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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捂住嘴巴努力让自己不吐出来。
“我的……天。”
第五百四十六章 生前无名，身后千古
这艘按照上级命令进行高空巡视的舰船上，巨大的监视光幕将下方那个画面清晰捕捉到。
在一圈废墟的中央，一具被惨烈虐杀的尸体睁着无神的眼睛看着天空。
这具尸体的头顶被钉进一根钢筋般的金属制品，身下脑浆、血液更是流了一地。
最让人惊恐的是，这具尸体的身上如同被无数钢管贯穿过一般，那遍布的孔洞仅仅看一眼心底就有深深的凉气冒起。
那里仿佛车祸现场，又仿佛屠宰场。
看到光幕上出现的血腥画面，巡逻舰中所有官兵胃里都有些翻滚。
最令人发毛的是，有一道身影此刻正静静站在尸体旁边，无声看着自己等人所在的这艘巡逻舰。
很明显这是行凶者，而且在看到他们的舰船后根本没有半点移动的意图。
处处透着诡异，光幕前的军官们相互对视后无人发言。
终于还是一名上尉副官努力将视线努力移到别处，才对少校敬礼说道：“请长官指示下一步行动。”
“我们的任务本来就是监控这片区域，下降准备控制行凶者，查明事实真相。”
少校一语尘埃落定。
于是，在沐凡平静的目光中，那艘高空中游弋的巡逻舰缓缓下降，在距离地面还有不足百米的时候，强烈的探照灯就打在沐凡身上。
沐凡眯起眼睛，毫不畏惧的直视强光。
巡逻舰再小，在单薄的个人面前依然属于庞然巨物。
“区域扫描完毕，未发现威胁人员。”
“区域确认安全。”
在巡逻舰的舰桥内，一道道确认可以着陆的信息不断传出。
而在巡逻舰外，冷冰冰的制式语言则在不断重复。
“请下方人员放下武器，保持无威胁站立姿态。如有违者，立刻击毙。”
“请下方……”
终于，在沐凡平淡的眼神中，巡逻舰平稳落地。
舱门开启，先是两列身着外骨骼装甲的战士迅速落下，举枪对准沐凡。
随后便是一群以少校为首的军官部队从中走出，走在前列的是一名少校军官。
“前面发生恐怖袭击，现在粗略统计死伤已经超过3500人，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说出你在这里的目的，以及你所做事情的经过。”
“不用试图逃跑、反抗，否者以战场特殊准则第七条对待，我们有权就地击毙！”
当少校开口之后，这些军人惊讶的发现面前这名青年脸上没有半点害怕，反而带着审视的目光扫视一圈后，落到为首的少校身上。
“如果没什么出入的话，引起三条街道的爆炸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了。”
沐凡垂下眼睛看了看脚边的尸体，平淡开口。
……
“什么！发现恐怖袭击案件的元凶了？”
中京市驻军城市防备部，超过十名军衔大校以上神情肃穆的军官正围坐在光幕前，听着最前端的那名少将在大发脾气。
当刚刚一名警卫兵急匆匆跑来后，他们发现自家少将神色大变，然后惊讶而震撼的说出刚刚那句话。
在副官的操作下，巨型战术光幕迅速接通了来自出击部队的视频。
“少校龙德向您汇报！”
“少校，请速度汇报你的发现内容。”
光幕中，肤色黝黑的龙德少校在尽量完整的复述刚刚所获取的内容。
然后在他的汇报中，防备部内的一众军方高级官员的脸色变了又变。
最后以少将为首高级军官们脸色精彩万分。
利克少将难以置信的说道：“这些全都是你刚刚碰到的那个人告诉你的？仅仅一个人，制造了超过6000人死亡的城市惨案！？然后这个人还被一名学生杀了，然后这名学生还在等着你的到来，告诉你全部事情的经过！？”
“龙德少校，请你告诉我你这一切是在精神正常的情况下所说。你要知道，不找借口比找一个烂借口更好。”
“利克少将！虽然这件事听上去很天方夜谭，但是我选择相信他的说法，我以我的妈妈发誓，我爱我的母亲。”光幕中的黝黑少校敬了一个礼，认真说道。
“理由。”少将不置可否。
“他说他叫沐凡，我们军部有备案……”
咣！
城市防备部内一众军官吓了一跳，却是他们的顶头上司重重一拳擂在会议桌上。
“带我去见他。”
利克少将气如牛喘。
光幕关闭，这名将军淡淡的死鱼眼扫过屋内，只是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各位同僚，跟我一起去吧，不管怎样我们军方又要出名了。”
“又”字被他狠狠的强调了一下。
“对了，给我联系中京市警备局的安得利斯局长，让他务必赶到，这件事不能只让我们背锅。”
……
沐凡被龙德少校很有礼貌的请上了悬浮巡逻车。
作为最近不断在军方刷脸的学员，沐凡的名字在特殊时刻简直比通行证还要好使。
有定川学院这座庞然大物的背书，无数高级军官已经在这个小子身上铩羽而归了。
以至于很多军人不知道具体事情便已经知道了这个人名。
“厄运之星”，这是军队人士私下给沐凡起的外号。
龙德少校还是很喜欢自己这份工作的，所以他决定做一尊老老实实的雕塑。
事情在沐凡离开时出现了一个小插曲。
就是想要将那和一摊烂肉没什么区别的特斯托姆尸体一同转移。
有军官握住那柄扭曲的三棱标枪想要抽出，然而几乎用出吃奶的力气，那根三棱标枪依然镶在尸体下厚厚的混凝土石块内。
最后没有办法，军方将混凝土石块切割了一半，特斯托姆的尸体得以保持原样的被送上了运输车。
嗯，脑门顶着一支反插的三棱军刺……
如果说第一次在校外虐杀胖子摩里斯是投入池塘的一颗石子。
那么这一次就是一颗在人群中引爆的炸弹了。
军方的消息仅仅封锁了十分钟，警方、定川学院、政府、媒体，就先后都得到了关于爆炸案的消息。
E7到E9三个区域内的火焰还没有熄灭，这起性质极为严重的公共袭击案件竟然要水落石出了？
凶手是谁？
那些死伤者的家属眼神悲痛，又咬牙切齿的看着新闻光幕。
他们恨不得将那个凶手生生撕碎。
然而当浑身如同蜂窝、筛子一般的尸体出现在新闻媒体的光幕中时，所有人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尤其是那柄没入额头扭曲的三棱军刺，那双再也没有光泽的人造眼球。
夜牙团的特斯托姆，完成了组织成员中从未有过的一个壮举，就是在数千万双目光的注视中，公然展示自己惨死的躯体。
他、摩里斯两人，绝对足以列上夜牙团十大最惨战亡者名单了。
生前在普通人的世界中无半点名声，然而这次却终于留名千古。
这条信息风暴中心的消息，也终于以史无前例的速度扩散开来。
同时，也有一个巨大的疑问在人们心中升起……
凶手死了，谁干的？
第五百四十七章 我不承认，你滚回去
谁杀的？
这个问题谁都想知道，只不过普通人却没有找到丁点信息。
而且现在军方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那些想要谋取新闻的媒体人们。
在他们彻底将这件事情弄清楚之前，军方会封锁一切能够封锁的信息，只剩下那些带着无数疑问的民众们在猜测。
作为亲手将特斯托姆格杀的人，沐凡坐在巡逻舰内，透过厚厚的观察窗看向下方，那长达一公里的爆炸地带。
从高空才更能将那惨烈的状况看的一清二楚。
大大小小的医疗救援车与消防部队将三个区域全部包围起来，跃动的火海依旧不断向上翻卷。
可以看到有众多特用型机甲已经参与了灭火救援行动。
当巡逻舰经过这段爆炸区域的尽头时，沐凡还看到腾出的一片空地上，在上千名士兵制造出的空旷警戒区内，密密麻麻摆放着成堆的焦黑尸体。
这些该死的变种人……
沐凡眼中一片冰寒。
“这些孬种！”
耳边传来压抑不住的愤怒低吼，沐凡转头看去，龙德少校的眼球布满血丝，双拳捏的咯吱作响。
“将战争武器用到平民头上的……都是懦弱、肮脏的杂种！那些打劫商路的星盗都比这些人高尚一万倍！只有现实中软弱无力的人才会想着去向平民动手。”
转过头，看着目光平静看着自己的沐凡，龙德少校用力点点头，一字一句的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内幕，但是我就是想说……杀、得、好！”
沐凡透过对方的眼睛看到那心底压抑的痛苦，这一幕让他恍惚想起了当年自己的养父母死于星盗袭击的一幕。
断斧星盗团当时进攻洛伽星时，一样屠杀了无数的平民。
不过很快沐凡的眼神就森冷下来。
这个世界从来就没有什么公平所言，每个人都想活下去。
他是从荒野中走出的孤儿，他不懂得什么道德大义。
他只知道，杀死敌人，活的就是他。
仅此而已。
咯吱。
在肌肉的作用下，拳头发出扭曲的响声，沐凡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说道：“这才刚刚开始。”
……
当沐凡跟随龙德少校进入军方会议大厅时，诸多人早已严阵以待。
军、警、政府、学院，这四方势力代表齐齐汇聚于此地。
沐凡在人群中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巴赫教官。
这名留着平头的中年男人，给了沐凡一个安心的表情。
不过沐凡依旧如之前那般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只是平静的点点头。
这名来自一年级的新生，其心志坚毅冷静的可怕，完全没有一名愣头青初见大场面时的不安。
“你就是沐凡？坐吧。”
利克少将坐在最中央，看着那面容平静的青年，声音没有半点波动。
数十人坐在对面，自己仿佛法庭上被审判的罪犯。
但是沐凡泰然自若的孤身一人坐在众人对面。
凶手的信息他们已经得知，来自夜牙团的机械改造人特斯托姆，很明显对方是针对沐凡的。
想了想，利克少将手中的钢笔帽点了点会议桌，看向沐凡。
有些事情，需要在这里问清楚。
“关于今晚的事情，你是直接当事人，所以我们需要和你了解一些情况。你知道夜牙团的人来找你么？”
“不知道。”沐凡淡淡的声音回响在大厅上空。
“那你们为何会在爆炸地带之外交手。”
“他控制了一台携带能量炸药的无人机尝试过袭击我，不过被我躲了过去。”
“请你将今晚事件的详细经过告诉我们。”
沐凡想了想，点点头，用简洁的令人发指的语言将这些事件如同白开水一样说了出来。
“就为了杀你？”
利克少将脸色有些不好看，因为在沐凡的口中，就是死去的特斯托姆制造这一切爆炸，仅仅是为了拖延军方到达他和沐凡交手的地方。
然而包括特斯托姆自己都没想到，会再次被他们眼前这个平静的青年格杀当场。
所以，关于爆炸案的一切结果水落石出。
为了杀沐凡一个人，目前已经有超过7000人丧生……
或许这个统计数字还会进一步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