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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那个老妇人在假扮孤儿院院长期间,对每个孩子都倾注了关爱。只可惜,天意弄人。
花将离表现出的小小激动,更是让黄永伦完全相信这个少年对黑暗现实一无所知。他柔声告诉花将离,目前正在治疗阶段,不方便让吴院长进来;他会尽快安排两人见面。
黄永伦没有给花将离任何观察环境的机会,迅速取过架子上的眼罩给花将离带上,并且吩咐医师把花将离带出这里。
如果能够用简单的谎言控制这个“无知”少年,黄永伦绝不会试用那些有副作用的精神控制类魔法。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要努力展现出一个资助人应有的仁慈和博爱……想到这里,黄永伦突然感觉双手有灼痛感。
是呢,贸然发动圣光魔法的代价。为了花将离,竟然带了伤。
这点小伤算什么呢?养一养就好。比起对打造一件人形终极大杀器的期待,其它一切痛苦代价都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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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屋子。
九月的太阳,带着夏末秋初最后的燥热;燥热无法让开了空调的房间气温上升,却让花将离一颗心焦灼难耐。
在黄永伦的授意和安排下,花将离很快见到了吴院长。曾经十一年的相处,让彼此的拥抱带上了人性最自然的暖意。黄永伦不太能适应甚至排斥这种人性的柔软,但是为了取悦花将离,他还是默默退下,留给这对“母子”一个相对安静而私密的空间。
离开之前,黄永伦给了吴院长一个警告的眼神。
吴院长轻轻点头。作为血色十字会的老成员,她知道有些真相不能说出口。
有苦难言,心里总归是憋屈的。尤其是见到花一般年纪的花将离再一次落到血色十字会手中,吴院长叹气不止。尽管,花将离两次陷入这幢别墅都与她脱不了干系。
按理,短时间内经历了重大变故,曾经情如母子的两人之间应该有说不完的话。可是,两人只是默默坐着,谁也不先开口。
吴院长心里是内疚的。花将离将来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不可能回到那个花季纯白的少年。是她无情推了他一把,从此改变了他的命运轨迹。她清楚,如果他知道真相,必定会恨她。
花将离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他看到了黄永伦离开之前与吴院长的微妙互动。现在的花将离,只不过是强装镇定;事实上他已经如同惊弓之鸟,内心对于危机极度敏感。偏偏这份敏感,让他恰好捕捉到了细节。
以花将离的见识和阅历,当然不会因为这一点点怀疑就完全否定吴院长十多年来对他的照顾。虽然吴院长甚至孤儿院的存在的确从一开始就是谎言,但是花将离思虑不到那样的深度。他只是在脑子里反复思考:吴院长和黄永伦早就认识么?刚才明明是命令和警告的眼神,是上级对下级发出的眼神……
花将离最大胆的猜测,也只是推断黄永伦和吴院长之间存在某种利益勾结。
于是,不到一个月之前还能推心置腹的两个人,竟然已经变得相对无言,内心隔阂比东非大裂谷还宽阔。
皮外之伤易愈,心中之痕难痊。有些事,开口是错,不开口仍然是错。谁都想回到单纯美好的过去,可惜,回头无路。
良久,久到吴院长担心再不出去,黄永伦就会主动进来找麻烦。她终于站起身来:“看到你仍然健健康康就好……你好好待在这里,要听黄先生的话……哪里都不要去……”嘴唇颤抖,忍了又忍,还是说出口,“……走错地方会有危险。”
她只能以这种没头没尾的话告诫和关心花将离,却不知,花将离完全听懂了话里的意思。并且,花将离是以格外失落的心情接受了这份劝诫——我被软禁了!
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好不容易的见面,对双方来说都是悲凉。
吴院长正要迈步,花将离却突然开了口:“院长……”颤声欲哭。
人心终究是肉长的,吴院长一手捂胸,长长叹了一口气。这把年纪,如果在孩子面前流下泪来,可真是笑话。
强忍住泪水,却止不住说话声音和花将离一样微颤:“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一定要坚持下去。活着,比什么都好……” 她始终没有回头。她比花将离更明白,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再没有办法回头。
花将离同样不想让吴院长看到他的脆弱;调整呼吸、尽量稳住声音:“院长,你要小心……黄先生……他不是好人……”
下一秒,吴院长飞速转身捂住花将离的嘴。她的动作快得完全不像一位六十岁的老妇人;那双看尽沧桑的眼里,有惊讶、有恐惧、还有担心:“谁告诉你的?这种话以后千万不能说出口!”
☆、欲救受阻
吴院长刻意压低且急促的语速、手掌冰凉的温度,都让花将离感觉到深深危机。语言一旦结合了感情,它所包含的内容绝不是听到的顿挫音调那么简单。
门外已经响起敲门声,吴院长来不及向花将离细细解释,只能嘱咐:“有许多事,自己明白就好……千万要记住,祸从口出。”转身去开门,心里却莫名多了一层安慰。
将离这孩子能自己感觉到危险、自行分辨人和事物的好坏,这是一件好事。这么好的孩子,只可惜……唉……
打开门,黄永伦眼蕴怒气站在那里。
这怒气,明显不是来源于偷听到了什么,而是源于别的非理性原因。
吴院长有些惊讶,因为黄永伦表现出的某些细节,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位分会长对实验体的关心程度。在人类情感细枝末节的把握上,女性常常优于男性。以吴院长对黄永伦的了解,黄永伦目前这种状态是极不正常的。
毕竟,就算吴院长跟花将离相处时间再久,在表面上也属于对组织有利的“安抚”。可黄永伦表现出的这种情愫,更像是一种嫉妒——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对花将离怀有一种狂热的占有欲。
吴院长心里纳闷,却没有提醒,只对黄永伦说了一句:“将离的情绪很稳定,谢谢黄先生对他的照顾。”她不愿意多管闲事,然后惹祸上身。这一句话说得很巧,既说明自己完成了安抚任务,又拍了黄永伦马屁。
尽管黄永伦并不希望吴院长和花将离接触太过频繁,却仍然假装客气、点头回应:“花将离一个人待在这里会很无聊,你有空的话常过来看看他。”
吴院长敷衍一声,匆匆告辞而去。
对于这个老女人表现出来的识相与配合,黄永伦很满意。进门的时候,已经换上一副笑脸。
不过,他与花将离相处,气氛更加尴尬。
因为两人完全陌生,再加上年龄相差接近十岁,而且性格完全不同——黄永伦试图讲一些冷笑话调节气氛,可偏偏他抓不准花将离的笑点。
分会长大人是真的很努力在取悦花将离。可是,就像许多其他在事业上一帆风顺的精英,在处理个人感情(亲情、友情和爱情)时却不在行。黄永伦表现出一种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毛躁和幼稚,这让花将离很费解——黄永伦是在故意装蠢,想消除我对他的戒心么?还是……他发现了我的秘密?
黄永伦越是露出不擅长与人交际的破绽,花将离就越是对他不咸不淡。到最后黄永伦自己都觉得自己简直蠢毙了,留下一句“你在治疗期间,最好哪里都不要去”,然后逃之夭夭。
对方一走,花将离立刻把门反锁,然后拉上窗帘。
他记着妖鬼之火说过的话,要时时刻刻准备好逃离这里。他现在没有这个能力,所以要抓紧一切时间联系召唤和使用妖鬼之火。如果有逃跑的机会,无论是防身还是攻击,都得靠妖鬼之火。
不得不说,花将离的心理素质真的不错。在这种关键时刻,他已经放弃考量使用妖鬼之火是否会伤及生命的问题。现在的他,只是迫切想要活着、并且自由离开这里。
正如妖鬼之火所说,黄永伦现在的全副精力都用在“稳定”花将离情绪以及调查为什么花将离这次醒来之后没有出现预想中的“变化”。花将离尽量装得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尽量配合黄永伦三不五时的问题。这样一来,虽然仍然处在监控之下,但因为黄永伦的放心,花将离取得了最大限度的自由。
至少在这间可以触摸阳光的大卧室里,他可以小心地保住自己的秘密。
他的变化,没有其他人能够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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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家分部的密探回报,S市北郊别墅区黄永伦宅邸这两天很平静,没有大规模人员频繁进出。黄永伦本人48小时之内没有出过别墅,在院子里一共散步六次,每次时长十分钟到半个小时不等。
几乎闭门不出,绝不是闷在家里做祷告。这一点,容玉曈可以百分之百确定。
站在容中青座椅旁,不苟言笑的容玉曈像是一位资深而敬业的保镖。他这样的举动,得到容家众人的交口称赞,父贤子孝的优良传统在天*朝很有市场。
事实上,容玉曈这是无声跟父亲杠上了。
今天早晨,林阿卫在外溜达时接到元崇传来的消息:花将离被软禁在别墅里。血色十字会有什么目的,暂时还不明朗。
抛开私人感情,作为一个男人,容玉曈告诉自己一定要救出花将离。
首先,保护和帮助花将离,是他之前亲口说出的承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其次,他自己详细分析过,在花将离能力没有完全觉醒、还没有太大伤害力的前提下,把花将离带回容家是最妥贴的办法。
可是,他要营救花将离的建议被父亲容中青毫不留情地否定:“从根本上分析,最大的危害是血色十字会,我们最大的敌人也是血色十字会。花将离只不过是血色十字会的一枚小小棋子,并不值得容家对他展开营救。凡事,要以大局为重!”
容玉曈试图据理力争,但是面对一意孤行的奇葩亲爹,他所有的理由都显得单薄无力。
无法沟通,容玉曈只能直接表态:“如果任由血色十字会把花将离改造成最终杀器,到时候说什么也晚了。如果您担心营救行动折损容家力量,那么就由我一个人去吧!”
真的不能再这么干等下去了。虽然花将离暂时还能够好好地活着,谁知道血色十字会接下来会对他做什么呢?黄永伦花了大力气把花将离掳回去,难道就是为了把花将离软禁在屋子里当宠物养着玩儿?
生在这样的家庭,容玉曈的脾气多多少少受了父亲的影响,执拗。既然容中青不答应,他就一句话不说、寸步不离跟在容中青身边,要坚持到容中青答应为止。
可惜,容玉曈所有的合理分析和坚持己见,在容中青看来都是极度可笑的幼稚行为。容玉曈跟了他一整天,不仅没让他改变主意,反而让他在晚上容家诸人退下之后对容玉曈大发脾气:“你这几年的历练都让狗吃回去了吧?做出这么草率的决定还不知悔改!白天是看着人多,给你留点面子,你还真以为自己能够苦谏比古呢?容玉曈我告诉你,S市的事完了之后,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本家哪也不许去!你跟谁学得这样无法无天,竟然连父亲的命令也敢不尊重?你是要跟你堂哥容玉曜学习,也想娶个男妖精到容家来么?我告诉你……”
口不择言、更严重的话就要脱出口,忽然听到后背传来阴恻恻一句:“男妖精说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