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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天：“……”他怕不是要成为第一个被撑死的修士。
“扬扬，”小舅妈把书房门关严，“你老实告诉我，你那个朋友到底是什么人？”
第24章：双重拷问
“小，小舅妈，你这是什么意思？”乔扬不自在地转过身，找了张凳子坐下。
小舅妈拉过凳子坐在他对面，“那个男生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你老实告诉我，他到底是不是搞传销的？”
“不是。”乔扬目光坚定道，“你看他的气质，怎么可能是搞传销的？”
“神神叨叨的，不是传销就是神棍。”
“……”乔扬觉得这个时候一定不能把师祖的真实身份说出来，否则师祖身上“传销”和“神棍”的标签就贴牢了，不仅贴牢了，还在上面订了个钉。
电视里几个广告重复循环播放，勾天和陈澹端坐在沙发上，盯着屏幕一动不动，只是偶尔眨一下眼睛，好像在看什么重要新闻。
过了一会儿，勾天开口道：“这些年都是你在照顾乔扬吧。”
“嗯。”陈澹道，“我是他舅舅，这是我应该做的。”姐姐和姐夫刚出事那阵，他才上大一，无父无母，又要照顾自己又要照顾六岁的外甥，还要与盯着姐姐姐夫遗产的那帮亲戚周旋，每日每夜都身心俱疲，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
勾天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放在面前的茶几上，“这药吃了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陈澹目光锐利地看向勾天，“你是保健品推销员？”
“……”勾天觉得现在的凡人真的是越来越难懂了，听人说过去有皇帝会不远万里去求仙药，这怎么送上门还被当做保健品呢？
勾天不说话，陈澹越看他越觉得可疑，“扬扬既然当你是朋友，我也不好说什么重话，但是你若是骗到扬扬头上，我第一个把你送进监狱。”
“……”勾天没有动怒，反而心里隐隐羡慕乔扬，眼神黯淡许多，他沉默一会儿继续说道：“我听乔扬说过他父母的事情，敢问当年车祸发生的地点在哪里？”
听到这半文半白的说话方式，陈澹嘴角微抽，“你要干什么？”
勾天转头看向他，“我想去车祸地点再看一眼。”
陈澹微微一怔，“都已经过了十四年，还有什么好看的？”
“乔扬的母亲对我有恩，我想去那里吊唁，或许亡魂会看得见。”
陈澹也不好对此进行评价，心里说了一句迷信，嘴上还是把地点告诉了勾天，反正这件事也不能翻出什么水花，稍微向岁数大的人打听一下就能知道，就是说了也不会有什么事。
勾天道了句谢，把茶几上的瓷瓶收了回去，待改日找个时机再送。
陈澹瞥了勾天一眼，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更加尴尬了。
若说勾天此时处于寒冰冷冻期，那乔扬就是处于水深火热期。
“小舅妈，你别再问了，我真的没有骗你。”乔扬说的口干舌燥，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
“胡说，你还想骗我。”小舅妈几乎是看着乔扬长大的，这些年来没有生孩子，更是把乔扬当成了亲儿子，对于来历不明的勾天，她怎么能不关心。
乔扬抹了把脸，“小舅妈，我能先去趟卫生间吗？”
“快去快回，我看你能编出什么理由。”
乔扬低着头，一身郁气地扎进洗手间里，洗了把脸，拿出传讯法器，点开四人小群开始求助场外后援。
瞧瞧瞧杨：我小舅妈在拷问师祖的真实身份，我该如何骗过去？各位有没有在俗世行走的经验？@孙大富@称心如意@左小冷
左小冷：我的假身份是天师。
称心如意：妾身以为天师挺好的。
瞧瞧瞧杨：不行，现在说天师，小舅妈一定不会相信了，得找个靠谱点的身份。
孙大富：天龙影视制作公司的新剧副导演，出差到你们那儿选角。
瞧瞧瞧杨：听起来挺靠谱的，不过那个天龙公司，在网上能搜到吗？
孙大富：国内影视公司前三之一。
瞧瞧瞧杨：不会告我侵权吧？
孙大富：乔哥放心，他们又不知道，而且天龙是我家的产业。
“……”为什么他认识的修士都这么不正经？乔扬在心里吐槽完，松了一口气，笑容满面地走出卫生间。
勾天看了一眼情绪波动十分剧烈的乔扬，目送他进了书房，又缓缓收回目光，半天后，起身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陈叔替我告诉乔扬一声，让他今天晚上在这儿住吧。”
陈澹下意识地点点头，等勾天离开后，才反应过来，“到底我是家长还是他是？”
勾天离开陈家后，驾车来到当年车祸发生的地点。
当年的小山丘已经平了不少，旁边的小河已经干涸，山上的树繁茂生长，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人上过山去砍伐。
当年的车祸即便另有隐情，过了十四年也未必还有什么蛛丝马迹，但他心里还是忍不住想来这里走一趟，即便已经赞同了天灾人祸这个说法。剑修做事一向遵从本心，也许是天道会给予冥冥指引，勾天不愿意错过任何一种可能。
山上不常走人，几乎没有道路，勾天在山里踩着枯枝落叶穿梭，最后停在一个漆黑的树墩前。这树墩的焦黑痕迹一看便是很久以前造成的，再加上日晒雨淋，树墩已经被腐蚀得不像样子。他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这个树墩到山丘下的平行距离，几乎确定这个树墩就是当年滚落山下的那棵大树。
第25章：死因之谜
勾天俯身摸了摸树墩，手上沾满了一层灰土，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凡人看不出来，难道他一个活了两辈子的修士还看不出来吗？这树墩的断痕根本就是灵力造成的！而且是十分强悍的灵力，即便过去了十多年依然能看出痕迹，可见当时打出这道灵力的人绝非意外。
无论是故意针对乔氏夫妇，还是斗法时意外牵连了乔氏夫妇，这么多年来打出这道灵力的修士居然从未露过面，勾天心中的怒火难以抑制，周围的灵气剧烈波动卷着树枝飒飒摇曳，若是前者勾天势必要替乔氏夫妇报仇，若是后者，勾天也绝对不会轻易饶恕。
凭什么修士斗法就可以枉顾无辜凡人的性命？修士与凡人虽然并存一界，但早有不成文的规定，二者不可无故相互干预。既然当年的修士敢轻易打出这道灵力，那也要做好被报复的准备，人总是该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不是吗？
不过要查出当年的修士并非易事，这么多年过去，即便真有线索也可能早就消失了，唯一的办法只有在这座山丘附近搜索，看看能不能有什么遗漏的蛛丝马迹。勾天起身望了望四周，穿梭在树林间，仔细搜寻每一寸土地。
天将明，毫无意外，果然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勾天脸色愈发阴沉，栗子从山上下来后，长发被露水打湿，整个人如同山中鬼魅，吓坏了过往的车辆。
看着远处的冉冉升起的太阳，勾天眉头一跳，“或许还有一个地方。”
凡人或许没有解开案件的能力，但有足够保存线索的能力，勾天将车停在公安局附近，沉吟片刻收敛气息，走进存放卷宗的档案库。
当年乔父也算是本市数一数二的富商，那次的车祸案件产生了极大的负面影响，被媒体争相报道种种阴谋论，搞得公安信誉受损，同行老板也跟着被猜疑谩骂，所以这个有“争议”的案子的材料至今都保存的十分齐全。
勾天施法暂时遮蔽摄像头，根据年份仔细查找，最后找到了“621”案件的卷宗。他抿了抿嘴唇，打开档案袋，一页一页仔细翻阅。
现场死者为两名，一男一女，便是乔氏夫妇了，死因定为重物击打后造成的颅骨破碎颅内大出血，和爆炸造成的车辆伤害，最终判定为意外死亡。
勾天的眉头越皱越紧，继续翻阅下去。
根据现场取证，那棵大树确实不是经过人为砍伐导致滚落，断痕十分像经过雷击之后导致的，现场也没有其他痕迹。有刑侦员上山走过，发现山上有很多树木都离奇倒下，看上去经过一番雷击肆虐，不过最终也没能锁定出什么嫌疑人，只好暂时认定为自然灾害。
不过有一个刑侦警察在山上发现了半块黄色的纸张，和一块上等方形白玉。那纸张经鉴定类似符纸，而白玉也只是普通的白玉，推测后与死者无关，被归位失物案件里。
勾天读完后将档案放回去，开始寻找十四年前的失物案件的档案，最终找到了那块白玉的照片，那白玉有巴掌大，看着像腰间佩戴的腰佩，正面雕刻着兰花花纹，背面刻着一个数字——二十三。
这块白玉一直没有人认领，就被放到了专门的仓库里。勾天读完，将照片刻录进玉简，随后去了仓库。
仓库里积压的东西不少，好在那白玉价值不菲，被特别存放，勾天轻而易举地就翻了出来，仔细检查了几遍，发觉这白玉还真的是普普通通的白玉，根本不是法器。他犹豫一下将白玉的影像也收录进玉简，然后将白玉放回原位，这才离开此地。
回去的路上，勾天的车开得很慢，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乔扬，按理说乔扬应该知道此事，但……想起那日小徒孙难过的神色，勾天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怕二次伤害到小徒孙。
就在这时，传讯法器闪烁起淡淡白光。
勾天看着上面的名字，轻叹一声，拿起传讯法器。
“师祖，我回家了，你不用去接我了。”
“好。”
乔扬支支吾吾地问道：“那个，师祖，你什么时候回来？”
“马上。”
乔扬的语气欢快了许多，“那我准备早饭。”
“嗯。”勾天放下传讯法器，看着后车镜的自己，自嘲地笑了一声，想不到他也有优柔寡断的时候。
路再长也有走完的时候，勾天将车停好，抿着嘴角上了楼，打开房门，屋子里传出一阵食物的香气。
乔扬从厨房伸出脑袋，“师祖，你回来的好快。”
“路近。”勾天看着乔扬的背影，最后还是把玉简拿了出来，“乔扬，我有话要对你说。”
“好的。”师祖太严肃，乔扬忐忑地端着饭盆走到客厅。
“让如意也出来吧。”
白如意应声现身，行礼道：“主人。”
勾天微微颔首，端坐在沙发上，把玉简递给乔扬，“我昨夜去查了一下有关你父母的事情，当年造成车祸的大树很有可能与修士有关。”
“什么？”乔扬愣了愣，接过玉简。
勾天道：“这里面刻录了一块玉佩，与山丘上的半张符纸在一起，估计与那名修士有关。要想找到那名修士的身份，只有从这块玉佩下手。你不必操心此事，我会帮你，我只是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这件事。”
乔扬紧紧握着手里的玉简，许久后终于开口道：“谢谢师祖，我有权利知道这件事，如果师祖帮我查出那个人，可不可以告诉我？”
“自然。”勾天转头看向白如意，“如意，你照着这玉简里的影像，查一查那块玉佩的来源。”
“是，主人。”白如意看向乔扬，那玉简被他攥在手里，只好稍后开口讨要。
勾天拍了拍乔扬的肩膀，“我们明天回凌霄宗。”
“嗯。”乔扬低头用袖子抹了把眼睛，回手将玉简交给白如意，“麻烦如意姐了。”
“少主客气。”白如意拿着玉简查看，见到上面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