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知道我知道他们的身份,他就没怎么隐瞒地说了。
“那外婆?”
“奶奶啊,她就厉害了,她那双眼睛,看不到人,但能看到灵。”
看不到人,但能看到灵!
我一把掰住门框,堪堪站稳。
“怎么了这是?”陈清韵莫名其妙,“是我太重了吗?”他收回搭我肩上的手。
我摇摇头,强笑着:“突然想上个厕所,你快叫外婆进来吃饭。”
不等他回应,我就急匆匆地回屋,闷头进了一楼的厕所,将门反锁后,无力地靠在门上。
胸口发疼,我几乎不敢用力呼吸,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看看自己的身体,很正常的,没什么不对啊?
我站起来,跄踉地来到洗漱台前,手撑在台子上,定定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面色不算多红润,但不至于惨白。
身体是出了很多问题没错,可每个人都能看到我啊,镜子里也能照出我,我可以正常上班,只是白天比较难受,可以吃东西,只是越吃越少,可以跟人交流,只是跟鬼也可以。
我,也可以算是正常的……人,对吗?
慢慢地蹲下去,跌坐在地上,我怀疑自己其实一直在做一个梦,七月十三号家庭聚会那天,我喝醉了,到现在都还没清醒过来。
一定是这样的!
一定是!
“叩叩。”
有人敲了厕所的门。
我没有回应,抓了把自己的头发。
“叩叩。”门又被敲响,仇诗人的声音也传了进来:“班澜?便秘吗?”
换做往常,我可能回一句:你才便秘,你家除了小宝都便秘。
可现在,我曲着双脚,将脸埋进去,杜绝一切声音。
“砰”的一声。
我吓得抬起头,傻眼地看着我以为会很牢固的门,被仇诗人轻易地撞开了。
他一手举高搁在门框上,冷肃地瞪着我:“你没事在里面不出声是想吓谁?”
我眨了下眼,没有说话。
他走进来,将坏掉的门掩上,拦掉外头表哥偷看的目光:“说说,出什么事了让你这副死样子。”
最后形容我的词,触动了我此时敏感的神经,我呵呵着扯着嘴角:“我想,我可能知道,为什么你会那么讨厌我,嫌弃我,为什么你第一次见我,就想把我抓起来,为什么你放着管川不管,就想先逮住我。”
说完这些,我又扯着嘴角笑,笑得特别无力,仰起头,无助地望着他:“我,早就死了,是吗?”
他定定地看着我,然后——一巴掌拍向我后脑,骂道:“你这脑袋瓜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小宝都比你聪明。行了,你还想赖在厕所到什么时候,饭还吃不吃了?”
我一脸懵逼地被他拉起来,他拍了拍我的衣服和屁股,在我下意识地捂着屁股时,就被他拉了出去。
等在外头的陈清韵小声地询问:“你俩怎么的了,吵架了?澜澜不是我说你,诗人挺好的,你这脾气收收,好好珍惜啊。”
珍惜个鸟蛋,怎么不让他把脾气收收啊,他脾气比我坏一百倍、一万倍!
等等,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好吗?
但我实在无法跟他解释我怀疑自己死了的问题,只能铁青着脸,让陈清韵一阵念叨地,让仇诗人拉着到了餐厅。
外婆已经坐在那了,朝我们侧过头来:“澜澜怎么了?”
“没事外婆,”不想让外婆看出什么,我收起所有的负面情绪,“就是,那个,有点,有点拉肚子,对,拉肚子,可能吃坏了肚子。”
我想着,如果外婆知道我是个魂,她会对我的话感到意外,魂怎么会拉肚子呢。
可外婆却信了我的话,还担忧地让表哥给我拿点泻立停吃,我有点看不懂了。
一顿饭吃得心不在焉,后来洗碗时差点将碗打破,被表哥赶出了厨房,他还让我跟仇诗人有话好好说,别再吵了,这在孩子面前多难看。
我:“……”
真没跟他吵架,能不能信我?
晚上睡觉,我仰躺着,目光没有焦点地望着天花板,身边应该睡着的小家伙猛地滚到我怀里,压在我身上,我伸手抱住他,听到他软糯地唤我:“妈妈。”
“嗯,宝贝还没睡啊?”
“妈妈,你是不是不开心呀?”
我顿住,都说孩子是很敏感的,小宝也感受到我今晚情绪不对吧。
抱着他,我亲亲他的额头:“宝贝,如果有一天,妈妈并不是妈妈,你……”
“妈妈就是妈妈呀?”
“可是,妈妈其实并不是……”
小宝软白的小手一起叠交在我嘴上捂住:“妈妈不要说这种话,小宝不想听。”
夜色中,也能看到他板着小脸特别严肃:“妈妈就是妈妈,是小宝永远的妈妈。”
“那如果妈妈变成了其他模样呢?”
“那也是小宝的妈妈!”
我心里酸疼酸疼,忍不住亲吻他的额头。
他也回亲我,“啵”得很响,然后小大人地抚摸我的头发:“妈妈放心,就算妈妈画了大脸猫,小宝也能认出妈妈的。”
我:“……”
不提这事,咱们还能是好母子!
……
第二天一早,外婆送我们出门,上车前,外婆拉着我的手叮嘱我好多事,多吃饭啊,天冷要多穿衣服啊,做事不要逞强啦,就跟我是正常人一样,让我很不解。
分别前,她甚至感慨地说:“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看你一眼,不知道你长什么模样,听说你像你妈,可我连你妈什么样,都快忘了,这个遗憾,我估计是要带进棺材里了咯。”
我震住,伸手在外婆眼睛前挥了挥,外婆都没什么反应,今天的她,和刚来那天不一样,我没有那种她看着我的感觉了。
“外、外婆?”
“嗯?”
“……没什么,”我将她皱皱的手放在我脸上,“我就长这个样,绝世美女肯定排不上号,但也能看,双眼皮翘鼻,不大不小的嘴,皮肤还算白皙,之前还会长两颗痘痘,这几个月都不长了,不知道是不是要开始长斑了。”
“才几岁啊就长斑。”外婆轻锤了下我的胳膊,“好了,快上车吧,可别赶不上动车了。”
“嗯,外婆保重,我有时间再回来看你。”
“好好,外婆等你。”
坐进表哥的车里,我心情不知是复杂还是放松。
外婆是看不见我的,我之前可能是错觉,听说当瞎子久了,一些感应就会很准,她那会准确地“捕捉”到我在哪,才让我感觉她是在看我?
无论怎样,这个答案,还是让我搬开了压了我一晚上的大石头。
活着,总比死了好!
“你很幸运。”仇诗人突然出声,说了句让我莫名的话。
“嗯?”
“有一个,真正疼爱你的外婆。”
第65章 凌晨三点的钟声(1)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发出这句感慨,但还是很得意:“那是,我这么好,谁不疼我!”
“小宝也疼妈妈。”小宝从仇诗人怀里爬过来,啵了我一口,再爬回去坐好。
仇诗人淡笑着揉了揉小宝的头发,我看着手痒,抓起黑蛋,也撸了一把毛,手感特别好。
……
来接车的夏左,先将我送到我住的地方。
我下车时,将装有舒儿的玉珠递给仇诗人,顺便问道:“为什么要一直放我身边啊?”
“你……体质偏阴,她跟着你比较有好处,跟着我,呵呵,大概消散得更快。”
想到他炙热的阳气,我了解地点头。
仇诗人接过玉珠,丢给了夏左:“接下来夏左会处理。”
我点点头,找不到话说了,只能跟他和小宝挥手:“那,我走了?”
小宝扁着嘴,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眼睛湿湿的,黑翘长的睫毛沾着水汽。
跟他抱抱亲亲一会,答案了他许多条件,多久一定会去看他一次,几号要带他去玩,他才肯松手。
再撸几把黑蛋的毛,我最后看一眼仇诗人,重复道:“我、我走啦。”
他朝我点头,待我下车后,车子就开走了,他一句告别的话都没跟我说。
我哼唧,真是无情无义。
总算回到了自己的小窝里,我跟老妈打了一通电话,跟她汇报外婆的情况,她已经知道了凶杀案的事,连连问我要不要紧。
“安啦,外婆身体说不定比你还健康呢。”
“我问的是你!”
笑容僵住,我握着手机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跟家里说,我就不知道吗?”
“妈……”
“澜澜,”老妈严肃里透着担心,“你自己说,从七月到现在,你发生多少事了?你还想告诉我,都是巧合吗?”
“可能我今年走霉运了吧,老遇到这种事……”
“班澜!”
我闭了嘴,老妈要连名带姓地喊我,就表示她生气了。
“明天你就给我回家,就你那鸡窝,值得你这么当宝吗,回家来住,听到没有?”
我这鸡窝卖出去也能卖不少钱的你造吗,我亲爱的妈妈?
“哎呀不行了啦,妈,我还得上班呢,家里比较远。”
“你早被辞退了,还想瞒到什么时候?说到这事我就气,我好好的女儿能给他们工作是他们福气,居然还敢辞了你,把莫须有的罪名扣给你,克星?哈,你倒是回家来克一克我啊!”
“妈,这种话别乱说。”我听得心惊胆颤的。
“不工作了也好,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你,再不济可以去给你哥你姐帮忙啊,他们正缺人手呢,哪用你出去看别人脸色。”
坐在地毯上,听着妈妈为我抱不平的话,心里不是不委屈的,家里多好,谁不想回家呢,我这还是家里有条件的呢。
可我能回去吗?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你就给我回来,要让我等不到你,我就亲自上门逮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
就当回家看看,待个两天再找理由出来,应该……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往后躺在地毯上,无奈又疲惫地叹息。
这种走哪,克哪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
我妈,是个面对外人端庄典雅的贵妇,面对自己人时,就是个正常的……泼辣主妇,看我哥就知道了,完全遗传自她的。
不过,当外人也有机会见识到她的泼辣的话,那个人就完蛋了。
在我心里,她就是个好妈妈,虽然家里有钱有请佣人,她有空了就会自己下厨,会亲自照顾丈夫和儿女,站在家里偌大的餐厅里,想着以前一家五口有说有笑地在一起吃饭,爸爸威严地说食不言寝不语,大家都不说话他意见更大,独自生着闷气,还要我去哄他。
我有一个幸福的家,我从来没有否认过,但不知谁说的,幸福是会透支的,曾经很幸福,现在就会多可悲。
“你傻站着做什么,太久没回家,把自己当客人了?”端着一锅汤的老妈,将锅放在餐桌上,走过来打了下我屁股。
“你熬的汤太香了,我刚进门就闻到了。”我赶忙坐下,将桌上的空碗递给她,要她给我盛。
所有的疼痛压在最心底,我只希望我的家人能平平安安,哪怕要我从此远离!
“都多大了啊。”老妈一边骂,一边拿过我的碗,给我盛汤,“真不知道你在外面是怎么照顾自己的,多久没见,瞧你瘦的,这脸色也不好。我给你的那些红枣姜茶有没有喝?大姨妈有没有准时来?”
“妈,虽然哥和老爸不在,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