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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些拙劣的戏码都失败了。
他一直都很认真的在与沧黎作对,甚至还请了帮手。
可惜,让他终究功亏一篑的,是他自己那在病得昏沉的时候稍微流露出来的本能。这世上除了蒋仲谷,火德星君不是任何人的“沧黎”。
就像这世上,除了蒋仲谷,也没人能真的知道沧黎现在等着的是什么。
锄药这日回来得很早,沧黎依旧是面前一杯冰冷的茶水,看人的神情只比这天更冷。
锄药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停,而后收回了要去开自己东厢房门的手,径自走到沧黎的房前。
“仙君这样,难道不怕吓坏凡人吗?”
“本君自己都不怕,你怕什么?”
“……仙君何苦在这里无聊坐着,回天宫中下下棋、讲讲道不是很好?”
沧黎一笑,指着西厢房的方向道:“静虚元君棋艺深得我心,百草仙就不如来听听本君跟你讲道如何?”
锄药长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沧黎是在等他的解释,等他的态度。
然而他坚持了百来年,到了现在,即使知道自己的小伎俩已经不管用了,还是不能就这样放弃了。
只因为,他的生死劫虽已经历过了,沧黎的情劫却还没有,只是沧黎自己身在其中还不自知。
沧黎与他纠缠得越是深刻,将来的结果就会越凄惨。
前一世,沧黎为了是凡人的蒋仲谷已经烟消云散过一次了,若是还有第二次,便是火神后人也要万劫不复的。
他自己不过是个仙界地位低微的小仙,能与沧黎有一世交集已经是他的缘分,断是不能再因为他自己的贪心而将沧黎带入那样的境地。
锄药望了一眼沧黎。
仙君冷面惯了,表情并不丰富。
喜或怒,只有他身边最亲近的人才能揣测一二,锄药却总是能在那深沉得如夜的一双眸里看得见沧黎那似火一样炽烈执着的情。
现在,那眼神里还有隐隐的一丝期望。
无端的,他想起人间时的自己,等待沧黎的每个时刻,他都是期盼、痴迷的,忍不住为现在的沧黎一阵的心酸。
回想他恢复人形的这些年来,他连一刻好颜色也没给过他。然而这人竟然还是在等着他。
他也舍不得这份真心被辜负,他也想给他自己所有的真心。
他升仙的时候参透了万物不与天争,现在知道了即使是仙家众神,一样有争不过的命。
命簿上的每一笔都是他们走不出的结界。
他给的真心越多,沧黎要为此付出的就越多。
他比沧黎更清楚。
然而,眼下这一刻,他却怎么也没办法在那让他揪着心的殷切期待里说走就走。
“百草仙不愿听本君讲道?”
“……”锄药垂下眼,终究是坐在沧黎身边。
沧黎微微抬起下巴,淡笑道:“百草仙今日回来得这样早,是有办法完成你的任务了吗?”
锄药摇了摇头。
他当初自告奋勇来处理石炉山的事,也不全是为了躲避沧黎,更多的还是一心希望当真能让这石炉山恢复生机的。
罔顾众生、连累无辜性命,这是仙家大忌,也是沧黎身上留下来的隐患。若他日被人做了文章,只怕就是玉帝留了情面也得要经历一番刑罚磨难。
而他能为沧黎做的,就是想办法将这事化解。
只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低估了万古神焰的厉害。
他已经试过了他能想到的所有方法。
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怕这世上能解得了这结的大概就只有沧黎自己了。
锄药心里苦笑,他得了沧黎那么多的帮助和付出,现在却连为他做这样一件小事也无能为力。和这样的他纠缠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呢?他自己都为沧黎觉得不值得。
作者有话要说: 得请一下假。
因为母上的病情变化了,我需要在医院陪护,之后的时间只能是隔日更新了,希望大家表放弃我!
从前在鲜欢看过我文的小伙伴都知道的,小的坑品还是有保证的!绝对不会弃坑的!请相信我!鞠躬!
☆、第 60 章
沧黎见他神情哀戚,心情却是大好,在锄药低着头看不见的时候,嘴角的笑意深得收不住。
他将自己面前一杯冷得要结冰的茶推到锄药面前,拿手指敲了敲杯子:“水火不相容,火燃起来自然是要用水来熄灭。”
“……”锄药被他提点一句,心中突然清明不少。
“当然,这水可不是一般的水……”
“火神的火,水神的水……”锄药这时已经全明白了症结所在。
他一直想的都是要怎么样去配制出能让枯树发新枝的仙露,却没想过那土地硬结、人畜热病均是因为那万古神焰还未能完全熄灭之故。
能与火神祝融的神焰一较高低的,只有水神共工的敖泉。
这邛鼎敖泉正是水德星君的至宝法器。
想要求一捧敖泉和想要得一缕神焰一样难。
他现在就算知道了方法,可这难度……
“本君与水德星君交情浅薄,但若是你……本君倒也可勉为其难。”
沧黎已经说到了这样的程度,锄药若再是不领情,那真就是矫情了。
锄药也明白,他没能力去求那一捧敖泉,所以也没有拒绝,站起身来对沧黎深深一揖:“多谢仙君,小仙感激不尽。”
沧黎不说话,等了片刻:“百草仙就没有别的要跟本君说一说的吗?”
“……仙君想小仙说什么呢?”
“……”
被锄药这样一问,沧黎反而开不了口了。
说什么?难道要他火德星君去问问,百草仙你为什么不理本君了?还是要他去问,你怎样才能像以前一样的理会本君?
罢了!只要锄药还有当初蒋仲谷对他的一二心思,他就不想去计较那么多了。
他心中琢磨,大约也就是因为当时他自己不顾一切,害了辛元和那些无辜的人而已。
这些都是小事,他会慢慢补偿。
沧黎清了一下嗓子,伸手一挥,将房门关上了,而后在桌子下面握住了锄药冰凉的手,想了想才说:“伤好了多少?”
“……”锄药只埋着头,没有答话。
“本君……”沧黎顿了顿:“我……下手确实重了。”
“……”
“我……”沧黎只握住了锄药的手,却不知要说点什么。
其实他早就后悔了,但那时候也当真是被锄药那几句无情无义的话气得糊涂了。等他发觉,这后果已经是挽回不及了。
只好在他那时候尽管气头上,却也没有真的狠心用了全力。
锄药眼睛有点酸,看了一阵沧黎握住他的手,终于抬头轻轻说一句:“沧黎兄不必自责……都是我自讨苦吃。”
沧黎猛地攥紧了锄药的手。
等了这么久,现在听见他叫的这一声“沧黎”简直是恍如隔世。沧黎这么长时间以来被锄药冷落得心简直都要凉透了,这时候才终于觉得有了点暖意,那按捺不下的激动情绪让他只下意识的用力抓紧了锄药。
“现下想通了不少事,倒是觉得这苦头也没白吃……”锄药抬头望进沧黎眼中,嘴角温和的笑意淡淡的却正是当年那让沧黎心情熨贴的样子。
大约是这转变来得太突然也太容易了,沧黎居然只能看着百草仙,说不出话来。
“……沧黎兄是记恨我吗?手都要捏碎了……”锄药抽了抽手,无奈道。
沧黎却没因他这句话而松了手,只是握着变成两手掌心相贴,运起真气,将仙力缓慢的送到锄药体内。
锄药察觉后略微挣了一下,而后就没有再动,只专心的看着也在看他的沧黎。
他的仙君红发飞扬,他的仙君俊逸无匹,他的仙君从容自若。
若能永远都只停留在这一刻,该是有多好!
锄药笑起来,胸膛里却闷得发痛。
沧黎直到见他脸上有了点血色才收起了仙力。他自己也是刚刚恢复,这样的耗损让他也觉得微微有些吃力,不敢一次消耗得太多。左右他们今后时日漫长,并不急于一时。
锄药得了沧黎仙力,身上暖了不少,连断骨处都好像没那么痛了,但在这没有火盆的屋子里坐久了还是会觉得冷,只得搓了搓手向着沧黎说:“我看,还是让管家填个火盆子吧,你这茶都冷得要结冰了,还怎么喝?”
沧黎哦了一声,随他去。
过了片刻,管家捧着碳来了,又拿了一壶刚烧开的水,还按照锄药吩咐,去他房里取了一件披风。
炭火噼噼啪啪一烧起来,屋子里就暖和了,锄药起身给沧黎重新沏茶倒水,又将自己那一件披风给沧黎穿上试了。
只是锄药现在身量不及沧黎,他穿起来宽宽大大的披风放在沧黎身上就显得异常的可怜,只好又脱下来。
“我有仙法护体,又不觉得冷,不必穿那么多。”嘴上是这样说,但沧黎看着锄药折腾着为他忙碌的时候还是觉得十分贴心满意。
锄药乐了:“我知道你不怕冷,只是你看,这凡间大雪纷飞,有谁是穿着一身单衣就出门的,会吓着凡人!”说完又随手捋顺了一下沧黎的红发:“还有仙君这头发也太扎眼了,怕是得让人当成是怪物呢。”
沧黎不待他说完便施了个法,顿时发如墨染,身着狐裘,手边还应景的多了个暖手炉。
锄药本是想不让他用太多法术,免得惹来麻烦,可沧黎现在这样反而更麻烦了。
他正想着,管家就端着晚饭进来,见了眼前黑发狐裘、华贵雍容的沧黎吓得手上一抖,若不是锄药手快,现在已经一地狼藉了。
“…………这这……这是……”管家冒汗。
锄药也冒汗。
只有沧黎安然不动,还呷了一口茶对着已经惊得合不上嘴的管家淡淡问了一句:“管家觉得本君这模样吓人吗?”
管家哪里还能应答,呆呆看着,腿都抖了。
锄药无奈,接过管家手上的饭菜温言安慰他:“陈伯莫怕,我这位友人乃是昆仑山上修道高人,虽性情冷淡,长相……怪异,但并不会害人。”
陈伯点点头,而后恍然大悟的跪在地上行礼:“小老儿冲撞了老神仙,还望老神仙莫要怪罪啊!”
锄药忙将他扶起来,忍不住笑呵呵说:“老神仙没怪罪的意思,只要你不要泄露天机就好。”
虽然沧黎面容年轻,但陈伯一想到他能转瞬间就变换容貌,且置身寒风中亦不觉得冷,又是那样高深莫测的神情,这般能耐自然不是年纪轻轻就能修来的。他也是听说过的,那昆仑山上修道、修仙之人,没有百年都是难有成就的,想一想,就知道眼前这人虽看起来年轻,说不好年岁都能做他的祖宗了,是以才称他是老神仙的。
等陈伯战战兢兢退出去,锄药也笑着叫了沧黎一声老神仙,接着又说:“神仙是对了,不过却还不老!”
沧黎一挑眉:“本君当然不会老。”他伸出食指,点在锄药眉心柔声道:“本君怎么也得同你一起老,才不辜负你我这重新修得的真身人形。”
“……嗯。”
这边的两人和好如初,另一边的静虚元君却仍心事重重。
他此次与百草仙下凡也是带了玉帝旨意的,便是医治热病。
他于天宫中是闲散游仙一个,没有功绩也没有职责,在众仙心中就只是掌药仙君的徒弟而已。这些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他并不是注重名利的人,只要跟着师傅就别无所求。
只是最近,他却心惊的发现,他在师傅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