来!”
      片刻没有回答。当时我手上还戴着王家的晶戒,戒面光润如镜,正映出他的眼睛。刹那间,他眼中有锐光滑过,如猛兽。
      我当我看错了,惶然抬头。就那么一抬头的时候,他神色又温和了,再厉害的能工巧匠也雕不出这样可亲的面具。他抚着我的头,道:“真是傻孩子,你且尽力而为罢!郡主很任性,说要先见你一面,才决定肯不肯嫁你呢!我会说你突发热疮,不便言谈,你尽量别说话好了。”
      我不认为自己有魅力诱哄任何一个女孩子踏入婚姻,使用语言或者不使用语言,都不行。可小齐大概认为这不重要,那女子只是家族势力下的棋子,见一面,小小的任性,看我不疤不麻不疯不傻,举止还算有礼貌,就能嫁了吧。
      之后发展略不如他所料,但我仍然登基,并束手成为阶下囚,看他指间,画纸片片落地,只剩一张,他举到我面前。
      一张纸,两个人。左边少年,柔软的长发遮过战衣领子,是小齐。右边女子,戴着小小金冠,有一张可爱侧脸,是敏荣郡主。她俯身向他,去碰他的耳朵。
      “我听说三王子的战绩不是他自己打出来的,而是靠他麾下的一个平民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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