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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水生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一米八高的汉子弓着身子缩在了床脚,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却瑟瑟缩缩的不敢碰床上的孩子分毫。
“当家的,我们该怎么办啊。”一旁的王春花同样哭的不能自已,心脏像是被人用数十根针狠狠的戳了一下,痛的尖锐又绵长。
王水生整个人像是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身子一阵冰一阵热,神情恍惚,眼神茫然。
倏的,他眼底聚起了一道光,像是想起了什么,嗖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急,险些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他扶着床柱,平复了下呼吸,安慰妻子,“你先别急,会有办法的,我这就去想办法。”
说着也不等妻子回话径自略过她朝后院走去。
后院里空间很大,左边的地里种了一些蔬菜,右边的地里排着一列鸡笼鸭舍,不管是蔬菜还是鸡鸭都长的生机勃勃,一看就知道被人照顾的不错。
他和妻子出海了近半个月,这院子是谁打理的不言而喻。
想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大儿子,王水生不由再次红了眼眶,他狠狠的按了按眼角,逼回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从东北角的小仓库里取出一把锄头,来到了院子中间。
那里种着一颗桃树。
枝叶碧绿,桃花似火,芬芳扑鼻。
按理说,在盐渍化严重的沿海地区,是种不活桃树的,可他家院子里的这颗桃树却活的精神抖擞葱茏茂盛,成为了村中一大奇景。
王水生定定的看着桃树许久,随即一咬牙,拿起锄头在桃树下锄了起来,不一会功夫,他旁边的地面上就堆起了一个小土包。
“叮。”
又往下锄了一会儿,锄头碰上了什么硬物,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
王水生扔掉锄头,蹲下身,仔细的扒拉开缠绕在一起的树根,从下面挖出了一个黑色的檀木盒子。
盒子上交叉贴张两张黄符,上面的朱砂仍旧鲜红明亮,宛若才画上不久。
王水生抱着盒子走回了卧室,站在儿子床前,十指紧紧的扣在盒子上,眼中闪过挣扎。
“当家的,你从哪里挖出来这么一个盒子?”王春花见丈夫隔了半个小时才进来,沾了一身泥土不说,怀里还紧紧的抱着一个黑色盒子,那盒子上还贴着两张黄符,诡异的纹路看着有些渗人。
“这……”王春花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护在肚子上,“当家的,这是啥?”
王水生抿着唇,不答反问,“酸果呢?”
“在李婶家和狗蛋玩呢。”
酸果是她的儿子儿,“酸奶这个样子我也不敢叫他回来。”
“嗯,这样最好。”王水生沉着脸,小声的低喃,“省的吓到他。”
“你说什么?”王春花没听清,问了一句。
“没什么,我说你也去李婶家呆一会吧。”王水生低头看了怀里的黑色檀木盒一眼,“等我解决了这里的事就去找你们。”
“不,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陪着你。”王春花心头一跳,想也不想的道。
“当家的,你该不会是瞒着我要做什么危险的事吧?”她狐疑的看着王水生,心中愈发不安,她的视线落在那个黑色盒子上,再次问道,“这个盒子里装了什么?是不是和酸奶的病有关系?”
王水生咬了咬唇瓣,舌尖传来一阵铁锈味,他舔了舔唇,最终一咬牙,声音发涩的说,“酸奶不是病了,他是被诅咒了。”
“你说什么?”王春花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什么诅咒?酸奶为什么会中诅咒?”
王水生垂下头,刚想说什么,躺在床上的酸奶突然痛呼了一声,双手不断的在身上挠动起来。
很快,他身上就见了血。
“我按住他,你去找跟绳子来。”王水生将盒子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双手紧紧的按住儿子的小手,对着还愣在原地的妻子喊道,“快,不能让他挠。”
王春花这才回过神,转身去了仓库找了一根粗麻绳,王水生狠着心用绳子将儿子的手脚绑住,不让他乱动。
“来不及了,这事我以后再和你说,先救儿子要紧。”
王水生重新拿起盒子,指尖捏着黄符的一角,用力撕了下来。
“呼。”
一道白光从盒子里冒了出来,同时屋子里阴风大作,吹的桌椅板凳东倒西歪,茶杯茶壶碎了一地。
就是大人也不禁被吹的退后了好几步。
“老婆。”王水生眯着眼,被大风吹的眼泪直流,他弯着腰,踉踉跄跄的朝妻子走去。
“哗,哗,哗。”
无风无波的海面上突然刮起了一道大风,汹涌的波涛瞬间涨起了七八米,朝着海岸线重重的扑了过来。
还在捕鱼或是已经返航的船只毫无防备的被卷进了大浪中,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沉没翻船。
“嘤!”
一道凄厉尖锐的声音从海底深处传了上来,刺的人耳膜一痛,神识模糊,有些意志薄弱的人直接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快救人,有人掉海里了。”
有人的呼救声从海浪中传了出来。
走到了村口的祝竜似有所觉,一回头就看到了那冲天而起的海浪,那浪花中裹挟着浓郁的怨气。
祝竜皱了皱眉,抬手朝着虚空一压,嘴唇轻启,轻声喝道。
“定。”
七八米高的海浪像是飙速中突然没了油的汽车,瞬间落了下来,巨大的水花喷在了众人身上,众人一个激灵,顷刻间回神。
“老孙,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放救生艇救人。”
“老陈,你杵在那干嘛,还不赶紧杨帆!”
老孙摇了摇头,甩去脸上冰凉的海水,指了指平静下来的海面,“船长,风停了,浪熄了。”
船长一愣,继而抬头看向四周,半晌后,他才反应过来,“哦。”
今天的天气真奇怪。
他这么想道。
一道黑影从船底悄无声息的飘了过去,转瞬即逝,几个呼吸都功夫就不见了踪迹。
“阿竜,方才好像有什么东西过去了。”
林景淮眯了眯眼,看着前方的村落,神情严肃。
“嗯,是个怨魂。”祝竜指了指桃树的方向,“去那里了。”
“是我们之前在鲜味楼看到的那户人家。”
“那我们赶紧过去。”林景淮拉起祝竜的手,较快速度跑了过去。
……
王水生家中。
看着飘在半空的那具白骨,王水生脸色惨白,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的飞快,仿佛下一秒就能破体而出。
他双臂张开,紧紧的护在妻子身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具明显不是人类的白骨。
“海笙娘娘,你要报仇就冲我一个人来,孩子是无辜的,请您放过他。”
“哈哈哈。”白骨之上黑气弥漫,一片黑幽中,睁开了一双湛蓝色的眸子。
“你的孩子无辜,那我的孩子就不无辜了吗?”
白骨阴气森森的道,随着她的声落,屋子里的气温又下降了十度。
王家夫妇冻得浑身颤抖,牙关只响。
“我、我给、给您、您、赔命,请、请您放、放过、我的孩、孩子。”王水生上牙碰着下牙,磕磕绊绊的道。
“做梦。”白骨冷笑一声,朝着床上的孩子扑来,“我先杀了他,再取你们的狗命。”
“不要!”
王水生下意识的挡在了儿子身前,下一刻,他的身子斜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墙上,喷出一口鲜血。
“当家的!”
王春花急切的喊了一声,想要过去肚子却被里面的小家伙踢了一下。
她停在了原地。
而这时,一根阴森冰冷的白骨抵在了男孩的脖子上,只要轻轻往里一刺,男孩就会命丧当场。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选择刺下去。”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清越的女声,带着漫不经心的疏冷。
第126章 人鱼公主
一个黑衣黑发雪肤花貌脸上还带了两分婴儿肥的小姑娘从门外走了进来,阳光斜斜的打在了她的身上,浅浅的映出一片阴影,使得她的神色不甚清晰,唯独一双眼睛亮的惊人。
仿佛含着摄人的微光。
而在她身后半步远,侧立着一个高挑清隽的青年,安静却不容忽视,存在感极强。
从未见过如此出色的人的王家夫妻双双一愣,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同样愣住的还有那具阴森冰冷的白骨。
在听到女声的那一刻,白骨骨架抖动了一下,发出了一阵“咔嚓咔嚓”的动静,然后它保持着原先的动作,僵硬的转过了头颅。
“哗啦啦。”
地面上瞬间掉落了一地白色的骨头,杂乱的堆在一起。
而空中,只静静的飘着一个白色的头颅,在黑气中若隐若现。
“祝竜……大人?”
骷髅头上下颌阖动了几下,阴冷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和震惊,“您出狱了?”
被骨头落地的响声惊动回神的王家夫妇还没来的及松口气,就因为骷髅头话里信息量再次绷紧了神经。
大人,出狱。
狼未驱,虎又至。
老天爷天莫不是要亡他们王家?
祝竜朝前走了两步,鼻翼阖动,然后眼中露出一抹恍然,她退后了一步,捂着鼻子,“是你呀,怎么将自己弄的这么臭?”
说着还以手为扇,扇了扇身前的空气。
骷髅头萎顿了一下,连萦绕的黑气都有些黯淡,“对不起,我也不想的,可我恨啊……”
说着,安静下来的骷髅头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双蓝色的眼睛瞬间被血色充斥,它蓦的扭头,视线死死的盯在床上的孩童身上,对着他直接喷出了一口黑气。
那黑气粘腻冰冷,带着令人发毛的气息,哪怕王水生不清楚那是什么,也本能的知道那不是好东西。
“不要。”
他张开手,奋力的向前扑去想要挡在儿子身前,却因为距离而落后了一大截,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和黑气覆上了儿子的面颊,仿佛下一刻就能终结儿子的性命。
“小鲛人,你是把我之前的话当耳旁风了是吧。”祝竜看着被仇恨蒙蔽了神智的后辈,屈指打了一个响指,那些覆在男孩脸上想要往下渗透的黑气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一下子不见了。
“咳咳。”
床上的男孩后知后觉的剧烈咳嗽起来。
“酸奶!”王家夫妇此时已经冲动了床边,王水生小心的扶起儿子,控制着力道给他拍打着后背。
粗糙的大手不可避免的划过那些坚硬的鳞片,没几下就被划出了一道道口子,男人却像是没注意一样,依旧不停地给儿子拍着后背,直到男孩的咳嗽声停了下来。
“当家的。”王春花看着丈夫不断往外流血的大手,心疼的直掉眼泪,“我去找药给你擦一擦。”
她刚要动身,却在看到前面落了一地的白骨时停住了脚步。
差点忘了,家里还有两尊大佛没送走。
她惴惴的站在那里,进退不得。
“死,你们都去给我死!”被祝竜的声音短暂的唤醒了片刻神智的海笙被鲜血味一刺激很快又陷入了疯狂,她双目赤红,嘴巴大张,一股股的黑气从里面喷涌而出,朝着床边的一家三口包围而去。
“冥顽不灵。”祝竜神色一冷,一个闪身来到了王家夫妇身前,双手平伸,两簇青红色的火焰手心冒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了黑气中。
“呲,呲。”
安静的空间里响起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汽化声,浓郁的黑气不断的翻腾搅动,想要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