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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光一片,将所有的流沙聚集凝固,生生破出了条路,“绝离,拜托了!”将留凮甩了出去,绝离寒光笼罩,带走了留凮。
离凰只觉血冲入喉咙,力量源源不断地被抽离,凤玦刹那间破碎了,离凰猛吐鲜血,鸿蒙之力停不下来,流沙又重新流动起来,离凰看向留凮离去的方向,笑了。
“世恒,好生过……”
外界,那人与至清交手,排兵布阵互不相让。
蓦然,黄沙阵破,留凮冲出沙尘,那人察觉到,大惊。绝离破阵,有人接住了留凮。
来人御剑,接着留凮,满目复杂,“你出来了,那他呢?”
蓦然,朱雀神力,沙阵破碎,敌方已然被接连的神人弄得人心惶惶,有了退意。
“退了!”听到声音,那人意识到什么,宣布退兵,前军作后军退去。
那人落下,将留凮扔过去,被胥靡接住,“今日事,不可外传,此乃神谕!”
原先的沙阵破解后,一颗沙子都不剩,只有离凰躺在血泊之中,来人连忙抱起他,低声喊“离凰!你当真是疯了!”
“你还不能死,你死了,师尊的魂魄怎么办!”来人正是子笙,转而自语“你的手……被冻伤了?”眼神阴冷下来,“绝离剑气……”
“走,我要你活!”子笙带着离凰消失。
众人围拢,却见留凮呼吸平稳,两神人相助,未曾有事,众人皆以为留凮有神灵相护,敬意油然。
留凮昏迷中似听到师父声音,却挣扎着难以醒来,“父亲?动情?还有,世恒……是谁?”
睡梦中,听到无数的声音“澈儿……”“世恒……”“凮儿……”你们都在喊我吗?
那我……到底是谁……
第125章 一百二十五 至清无鱼,至察无徒
留凮依稀听见吵嚷,渐渐转醒,勉强坐起,见帐外一群兵士围着傻郎推推搡搡,几个嘴里不干不净“他娘的!都是你这个捡来的杂种!”至清不在,姜胥靡又是个急脾气,也跟着说着些荤话。
留凮连忙制止,声音沙哑,胥靡听见了,不情愿地提进了傻郎。留凮问明原委。
傻郎原来拿着两串糖葫芦欢天喜地地跑进帐里,才说了几句话,就被胥靡打了,胥靡的手劲……
原因是,当日,傻郎见留凮他们忙着开挖山脉,自己无趣,就出去玩,走了些路,遇到一个墨色衣袍的人,给了一串糖葫芦,问了西北军营现状,他倒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他所知道的计划安排倾壶倒出,引来了敌军。
留凮听明了胥靡所言前因后果,胥靡性急,将子笙的嘱咐都抛了,这么多人,他脾气最大,所有人都忌惮他几分,就算有人记得嘱咐也没人敢劝,都巴望着至清的出现。
看着委屈巴巴的傻郎,“傻郎,你说这串糖葫芦是一个穿着墨袍的人送的?那……另一串呢?”
“是个好看的……”傻郎突然噎住,犹豫着什么,胥靡说道“有话快说!”
听胥靡一吼,傻郎眼泪就下来了,哭哭唧唧地抓着留凮“爹爹,爹爹……”
“傻郎,但说无妨”说着示意胥靡出去,胥靡怒目而视,哼了一声,出去了。
“不是傻郎不说,傻郎不知道,给傻郎糖葫芦的是个哥哥还是姐姐?”
“?”留凮看着傻郎红彤彤的眼睛,也不像是在说谎。
“那然后呢?”
“我告诉了他爹爹的住处,他就嗖的一下就不见了!”傻郎说着还比划着,未干的脸庞上鼻涕眼泪混在一起。
留凮低头,为他擦去,“那……他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
“那……你有没有说什么?”
“没有……我只说了爹爹的住处!”
留凮摸摸他的头,“不怪你……”说着安慰的话,“胥靡,你带大伙儿进来”
胥靡与傻郎互瞪着,傻郎气鼓鼓的,腮帮子本就肿了,这下鼓得更厉害了。
留凮开口“今日,傻郎虽有错,引来敌军,不过念其亦带来救兵,将功补过,并不追究”
胥靡不平“为人将领,赏罚不明,我不服!”
“与一稚子相争,这便是胥靡你的肚量吗?”留凮声音也高了。
“这小畜生来历不明,分明是个奸细!你还巴巴地护着!老子……!”
“胥靡!”至清急急忙忙地进来,连忙拉住他“胥靡,五十鞭,好了伤疤忘了痛?”
“你也认为是我的不对吗?”至清一愣,胥靡并未说话,只是看着他,可至清却分明听到了。
“先生,如何罚?”留凮淡淡地开口。
至清犹豫了,看了一干将士,眼神渐渐清冷“姜胥靡,违背军令,冒犯将领,罚一百军棍!即刻执行!”
胥靡看着至清,什么也没说。
留凮微微皱眉,“先生,是否太过?”
至清拱手,“为人将领,赏罚必须分明,胥靡有错,至清罚之,不过小公子亦有错,清认为,罚面壁三日,只供午饭,方才可以”
“爹爹……”傻郎一听不能吃饭就急了,留凮怜爱的看着他,“就这么办吧,傻郎乖……”
“哼!”傻郎朝至清一跺脚“坏蛋!”
至清未曾反应,拱手出去监督胥靡受罚。
至清掌罚,众人皆知胥靡与至清交好,本以为他会徇私,所以执行时都放轻了棍子,留凮听出棍子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自己也无意与胥靡结仇,也借机卖个人情给至清,留凮与傻郎单独相处。
留凮突然意识到什么“等会儿!”握住傻郎的肩膀。
“你先前对那人说这些时,叫我什么……?”留凮有些害怕。
“爹爹呀!”傻郎举起一串糖葫芦,“爹爹,这个没被刚才的大坏蛋弄脏,爹爹吃!”笑颜如花。
他知道,大坏蛋是指胥靡。
留凮感觉有根筋断了,如果来人是师父的话……天哪,完了!我要解释!我要解释!
留凮现在可管不了什么大将风范了,抓耳挠腮起来,刚冲出去。
却见,至清指示负责惩罚的人卯足了劲打,原本不过只有擦伤,现在却是满背的血痕,木棍粗糙,更是痛苦,众将士看的胆战心惊,留凮见状,小声道“先生不必如此较真,正是用人之际……”
“民无信不立,将领亦是如此,若以后做了君王,更是一言九鼎……”猛然,至清闭了嘴,“至清冒犯……”转身去看胥靡了,留凮也只得回帐。
另一营帐里,骨娘看着胥靡受罚,衍痕认为胥靡目中无人该罚,骨娘认为惩罚太过,不近人情。
两人感叹良久,骨娘看了眼外面,又看了看衍痕,轻声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啊”
衍痕看了骨娘一眼,未言。
胥靡鲜血淋漓,眼睛紧盯着至清,至清面无表情,数着棍数。
天色晚了,兵士才把他扶进了帐里,刚躺下,似要说什么,兵士连忙凑过去,胥靡嘴唇动了动,兵士听不清“什么?”
过了许久,兵士才听清他说的是:
送酒…………
便不省人事了。
第126章 一百二十六 华胥一梦,俗世一线
留凮整顿士气,因为留凮决策及时,除了受罚的胥靡外,并无人员伤亡。
蓦然,有人来报,昨日西北军营陷入危机时,贾子房他们也受到沙尘攻击,军营几乎在一眨眼被埋,无人指挥逃生,全营军士生死不明。
紫川原本打算攻下西北军营后占领总营,借机向帝都进军,西北军营一直空闲,却一直无法攻占,总是山脉风水不佳,攻的下,守不住,前脚占了,立刻就是天灾人祸,埋伏打击,伤亡惨重,所以无人敢攻,总营也凭此能以长久。
而昨日山脉走势改变,据说国师受神鸟指示,亲自领兵出征,几乎完胜却被半路杀出的两人干涉,不过即便如此,子房他们的总营也几乎全军覆没,一仗严重挫动锐气,紫川首胜。
留凮得知立刻与至清动身前往,西北军营由衍痕继续看守监督开挖山脉,傻郎死缠烂打,也跟来了。
到了总营,沙尘完全淹没了营帐,只能看到几个顶与残旗,偶有些肢体露出沙子,寸草不留。
留凮施法,破开沙尘,横七竖八的尸体,沙子灌入口腔鼻腔,早已窒息而死,不少女子也是香消玉殒。
至清不时地把脉,却发现只有少数几人呼吸尚存,救醒后仍然心有余悸。
将士所述,危险来临时,将军带着雪儿与军师一同逃跑,根本没管士兵死活,不过再快也快不过沙尘暴,留凮寻着方向而去,终于找到了子房。
子房生前似乎站在很高的石头上,他的手露在外面,如果沙没有那么厚,他是可以呼吸的,拖出来后遮盖好,准备再去找将军,至清沉吟片刻“不必了,你们再往下挖就能找到了,不必用铁锹”
果然,循着子房站立的地方往下,就见到了大汉,他也维持着站立的姿势,双手托举着什么,众人沉默,看来若是子房得救,那便是大汉的成全。
“不过,一起去了,也好……”留凮说道,留凮下令将牺牲兵士掩埋,告知朝廷,慰问家属,大汉是离陌开国功臣,温贵妃之叔父,赐了威武将之名,西北兵权尽归留凮,此乃后话。
不过子房并无亲眷,留凮安排与大汉相对而葬,尽了一番心意。
二人打理这些时,猛然傻郎指着远处“娘亲!”
留凮回头,只见傻郎扑到雪儿怀中,“娘亲!你看,我找到爹爹了!傻郎厉不厉害?”
雪儿摸摸他的头,给了串糖葫芦“玩去吧”傻郎欢天喜地地玩去了。
“多谢将军照顾愚子”雪儿说道“不瞒将军,将军与这孩子的爹,眉眼三分相似,就这三分,让这孩子错认了,若是将军不弃,就认了愚子做义子,就是将军的大恩了!”
“若是将军愿意,小女子也愿意服侍将军,不求名分,只求将军舒坦~”雪儿说着,抚上留凮胸口。
留凮一笑,“姑娘言重了,姑娘一身好本领,何须留凮班门弄斧?”
雪儿一愣“小女子不知将军之意”
“沙尘如此,大将军尚不能脱,姑娘可以,可见姑娘能力之强”留凮拿开她的手。
“稚子心智未开,姑娘便放心他在两军之间戏耍逗留,四处寻父,可见姑娘胆量之高”
“姑娘为军……军妓之首,在危急关头却能让大将军带你逃走,可见姑娘手段之高”
“不过是些风月手段,有什么好拿来细玩的,将军~只要将军一句话,你到底……要不要我?”
“留凮不才,已有心仪之人,一心不可二用,辜负姑娘心意了,还请姑娘带傻郎走吧……”留凮脸上一丝绯红。
雪儿眼睛一红,心想,和你师父一样,油盐不进!转而妩媚起来,声音里含了勾引的意味“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有种蛊无声无息……叫情蛊……”
留凮退后几步“你!”
情蛊是痴情女子以自己的深情与血泪炼就,用来束缚爱人,只要爱人动了对别人的情,爱人就会受百虫噬心之痛,只有下蛊女子被烈焰焚尽,否则中蛊之人只有噬心而死,如要缓解疼痛只有饮下心爱之人鲜血,才可抑制一时。
“将军,我告诉你一件事……”雪儿面色悲戚起来,“借一步说话……”
到了偏僻处,雪儿猛然跪下“将军,求你收留愚子,若是小女子身死,愚子也有个依靠!”
“这……!”留凮愣了。
“不瞒将军,这个孩子……是前朝轩辕皇帝之子!”
留凮如遭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