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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尔弗里格恨恨地转过头去在他耳边吐气,唇角距离蛇影的耳廓不过分毫。他的呼吸吹拂在他的耳边,毛绒绒的触感比直接的肌肤接触更加让人难以忽视。
蛇影放下了手中的冰蚕,斜着眼看着他:“我这么没日没夜地炼蛊,你也不想想是为了谁。”
“难道还是为了我不成?”齐尔弗里格好气又好笑,“我要你这些劳什子的蛊做什么?我又没让你去给谁下蛊。”
通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蛇影已经完全不对齐尔弗里格的脑子抱有任何信心。于是他循循善诱道:“在伦斯勒城下水蛊的人是蛇族对不对?”
“是啊,怎么了?”
“虽然我们不能确定,但是他大概是你的姐姐维多利亚派来对付你的,对不对?”
“是的啊?但是这和你每天把自己关在药室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什么关系?”
“水蛊已解,他本该就此身死,但是我曾经拜托过狮王陛下替我取来一只活的母蛊。”蛇影的目光看向了那口沸腾的鼎,寒光在他的瞳孔中一闪而过,“我在用那只母蛊吊住他的命。每天我都往蛊鼎里添加新鲜炼制的药剂和蛊虫,为的就是把栖在他体内的那只蛊变成我的蛊。这样我就可以通过它来控制那个人……顺便,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妖异的薄唇吐出了这般恶毒的话语,蛇影冷冷地笑了。
“为什么……”给他一个痛快不就可以了……?
“为什么啊……大概因为他触了我的两条底线。第一,他胆敢在我眼皮底下用蛊术害人。第二,他要对付的人是你呀……”
然而,面对他的却是齐尔弗里格震惊的眼神。
“怎么了?”蛇影挑起一个清淡的笑意,带着银饰的手指温柔地抚摸着齐尔弗里格的脸,幽深的目光变幻莫测:“你看起来很意外呢?是觉得我太狠毒了?还是觉得我变成了一个你不认识的人?”
蛇影笑得越是温柔,眼里的神色就越是喜怒莫辨。齐尔弗里格看了他一会,握住了他的手:“你没有变,你一直就说这么爱憎分明。”
听了他的话,灵蛇使的神色总算是恢复了正常。倒不是是说他的表情有什么变化,而是给人的感觉变得温和了起来。然后他背过身去继续捯饬他的蛊,齐尔弗里格坐在原地心有余悸地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如果自己刚才说错了话,下场大概就是直接被蛇影扔进锅里或者拿来做各种各样的蛊虫实验……
“你知道么……齐尔弗里格。”蛇影一面搅拌着那口鼎,一面回过头来冲他阴森一笑:“所有背叛了我们五仙教弟子的人,都是落得万蛊噬心的下场呢……”
齐尔弗里格:“……”
#每一个五毒弟子都有鬼//畜的潜质#
……………………
事实证明,齐尔弗里格还是低估了蛇影下蛊的能力,还有他的鬼//畜程度。因为大约一个星期后,那位被他气走了的盗贼之花再一次不请自来。把审判之剑带回给他们的同时,她并带给了两人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
“蛇影医生,不管你在做什么,我希望你立刻住手。”
这是珂兰兹对他们说的第一句话。齐尔弗里格条件反射性地看向蛇影,而灵蛇使只是转了转手中的虫笛,眉目清淡一如往昔:“我曾经发过誓。只要蛇影活着一天,那些宵小之辈就休想利用毒术蛊术害人。对于那些用毒术蛊术加害于无辜百姓的人,我更不会心慈手软。”
珂兰兹看着蛇影的眼光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她几欲张口,然后对上蛇影清清冷冷又有些凌厉的目光,竟然好几次都没有说出话来。最后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猛地灌了下去。滚烫的茶水顺着女子的下颌流了下来没入衣内,留下一道清浅的水渍。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齐尔弗里格的表情是少见的严肃。见珂兰兹点头,齐尔弗里格也笑道:“盗贼联盟的消息果然一向灵通。”
“蛇影医生,对于大奸大恶之人,的确应该毫不留情地出手整治。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那个用蛊的人到底是不是出于她本来的意愿?或者她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只是被维多利亚皇女威胁,而不得委曲求全,听从他人的安排?”
“‘她’?!”齐尔弗里格一惊,“你知道是谁?”
“我自然是知道许多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斯诺克殿下。”
看着齐尔弗里格和蛇影更加惊诧的表情,珂兰兹无奈地耸了耸肩:“很意外吗?盗贼联盟同时也说做斥候生意的,而你的身份在我们眼里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而你那个心细如发的长姐估计也很早就掌握了你的行踪。”
“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齐尔弗里格冷哼道,“她在幽暗丛林也不过是鞭长莫及。”
珂兰兹还想要说什么,蛇影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争执:“珂兰兹小姐,你难道真的知道下水蛊的人是谁?”
“我虽然不知道下蛊的人是谁,但是我知道幽暗丛林里有一位身份显赫的人最近出了点棘手的状况。她的指甲泛紫,皮肤倒是惨白得像是纸一样。每到午夜十二点,她便会吐血。她吐出的血是黑紫色的。每一次吐血,她都会昏迷,然而第二天夜幕降临的时候重新醒来,继续吐血。她的症状连幽暗丛林最出色的医生都束手无策,只有通过大量放血才能让她片刻清醒。在她呕出的血水里,有的时候会有那么几只透明的虫子,有的时候大,有的时候小,大概是因为有的时候她吐出的是成虫,有的时候是幼虫吧。”
“千劫万毒手。”蛇影淡淡地看着她,“是我做的。”
“那么,奉劝您赶紧收手吧,她是个无辜的人。”
“到底是谁?”
“戴安娜·斯诺克。”
“什么?!!”
……………………
幽暗丛林,星辰殿。
传说幽暗丛林是暗夜精灵留下的国度。在往昔的时代,他们虽然没有像人类一样创造出华美的建筑和璀璨的历史,但是他们世代研习黑魔法,精灵的血脉更是让他们的弓箭技艺出神入化。
最重要的是,世代被其他精灵族排挤的暗夜精灵中,出现了一位叫做提亚拉·奥戴特的男子。
传闻星辰殿是奥戴特为了向影月蒂莱萨祈祷而建立的。在精灵和人类都消失了以后,幽暗丛林为蛇族接管,星辰殿也成为了历代首席祭司的居所。只是,十三年前维多利亚篡权夺位后,她将祭司长霍桑软禁在了星辰殿,并勒令所有人不得接近这里。
此时此刻,广阔的宫殿内,两个人遥遥对望。白衣的男子神色讥诮却沉默不语,黑衣的女子即使说着请求的言辞,眼中也难掩反感与轻蔑。
“维多利亚皇女所言甚是有理。”霍桑靠在高耸的黑曜石柱上,随手把玩着垂落胸前的一缕长发。然而,他的目光落在了蜷缩在维多利亚怀中的戴安娜,眼神重新变的冷冽而讥诮,“但是我不会给你们收拾烂摊子的。”
“你必须救戴安娜。”请求的话语被她用命令的口气说出,“她是无辜的。”
“好几年不见,维多利亚皇女不仅样貌变得漂亮了,嘴上功夫也提高了不少,竟然能颠倒黑白。”霍桑气极反笑,“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戴安娜在想什么。比起心思缜密恶毒的你,二皇女和三王子简直天真得像是两张白纸。”
“不要把齐尔弗里格那个恋母情节严重的变//态和戴安娜相提并论。”
霍桑嗤笑道:“恋母总比弑母要好。维多利亚皇女……哦不。”他故意改口道,“维多利亚女王陛下。您说是吗?”
两人正在话不投机,本来躺在维多利亚怀中昏迷的戴安娜忽然睁开了眼睛。她的脸颊已经被痛苦折磨得凹陷,杏仁一样的眼睛里此刻也布满了血丝。从来都面不改色的维多利亚看到她这个样子,竟然破天荒地露出了一些不一样的神色。对这个女人先入为主的观念已经让霍桑无从分辨维多利亚到底是不是装出来的,但是她的表情似是怜惜,又似是感同身受的痛苦。
“姐姐……”戴安娜失神的眼睛终于对焦,维多利亚冷艳妖魅的容颜近在咫尺。她急急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对方,维多利亚已经抢先一步握住她的手腕。蛊虫的反噬加上齐尔弗里格身边那位医生的折腾,她的手臂已经细得几乎皮包骨头,维多利亚握着她的手,内心又疼又恨。
“我会治好你的。”暗红色的唇落在了妹妹的眼睛上,维多利亚将她抱紧在怀里。
“那个医生我会替你抓来。我要把所有最残酷的刑罚加诸在他身上,直到他解开你的蛊。我要废了他的四肢五感,看他还怎么用那双织田的妙手,来拯救这个世界于水火之中……!”
☆、第五十章
珂兰兹把话带到了,把剑送回来了,叮嘱了他们两句后便离去了,只留下蛇影和齐尔弗里格面面相觑,两人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蛇影。”最终还是齐尔弗里格先找回了声音,“姐姐她……”
话说到一半便被咽了下去。齐尔弗里格痛苦地皱起眉毛,握住腰间剑柄的手也不断颤抖着。在他的印象中,戴安娜是一个温和而又端庄的女子。比起心思毒辣的维多利亚,她善良得简直像是天上的女神。
蛇后陛下育有三子,按理说长女应当继承母亲的王位,然而希尔芬陛下却似乎独独钟爱身为纹章之子的齐尔弗里格,最后竟然要把他选定为王位继承人。因此维多利亚恨他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剥夺了她的登基为王的资格。
长姐对自己百般迫害,次姐戴安娜却对这个唯一的弟弟十分爱护。每当他被维多利亚欺负的时候,戴安娜必要出面替他讨回公道的。维多利亚对戴安娜的态度和对自己的态度明显不同,因此每当戴安娜带着他向她求情,维多利亚一般也就不会再进一步刁难了。
这样一个温纯善良的女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使用那毒蛊之术害人?!
看着他露出这般表情,蛇影也十分不忍。然而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凝视着齐尔弗里格:“你希望我解蛊?”
灵蛇使的语气平静温和,没有任何咄咄逼人的架势,倒是奇异地安抚了齐尔弗里格不稳定的情绪。幻剑使定了定心神,十分坚定道:“我相信姐姐不会做这种事。如果真的说她做的,她一定是有什么难以言说的苦衷。”
……………………
蛇影最终还是解了戴安娜身上的千劫万毒手。作为五仙教的灵蛇使,蛇影下蛊的手段以臻化境,即使不直接接触蛊虫的宿主,他都能于千里之外终结她的痛苦,就像他能在千里之外不动声色地将她整治得死去活来一样。
齐尔弗里格十分感激,但也十分的意外。他太过了解自己身边的人——灵蛇使爱憎分明,疾恶如仇。他可以因为一饭之恩而拯救福尔克斯部落,却因为这次的水蛊事件而把戴安娜整得死去活来;因为福尔克斯部落对他有恩,而戴安娜做出了他最不耻的事情。因此,蛇影如此爽快地答应了齐尔弗里格的要求,幻剑使其实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因为发现得早,并没有什么人因为水蛊而丧命。”蛇影抚摸着尖锐的虫笛,若有所思地看着骨笛上的雕琢,“千劫万毒手发作时的痛苦,我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就算真的是她故意下蛊,她也已经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