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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迎见她神色怪异,心里已经猜到江楼月此行的目的,道:“没胃口,师姐没有别的事就回去吧,我乏了。”
如此明显的赶客,江楼月也只好讪讪地走了。
她其实心中有疑,自从宋迎落水被救起后,就像是换了个人,对她非但不像以前那般言听计从,还不冷不热的,跟他说话他也爱答不理。她问了男弟子那边,都说是宋迎脑子进了水,失忆了。
可江楼月心里一直打鼓,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就在昨天,她闲来无事收拾东西,才蓦然发现断灵散的药粉少了一些。这可让她慌了神,自从宋迎跳江寻死,她就不敢再偷偷给他下药了,怕引起方应觉的怀疑。
所以今日她才想来探探宋迎的口风,但眼下看来,应该是她多虑了。
不过既然宋迎已不再听话,就没必要再来往了,反正他灵脉已差不多已废,对于徐文引也没什么意义,到时,只要她向宗主告发,宋迎那天火海里救了谢朝辞,凭宗主那脾气,一定会把他赶出凤麟宗。
到时,宗主必定会再选亲传弟子,而她,胜券在握。
想到这里,江楼月忍不住心情大好,哼起了小曲。
却不知,她走后不久,宋迎就提着她拿来的那个食盒,离开了院子。
他去了方应觉的住处。
江楼月的事,该尽快了结了。
方应觉住在小青山第十一峰,宅邸比较简洁淳朴,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装饰,一进门便到处都是花花草草,各色各样,都是方应觉闲着没事自己种的,毫无美感可言,然而方师叔本人对此乐此不疲,说草木有灵,多种些不是坏事,能修身养性。
拿来养老确实不错。
门口有守门的道童,宋迎说明来意,那道童向方应觉禀告后,就把宋迎引入府中,带他去见主人。
方应觉大概刚吃过晚饭,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正在修修剪剪,见宋迎来了,笑呵呵道:“我这里可很久不来人了,敬之,有什么事?”
宋迎道:“无事,刚才楼月师姐送了些她亲手做的点心给弟子,不敢独享,所以带过来请师叔一起品尝。”
“好啊,我喜欢吃点心。听说江楼月对你一直挺上心,是个不错的姑娘。”
宋迎一笑:“嗯,师姐人很好,经常给我做吃的,我灵脉受损,也是她一直在想办法,给我煎药调理。”
“是吗,那我得好好尝尝小姑娘的手艺了。来,你先进屋坐,我去洗个手。”
方应觉洗完手回来,宋迎已经摆好了点心,斟好了茶水,方应觉坐下,练练赞叹:“这是什么,白得跟雪块似的。”
“师叔说对了,这点心就叫雪花酥,师姐说是她家乡的特产,馅料也很多种,枣泥红豆芝麻蛋黄,还有肉松,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包不进去的。”
方应觉哈哈大笑:“有意思,我尝尝。”
宋迎没动手,方应觉身前那块雪花酥正是他提前放在碟子里的,方应觉只咬了一口,忽然脸色大变,连忙将嘴中东西吐出,道:“这是江楼月给你的?”
宋迎不明所以道:“是,师姐还特意嘱咐我都吃完,不要浪费。”
方应觉胸口起伏,紧握双拳,沉声道:“她经常给你送这些吃的吗。”
“最近偶尔送一些,以前天天都送,怎么了师叔,为何如此生气?”
方应觉怒道:“你这傻孩子,这糕里有断灵散,我岂能不气!我说你这灵根怎么好好的竟变成这副模样,原来如此!”
宋迎顿时脸色煞白:“断灵散?那不是都已失传了吗,师叔你确定吗,江师姐人这么好,她不可能……”
方应觉:“我兼修医道,自然不可能弄错,是断灵散无疑。此物虽说失传,也只是销声匿迹罢了,总有些人手里还有配方。你灵脉的事宗主已经知道,我这就请命彻查此事,走。”
宋迎拦住他:“师叔三思,若不是江师姐害我,那又当如何?她对我百般照顾,我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清者自清!她要是真的无辜,自不必担忧,不必多说,我们去找宗主。”
夜半星垂四野,小青山第二峰,宗主府中,徐文引、方应觉皆是面色如铁。
徐文引面前的书案上放着一张纸条和一个瓷瓶,还有一份糕点。
方才宗里的药师已经来过,确认了雪花酥里含有断灵散,方应觉则直接带人去查了江楼月的住处,在她的私物中发现了这些。
江楼月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宗主,我没有!求宗主明查,定是有人陷害我!”
徐文引揉着眉心道:“此事我必会彻查到底。”
这些天他正忙于旁事,身心俱疲,方应觉海市一行铩羽而归,他正为此发愁,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亲传弟子又出了事。
宋敬之是个有天赋有毅力的孩子,这一点他很是欣赏,江楼月虽然不逊于他,却未免有些女儿家的娇气,心志不坚,所以当初,徐文引才选了宋迎做亲传弟子。
宋迎灵脉阻塞一事他一直不知,这孩子也不跟他说,近几年的弟子考核,宋迎一直表现不佳,他只当是他遇到了瓶颈或贪图玩乐,便没上心,毕竟每天事务繁多,实在分身乏术。
谁料竟出了这样的事。
这两个弟子都是他喜欢的,任何一个出事都是他不想看到的,所以徐文引此刻左右为难。
“应觉,你怎么看。”
方应觉:“秉公处理,彻查到底。”
徐文引也同意,疲倦道:“其他的多说无益,此事交给惩戒司和方真师一起调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方应觉:“那眼下江楼月如何处置?”
徐文引看着哭哭啼啼的江楼月,又看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宋迎,摆了摆手:“禁足,未查清楚之前,不许离开宿舍。”
江楼月脸色煞白:“宗主,马上就是宗门大考,我……”
徐文引道:“你先不必参加,等事情查明,再补考便是。”
江楼月颓然坐到地上,她为自己争辩不过是困兽犹斗,可她根本没有把握能从中脱身。
以前那些点心吃食都是她做的,断灵散自始至终都是她亲手下的,药方也是一位熟人给的,凤麟宗若真有心追查,这些都瞒不过去。
她本以为马上就能扳倒宋迎了,谁料居被他反将了一军!
被人押解着回到宿舍后,江楼月目光犀利地看向一起跟来的宋迎,咬牙切齿:“宋敬之!”
宋迎正欲往回走,闻言脚步一顿,莞尔回首:“怎么了,师姐。”
江楼月:“我给你送去的雪花酥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毒,没有断灵散!可方应觉吃到的却是掺了断灵散的,我对你尽心尽力,你何故害我!”
宋迎笑了:“江楼月,你扪心自问,是谁害谁?”
江楼月大骇:“你果然知道了!”
宋迎颔首。
江楼月送来的雪花酥有没有断灵散他不知道,他只不过是拿出当初在船上偷走的那些断灵散洒了上去,故意去找兼修医道的方应觉。
方应觉刚直不阿,一旦吃出断灵散,必然会为他讨个公道,这和徐文引不一样。
计划已成,宋迎也不想再继续假装好人,笑了一声:“是啊,我知道了。在船上,我发现了药方,还有断灵散。所以那天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可老天爷留了我一命。所以,我是不是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原来你那时就知道了……好啊,宋迎,没想到你城府这么深,居然骗过了我……”
“师姐,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宋迎向她走近,定定看着江楼月,“他日水落石出,你至多不过被逐出宗门,灵脉尚在,大可从头来过。我呢?我灵脉已绝,又还有什么路可走?我害你不过一时,你害我却是一世,你还敢如此大言不惭,良心何在?”
“哈哈哈哈……”江楼月毫不心虚地看着宋迎,“良心?宋迎,你知道我付出多少努力才进了凤麟宗吗?我差一点就能当上亲传弟子,却是你半路杀出来,抢走了我的一切!我恨透你了!恨透你了!”
“好啊。你恨透我了。”宋迎击掌叫好,替那已经魂归黄泉的宋敬之感到可惜。
他一心以为对自己最好的人,其实是最恨他的那个。他宁愿葬身寒江,也不愿揭穿这个女人最恶毒的一面。
什么是人心?甲之熊掌,乙之□□。
看不见,摸不着,腐朽溃烂,化脓生疮。
宋敬之死了,从此云散烟消,一了百了。
可江楼月仍在。
他叹息一声,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只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害了我,难道还能害尽世间所有比你强的人?天道昭昭,报应不爽,江楼月,你且等着。”
江楼月却森森一笑:“好啊师弟,我等着。”
当晚,江楼月被禁足,宋迎回到了住处。
但她那最后一句“我等着”和阴森诡谲的笑容,让他难以心安。不过想到她已被禁足,应该也掀不起多大的风浪了,宋迎就安慰自己想多了。
七天后,江楼月毒害宋迎一事水落石出,人证物证俱在,江楼月百口莫辩,被徐文引对外宣布逐出宗门。
宋迎心头松了口气,徐文引做得很绝,直接给仙门百家发了告帖,如此这般,江楼月即便还能东山再起,也只能投靠那些不知情的小门小派了。
宗里的弟子们对此事大肆讨论起来,纷纷对宋迎同情不已,话题说着说着,就转到了现任宗主徐文引身上。
宋迎从旁人的交谈中得知,虽然徐文引继位后广招生源,却是宽进严出,一旦有弟子触犯宗规宗戒,往往严惩不贷,更是有不少弟子都像江楼月这样被逐出了宗门。
这么严格的宗主,也被弟子们私下起了个外号,“灭绝徐”。意思是做事手段干脆,丝毫不讲情面,早晚得把所有弟子都赶没了。
初听到这个外号时,宋迎还有些不太信,因为印象里,徐文引做事圆滑,当断则断,但没到今日这种地步。
就在江楼月被赶出凤麟宗的第三天,方应觉急匆匆地找到了宋迎:“有人给宗主和惩戒司的长老写了匿名信,说你在海市不惜性命救了谢朝辞,触犯宗规,现在人都在明正堂,讨论怎么处置你。”
☆、风月蒙尘
果然。
宋迎就知道江楼月还有鬼蜮伎俩没使出来。
不过事情至此,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开除就开除,他灵脉已废,多一张吃饭的嘴,被宗门处理都是早晚的事。
明正堂是凤麟宗的议事殿,宗门中事务但凡需要宗主长老投票决议的,都在明正堂举行。
“回来的时候我就告诉过同行的弟子们,让他们对你的事不要声张,这匿名信也不知是谁写的,竟送到了惩戒司的几个长老那里,你也知道惩戒司一直隶属剑宗嫡系,人都不太好说话,你这回恐怕……”
路上,方应觉对宋迎说出了心中的担忧。
宋迎笑道:“无事,师叔不必担心。我灵脉已废,即便没有这件事,也会主动离开凤麟宗的。”
“你这孩子,说什么话,就算灵脉出了问题,你也是凤麟宗的弟子,到时他们若要把你赶出去,师叔会护着你的。你是个苦命的,小小年纪,就遭此劫难,师叔不护你护谁?”
宋迎拱手道:“多谢师叔,这份恩情,弟子永远铭记在心。”
只是万事不由人做主,一心难与命争衡,有些事命中注定,强求不来,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