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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稀里糊涂胡乱猜测时,莫弃已经点头道:“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木樨已经回到蓬莱了。”所以通过君哥施在她身上的术,他们才能驾着船一路向蓬莱而去。
清歌回神,胡乱点了点头:“只要不是落入鬼后手里,就都是好的。”
莫弃点头称是,却听她忽然低喃了一句:“……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听得莫弃愣了半天,但他聪明的很,很快就回过味来了:“你是说……君哥?”
清歌回头瞥了他一眼,好似在说“不是她还能有谁?”一样,莫弃摸了摸鼻子,不知怎么地总觉得她的目光怪怪的,可又说不出来哪里怪,最后只能道:“她费了苦心,也是为了我们,最多下次见了她,说声谢也就是了。”
他这话轻飘飘的,好似并不经心,但仔细品味还是能听出些许回护之意的——这一路过来,他也就初时在北荒雪原为明雨灵不平过,但那份不平也不过是看不惯她和风羽的淡漠行事——可如今,连寡情如她,都听出了些许不同的感觉来了。
于是,也不知道怎么的,反驳的话就脱口而出了。
“不是我们。”
“嗄?”
“不是我们。”她抬起头,重复了一遍,目光中有着说不出意味的神色,定定地望着他,“她煞费苦心,为的是你不是我。”
莫弃还是一脸“嗄?”的表情,今日之前,他们还不曾分的这么清楚,什么你我,他还记得昨日她明明是说“我谢和他谢,并没有什么分别”,因为这个“并没有什么分别”,他越过她安排胡家二老时也没有觉得有丝毫的不妥,可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变成你我分明了?
于是,闪过他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
“是不是她跑来欺负你了?”
这个“她”,自然就是君哥了。
“欺负?”清歌咀嚼着这两个字,心底说不出的感慨——千万年了,还真没人对她用过这个字,一朝失去神力,她竟沦落到被人欺负的份了吗?早上君哥拦路的一幕闪过眼前,心道那算是欺负吗?
那自然是算不上欺负的。
于是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问:“你为什么会认为……她会欺负我呢?”
如果真的是无怨也无仇,为什么要平白欺负人呢?
清歌不多话,但有时候问出的问题,却总是一针见血犀利无比。
莫弃明显窒了一窒,顿了顿才叹息:“你不知道,她那脾气……”刁蛮任性?肆意妄为?好像都不算是,何况性子再不好,对他总是没话说的——于是隔了半天,他也没找到个妥帖无误的形容词出来。
清歌倒也没有逼问,见他顿了半天也没说出下文,就摇了摇头:“她没有欺负我。”她想了想,最终下了个结论,“她大概……只是不喜欢我。”
君哥表现得那么明显,莫弃自然也感觉到了。只是对于这一点,他也是颇为无奈就是了,蓬莱已经近在眼前,于是他只能尽力安抚,道:“你不必在意她——她的脾气一贯如此,能得她青眼喜欢的人实在是不多的。”
清歌抬眼看了他一眼,眼中神色好似与平时无异,但明显没有像平时那么好说话,还是不依不饶地道:“可她很喜欢你。”
莫弃明显被噎了一下——喜欢他?是纯粹见不得他好吧!——他狠狠地磨了磨牙,道:“你看错了!她若是很喜欢我,就不会为难你了。”
怕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才为难的吧!
——一瞬间,清歌的心底不由自主地闪过了这样念头,莫名得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然而,这样的念头一旦产生,就像是生了根发了芽一样,各种先前想都不会像的念头纷纷开始滋生蔓延。
“她从鬼后手里救下你,是因为你们原本就相识吧……所以,她原本就是为了你才去的。”为此,甚至不惜面对鬼后这样的一界之主。
莫弃愣了一愣,他明明也是个顶聪明的人,可这会儿竟不知道那一根筋搭错了线,竟然这么半天都没有闹明白清歌的意思,只觉得怎么绕来绕去都不离君哥,难道是察觉了什么端倪不成——这么一想,还真莫名地有几分心虚来着,可这问题不答也不好,于是就回了一句:“应该算是吧……”
这是什么回答?
清歌本能地蹙眉,这一回问得更加直接:“那她是谁?”
来了来了!
果真是发现了什么吧!也不知道是从那家伙身上看出了什么端倪!
莫弃眼神不由自主地往旁边瞟,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犹豫着顿住了,于是顿了老半天,也没能回答上来。
说还是不说,这是个大问题。
可他却不知道,他的纠结犹豫,在清歌眼里,无异于默认。
于是她眼里那些清亮,也慢慢地黯淡了下去——是了,是她不同世故没有察觉而已,一旦说破,再回过头去想想,就会发现许多的端倪。
比如明明那么厌烦,却强忍着没有将人推开。
比如他只需一个眼神一句话对方就能意会的莫弃。
跟不要说他不经意间些微的回护——人在不经意间的言行,往往也最能体现他心底里真实的想法,越是无意识,也就越是真实。
她放下手里的勺子和碗,轻声低语,宛如叹息:“我累了。”
是的,她累了。
从不曾有过的疲累,骤然涌上心头,让她突然觉得难受。
338。第338章 因为喜欢,所以难受
天界的斩魔神女,无情无欲,不知欢喜,自然也不知难受为何物。
八千余年前,她带着巫族年轻的巫即回到天界,天帝原本是不想留明遥尘的——他决意要屠灭整个巫族,留着个巫即又有何用?而明遥尘明知如此还肯跟她回天界,是想险中求存,为了族人苍生博一个千分之一的可能性,心里原本就是做好了准备的,所以格外的从容不迫,连戮仙台面对神雷仙火也面不改色,一曲埙乐几乎传遍了大半个天界。
一曲埙,让连面都没见过的青曦破天荒地站出来,为他求了情。
初时,她以为是青曦跟她亲近,是为了她才如此的,后来才知并非如此。
“我从他的埙里,听到了许多悲欢,那些欢喜和悲伤就像是云海一样无边无际,听着听着,就觉得如果这样子消散了,实在是很难受。”
彼时的清歌不知道悲欢,也不知道“很难受”是个什么感觉,青曦的话对她来说就像是天方夜谭一样,她躺在神树宽大的叶子上,想了半天也还是没想明白,于是就没有搭理青曦,只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眯一会儿。
“他差一点儿就成了我的姐夫,你难道不喜欢他吗?”
喜欢?这个词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遥远陌生,她闭着眼想灵山相处的种种,也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只好回了一句“我不讨厌他。”
于是青曦笑了起来,带着一如往常的淡雅娴静,“但是还够太喜欢是不是?否则……应该也是会难受的。”
因为太喜欢,所以才会难受,这是什么鬼道理?!
清歌百思不得其解,但不懂这个,不代表她想不到其他事情,于是睁眼翻坐了起来,微微蹙眉:“那么你难受,是因为太喜欢他?”
青曦仿佛并不意外她会这样反问,脸上的笑容没有改变半分——她的姐姐,虽然无情无欲,但是并不笨,她只是不入眼不入心,一旦入心比谁都看得透彻呢!她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了一句:“等那一天姐姐也有了太喜欢的人,就会知道的。”
清歌定定地看着这个总是浅浅笑着的妹妹,半响后又躺了回去:“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谁人不知,天界的斩魔神女,是没有情根。
没有情根,就意味着不会动心不会动情,无情无欲无悲喜,所以,是永远也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然而,数千年过去了,她自己说出的话,却仿若重新回响在耳边,就像是穿越过漫长时光依然不肯消散罢休的诅咒,让清歌骤然惊醒——
房间里还是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
莫弃被她赶出去后,就好像是真的没有再进来过。
她努力平稳呼吸,却将头埋进屈起的膝盖上半天没有抬起——这是一个自我保护的姿势。
她有多久没有做过梦了。
仙神甚少有梦,一旦入梦,往往是预示着什么。
因为太喜欢,所以才会难受。
她以前是不懂的,然而现在却渐渐地有些懂了。
可惜,青曦并没有告诉她,难受了应该怎么办?
她兀自茫然失神的时候,却听到门口传来了咚咚的敲门声,猫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清歌姑娘,醒了吗?”
她抬头应了一声,原本就是发呆的时候不知不觉睡过去了,也不需要整理收拾就直接下榻开了门。猫妖站在门外,见她开门就道:“听说是快要到蓬莱仙岛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看来她是特意过来叫清歌的。
清歌想了想,倒是没有推却——说到底蓬莱本来就是为了她去的,再怎么样也没有缩在房间里不出去的道理的!
等她们到外面甲板上的时候,船上的人已经都在外面了——大船的结界外面,已经不是先前所见那黑沉死寂的模样,也不知道在她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时候,这艘船漂到了什么地方,四周的水竟然散发着幽冷的深蓝光泽,隐隐卓卓滚动着一个又一个的漩涡,有的大如小山,有的小如磨盘,仿佛要将这片水域里的东西统统都卷入里面——大船虽然有结界守护在外,但也被这些漩涡拉扯得左右摇摆。
裴焉林和阿红就在离船舱不远的地方,一出船舱就能看到——红衣童子毕竟还是童心未泯的孩子,一双眼正盯着外面那些漩涡看,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很是好奇的样子。他旁边的明炎峰大弟子性子深沉,面上看去不动半分声色,看到她们出来,淡定地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莫兄弟推测,这片漩涡应该是蓬莱仙岛用来隔绝外界的,穿越过去,应该就到蓬莱境了。”他道,“只是如果安然过去,有些棘手。”
清歌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就见莫弃和君哥正并肩站在船头,一边看着外面的情形,一边低声交谈着什么。
裴焉林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于是两人闻声回头,看到猫妖身旁的清歌,不一而同地微微变了脸色——君哥鼻子一扬,无声轻哼,带着不悦和不屑;莫弃却是微微一愣,而后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出来了?”他本能地去握她的手,眼里带着些许担忧。
清歌却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能往前走了几步,观察四周水里那些大大小小的漩涡,越看越觉得惊讶。
“这些漩涡……”
“很危险。”莫弃状似没有感觉到她下意识的动作,答道,“一旦被卷进其中,也许就出不来了。”
清歌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她虽然失去神力,但千万年的眼力和见识还是在的,自然能感觉到漩涡里那些若隐若现的诡异力量。
看来,蓬莱境能这无数年都不露行迹,并不只是它藏得好而已。
而君哥站在船头,远远地望着他们,忽然嗤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