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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一股强猛沉雄的激流,照脸往曼殊冲去。
曼殊面容恬静无波,秀眸射出温柔之色,仁剑在手,忽地剑芒暴长,刺在敌方这若如实质、无坚不摧的气柱中心处。
“轰!”的一声巨响。梦瑶觉得,整个大地好像摇动了一下。
风动,还是幡动?
是敌方灵心一动,带动了整个大地动摇。
梦瑶此时确定无疑的知道,来的这位,能力在一般的王者以上,已经逼近皇级。然而令她更震惊的是,曼殊的能力,到现在都未见底,竟不知是什么级别了。
敌方也大感进退维谷。再战下去,他其实没有胜算,然而如果就这样收手罢退,心中就永远种下了失败的感觉。对他这种毕生修练精神的人来说,那比死还可怕,不但失去了再战曼殊的信心,功行亦会大幅减退。这刻他真是欲罢不能。
他两手再由内缚印转为外缚印,又由外缚印转回内缚印,不住交换,使人难测定法,雄伟的躯体鬼魅般移往曼殊,须发根根直竖,显示他的功行运转至巅峰状态,气贯毛发。蓦地一手收后,另一掌迎面拍来,由白转红,由小变大。
曼殊举手,仁剑在虚空中画出一个完美的圆形,化成一圈气罩。
“砰!”掌气相击,两人同时剧震。曼殊的灵气竟将用竭!而敌方的力量,却源源不断而来,好像他那里有个永动机一样。
曼殊其实也有个永动机:如果她把妖力全都使出来的话。就好像有几个小型的原子弹可以爆,又或者说像个核电站,大约能运营好久呢!
她眼中,确实杀机大冒。不过最终她采用了另一个方式:抛出一个妖魔!
她抛出了绿华。
陆生忽觉身上一轻,竟已跟绿华分开。然后他就感觉他炸开来了。曼殊牺牲了他。
曼殊挑出了她掌握的妖魔力量中最想死的一部分,把那死志激发,然后当作死光弹一样掷了出去。
陆生这才惊愕的发现:啊,原来我才是最想死的一个!
竟然不是绿华,而是他。
看着这些修灵者们、掌权者们做的事,他竟然觉得:这样的世界,到底有什么值得活下去的啊?
被掷出去的时候。他竟然觉得很轻松:哎,这样子也好。自己以后不用再生气了。顺便炸掉一个很了不起的大佬。看着大佬脸上的表情,真痛快啊!他甚至要感谢曼殊。把他掷了出去。要不然,凭他自己下决心,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诚实的承认自己想死、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真的下决心去死。
“这就是被人掌握命运的感觉吗?感觉还真不错呢!”他想和绿华和解。他有点了解绿华爱上白仲常的心情了。整个人生都被捏在人家的手里,逃也逃不出去,竟然感觉还不坏、竟然也有高潮,这样子实在是很容易爱上那个暴君的。
他炸断了曼殊与敌人的能量粘连点。曼殊以此为契机,可以跳开战局。而她的敌人竟然也同时收手、跳了开去。没有被陆生炸弹所伤。这种眼力和决断,也真是不错了。曼殊不由得佩服他。
他也向曼殊很佩服的行礼致意。曼殊还礼。
尊重你的敌手,就是尊重你自己。
他道:“这位想必是神秘组织的头领了?”
曼殊道:“惭愧惭愧。阁下想必是佣兵团的头领?”
两个人这么快就王见王,竟然也都没有隐瞒自己的身份。
那佣兵大头目信手把梦瑶拂晕了,对曼殊道:“幸会幸会,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曼殊道:“称呼其实并不重要。我等既然交招会面。印记于心,又何必拘泥于一个称呼呢?”
佣兵大头目道:“然则只以‘神秘组织’称呼,终有不妥。”
曼殊道:“那就称呼‘秘门’好了。”
佣兵大头目颔首:“秘门主你好。”
曼殊道:“佣兵主你好。”
佣兵大头目道:“听说秘门专以我佣兵团为敌?”
曼殊道:“佣兵主言重了!我们同行,竞争在所难免。我们行事准则跟贵团略有区别,也是真的。”
佣兵大头目道:“贵门是什么原则?难道是帮妖魔主持公道不成?”
曼殊大笑:“我们觉得公道,就去做,倒不在乎是人是妖。话又说回来,贵团是什么原则呢?难道有钱就做不成?”
佣兵大头目倒也不否认:“钱是很重要的因素。”
曼殊道:“对我们来说。不是最重要的。”
“你此刻拿住的妖魔才是最重要的吗?”佣兵大头目盯着绿华,问。
曼殊笑了笑。把绿华丢给佣兵大头目。佣兵大头目接过手来,一检查,绿华已经一点妖气都没有了。
“你把她净化了?”他不知道是惊叹还是赞许。
曼殊不置可否。
她只是把陆生的这一部分炸掉了而已。
她本来就对陆生没什么感情,这一趟也不为了陆生而来。那白家向摩罗城亲戚求助,说起有可能涉及妖魔。摩罗城在水州。水灵州的奇兵会对本州内的各种妖魔线索很有控制力。悉琦在会中,得到了线索,就传回给了曼殊。
要说悉琦怎么能这么配合的给曼殊传信?她敢不配合吗!想那晨風,就是怕她拿回身体之后对曼殊衔恨在心、要对曼殊不利,于是特意留在水州监督她。她再有本事,还能翻过晨風的手掌心去!
曼殊得了信,见此事涉及到强抢民女的公子哥儿,这才赶来,先到白府,再一路赶到陆生和绿华这里,见他们已经是如此这般,除了唏嘘之外,能做的也不多了。陆生得了妖力、却缺乏一颗妖魔的心,丢了也没什么可惜。绿华完全没有妖力,正好放归宁家。这趟任务又是白出。
而佣兵团头儿接过绿华之后,道:“多谢秘门主这样大方。”
曼殊耸耸肩:“不算什么。”
“——照秘门主这样大方,”佣兵团头儿道,“我本该投桃报李,把另一个家伙交给秘门主处置……”
曼殊心中忽然警铃大作。
佣兵团头儿手一抬,亮出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名刺之子!曼殊体内吞吃的名刺夫人部分忽然苏醒了、认出了自己的孩子,哭泣着、咆哮着、颤抖着要扑上去救孩子。
佣兵团头儿手再一覆,名刺之子被锁在灵罩中。
这个时候再去救人,他很可能会被损伤。
名刺夫人强抑悲痛,退了回去,对曼殊道:“交给你了。”
曼殊省得。
她也很佩服名刺夫人作为母亲,为了孩子所做的一切。想那名刺之子被压在传鹰洞里,她都能去救了出来。这哪里是容易办到的!
然而名刺之子受伤甚重、灵修士们也追捕甚严。名刺夫人把孩子藏在地底下,自己则藏在曼殊体内,指望以这种方式保全母子两人。
曼殊确实保全了名刺夫人。然而名刺之子本来在地底下疗伤疗得好好的,却被绿华等人的气机牵引,不知不觉浮上地面,被佣兵团头儿过来时发现了。
难道要怪名刺之子多管闲事、把陆生和绿华播弄了、结果害人害己吗?“不!”名刺夫人斩钉截铁道,“此事绝不是我儿做的!”
那多事的小声音,并不是名刺之子发出的。
名刺夫人知道自己的儿子伤得有多重,绝不可能做出这么多的事儿来。如果他伤好了,就更不可能管这一门闲事。知子莫如母,名刺夫人很笃定。管闲事的妖魔另有其人。名刺之子恰恰是因为伤重,所以神魂噩噩,感应到男女之情、还有妖魔的气息,都是食物与同伴的气息,就不知不觉的浮了上来,这样而已。
曼殊想把名刺之子夺回。她吸一口气,问佣兵团头儿:“你要怎么才把他给我呢?”
人家主动亮出名刺之子给她看,当然是奇货可居,要卖给她的。曼殊稳住心神,与他好好谈判。
他果然开出条件了:看阁下对妖魔感兴趣、又有办法。这里有一条异样线索,佣兵团想调查,又嫌成本太高。阁下能不能去看看呢?
曼殊正中下怀,就请问详情。
原来此处附近有个天姥山,上个月,一个樵夫深山砍柴失脚落下去,正叫我命休矣,却碰到了一男一女,灵资非凡,身段俱美好,男的脖子前后各有个红色小疤,女的脖子又细又光致。两人翩飞空中,将他扶持救下,便不再管他,自顾携手嘻笑,也不避人,忽已没入浓浓山雾里。樵夫再擦眼睛去看,便什么也看不见了,只听隐隐有畅美歌声道:“……呀!顿开网罗奴去也。甚荒唐?你有你的地老天荒……我爱我的山高水长。”
第十四章
月光在小小窗口的竹条间透进来,玉珰的皮肤在月光下很美,像缎子一样闪着淡淡柔光。
玉珰把头发也洗净了,披在细圆的双肩,可一弯腰又会轻轻滑下来,只得直身再把它拨回去,正看见一根落发粘在竹墙上,就拿水去泼。青灰的竹墙表面,长发像条水蛇一样游下去。
玉珰呆了片刻,手泡在水盆里,这水打自院心的水井,玉珰记得有一年她贪看那井里的鱼,把个珠钏不小心掉进去,后来竟看到它被后山大江的浪头打上来……多少年前的事了。
玉珰开门走出竹楼,静静立在月光中。
小竹楼是用一根根剖开的竹子建的,看起来清秀单薄,好像比玉珰还伶仃。玉珰从住进这里以来就担心它要倒,可它竟然坚持到了现在,斜都没斜过,只是青碧的表皮忽然变成青灰——那也是十年前的事了。
十年里,玉珰逐渐从一个小孩子变成小姑娘、大姑娘,又变成个女人,竹楼却从青年忽然变成老年,然后就永远停留在那里,就像妈妈。
在玉珰的记忆里,妈妈从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忽然变成了个半老徐娘,然后一直停留在那里。玉珰简直想像不出这个变化是怎么发生的。
在审视自己皮肤的时候,玉珰很担心它也会突然发黄、变干。然后永远干黄下去,还好这样的情形并没发生。
在月光里,玉珰的身体比任何雕塑都要美丽。
妈妈每次来的时候都要仔细查看玉珰的身体。可是她又很忙,所以每次玉珰都会先洗干净了,才站在月光里迎接妈妈的检查,身上什么都不穿,除了她的小刀。
其实所谓的小刀,只是黑珠丝系着的一弯血红玉片,戴在她象牙色的脖子上。黑的愈黑、红的愈红。那黑的轻轻绕过女孩纤巧的锁骨,红的盈盈落在她雪白的胸口,看起来煞是要命。
只有玉珰知道它有多要命。
玉珰自记事开始练刀。反反覆覆刀法只有一式:劈出,在空中划出个月亮的弧,砍中对手的脖子。
这一式刀法,玉珰练了十年。
劈狼、劈耗子、劈空中的飞鸟。对手越来越灵活。刀则越来越小。九岁上玉珰用足弓那么弯弯的刀片斩苍蝇的头,那不是件容易的工作。一般被劈成两半的苍蝇——不,被劈出来的苍蝇的两半——会在空中挣扎狂舞,轨迹扭成两团乱麻,猛一抽搐,这才“啪、啪”掉下来,很是不洁。只有你准确的劈下脑袋和身子连接的要命一点,脑袋才会干净利落下。剩下一个光身子兀自笔直向前冲,撞到竹墙才“啪”的滑下。而玉珰已拿好畚箕等在那里了。
学会斩蚊蚋之后妈妈给了玉珰这块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