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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话,自然是不能说出口。想她脸皮薄,跟蛋皮一样。若他这么一说,她定要羞恼的不理他了。
他说话的时候,司檀怎么听着,都觉得他极显得意。她撇撇嘴,有什么好得意的?身上冰凉凉的,跟块冰一样,看到了冬季还会不会这么得意,冻死你!
司檀鼻息一扬,轻哼了一声。可她也没在往外挪,乖乖地挨他近些。
食厅离正厅不远,没绕几步就到。婢子们已将膳食齐齐摆上,各色各样,看着都馋。
今日司檀起得早,也没吃什么。闻亦走后,她又忙着做花糖,除了吃的那几块凉糕,旁的都没来得及动就去了正厅见司清。她早就饥肠辘辘,肚子干瘪瘪的。见食案上放着各色珍馐美味,肚子里的馋虫瞬间就被催醒,哪里还顾得什么矜持。
落了座,婢子递来银箸,又添了菜式在碟上。司檀眯眼笑着,接下就大口吞食。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吃的很是欢乐。平日食量不多,可是饿的时候就要填饱肚子才行,要不人一天都没精神。
都是在自己家里,闻亦不是头次见,也愿意看她这么吃得这么香。又执箸往她面前的瓷碟里夹了许多。
吃东西时的她也是可爱的,圆圆的脸蛋埋下去,像是得了一筐萝卜的兔子,填了吃的在嘴里,撑的两腮在嘟嘟打转。
看她看着,闻亦禁不住就笑了起来。
司檀搁下银箸,“你不饿吗?看着我笑能填饱肚子?”
嘴里刚塞进去的一块松卷,撑得她半边脸圆鼓鼓的。说话时候吐字不清,看起很是有趣,像一只正在酝酿着吐泡泡的鱼。
闻亦眼尾扬起,笑说道:“看着你,确实能填饱肚子。”
是她吃相太难看了吗?好像是挺难看的。之前在太史府,母亲也总是说她,还特意找了好几位嬷嬷教她规矩,可她一饿,就什么都给抛开,将那些礼仪都忘得干净。
她还因此挨了嬷嬷的好几木尺,手都打痛了,也没转过性子。
司檀脸一红,急急吞下口中的松卷,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可这一吞不要紧,那松卷太大了,又硬,她囫囵咽着,头一低,正卡在喉咙中央,上不来也下不去。
唔……噎到了。
嗓子一热,带着些痛感,松卷那么大一个,堵在喉咙里憋得她无法喘息。她闭着眼使劲吞咽,可任她在努力,还是不行。
怎么办?要死了。
司檀脸憋的通红,眼睛一开一合,溢满滚滚水雾。嗓间的疼痛还在,且有升腾之势。她又发不出声来,不能开口求救,有些不知所措的伸手抓着衣领。衣领扯的凌乱,歪斜至一侧,露出精巧优美的锁骨,胸口一起一伏,看着都极费力气。
“怎么了?”发觉她的不对劲,闻亦慌忙起身挪了过去。
司檀呼吸都困难,更别提开口说话了。她觉得自己再憋下去,是真的要死在这里。
她伸手指了指喉咙,眼中含着两包盈盈热泪望着闻亦,有些无助,更多是不甘心。她不想就这么噎死了,这样好亏啊。就是死了也极难看,脸都是紫的。
闻亦又是心疼,又觉得好笑。怎么什么事情都能让她遇上?连吃个松卷都能噎着。现在看着,她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发紫,好似鼻息都弱了下去。
他很是无奈的伸出手,两指在她喉间上下轻揉,不消片刻,那团火热散去,松卷也不知怎的就消失无影了。
终于从死神手里挣脱出来,司檀也没意识到闻亦是怎么轻易将那松卷化去的。软趴趴地伏在案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头一次觉得能呼吸真好,再闷热的气息都比方才喘不过气时要舒服得多。
且最主要的是,能活着真好!
闻亦微叹口气,从一侧的婢子手里接过瓷盅,盛一碗清汤递了上去。司檀缓过气,接过仰头饮尽。鲜香的清汤入喉,将那分灼热刺痛慢慢冲刷下去。
闻亦目光温和,轻声道:“吃个松卷都能出状况,也不慢点儿。”若不是他在,她这条小命就没了。那么大一块,就是捉个神医来都救不了她。
司檀很不服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还说,不都是你害得。”脸上的红还未散,她气恼埋怨的时候好似更加红了。
闻亦很是不解,“怎么就怪我了?”
“是你笑话我,我才噎到的。”一说起,她自己都觉得荒唐,又有些无理取闹。自己都觉得心虚,声音亦是愈来愈小。
她为何要心虚?方才确确实实是他引起的,若不是他要笑,她吃的好好的,哪会轻易地就将那松卷整块吞下去。
她在心里再重复上一遍,都怪他!
“行行行,都是怨我。”闻亦揽过她,声线微扬,说得很不走心。可眼中又是无奈,又是疼惜。溢出的灼灼温软,能将人都给暖化了。
司檀忽然有些不忍,可还是低着头死撑到底般的低喃着,尝试说服自己,道:“本来就是怨你!”
闻亦捏一把他嘟得圆圆的脸,热度还在,有些发烫。看案上她爱吃的都下去了不少,他笑着问道:“可是吃饱了?”
司檀点点头。就算没吃饱也不再吃了,她怕再一紧张,又给噎到。那得多丢人。
用过午膳,又无事。食厅与藤萝院之间还有些距离,二人便闲散着漫步在绿树庇荫的青石窄道上,可以当做是散步,也当是在消食。
许是吃饱了闹得,司檀走路时一点儿都不老实,东张西望的四处乱瞅。闻亦也无法,只得牢牢牵着,恐她一个不小心摔出去。
青石窄道曲折,七拐八弯的自食厅后门延伸至藤萝院前的阔地。两侧种有玉兰,油绿油绿的大叶片簇在一起,像是油伞一样。此时,暗云消散,隐约有暖光倾洒。玉兰的叶片层层叠叠,遮去缕缕光线,投下一团清凉暗影。漫步其中,像是走在幽深山谷。
司檀折下一片大叶子,当摇扇一样把玩着。轻轻一扫,带着清新的叶香。
正玩的专心,无意瞥见前方不远处的人影,她慌忙扔了叶子,瑟瑟颤颤退在闻亦身后。
迎面缓步走来一名老者,凌乱的灰发映着额角的细叶青纹,看起很是诡异悚人。
“别怕。”闻亦轻轻拍了拍她发虚的脊背,轻声道。
“我不怕。”口中这样说着,司檀又往后缩了缩,就露出半张脸出来。
那老者在闻亦面前停了步,瞥见躲在身后瑟瑟发抖的司檀,他眉峰上挑,笑说道:“都说了不吃人,她怎么还是这样胆小?丢的那缕魂儿没找回来?”
司檀不明他话中何意,暗道一句:你的魂儿才没找回来。
闻亦眸中甩出一记冷光,明显有警告之意。老者立刻收笑,也不再胡言了。
刚刚散步时,卓焉与木缘两人就远远的跟在后头。闻亦招呼她二人来,拉起司檀捏着一把细汗的手,道:“你先回去午睡。”
“那你去哪?”
不待闻亦回答,那老者上前,眯着眼,嘴角噙笑道:“小豆芽,没瞧见我是特意过来找……他的,当然是有正事!”
“我不是小豆芽!”司檀包着一口怨气,很不高兴地瞪了她一眼。
老者不正经地轻嗤一声,环胸往一侧玉兰树上懒懒一靠,道:“这么小一个,还不是?”
“你才是!”司檀毫不客气地回击一句。那老者张张嘴,还想说什么,被闻亦一眼给扫了回去。
闻亦转眸看向司檀,柔声道:“好了,你先回去,我去去就回。”
司檀也有些困,乖顺地点点头,也不再问他到底去哪,做什么。唤了身后的卓焉与木缘,就要提步往院中走去。
经过那老者身旁,司檀还是有些害怕,微微缩了缩脖子,身子僵硬地往外绕开些。
老者也不在意,像是很有兴致,故意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来吓她。司檀原就怕他,偏过头偷偷瞄了一眼,像是真怕他会追上来吃了她一样,提起裙角跑得飞快。
老者轻叹口气,像是自言自语:“这小豆芽也太不经吓了,胆子真小!”
转过头,又带着几分调笑的口吻说:“一个几百岁的老头子,娶个没长成的豆芽儿小娘子,可真是逗!”
闻亦默然抬步,行走时,阔袖轻轻掠过,一道阴厉的掌风直往老者胸前袭去……
☆、镇魂凝灵
藤萝院以西的青砖窄道上; 着褒衣灰袍的老者一手捂向胸口处,步伐虚浮无力,华发苍颜; 面上极显幽怨。
他道:“我就来传个信; 还要挨上一掌。你下次能不能下手轻点,可疼死我了!”
闻亦粗略瞟过他一眼并未理会; 脚步稳健,至两株悬铃木间停步。远看近观; 眼前不过是一片绿林; 树形雄伟; 枝叶繁茂,并无任何新奇之处。
手若风拂枝,长袖翩然翻转。毫无特别之处的密林上空顷刻隆起一道银弧光线; 好似一顶灰盖,自东向西,将整片树林严密笼罩起来。
遮顶的弧光借暗云下的微弱午阳,反射出似池水般的粼粼波纹。悬铃木如高空浮云; 遇风须臾间化为虚无。
闻亦抬步,静然往前而行。
随着他的步风,上空隆起的弧光一闪; 密林不在,一座由檀木色平板石块堆砌而成的院落现于眼前。青藤遮顶,无门无窗。院中一同出现的,还有两道正身静立于院中的身影; 一青一蓝,一高一低,皆是着连帽斗篷,将整个人紧实包裹,单露出一双眉目。
闻亦面上失了先前的温软,眸色暗沉而无神。他轻撩长袍,于石凳上落座,道:“可有下落?”
着蓝衣斗篷的魑阴上前,一举一动干净利索。“属下此去,于泾阳城外发现过一丝踪迹,可进了城内,查探小半月,却是一无所获。”她开口时,嗓音柔细,回禀中,却不显半分矫情做作。
魅无不解,“你不是有胡冥的天灯吗?”
一说起这天灯,魑阴就忍不住朝着满头霜发的胡冥狠狠瞪了一眼,“什么破天灯,在城外好好的,到了城内就熄,是半点儿用处都没!害得我四下乱撞,跟个没头苍蝇一样。”
魅无道:“怎么会?”
不知他觉得不可思议,闻亦听之也是眉间微动,蔼蔼墨眸缓缓低垂。
胡冥的天灯极少出错,与城外无碍,至城内便现异常。这明显说明泾阳城内有古怪,那人若真躲在泾阳,能躲过天灯追引的,只有一种可能……
便是那人已经寻到了如何利用镇魂珠。
古籍上记载,得镇魂珠者,无论鬼神精怪,可在短时间内与人身魂合一,血肉相融,与常人无异。
也就是说,现那人已然借镇魂珠化为普通人,就算站在眼前,也难以分辨虚真。
胡冥不以为意,极快地瞄了一眼正拧眉深思的闻亦,双手环胸,抱着一种悠然的姿态,道:“若是再找不到镇魂珠,对那小豆芽来说,可是一道随时取她命的威胁,这下可惨咯……”
他刚说完,闻亦手掌翻转,朝着他的胸口又是一掌。
胡冥一惊,在院中仓皇跳蹿,可即便他再跑,也没能躲过。承了这一掌,他疼得雌牙咧嘴。咬牙道:“你这小子是欺负我没灵力傍身,拿我解气吗?”
虽说他是留了力道,伤不了筋脉,可是打在身上是真疼啊!
“小子?”魑阴勾了勾唇角,道:“大人比你不知大了几百岁,你可真有脸!”
胡冥捂着胸口,嘴角狠狠一抽。“大几百岁有什么了不起?有伤有病的,不还得靠我医治!”
魑阴轻嗤一声,“你可得了吧你,没有大人送你的那双眼睛,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