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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各回各家,箬离也被这一磨没了脾气,直接回离恨天宫闭关了。
再后来,就是花葬骨被送往山海界,南柯墨帝下落不明,天道与夙兰宸也销声匿迹,所有的一切都定格在帝水天外,箬离离开的背影。
花葬骨至今还记得,那日箬离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却偏偏与他的影子没有交叠的错过,似乎在那时就已经有了预兆……
“不负所愿!”
箬离笑着起身,指关节咔嚓作响,他有十万年没有活动筋骨了,既然花葬骨开口,还有主动撞上枪口的猎物,他断然是没有拒绝的理由的,走到寝殿门口的解筱坤看到箬离脸上熟悉的笑容,后背一寒,当机立断的转身,拔腿就跑,箬离不急不忙走出寝殿,和顾离擦肩而过。
突然起了风,吹起两人的头发交缠一瞬,然后分开,花葬骨趴在云床上,愣愣的看着两人交错的影子,瞳仁里面似乎滴进了墨色,逐渐晕染,将一切染成黑白双色。
“阿爹。”
直到顾离唤他,花葬骨才眨了下眼,仿佛刚才的一滴墨只是错觉,看着顾离无奈的笑容,花葬骨伸手去摸锦被,摸了个空,低头看眼,很是无奈,云床太大了也是有不好的。
“阿爹还要继续睡吗?”
顾离笑着问花葬骨,花葬骨去摸锦被的手磨磨蹭蹭的收回来,一脸无奈的看着装委屈的顾离,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和谁学的,便是笑着,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盯着他写满了控诉。
“阿离要和我一起睡吗?”
“不要!”
花葬骨抱着一丝希望的问了一句,顾离拒绝的干脆,花葬骨无奈坐起身子,顾离取出解筱坤给他的衣服,替花葬骨穿好,人靠衣装真的不是说说而已,青色的袍子穿在花葬骨身上,那青松傲骨竟是被穿出了闲云野鹤的感觉。
顾离去找了银狼白狐问厨房的位置,他和花葬骨申请过,可以添一个厨房的,谁让自己自家阿爹嘴馋呢,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说是,帝水天的偏殿那么多,随便拆一个就够了。
顾离第一次觉得花葬骨也是财大气粗的,路过正殿时,看到白虎,顾离也只是点头笑笑表示友好,头也不回的就跟着银狼白狐走了,白虎看了一眼,慢悠悠的起身去了寝殿。
花葬骨在顾离走出寝殿的时候,就把鞋子脱掉了,他的脚受过伤,脚骨几乎全碎了,治不好,只能勉强定个脚的样子,走步时可以用神力护着,却是不能穿鞋,稍微一点的碰蹭都是很疼的。
可这些花葬骨没有和任何人说起,也不打算和任何人说,顾离也只是觉得自家阿爹任性了些,没有想到这一层的原因。花葬骨刚脱了鞋袜,不速之客就来了。
麒麟子不请自来,带来了麒麟族的疗伤圣药,可生白骨活死人,他走到花葬骨面前跪下,将玉泉双手奉上,花葬骨头也不抬,直接无视了他,心中有些苦闷,正巧瞧见白虎走到寝殿门口,花葬骨起身越过麒麟子身边,小跑到白虎身边,抬手指着麒麟子,理直气壮的说。
“他欺负我,咬他!”
白虎翻了个白眼,麒麟子却是苦笑一声,把玉泉放到桌上,有些黯然的离开,看着他离开了,花葬骨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身后撞上一堵人墙,花葬骨心头一颤,心道不会这么巧……吧?
“圣主大人,可否让我观摩下您的玉足?”
第145章 水调歌头·题岳阳楼图·待倩横拖一笔
满殿寂静,帝水天之中三堂会审,花葬骨坐在云床上,低垂着头,看着垂落的黑发有些恍惚,他还记得那铺满无妄海的白发,被薛槐一剑就断了,可为什么没有断的干净点,这情思断了却留了根,总是会长出来的。
心中感慨却不耽误花葬骨看着动作温柔的白虎,正在用麒麟子留下的玉泉帮他敷脚,冰冰凉凉的将那灼痛一点点的安抚下去,随之而来的应该是碎骨重生的疼痛,可花葬骨像是没有感觉一样,他这算不算是话本里的开挂,没有痛觉可以为所欲为了。
顾离去了厨房还没回来,花葬骨抬眼偷瞄化作人形坐在桌前盯着他脚看的银狼和白狐狸,这三只什么时候这么默契了,他都不知道的事。想起麒麟子离开,白虎强制的将他抱起扔到床上,真的是很粗鲁的扔到床上,好在云床松软,不然花葬骨真要担心自己这身老骨了。
“圣主大人,您不想与我们解释一下吗?”
在九州能被他们圣兽选中的圣主都是极为尊贵的,御可百兽与天抗衡,可偏偏他们的这位圣主没有野心就算了,连求生欲的都单薄得可怜,让他们不得不时刻担心某天一个没看好,这位圣主就早夭了。
一身雪色的毛绒绒白狐狸用魅惑苍生的狐狸眼看向花葬骨,声音酥软的连花葬骨都觉得骨头发麻,一旁面色冰冷一身银色战铠的银狼不发一语,一双狼眼确实死死盯在花葬骨的双脚,也只有白虎专心的低头忙着手上的事情,但也竖着耳朵听着,花葬骨知道瞒不过去了,斟酌半晌,编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言都觉得骗不过这三只,只能无奈的长叹一声。
“没什么好解释的,这些年辗转生死,能保住这条命已经不错的。”
花葬骨说得甚是真心,可银狼和白狐狸不为所动,白虎将花葬骨的脚放到云床上,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角度让花葬骨觉得压迫,可等白虎压下身子逼近到花葬骨可以感受到略有不稳的气息喷到脸上,热热的,痒痒的,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势。
花葬骨自我反省这个圣主做的太窝囊了,谁家的圣主是被圣兽们三堂会审的,而且他目前的战力确实打不过这三只,花葬骨只能默默糟心。
“那,您与我解释下您的魂魄残缺不全,是为什么吗?”
此话一出,花葬骨自暴自弃的往后仰倒,想回归云床的柔软怀抱,腰间却被一双大手用力箍住,错愕抬眼,撞进白虎那双深沉的眸子里,像是被蛊惑一般,花葬骨至今没想明白为什么蛊惑人心的眸子是长在白虎的眼睛里,难道不该是白狐狸的吗?
白虎一个旋身坐到云床上花葬骨身边,把人揽进自己怀里,他是第一次将蛊惑用在花葬骨身上,效果出其意料的好,银狼和白狐狸没多说什么,齐刷刷的看向寝殿门口,姗姗来迟的薛槐面色不善的看着白虎,亦或者是看着白虎怀中衣衫不整,乖巧依偎的花葬骨。
刚要上前,却被一层冰墙挡了前路,双脚亦是被冰封在了地面,银狼双手成爪纵身跃起,朝薛槐面门就是一个十字交叉,他的指甲尖锐无比,薛槐侧身闪过,银狼的牙和爪子是最为锋利的武器,便是九州最坚固的铁甲也不敢与之正面相抗,更遑论薛槐本意是来探望花葬骨,又不是想着打架来,自然是没有什么准备的。
无愧出手,与狼爪交错而过,激起一串的破碎星火,白狐狸趁机偷袭,铁骨银扇寒芒闪烁直取薛槐背心,前后受袭,薛槐邪眸微眯,起了杀心,不经意瞥见白虎凉凉一眼,以及他怀中正朝他望过来的花葬骨,手下的杀招就那么云淡风轻的散了。
白虎换了个姿势,让花葬骨在他怀里靠的舒服些,当年南柯和墨帝的事情,他不只是有所听闻,更是有幸亲眼目睹,可是那又怎么样,他存在的意义只要护好自家的圣主即可,其他人于蝼蚁无疑。
可拿捏住薛槐的一个软肋未尝不是好事,薛槐一定不希望花葬骨见到他是如何的折辱南柯,与花葬骨而言亦兄亦父的存在死的那般惨烈,花葬骨再好的性子也是不能容忍的。
白虎当然舍不得让自家圣主目睹这场厮杀,故而用了蛊惑,让花葬骨暂时的失神休息下,表面上他是在睁眼看着的,可实际上花葬骨对一切都没有反应,薛槐不知道,他也不敢赌,若今日这帝水天染了白狐狸或者银狼的血,后果一定是他不愿看见的。
一声闷响终止了这无声的厮杀,薛槐的胸口铁骨银扇穿了一个洞,前胸被银狼的双爪留下了十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皮肉狰狞的往外翻卷,血却像是凝固了一样,一滴都没有落在帝水天的地上。
“天道之主,可还记得当初你如何与我们交代的?”
白虎发话,白狐狸和银狼重新坐回各自的位置,白狐狸慢条斯理的擦着扇子,银狼一脸嫌恶的擦着干净的不见一丝鲜血的双手,像是碰到及其肮脏的东西一样,这样无声的折辱薛槐看在眼中,不动声色的将一切暗暗记下,这仇他总是讨回来的。
“甘以此身,替他挡万劫,遗骨铸魂护他安稳。”
薛槐上前一步,答得掷地有声,他自问不曾有愧,融合天道之前,他或许还会有所迟疑,可天道无情将他的理智激发到了极限,他不觉得那些所谓的顾全大局,是委屈了花葬骨。
正如同人间的帝王一般,他的多情本就是无情,无权无势就没有资格谈其他的儿女情长!
“如此清醒,那我敢问一句,他的碎骨残魂您知道多少?”
白虎不是能言善道之辈,但他一旦开口,必然会字句如刀,锋利的直接切入骨髓,这剧痛让薛槐茫然了一瞬,皱眉看向依然乖巧的花葬骨,视线落在他赤裸的双足上,那上面还泛着浅淡的光晕,是玉泉独有的气息,生白骨,碎骨?薛槐对这些是真的不知道,急切之下就要上前,白虎如何会让他上前。
身形一闪,白狐狸和银狼同时动作,一左一右取代了白虎的位置,护着花葬骨,他似是倦了,闭上眼呼吸均匀地像是睡着了,白虎的步子一顿,回头看了一眼,重新转过身看薛槐。
“一千年的监禁折辱,无妄海的无动于衷,天道之主,你如此做可是真的欺我圣主爱你至深,甘愿卑贱至此,今日,你若不给一个说法,这帝水天以后你也不用来了。”
白虎这话说的扎心,薛槐一直以来想要淡忘的过往都被赤裸裸血淋淋的摊在眼前,他恨天道,恨自己,何尝不恨花葬骨对他的不忠,无论是否自愿,他都忘不了那一幕幕呻吟承欢!”
“我自是问心无愧,待他之心从未变过,九泽种种并非所愿,他受了折辱,我亦是难过的……”
“啪!”
的一声清脆,用力之狠让薛槐偏过头,白虎垂眸不语,花葬骨不知何时从云床起身,站在了薛槐面前,这一巴掌他不是第一次抽,却是第一次抽的这么狠,他无辜受累,薛槐却云淡风轻的一句问心无愧,并非所愿就这么带过了。
花葬骨气的狠了,一双眸子愈发的深沉,他转身将自己投进白虎的怀抱,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慰藉,本以为有了谦儿,薛槐会有所长进,如今看来是他太傻了,既如此,他还坚持什么呢?
花葬骨抬手楼主白虎的脖子,踮起脚尖凑到白虎的唇边,吻了上去,那冷冽的气息是陌生的,却让他安心,这一举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白狐狸和银狼一双眸子里满是森寒杀意,白虎微皱了眉,伸手搂住花葬骨的腰,想要减轻他脚上的受力负担,可这一幕落在薛槐眼中,却是极其亲昵的……讽刺!
“你我之间无话可说,就此结束吧,薛槐,夙兰宸,我不爱你了,所您高抬贵手放我一命吧!”
花葬骨舔了舔唇,语声出乎意料的冷静,他觉得心脏的位置似乎有风灌进来,呼呼作响,那风掺着刀片吹过的一瞬间,本就空荡的胸膛被伤的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的极其恐怖,可花葬骨呢,站在一片荒凉的悠然之境,对这一切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