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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颠肺流离之后,他们终于都不再是从前那种任人宰割的草包。
“住手!”
率先认出这个声音的人是兮照,他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你怎么来了。”
小胖子余光扫过,脸色一沉,“周子云!”
霎时间所有人都住了手,面带疑惑的看着这个云天宗失踪了多日的少主。
蒋谦归剑入鞘,心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见的面到底还是没能避开。
周子云看见他也有些惊讶,朝他微微一颔首,立马视众人于无物的快步走向兮照,毫不避讳的伸手将他揽进怀里,“你没事吧?”
兮照摇摇头,低声说了句没事。
在场的人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周子云这个人,性格温和老实,甚至于可以说是有点木讷,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寻花问柳的样子,如今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和男伶搂搂抱抱,难免让人多想这些日他下落不明究竟是干什么去了。
可是想归想,疑惑归疑惑,也没人敢开这个口跟他杠。
周子云抱拳一礼,”不管方才发生了什么,如果不是什么血海深仇,大家给我个面子,都停手吧。“
周子云让他们给点面子这件事,其实根本就是在给他们面子,小胖子最机灵,连忙回礼道,“方才和几位公子有些误会,多有得罪,也望少主海涵。”
调戏兮照的那个人让梦鳞抓了个大花脸,哆哆嗦嗦的看不清是什么表情,总之全没了刚才说周承天不是东西的气势,血珠顺着脸颊滚了下来,傻愣愣也没想起来要伸手去擦。
在如今的情势下,得罪云天宗的少主,总是没好处的。
蒋谦等人这一架打的也没占多少便宜。
梦鳞上蹿下跳的倒是一点也没伤着,陆杨成挨了一拳,嘴角破了,骂骂咧咧的非要再捶大痣一顿。
蒋谦挂了彩,胳膊划了个口子,血迹在白衣上晕开一片。
其实这些人最该庆幸的不是周子云不计较,而是将妄没在。
“都是因为我才会闹成这样。”兮照歉疚不已,“这里离我的住处更近,你们先跟我回去处理一下伤吧。”他回头看看周子云,忍不住嘴角微翘,“反正家里有个伤患,什么药都有。”
周子云一遇上他,刚才那番气度不凡的样子立马烟消云散,不好意思的低头挠挠鼻子。
周围看热闹的人默默的散开,陆杨成率先反应过来,“不能让他们走!”
蒋谦不解,“怎么了?”
陆杨成指指他肩头上趴着的梦鳞猫,“大哥,你家有猫妖,让左邻右舍看见了,得怎么想?”
蒋谦闻言神色一肃。
梦鳞翻身跳下变作人形,眨眨眼道,“没关系,我可以洗掉他们的记忆。”
虽说将妄这个哥夫天下第一不靠谱,还老琢磨着给他栓铃铛好拉出去遛,但他对梦鳞是嘴上不承认,心里却疼的很,没事就拎着他出去指导教学,教他好好修炼,一年下来,梦鳞生生被逼成了个精进不休的好孩子。
忙活完戏楼里的烂摊子,该止的血都已经自行止住了,兮照还是坚持要他们一起回去包扎一下。
聪明人和聪明人打交道最不费劲,蒋谦当然能明白他什么意思,丝毫没有推辞。
撞都撞见了,趁机把话说清楚也好。
伤都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三下两下就处理完了,为了不显得太过正式,周子云和蒋谦就坐在院子里的台阶上,乘着月色促膝长谈。
蒋谦捡了根树枝,在地上随手写写画画,“你有没有想过你走了之后,他怎么办?”
周子云大大咧咧的叉着腿,两只手搭在膝盖上,爽朗一笑,“我带他回去。”
“这…承天宗主能答应吗?”
“不能我就带他浪迹天涯去,反正我也不想接什么云天宗的担子。”
蒋谦浅笑,“那就好。”
周子云踌躇了一会,“谢谢你们…护着他。”
蒋谦道,“朋友之间什么好谢的。”
两人沉默了片刻,各自心里揣摩着正事要怎么开口。
“那个。。。你为什么没和师叔在一起?”
蒋谦愣了愣,“师叔?”
“就是鬼王。。。”
蒋谦没忍住噗嗤一笑,都说周子云向来彬彬有礼,果然不假,正道人人得而诛之的将妄,他竟然还会谦逊的称一声师叔。
蒋谦道,“他有些事情要做。”
周子云苦笑,“是跟云天宗的事吧。”
蒋谦托着脑袋,亦是苦笑,“如果我说,他从援翼山出来之后就一直和我在一起,在家潜心种菜,前几日才离开的,你信不信?”
周子云诧异,“可是我遇到过他,还被他打伤了。。。”
“那是他的大徒弟,兮照见过将妄,你可以去问问他。”
“。。。。。。”
“不过叶安确实是他杀的,也算是事出有因吧,其实解释这些也没什么用,人们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
蒋谦原本想趁机试探周子云,却发现他满脸的不可思议一点也不像装的,心里更加奇怪。
难道是他老爹的计划不肯跟这个性格过于淳厚的儿子说?到是也有可能,可是如果周承天和崔玉荣有勾结,又怎么会让崔玉荣打伤自己的宝贝儿子?
周子云好半天才讷讷道,“其实我真的很讨厌这些事情,如果我不是他儿子就好了。”
蒋谦也道,“谁不是呢,如果将妄不是鬼王就好了。”
两人默契的叹了口气,相视一笑。
回到家时夜色已深,蒋谦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明明又困又累,但是昨夜接连的梦让他恐惧睡眠,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总觉得梦里的种种都不像是什么好兆头。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真的很想他。
最起码有他在,什么也不用担心。
直到后半夜,蒋谦好不容易才有了睡意,却被砰砰的敲门声给惊的一跃而起。
梦鳞站在门外,鞋都没来得及穿,焦急不安道,“小鲤出事了!”
蒋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别着急,慢慢说。”
梦鳞一扬手,腕间的灵石黯淡无光,“我不知道究竟怎么了,但我确定他出事了。”
正文 53。梦魇 四
蒋谦抚着仍旧发晕的头; 皱了皱眉,光着的脚丫子下一阵凉意直冲心头。
他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纪千重。
小鲤是鬼又不是人; 不会生病不会被野兽咬; 他守着那个山洞,山洞里关着纪千重,那所谓的出事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纪千重跑出来了,第二,有人帮纪千重跑出来了。
无论是哪一种; 都够让人毛骨悚然的。
但凡活过几个年头的人; 哪怕是未经世事的孩童; 谁心里没点见不得人的大大小小的恶意; 谁心里没点欲望或者恐惧,只要你有,在他面前就会如同赤/身裸/体,那些个丑陋的伤疤根本无所遁形。
魔修与真刀实枪的打斗相比更加可怕,看不见摸不着,有力没处使,一个不留神丧了心智就成了送上门的傀儡。
蒋谦越想越心寒; 神思混乱的套上了衣裳。
陆杨成在睡梦中被揪了起来; 三个人一合计; 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 决定踏着夜色立刻出发。
从延陵城到岚星镇; 就算马不停蹄的赶路,至少也要半个月,梦鳞火急火燎,恨不得能长出一对萧氏神鸟的翅膀,毛少点也没关系。
深更半夜的总也不能把二老叫醒,蒋谦纠结了一会,去柜台前拿了纸笔,潦草的留下一封书信。
陆杨成细细打量了他一番,有些忧虑,“你高烧刚退,受得住奔波劳累吗?”
蒋谦将纸条用小秤砣压住,抬起头来满脸不解,“什么?高烧?”
陆杨成,“???”
蒋谦,“我没发烧啊。”
陆杨成,”。。。。。。你是不是烧了几天烧傻了?“
蒋谦,“等等,我什么时候发烧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陆杨成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那天从戏楼回来之后,你胳膊上的伤口感染了,一直在发烧,这都睡了好多天了。”
蒋谦心头的不安渐渐蔓延开来,就连语气都是心虚的迟疑,“我…我们不是刚从戏楼回来吗?“
陆杨成脸色越发古怪,“去戏楼。。。是十天前的事了,你不会真烧傻了吧…”
蒋谦心里像有一道惊雷炸开,在原地愣了许久。
他分明记得从戏楼回来之后他就回房睡觉了,刚刚睡着就被梦鳞喊醒了。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掀开衣袖,发现伤口果真已经结了深色的痂,还有些愈合时的瘙痒。
陆杨成的神色越发担忧,“你最近是怎么了?”
蒋谦脸色煞白的摇摇头,借着烛光能看见他嘴唇有些发颤,“对了。。。得让我爹跟神鸟说一声,我怕将妄会担心。”
陆杨成,“。。。神鸟已经很久没来了。。。”
“。。。。。。”
陆杨成被搞得一头雾水,也充分意识到了蒋谦正在崩溃的边缘徘徊,干巴巴的笑了笑,“他不是回去处理事情吗,或许这几天没顾得上…”
寂静的空气让陆杨成心中的不安越积越重,就在他也快要崩溃了的时候,才听见蒋谦重重的出了口气,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沉声道,“先出发吧。”
梦鳞早已牵了马等在门口,蒋谦跃上马背,回头看了一眼百草堂陈旧的牌匾,看了一眼他爹亲手书写的两行楹联,心事重重的策马离去。
日夜兼程,披星戴月,连赶了三天的路后,几个人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一路上只是对付几口干粮,喝几口水,其他时间都在马背上颠簸,陆杨成的大腿里子都让磨出了两个大血泡。
当他们终于决定在那个野外的小茶棚里休息一下时,陆杨成千恩万谢的跳下马,却惊觉自己已经合不拢腿了。
荒郊野岭里的小茶棚简陋到摇摇欲坠,四根长短不一的竹竿挑了块粗布,里面摆着两张破桌子,几把破椅子。
当他们看见棚子里那个黑黢黢的烙饼炉子时,几乎要抱头流下感动的泪水。
要了六个烙饼三碗茶,陆杨成借着出恭的名义躲到了远处,仔细察看顺便怜惜了一下自己的腿。
梦鳞神不守舍的双眼发直,一直在啃手指,嘴下没轻没重的,都啃出血了还在孜孜不倦的继续着。
“别再咬了。”蒋谦拽开他的手,又拿茶水替他冲洗了一下伤口,“去年从南中回来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肯去见小鲤?”
梦鳞收了神,撇撇嘴,“为什么要去见他。”
“想见的人,就要见。”
梦鳞愣了那么一瞬,立马又绷起脸硬邦邦的扔出两个字,“不想。”
蒋谦无可奈何,伸手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小犟驴。”
没过多久,陆杨成就愁眉苦脸的回来了,和他一起出现的,还有两个汉子,走进茶棚时那一声“来两碗茶”响彻云霄,差点把老竹竿子给震歪了。
那两个汉子的性格和外貌一样五大三粗,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往蒋谦他们身边的椅子上一歪,开始了你一言我一语的热情攀谈。
那蓝衫大汉朗声道,“几位小兄弟也是南下去找玄霜草的?”
陆杨成怔了怔,扯出一抹勤学好问的笑容,“那个。。。玄霜草是什么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