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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性温和的巫真只是笑笑,并不多言。
“这般就安心了么?”忽然,内殿之中也传来了巫姑那苍老嘶哑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冷笑:“也许今日一别,你母女二人,就是永诀了!”
明雨灵被驱逐出巫族,然而对于“教女无方”的明兰萱,巫族作出的,却是囚于巫祖殿,此生不得踏出的惩戒巫族,终归是不想失去明兰萱这个能力卓绝的药师的。只是这样截然相反的判决,却无疑是作为母亲的明兰萱最大的痛楚。
果然,巫姑毫不留情的话,让明兰萱变了脸色。只是,虽然痛苦,她的脸上却还有倔强之色:“林中的雏鸟长大了,也是要离开母亲独自飞向天空求生的,我就当小雨也是那雏鸟,如今不过离巢历练去了!”
“好一个离巢历练!”巫姑冷笑着,传出的声音越发带着凌厉锋芒,“可惜倦鸟尚有归巢之日,你们却未必会有再见之期即便是这样,你也不认错,不悔改么?”
明兰萱抿着唇,却只吐出了一个字:“不。”
“你也曾看到,那凤凰族的神君明知通天伏灵大阵凶险,却依然利用你的女儿寻求渺茫的破阵机会,他是随时都会舍弃你女儿的!你教出来的女儿却不知世事人心险恶,这般颠沛在外,也不知会落得什么样的结局而造成这一切的,不是你自小对她的那些教育么?”内殿之中的巫姑明媱心并不放弃,一句句打击这明兰萱的骄傲和倔强,要让她知悔认错,“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是否会重新教会她什么是仇怨?什么是死敌?什么样的人不值得出手相救?”
“不!”短暂的沉默之后,面对巫族这位德高望重握有生杀大权的老祖宗,明兰萱依然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即使再给我一次机会,我教会她的,依然会是医者不择人,依然会是知恩需图报!”
她落地有声,竟说得斩钉截铁。
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当着面忤逆过老祖宗的意思了,一旁的巫真脸色微变,她望向明兰萱的方向,灰白的瞳仁虽然不能视人,却隐约有担忧之色流露而出。这位性格温良的巫真甚至已经在思考怎样为出口不逊的明兰萱求情了。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内殿那位脾气不甚好的老祖宗,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发怒。
内殿之中传出的声音有些恍惚,却并没有怒意:“医者不择人,知恩须图报……当年他就是这般的,没想到而今我巫族,居然又出了这样的傻子!”她说着,仿佛是极不赞同的,只是语气之间,更多的却是感慨。
老祖宗活了太久,外殿的巫真和明兰萱皆摸不准这一个“他”是何人,所以巫姑明媱心这一声叹,两人都没敢随意接话。
“罢了,我也不是非得要你认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即便是认了错又如何?”良久,这位咄咄逼人的老祖宗终于松了口,“不管你认不认错,该受的惩罚却还是要受的,往后你就在这殿内,好好反省!”
这样的结局,早在明兰萱的预料之中,她俯首叩拜,表示认命。
然而,内殿之中的巫姑明媱心却在一瞬间的停顿之后,接着传出了话语:“等我归墟轮回之后,就由你接替巫姑之名罢。”
她语气平常,然而说出的话,却叫外殿的明兰萱和巫真齐齐变了脸色。
巫姑活了数千年,从来没有说过归墟轮回这样的话。人到一定的境界,对于自己的天限,多少是能感觉的,对于巫族而言,巫姑活了数千年,早就是跳出天命的人,却不知为何,如今竟说了这样的话,就好像是算到了自己的天限将至……
“老祖宗……”巫真神色惊慌,她张着嘴仿佛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没有时间了……”内殿传出一声叹息,仿佛是回应她,也仿佛不过是自语,声音之中透出空寂和疲惫。“你们没有亲眼看到过灵山倾塌的情景,没有见过美丽的家园一夕化作废墟,没有感受过十巫一个接着一个陨落的绝望,也不会知道背井离乡走投无路的苦痛……一晃就是数千年,我巫族的子孙换了一代又一代,也许再过不了多久,那些原本深藏在血脉中的仇恨,就要被彻底地遗忘了。”
时间,确实可以冲刷掉一切,哪怕是曾经刻骨的仇恨。
巫姑咄咄逼人想要明兰萱认错,却原来是认定她已经淡忘了巫族的伤痛和仇恨,才会教出一个与天界之神亲近的女儿。忽然顿悟过来的明兰萱呆呆地听着老祖宗低沉的话语,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只是俯首,一字一句仿佛落地有声地道:“我灵山巫族血仇,明兰萱从不敢忘!”
然而,巫姑却好似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径自道:“所以呀,必须要在遗忘之前,做一个了结……”
这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叹息飘出之后,内殿之中就再没有传来任何的声响和气息,仿佛那里不曾有任何人一般。
28。第28章 调戏清歌
明兰萱只觉心底发寒,完全没有老祖宗钦点为继任人的喜悦感,她抬头望向巫真,眼里透着惊惧和猜疑,无声地询问。
到底是十巫之一,此时的巫真已经重新镇定了下来,明明不能看人视物,她却像是看到了明兰萱眼底的询问一般,道了一句:“你好好在次修习,那些话不要和旁的人提起。”
说罢,便朝着内殿的方向躬身一礼,然后径自打开殿门出去了。
所谓的“那些话”,自然是老祖宗所谓的“归墟轮回”。即便是巫真不交代,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她又如何敢跟人提起?!
仿佛是知晓她即将被幽禁与巫祖殿的寂寥,巫真此去,竟没有将大门关实。有山风从半闭的殿门吹进来,直吹得满殿的烛火一阵乱晃,也晃乱了明兰萱的心。
然而,她在短暂的惊疑不安之后,却忽然感到了庆幸巫族已然是山雨欲来,这样的时候,她的女儿被放逐出巫族,能得以避开一切,未曾不是好事!
她却不知,命运,其实并不是那么的善解人意。
清歌和莫弃一路向南,北荒雪原辽阔无边,也不知飞了多久。初时莫弃还不断地找清歌说话,清歌性子虽然寡淡,能答的倒也有问必答,不知道的就是一句“问风羽去”,到后来也不知是嫌他烦了还是真的担心他的身体,无论莫弃说什么,都是回一句“休息”。
来来去去就是那么两个字,莫弃没辙,只好依言躺下休息,也许是没有痊愈的身体真的累了,躺下没有多久,便枕着自己的右臂,径自睡过去了。
这一睡,便是漫长而杂乱的梦。
有零零碎碎的生活景象,好似在一个有着碧蓝的天和翠绿田园的地方,三两小孩边戏水边抓鱼,溪边的茅屋外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子正缝补着什么,满耳皆是咯咯的笑声和水声。
然而更多的,却是奔逃的场景,有在雪天的,也有在雨夜的,闪电一道接着一道撕裂夜空,雷鸣滚滚,他被拉着奔跑,无休止地奔逃着,好似永远也没有尽头。
跑到天涯海角,跑到绝望,也是跑不出去的吧……
一瞬间,他被这样绝望恐惧的情绪摄住,喘着气在黑暗的雨夜里向着前方伸出手去,疯狂而急切地想抓取什么。
娘……娘……
“不要怕。”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她,温暖而柔软。
娘!
他反手回握住那只手,紧紧抓住,仿佛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惊醒过来的时候,他只感觉天色略微暗了一些,四周依然是漫天漫地狂舞不息的飞雪,白茫茫的一片。
天地苍莽,落雪无声。
一瞬间,仿佛空间与时间都是静止的。而他,又被一个人遗留在空寂的时空之中,孤孤单单,绝望寂寞。
“你醒了。”
清淡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如一阵风,吹散了他初醒时半醒半迷糊的恍惚和悲凉。
他转了下头,发现睡前枕着自己右臂的脑袋,不知何时竟然枕在了清歌的腿上,此刻随着她说话低头,三两缕柔顺黑亮的长发顺势落了下来,他本能地想抬手拂开落到他脸上的青丝,却在抬起手时怔住
他的右手,正紧紧地抓着清歌的左手。
睡梦之中,握住的那只手,却原来不是娘亲的么?
“你做噩梦了。”清歌并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只是平静地道。
莫弃闻言抬眼,从他此时的角度望去,清歌逆光中的面目有些朦胧,平素在她脸上的疏离清淡也仿佛淡了几分,只觉得分外的宁静安然。
头顶之上是漫天飞舞的白雪,飞雪之中,白衫的女子低头望着他,目光平静淡然。
这样的场景,也是梦中才有的罢?
莫弃就这样握着清歌的手仰望着她,忽然间有些失神,一瞬间竟产生了这样荒诞莫名的念头。只觉得胸口似乎被猛地撞了一下,好似一下少了什么,又好似多了些什么东西,再也移不开视线。
清歌见他睁开了眼,却呆呆地望着自己,也不答话,不禁有些疑惑,又问了一声:“还没醒吗?”语气间多了一丝不确定。
莫弃闻言回神,唇角缓缓勾起了一丝弧度,紧了紧握着清歌的手,忽然问道:“清歌,有没有人与你说过,你很美?”
美?
寡淡如清歌,面对这样的问题亦不由得呆了一呆,偌大天界,从没有仙神将这个词用在她身上的。以至于她认真地想了想,最后能想起的只有数千年前人间小仙境巫族灵山上那火烧云一般艳丽的忘忧花海,巫族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在花海中微笑着说了什么。
然而,无论她怎样想,却也想不起他说了什么。
莫弃看着她发呆,神色好似有些恍惚,心中不知为何多了几分不悦,便掐了一下她的手心,待她回神,才笑道:“看你这样,定是有人已经说过了。”
清歌却摇了摇头,道:“也许说过,也许没有,我不记得了。”
不是没有,是……不记得么?
莫弃嘴角带着笑,眸色幽暗。手中忽然发力一拉,另一只手在飞剑上一撑用力撑起身来,脸就这么顺势凑了上去。
清歌骤不及防,竟真的被他微微拉下了身,她不知道这个家伙这么凑上来要干什么,几乎是本能地神力流转,凌厉剑气就要透体而出,然而这样的本能不过一瞬,便被她生生压下只要一道剑气,眼前这个家伙,怕就要魂归天地了吧!
她顿住,一顿之间,温热的触感便落在了唇角处。
“清歌,你真的很美。”他笑着,声音低哑清澈,宛如叹息。
这样近的距离,随着他说话,温热的气息尽数喷在了脸上,使得清歌只觉脸颊处一阵搔痒,努力按耐下即将透体而出的剑气,她皱眉侧头避开。然而,还没来得及侧头,嘴角却突然传来了一阵细微的疼痛。
莫弃竟然是张嘴咬了她一口!
这一口不轻不重,在她感觉到痛意的时候,下“口”的人已经松口退了开去,只余耳边那低低的叮嘱之声:“这次记住了,可不要忘了,说不记得!”
清歌呆若木鸡。
29。第29章 魔将挡道
作为天帝的大公主,又是战力超群的神将,加上本身性子寡淡疏冷,六界众生知道她的,只道她是天帝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剑”,躲避还来不及,那还敢这般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