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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她还不够,趁着她一无所知,竟暗中在她的饮食上动手脚。
可恶,可恶极了!她狠狠地瞪了闻亦一眼,气呼呼地鼓着两腮不说话。
闻亦掐一把她圆嘟嘟的脸蛋,灼人的温度,教他忍不住笑叹,“羞什么?我们有儿子,那是早晚的。”
“不过,这事需得看缘分,急不得。你好好养着,指不定哪天他就自己来了。”
“那你还说这一堆废话,故意的!”司檀娇嗔白了她一眼,又转过身去,背对着他。脸颊飞起的团团红云缠绕至耳根,任她使尽力气也无法甩掉分毫。
闻亦安心地闭上眼睛,手臂前伸,将她小小的身子嵌进自己怀中。
司檀忽地就想起那几样味道涩涩的饭菜。难怪每次闻亦都会笑着说不错,可以多喝,也可以多吃。原来他的心思是在这里!
她仔细想了想,又掐着指头细算。好似,已有许久了。久到她也记不清到底是何时开始的。
胡思乱想一通,她再无法安睡。转过来摸着闻亦唇上的樱桃,“闻亦,你为什么一定要儿子,女儿不好么?”
闻亦眼睛都不睁,唇畔微弯,手臂力道锁紧,要她紧紧贴着自己的胸膛。而后,伸手熟摸着司檀的脸,阖起的双眸,看不到其所思所想。
他道:“有儿子在,长大了可以保护你。若是女儿,你还要费心思去保护她。”
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他不放心。
“不是还有你吗?我有你,不用旁人保护。”司檀拨动着他的唇珠,道:“你那样厉害,自然是可以连女儿一起护的。”
她眉眼浅弯,言语间,是道不尽的信赖与崇拜。
“不。”闻亦长睫微颤,漠然笑了笑,“我,保护你一人就够了。”他怕只她一人,他都不能护得安然,怎还能再分出心思护得了其他?
司檀纤指慢移,在他直挺的鼻梁处划拉了两下,“有你这样的爹,儿子和女儿都一样可怜。”
可她就喜欢他这样。
微仰头咬了一口他精致的下巴,心头蜜意骤生,她慌忙缩入闻亦怀中,忍不住甜甜窃笑起来。
初秋入夜,黑暮蔼蔼。说来就来的凉意,无声侵袭花木。瑟瑟摩挲的枝叶退去繁茂的外衣,零零星星告别枝头的枯叶,随风飘零,顿显萧索无依。
司檀加了件外衫,自食厅出来,随闻亦在园中慢行消食。
去除桃树,园中空阔不少。好在如了司檀所愿,刚一入秋,丘管事便着府中仆役移来大量樱桃,就栽植在先前空出的位置。
闻亦牵着司檀,穿行在毫无生气可言的樱桃树下。凉风刮过耳边,司檀凝息驻足,仰头望一眼,被粗布包裹的树干,现在还是光秃秃一片。可她嗅着朦胧泥香,仿佛能看到预想中那满树可口甜润的红樱。
也就前几天,仆役移植树木时,司檀问起,闻亦才告诉说,事实上他并不怕桃木,叫她不必太过紧张。
可为何除夕当日会突现异样,闻亦含含糊糊绕开话头,到最后也没说清楚……
司檀疑心过,可无论如何也猜度不出个所以然,只得悻悻放弃探寻。
她摸了摸粗糙壮实的树干,转过头,望着身旁清朗俊逸的脸。夜色之下,他唇畔浅绽温笑,微微上扬,英眉如剑,墨眸似水,蕴着如阳的暖意,浸的她心头一阵热乎。
尤其那像樱桃一样的双唇,叫她忍不住就想咬一口。
她眯眼笑着,缓缓挪步过去,毫不矜持地环在他腰间。凉意席卷,她肩头稍稍颤动一下,抱得更紧。
正当温存,林中一阵轻如落尘的声响钻入耳中,闻亦一把将司檀裹在怀里。冷眸透过层层阻隔,朝着另一头的灯火未及处穿刺去。
他肃声道:“出来——”
☆、瞠目结舌
不远处暗影如墨; 丛丛玉兰遇风枝叶相磨,为这本就空落的园子平添几分萧索之色。
许是太过突然,前路婢子惊的浑身发麻; 又不敢退缩; 怔然片刻,方颤抖着举起手中灯笼; 欲借光查探一番。
司檀本就胆小,仰头望见闻亦容色凌厉地直视西园角落; 似惊似惧; 往他怀中使劲缩缩脖子。
不多时; 闻亦目光凝结之处,缓缓迈出一人。本是着一套短袍,腰束裹带的利落之貌。可手扶树干; 恍似有气无力。一头被锦带绑扎的墨发凌乱不堪,更是悄无声息地抹去周身的光华。
闻亦看一眼,便知晓面前何人。也不开口询问,转而看着钻在自己怀里的司檀。
待倚靠玉兰树歇息片刻; 那身影趔趔趄趄地靠近过来,边走边道:“属狗的,你就不能让我喘口气?”刚落地就被人发觉; 也够丢人的。
夹带着几分疲倦,几许沙哑,掩去原本的纯澈音色,无奈幽怨之中; 依然动听易辨。
竖着耳朵的司檀,听得出这声音到底为谁,正是离家多时而不归的长公主薛云希。
她自闻亦怀中快速抽离,转过身来。一张圆润小脸上,双靥浅绽,有惊亦有喜,“你……”
到嘴边的那句“终于回来了”,撞上灯火中薛云希的模样,哑然睁目中,好半晌无反应。
只见她月色蓝袍上,清晰刺目的红痕纵横交错,殷红斑驳。脚步虚晃往前时,拉出一道由远及近,有深至浅的湿腻印记。
“你,这是怎么了?”
面对这一身的伤口,司檀滞停良久,根本不知如何是好。急切遮去惧意,她奔上前,手忙脚乱地支起她来。
“好久不见啊小表嫂,有没有想我?”薛云希捂着被血色侵染的肩头,似是隐忍,又似是庆幸。她侧眸看着司檀,唇畔勉强扯出一弯微狐。
先前不曾亲见过这些,司檀根本不知该做什么,目光顺着滴落的血珠一望,灵灵黑瞳中,隐有水汽漫延。
薛云希视线缓移,向闻亦嘻嘻谄笑,“表哥要是看够了,赏口吃的行不?”伴随着她惨兮兮的央求,肚子极和适宜的咕咕乱叫起来。
司檀正绷着脸,眼中亦是水雾朦胧。被她这样一说,噗嗤一声便破涕为笑。
到了这里,谁还能抠唆的不给她吃的。司檀忙唤愣在不远处的卓焉,叫她先去备膳食。
卓焉凝滞一瞬,总算回神。点头之后,提起裙角跑了出去。
“着急忙慌地把我叫来,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卓焉前脚刚走,园中便传来一阵愤然不满的牢骚声。
司檀自然知道是胡冥。他能这样准确过来,定是闻亦要求的。可她都没看到闻亦怎么传唤这怪老头的,他就已经到了。
好遗憾……
平日里但凡撞见,胡冥总是要吓她。她虽说不如之前那样恐惧,可听见他携有几分空灵的声音,还是不自觉一抖。
她求助地看向闻亦,恰对上他眼中的暖意,莫明安心。
音落人至,胡冥阴着脸立在闻亦身后,毫不客气地瞄一眼薛云希,“就她啊?”
“这还有旁人么?”薛云希唇角微抽,煞白的脸上极显无奈。
胡冥完全无视,撇撇嘴停在原地,“这点伤,忍忍也就算了,有必要找我来一趟吗?”
这,忍忍就算了?薛云希如遭雷劈般眨巴两下眼睛,对胡冥好生无语。怔停良久,道:“表哥,你这从哪捡来的骗子?”
“你说谁骗子?谁捡来的?”胡冥炸了毛,连头发丝都被气地打颤。
“你啊,不明显?”
“小丫头片子,与老人说话注意点儿。”
“还知道自己是老人。!”
“死丫头。”
“老骗子。”
……
紧接着,是一段经久不息且让人插不上嘴、叫不了停的争吵。
薛云希像是跟胡冥杠上了,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伸着脖子就要跟胡冥一决高下。而胡冥,哪里有半分与年龄相称的沉稳,掐架时,活像个抢糖果的孩童。
胡冥道:“看我不治地你皮开肉绽。”
“哼,不是你说的让我忍忍吗,还治什么治?我听你的忍忍好了,不用你治。”
“最好不用,疼死你!”
……
薛云希有这份精力,哪还需要司檀支撑,早将她推在“战斗圈”外。像一只抖擞着浑身羽毛的火鸟,满脸的傲娇与不屑统统化为斗气。
恰好都是蓬松散乱的头发,吵闹不休时,一黑一白,一明一暗,一老一少,滑稽之中,又不失可爱。
檀左看看,右瞧瞧,只觉得满脑子环绕的都是星星。她僵停在原地,踟躇好久,才迷蒙回到闻亦身边,静等着他们吵完。
可这一吵,就是昏天暗地,无垠无限……
终是被烦的忍无可忍,闻亦揽着一脸懵的司檀,沉脸低吼句:“行了”。
胡冥蹙鼻头轻哼,安静下来理了理自己本就乱糟糟地银丝。
这么一停,薛云希才发现:方才一激动,伤的最重的肩头处,已然失血到使不上力。她龇牙咧嘴地重拾之前的虚弱相,对着胡冥轻嗤,转过来狠瞪闻亦一眼。
大夫不是捡的,表哥才是捡的。早干嘛去了?看够热闹才想到出言制止。
跟以前一样可恨!
生气归生气,薛云希身上的伤,最终还是得胡冥治……
仆役给她收拾出之前她住过的那院子,又备上精致可口的膳食。
夜间多有不便,闻亦着胡冥看过伤便回了院子,准司檀一人去陪薛云希。
饭菜一上案,薛云希像是个饿鬼一样,埋在几案上就狼吞虎咽起来。司檀坐在一侧看此情景,瞠目结舌……
长公主在外都不吃东西的?她想提醒要她慢些吃,厨房还有,管够。且这样容易噎到。可张了张口,见薛云希眼皮都不抬,完全没有缝隙插空。
“小表嫂,还有么?”薛云希扬了扬手中玉碗。
“哦……有!”司檀敛神,示意卓焉再去添满。
鲜汤就在她身前,可她动作太慢,恐及不上薛云希往肚里灌的速度。卓焉手脚麻利,许是……可以。
一餐下来,薛云希毫无形象可言地摊在案上,打了几个饱嗝,才满足地朝着司檀笑了笑。
司檀僵视着被薛云希一扫而光的食案,又怔怔看了看她圆鼓鼓的,像是要撑破一般的肚子,更是哑然无言……
这么干净的盘子,都不用洗了吧?
至回到房中,沐浴过后上了榻,司檀都还在想着一个问题:那样多的东西填在肚子里,到底是怎么装下的?
思绪如此开了口,便像是脱缰的野马,抽也抽不回。
闻亦携一身湿气,刚掀开帐子,便见司檀忽闪着眼睛与头顶的房梁较劲。他勾唇轻笑,倾身捏一把她紧绷的脸,“又胡思乱想。”说着,在她身旁躺下。
司檀撑榻爬起,像个小猫一样挪近过去,“闻亦,长公主不愿嫁上将军,我猜她应是心中有人了!”
“不,是一定有人!”
这她也能瞧出?闻亦挑了挑眉梢,等她慢慢细讲下去。
司檀略一思索,钻在闻亦怀中,与他分析道:“我之前总是见她擦拭一块玉佩,一会儿笑,一会沉默,有时呆呆傻傻地盯着,连眼睛都不眨。”
闻亦极为配合地问:“是吗?你何时见的?”
“很早了。”司檀道:“之前她说要离家出走,收拾了住在我们府里。平日你会出门,就我俩在时,我见到过好几次。”
“这样就算心里有人?”
司檀肯定点头:“对。”
闻亦温笑着故意诱到:“你好像很了解。”
“我……”
一团可疑的红飞上脸颊,司檀睫羽轻颤,慢慢遮下两睑。
她想闻亦时,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