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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从某个方面解释了劳伦斯二世为什么那么喜欢《霜与火之歌》。
在那片名叫维斯特洛的大路上,人们为了一个坐上去屁股都不舒服的铁王座争得头破血流,家破人亡。唯有看到那些时,他才会打内心深处升起一丝慰藉和活着的惬意。
原来我这样窝囊还是有好处的。
所以这些天,看着法蓝城的激荡,他也隐隐有些兴奋。以至于好几天,他都是从半躺在椅子上的慵懒状变成了坐起来。
他不蠢,能将“傀儡”这个角色扮演好,并且一演就是七百年的王室,不能说每一代都是聪明人,但至少没有一个不堪一用的蠢材。
高塔从每一届皇子中挑选那个看起来最蠢的当国王,而这些皇子们又何尝不是在竞相卖蠢?最终装得最像的那个胜出,其他人也松了口气,脱下伪装的外衣,变回本性,因而看起来显得比国王聪明多了。
但实际上谁最聪明,唯有成为国王的那个一清二楚。只是等他当上国王后,才会意识到年少时的宏大理想都化为泡影,从而变得消极。
他看得懂,历来国王也看得懂,高塔想要渗透议会,想要将法师协会变得越来越无用……他们都看在眼里,但什么也不用做,也不能做。当年珈蓝建国时随便拽了一脉贵族来做傀儡,傀儡对这群法师也不至于感恩戴德,这是工作,就如话剧演员。演员可以热爱这份工作,但不会过分感激老板给了他这个机会,因为他是靠本事吃饭的。
所谓变革无非是头顶要换个老板,演员也就更不在乎了,这事儿与他无关,不管头顶是谁,总会有个人。
但这不影响他喜欢看热闹。
他一直在期待这些天发生一些新鲜的事,比如高塔又肃清了哪里的异端,比如法师协会突然出山了什么不谙世事的老法师与之抗衡……
只可惜,除了报纸上的舆论漩涡,其他什么都没有。
“哎呀,怎么高塔半天连个屁都没憋出来,真是无趣,看样子他们不是在准备更凌厉的反击,就是内部出什么岔子了,一时半会儿提不起这口气……”劳伦斯二世打了个哈欠,收起报纸。他打算起身回去小憩一会儿,今晚他要和民众一起在真理广场上度过好几个小时,这对他而言还真是个体力活。
这时费洛突然开口道。
“父亲,您比那些人想象的要聪明。”
劳伦斯二世起身的动作微微僵住,他随即笑笑,“不不,孩子,有一点你弄错了。我从来都不是什么聪明人。我的父亲,或者说你的爷爷曾教育我,这世界上只有两种人能活下去:最聪明的人,以及这部分人的陪衬。我自知成不了那个最聪明的,所以干脆做他们的陪衬好了。”
“可您是国王,一个庞大帝国的管理者……”
“那又怎么样?”国王叹了口气,“这里只有我们父子两个,也不怕别人笑话,珈蓝的国王到底算什么东西你难道还不清楚吗?你是不是认为使小性子、幼稚、爱慕虚荣……那些都是为父装出来的?呵呵,其实那就是我想做的。我很清楚,只要我在一个限度内这么做,不仅不会被惩罚,反而会让周围人觉得我好对付。
“我可以这么做,随心所欲,但是,我也只能这么做。坐在这个王座上,要学会调节自己,要学会放松,那也是我为数不多的放松手段了。你早晚也要继承王位,是时候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了。”
“陛下。”
费洛突然喊道,他没有说‘父亲’,而是用上了尊称。
“您可愿意与我打个赌?”
“什么?”
国王略微惊诧,甚至没注意到儿子称呼的变化。
“珈蓝的未来既不属于法师协会,也不属于元素高塔,而是属于珈蓝人。珈蓝未来的国王,是真正的国王,而不是一个傀儡。”费洛坚定道,声音铿锵有力。
劳伦斯二世微愣,随即放声大笑。
他肆无忌惮的笑声在空旷中来回激荡,却透露着浓浓的自嘲和悲凉。
他笑出了眼泪,半晌才止住笑声,抹了抹眼角,笑道:“孩子,你还真是像我。我十九岁那年,向你爷爷说过同样的话,你猜他怎么回答?”
“怎么回答?”
“他说,‘这样吧,光口头上打赌没意思,我们赌这个王座,我现在把它给你,一年后如果你实现了自己所说的话,那就一直坐下去,我作为父亲替你感到骄傲。可如果你没做到,我也不会笑话你,到时候我再告诉你具体惩罚是什么。’”
“后来呢?”
“后来?”国王轻笑,“惩罚就是‘即使输了也要在王位上坐下去’,所以你觉得我是赢了还是输了?我19岁就被架在了这个王座上,直到现在,四十多年过去了,要不是你们兄弟几个都不成熟,我早像他老人家一样随便找个蠢蛋骗在这上面,然后逍遥快活去了。所以,我最亲爱的儿子,你还坚持要打这个赌吗?”
费洛没有接话,径直来到国王面前,单膝跪下。
劳伦斯二世再度哈哈大笑,反手抽出他腰间的佩剑,轻轻点在费洛的左右肩膀。
“我以国王之名问你,你愿意恪守贵族的勇气、信念、正直、坚持,来统治珈蓝境内的所有人民吗?”
“我愿意。”
“好,我以国王之名再问你,你愿意以仁爱之心秉持法理的公正,来行使自己身为国王的权力吗?”
“我愿意。”
“很好。”劳伦斯二世点点头,“接下来还有一段长长的鬼扯,不过我记不清了,总之你一共要说四次‘我愿意’,然后亲吻这顶王冠。喏,现在你就是国王了。我们也定个期限怎样,我没有你爷爷那么过分,不会一扔下王位就去逍遥快活,我可不愿看着你被高塔或是议会家族的人弄死,所以你打算用多久来实现自己的理想?一年?两年?还是五年?”
费洛接过那顶王冠,戴在自己头上,目光中满是决然。
“不,父亲,就在今晚。”
'525。
第525章 终乐章IV'
往年的庆典日,珈蓝学院都是会放一天假给学生们,让他们去真理广场观看庆典。
但今年似乎有些不一样。
威廉校长几天前专门在威斯冬礼堂发布了一番演讲,内容有关一名叫做库兰的学生,据说他在参加完塞拉芙的内测后就失踪了,最后被人在贫民窟外的臭水沟里找到,可到了那时尸体都已被泡烂,面目全非。
这就成了珈蓝就此封校的借口,在这学期结束之前,学院都会采取封闭式管理。
要换做以往,这必然引起轩然大波,但这次,因为塞拉芙的存在,学生们就差高呼“校长英明”了,白放一天假,还给了他们十足的借口不用参加那什么复古的庆典,还有比这更舒坦的日子吗?没有了!
所以这一天里塞拉芙都挤满了学生,整个学院几乎九成九的人都集中在地下城“维多利亚之歌”中,尤其是挤在神圣王都卡洛林里。
但在王都之外向西四百余里的荒野上,却有两波人马在遥遥对峙着。
可无论他们谁都不是这幅画面的焦点,眼下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座悬浮在空中的高塔。
塔身如一杆残破的长枪,矗立在空中,直插云霄,从上到下没有任何粗细变化,只是因为视觉缘故看起来下面更粗一些。塔的四周环绕着一圈螺旋形碎石,宛如彩带,又像是从塔身上脱落、剥离下来的碎石。
塔的下半插在一片海市蜃楼般虚幻的花海中,洁白的蒲公英和金色的兰花开得烂漫,潺潺流水从其中穿过,飞鸟和小虫互相追逐嬉戏。
它就像本不存在于此世间的东西,被人从另一个美好的幻想国度强行剥离,送到这片大陆上,静静地悬浮着,等待一个有缘人来打开它。
但洛伊清楚,这是梅林留给他的答案。
……
塞缪尔有些不安地瞥了眼路西安,后者正被那座该死的塔吸引了全部心思,根本无暇顾及自己,他骂了声该死,重新瞪着洛伊。
他选择今天动手,是因为费洛作为皇子必须参加那场庆典,而只要费洛不在,对方就会瞬间少一大批援军。
然而他猜错了一点,费洛虽然不在,但他那群手下却在德列斯的率领下几乎全部到场,而且看上去这群刺头儿对新的首领没有半点不服气。
该死,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得人心了。
“作为神圣罗马教廷的‘修士顾问’,塞缪尔同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难道说你要给这里的云朵传教,让它们也变成教廷的形状吗?”德列斯率先发难,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塞缪尔却不为所动,他压根就没把德列斯放在眼里,而是冷冷瞧了眼洛伊。
“洛伊阁下,眼下这副奇景,你难道不想解释解释么?”
“它与你无关,塞缪尔阁下,当你决心抛弃那段历史时,它就与你无关了。”洛伊将目光收回来,眼里带着莫名的意味。
“事到如今,我似乎也明白了令尊与诸多议会家族的所谓‘妥协’……即便这只是一个虚幻的世界,即便它与我们真正的生活无关,可阁下还是无法放弃眼前的虚荣,决心与真正掌握权力和力量的人走到一起……所以也就不难想象,真实的世界中遭受了同等威胁、利诱,又会有多少人坚持本心,不屈从,不顺从呢……”
洛伊的语言虽然温和,但在塞缪尔听来每一句都充满了刺,他想起路西安直呼自己为“变节者”,心里没来由涌起一股怒火,恼羞成怒大过真正的愤怒。
“希尔曼!”他喝道。
“在!”
“告诉他们,告诉眼前这群人,他们所追寻的洛伊法师是个怎样的人!”
“是!”
希尔曼从人群里走出来,看了眼这位昔日好友,心中暗道一声对不起,接着朗声道:“诸位,我以人格担保,站在你们面前的洛伊·希文阁下,他是个十足的异端,他是个邪恶、肮脏、下流、变态的怪物!
“他压根不喜欢女人,他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
这番话宛如一股恶毒的寒风,从每个人的心头刮过,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洛伊,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就连路西安也忍不住皱眉,朝这边看了一眼。
元素高塔虽然是伊卡莉的信徒创办的教会,可实际上它与“元素生物”关系不大,本质上还是女神用于约束人类的教会,因而许多教义脱胎于圣言教会。而后者的教义中明确标出了对同性恋爱的禁止,认为这是“丧失灵魂,丧失人格”的行为,并认为精灵之所以人数稀少,就是因为这样自由、无禁忌的爱。但与人类不同的是,他们有漫长的生命,可以尽情犯错,可人类一旦效仿,就会招来灾难,引起饥荒、瘟疫、疾病等等,这些是神的惩罚。
在战事频发,需要大量劳动力的城邦时期,这种人被称为罪民,他们身体里流着肮脏的罪血,甚至不被允许产生后代,教会坚信他们的后代也是这样的怪物,必须从此根除。
随着和平年代的到来,事情有所缓和,甚至不少贵族私底下也好这一口,也就渐渐没了这种严苛的说法,可即便如此,也从未有人敢公开承认,这依旧是千夫所指的肮脏行径,是怪物的代名词。
德列斯也没想到塞缪尔的手段会如此下作,他本能地认为这是恶毒的诋毁,便用手肘捅了捅洛伊。
“喂,你现在是头儿,有人侮辱、诋毁你,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冲上去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