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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说过了,既是光明正大而来,便不能如宵小模样而去。”
梧桐树上的大鸟似有所感,目光如箭直射而来。竟叫容庭芳不自觉站住了脚。
便在此时,缠斗在一处的凤灵忽然变大身形,一口就将胖鸡吞了下去。晏不晓面露惊色,饶是苏玄机,也不禁心头大跳,情不自禁往前跨了两步。
只有白式微忍不住拍案而起,大叫一声:“好!”
说罢将画轴迅速展开,念起缚灵咒。展翅高飞的凤灵一声哀鸣,整只鸟化作金光,尽数被收进画中。白式微喜气洋洋,宽袖一振,画轴便已收在手中。
他盼望着的战局,定了。
有一件事,万鹤山庄从来没有撒谎。
当年,仍是四界混战之时,凤凰尚在人间,龙也披甲上阵。一只凤鸟在战场中不慎受了伤,垂垂落泪,低低哀鸣。白家先人确实救治了它,凤鸟欲偿恩情,便赐书卷典籍。凤凰所赐,可遇不可求。大约是这个报答太好,白家祖先如获至宝的同时——动了贪念。
他改主意了。
想要捉住它。
但是凤凰会飞,所以人们想了个办法,折了它的翅膀,圈在了金笼之内。
它赐予白家祖先养灵之术,成了驭灵的法术。
它留下秘书典籍,成了困住它的牢笼。
重伤的凤凰不甘受辱,强行涅槃而去,只留下两行血泪,凝结成了丹珠。强行涅槃,便是在自损元灵。凤凰没有能够新生,它的一抹凤灵被困在了丹珠里。
灵若成形,需血需肉还需骨。若要重唤凤灵,需得它当年血泪为引,再以灵力极强的灵禽为生祭。可惜那枚凤凰泣血而结的丹珠,竟被白家祖先扔给自己养的鹤吃了。想到这里白式微就觉得这人简直不知好歹。区区白鹤,岂能和凤凰相比较!简直有眼无珠!
这么多年了。白式微养了这么多年的灵鹤,也没能从中挑出一只灵力最强的祭品,但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他放任白子鹤云游四方,相信以他的眼光,足以挑选一只最为匹配的祭品。而当日在草丛中见到‘白子鹤’时,白式微就知道,他这么多年,终于是等到了。
无论是能夺取白子鹤意识的强大意志,亦或是能和白子鹤相契合的身躯,都是上等。再好不过。白式微打定主意,必然是要将此鸟手到擒来,天时地利又人和,岂非是天在应他?
此中缘由,终不能为外人道。
白子鹤尚不知自己为何泪流满面。白式微却拍拍他的肩,赞叹道:“看来此局已定,凤灵已认你为主,子鹤,你做得很好。”言罢又朝容庭芳略带歉意道,“早前子鹤说小友的灵禽十分厉害,老夫便放心大胆任他去比。未曾料到输赢是如此收场,实在心中有愧。道友尽可挑我山庄灵鹤,以作补偿。”
一番话,既将容庭芳捧高了些,又暗示是你自己挑衅在先,最后放低姿态。在别人眼中,便是容庭芳不知天高地厚,率先要与万鹤山庄比试,那么如今落到败局,也不过如此。偏万鹤山庄还肯以灵鹤作赔,可见其大度仁厚。
万鹤山庄的灵鹤,可是十分难求的。
所有人都看向容庭芳,想看他什么表态。晏不晓忧心忡忡,握紧了剑。在他看来,心爱之物岂能是三两句便可以作赔打发的,白式微未免欺人太甚。
天上落下一根艳丽的尾羽,是胖鸡身上打斗时落下的。容庭芳握在手中,数了数。一根。两根。两根半。很好。他没有作声,只将尾羽收进怀中,在白式微的歉意之中,慢条斯理撸起了袖子。“两根半。”
白式微眉头皱了皱,什么意思。
容庭芳道:“是否输赢天定?”
白式微道:“自然是。”而且已经定了。
容庭芳又道:“谁作证?”
“老夫知道你不服。”白式微道,“你已经输——”
剩下半句话却被苏玄机打断了。
坐在一侧的苏玄机终于说话了。
他道:“我作证。”
白式微沉声道:“苏真人!”
苏玄机淡然道:“白家主。”
他二人互看半晌,终是白式微回过头。“有蓬莱苏真人作证,你还有何好担心。”言罢心中不屑想,就算是天皇老子作证,输终究还是输。无知小儿,净是口舌之争。
“那就好。”容庭芳点点头,忽地一笑,“我从没怕过你们不认账。”
说话间,他忽然振袖而起,气浪平地卷,远处梧桐木应声而断!容庭芳白衣翻飞,一头黑发就像是在水中飘荡的水藻,他眉间云纹若隐若现。众人大惊,纷纷持兵而站。
容庭芳淡淡俯视着他们:“我的鸟,就算是半根毛,也是我的。”
生死皆由不得别人。
他左手一招,龙尾正欲化鞭入手,却是白式微眼前的画轴轰然炸开。一幅画四分五裂,一只肥硕的大鸟破画而出,它体态已有了变化,似凤非凤,较先前更加大了些。尾羽如彩锦,在空中盘旋而鸣,受它感召,万鹤山庄万鹤齐鸣,纷纷扇翅而起,紧随其后——
丹阳站了起来,问逍遥子:“这是哪一只?”
逍遥子也没能认出来。
说来凤凰都差不多。到底是凤灵吞了胖鸡,还是胖鸡吞了凤灵。
白式微却大喜,只以为多年心愿终得偿。呼道:“凤灵佑我万鹤山庄——”
就被喷了一团火。
大凤鸟落到梧桐木做的案几上,一把火把那四散碎裂的画给烧了个精光。这才冲容庭芳打了个饱嗝,吐出团焦黑的烟来。“饱了。”它张张嘴。
是胖鸡无疑了。
容庭芳沉默一瞬,忽然间戾气尽敛,低眉一笑。
变了个模样的大凤鸟悄悄眨了下眼,振翅落到他身侧,亲昵地蹭了蹭容庭芳。
“你果然应该多笑一笑。”
孤雪映红尘,月色满庭芳。十分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 胖鸡兽进化——
大胖鸡兽【gun
第40章 真假凤灵
白式微一时不察; 被大凤鸟的火喷了个正着,怒发还没冲冠,再一看; 他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大凤凰竟然跑到了容庭芳的身边; 当下不顾焦了的头发; 重重道:“凤灵!”又怒向容庭芳; “你对我白家凤灵做什么?”
白家凤灵——
容庭芳看了眼变了个模样的大胖鸡; 戏谑道:“诸位既是仙道前辈,眼睛想必不瞎。这究竟是不是白老庄主家的凤鸟?若我没看错; 白家的不过是一只灵鸟吧?”连形态也没有; 只是一缕早该消散而去却被桎梏于世的灵力。说着他还慢条斯理摸了摸大胖鸡实在的羽毛。“我的鸟可是实实在在,你说这是你的,你叫它一声; 它答应你吗?”
白式微:“……你!”
但他心里也惊疑不定; 实在拿捏不准,破画而出的究竟是不是凤灵。
白式微原本以为; 凤灵既然吞了祭品,又被收进法器中,自然不会再横生枝节。哪里能知道; 这鸟竟然破法器而出,还把容纳凤灵的画轴烧了个一干二净。倘若凤鸟凝聚成形; 它是否又能再被白家所驱使,血祭还有没有用,能不能再将它驯伏?
容庭芳敛尽一身煞气; 挟起五彩斑斓的大胖鸟,振袖落至台前,抬脚就欲往苏玄机那去。郝连凤和符云生往前一步挡在苏玄机面前,面露戒备。
“你做什么?”
话音刚落就被容庭芳一袖子一个不耐烦地拨开来。
“苏真人。”容庭芳直接道,“先前你说作证,此话是否为真。”
苏玄机往前两步,白衣如纱,束冠如荷,自凤鸟破器而出起,眼神便一直落在它身上不曾错开。听闻容庭芳如此问他,这才移开视线,点点头。“小蓬莱一诺千金。”
“好。”
容庭芳转向场上众人,气定神闲。
“既然白老庄主不信,我这里有个办法,最为简单,真假凤灵,一试便知。”
他看向白式微。
“万鹤山庄驭灵术闻名天下,不如今日在诸位仙道同盟面前露一手。好叫大家瞧一瞧,眼下这只鸟,究竟听谁的?听你的,便是你的。若听我的——便是我的。”
也就不过那么一会儿的功夫,方才白式微如何在众多门派面前说给容庭芳听的话,又叫容庭芳一字不差怼了回去。
白式微胡子眉毛拧成一团,怒道:“胡说八道!”
“这又如何是胡说。我认为闻人说的很有道理。”
却是一道声音自场外传来。一个蓝衣青年往前站了一站,天生自带笑意。他缓步走入场中,冲场中诸位长辈略欠了欠身,这才朗声道:“先前白家主所言,傅某听在耳中,余音未散。如今胜负未定,白家主却不肯答应,莫非是怕输给小辈,没有面子么?”
傅怀仁帮着容庭芳说话。他当然要帮容庭芳。眼下岂非好极了,他再也不用担心晏不晓的剑够不够快,又够不够大,能不能带着他马上跑了。趁机抬杠本来就是商人本性。要论做生意,傅怀仁还没怕过谁。这笔生意好,赢面全在他手里。
苏玄机皱起眉头,他重新打量起容庭芳。傅怀仁叫他什么?
闻人?
傅怀仁还不等白式微反驳,又道:“何况凤灵终究是灵,既然战毕,自然是回归画中,好教后人继续以香火供奉。”说着,他挪开脚,弯腰拾起一片残画,掸去连上焦黑的部分,顿了顿,“神鸟,神画,又岂会受区区火焰所困。白家主,你说是吗?”
白式微:“……”他沉着脸,眼神有些阴骘。
此话是一点不错。
凤灵是灵,就算他不承认,但他要如何去说?当着众人的面反驳?说堂堂万鹤山庄家主,用这种方法养育生灵?这本来就存了他的私心。若天下人广而告之,万鹤山庄数百年的基业毁于一旦。这只凤鸟若当真不归顺,又会为万鹤山庄招来多少祸端。
白式微眼神变幻莫测,权衡利弊,半晌道:“好。”
他道:“老夫的话,自然算数。”
这么说了,白式微看向那个正一心撸着鸟毛的狷丽青年:“小友想如何去试?”
“我方才说过了。”容庭芳神色如常,早没了先前似要大杀四方的煞气半分,瞧不出是笑还是没笑。“若白家主能叫动它,我便认输。”话说完又有些诧异,“我以为,说了两遍白家主应当已经明白了。难道说你耳朵不好使?”若果真如此,他似是十分愧疚,“那可真是对不住了。不如这样,有什么我能作赔的,你们随便提?”
……连这个场子也要找回来。
吃瓜看戏的逍遥子拢着大徒弟,感慨道:“这个人简直是半句话的亏也不肯吃,太小心眼了。”说着,正好拿容庭芳当反面教材告诫丹阳,“阳阳不要学他。”太不要脸。
这分明就是方才白式微用来居高临下‘施舍’容庭芳的话,白式微铁青着一张脸。眼前这个看着无甚大害的年轻人却还慢条斯理不放过他。
“本来还想更诚意一些,可惜白家主年事已高——”容庭芳负手行至白式微跟前,停下步子,轻飘飘捏上白式微的肩,“怕我这一拜,你受不住。”
他二人挨得极近,瞧在外人眼中,不过是一个年轻人极其谦虚地扶住了白式微,但近在咫尺,只有白式微才能知道,这个人艳若桃李,笑来灿若星辰,却可恶至极。
“如何,家主,要不要自取其辱啊?”容庭芳轻声道,“有些事若是说穿了,就很没面子。我不过是个无名之辈,让你一回,不怕丢脸的。”
傅怀仁冷眼旁观,瞧在此处,嘴角微微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