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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件非常令人遗憾的事。
就是他在各个地方的线人和卧底也不算少，甚至他还知道几个双面、三面间谍就在医疗总部里，会不在他的病房里动手脚才奇怪了。
莱瑟斯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有被眷顾的手，又抬头看着乔伊利落的扯掉了病号服上所有的扣子，又从衣袖、领口和裤管里撕掉了好几个贴片式追踪器，眨了眨眼，目光落在对方挺翘的臀部。
留意着他的乔伊一顿，毫不避忌的在臀部附近也检查了一圈，又摸到了两个追踪器，翻看了两下，透过光看到了极浅淡的情报部的暗纹。
乔伊：“……”
妈的，这是哪个大逆不道的小智障干的。
乔伊面无表情的撕掉了那两个追踪器。
莱瑟斯硬是从乔伊毫无波动的脸上看出了他的气愤，抿着的唇微微翘了起来，问他：“跟我回去吗？”
乔伊偏头看了他一眼。
没有系统的辅助，乔伊并不准备在帝星这种处处都是监控探头的地方呆多久，更加不想跟这里的人精们同处一室。
但在此之前，他得先把系统的碎片取回来——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够抓住的线索了。
乔伊没有回答莱瑟斯的问题，他只是直接问道：“我的东西呢？”
他并不担心莱瑟斯会不懂他说的什么。
“在亚撒那里。”莱瑟斯果然十分清楚，看到乔伊皱起眉来，顿了顿，解释道，“刚刚走出去的那个。”
乔伊闻言，放下了心。
如果是在亚撒手上的话就简单了，直接要就能要过来，哪怕他现在表现的状态比较特殊，但是亚撒绝不会多问。
对于乔伊而言，亚撒是他在这个宇宙里所交往的人中最好说话的一个。
大概这就是一个成熟男人的担当吧。
乔伊不太能理解为什么亚撒会因为没有时间陪他这件事而感到愧疚，并且因此而始终都对他非常的包容和专注，搞得之前他准备死遁的时候都怪不好意思的。
乔伊低头看看自己因为摘掉了所有扣子而胸襟大敞的上半身，也并不准备收拾妥帖，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转头往窗边走。
莱瑟斯堵着门，而乔伊准备先离开这里，去亚撒的住处等着他回来，问他要到系统的碎片之后麻溜跑路。
他在帝国首席情报官的位置上呆了三年，该知道的东西系统全都已经收集到了，比起继续在帝国这边荒废时间，还不如考虑怎么混进星辰联邦的高层。
当然了，这在失去了系统无法重新捏个人物的前提下显然是不可能的，不过乔伊还有中间项的选择。
比如当个流亡的星际海盗，鱼龙混杂且广阔无垠的宇宙里，总能有那么一两个希望存在着，能让他在失去了系统的前提下脱离这个宇宙，或者是修复系统也好。
而经济来源就更加简单了。
他的生活技能练的是制药。
乔伊拉开了窗户，觉得自己的前景还是非常乐观的。
他一边轻松的想着，一边爬上了窗框。
莱瑟斯感受到从窗口吹进来的风，结束了通讯抬起头来，对正准备跳下五层楼高度的乔伊说道：“那些碎片现在转移到我名下的研究所里了。”
乔伊动作一顿，回头看向莱瑟斯。
莱瑟斯自认对乔伊是非常了解的，他几乎一眼就看出来乔伊的目的是离开这里。
假设乔伊真的是忘记了很多东西，那么对现在的乔伊而言，恐怕没有一个人是值得信任的。
但乔伊可不是那种会因为失去一部分记忆就惶惑不安失去生存能力的人。
失去记忆并不会对乔伊造成太大的影响，反而只会坚定他远离这里的决心，而乔伊会愿意跟他多费口舌，多半也就是因为他之前看起来对他的特殊之处相当了解熟稔。
这件事说来话长。
莱瑟斯跟乔伊认识十几年了，乔伊掩藏得再好也总会露出马脚来。
而在一次袭击里，乔伊一咬牙灌了莱瑟斯一瓶子红药救了他一命，也坦白了一小部分自己的秘密。
一些关于只有乔伊自身才能制作出来的特殊药剂——这样的秘密。
那个空下来的水晶瓶还被莱瑟斯细致的保存着，当成了独属于他与乔伊之间的秘密信物。
莱瑟斯开始对乔伊有特殊的感情也是在那个时候。
那之后，为了报答乔伊的救命之恩，也出于想要护住乔伊的这个秘密的心思，莱瑟斯在得知了乔伊的志愿是情报部门之后，就毫不犹豫的给他开了一连串的后门。
但乔伊现在大约已经不记得这一切了。
想要他留下，手里就总得有点什么东西才行。
莱瑟斯微微举了举手腕上的通讯器，屏幕上浮现出来的图片是几片尖锐的亮粉色残片，正是乔伊想要拿到的系统碎片。
莱瑟斯知道乔伊对他的个人AI管家感情相当深，虽然听起来有点可笑，但乔伊对这个AI比对任何人都重视。
据说是因为他没有父母，安全长大全靠这个AI的关系。
莱瑟斯甚至还吃过这个AI的醋，也曾经计划着把这个AI给销毁——当然了，始终都没能成功。
“跟我回去？”亲王殿下再一次问道。
乔伊眉头皱着，看着莱瑟斯的神情带着些不愉快。
他当初为什么跟莱瑟斯分手来着？
有了下一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莱瑟斯暗搓搓的试图把他身边亲近的人和东西都一点点剔除干净。
这种掌控欲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哪怕他因为乔伊所表露出来的不快而竭尽全力的压制了这份欲望，但依旧令秘密颇多的乔伊感觉到了不适。
所以亚撒出现之后，乔伊几乎没太犹豫就干脆的跟莱瑟斯断了。
——哦对，这个断了的确是他单方面的，莱瑟斯并没有点头。
但乔伊才不管呢，分手炮都打了还有什么值得多说的。
“把东西给我。”乔伊说道。
“给你，然后你要去哪儿？”莱瑟斯问，“你对自己的事情还记得多少？一个人离开准备怎么生活，你知道你树敌——”
乔伊皱起眉，不耐的打断了莱瑟斯的话：“这与你无关。”
“当然有关。”莱瑟斯关掉了通讯器，“我是你的爱人。”
乔伊：“……”
您可真特么敢讲啊。
“跟我回去，你现在出去很危险，你知道多少人想杀你吗？”莱瑟斯说着，走到窗台边上试图伸手去拉乔伊的手，被避开之后也并没有露出被冒犯的神情来，只是收回手，沉默的注视着乔伊。
乔伊当然知道有多少人想弄死他。
他舍身炸了个造价那么高昂的虫洞导致了多少损失招了多少仇恨他自己心里当然有数。
所以赶紧跑路才是正经的。
乔伊瞥了莱瑟斯一眼，觉得自己要是进了亲王府想要跑出来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但亚撒的宅邸不一样。
他在亚撒的宅邸里有跟亚撒同等的权限，他不认为亚撒会在这种时候还有空去改掉他的权限。
打过分手炮就干脆的把前男友抛到脑后的乔伊无情的收回了视线，在窗台上纵身一跃，无比轻巧的几个借力落在了地上，转瞬消失在莱瑟斯的视野里。
亲王殿下站在窗口看了一会儿他消失的方向，收回压在窗台上的手，打开通讯器屏幕。
屏幕上有个红点，那是他刚刚趁着乔伊跳下去的时候，顺手粘在他衣摆上的追踪器所反馈回来的信号。
他看着信号的路线，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屏幕里的信号一路七拐八绕的四处乱窜，看起来像是毫无目的，最后竟然进入了他的亲王府里。
莱瑟斯顿了顿，起身从病房里出去，解决掉了乔伊在医疗部这边的遗留问题之后，就干脆的回了自己的亲王府。
然后从自家院子的垃圾桶里抓到了一只偷食的野猫。
亲王殿下轻啧一声，把粘在猫尾巴上的追踪器撕下来，随手放跑了这只脏兮兮的猫，刚准备去洗个手安静的等着乔伊或者是亚撒上门来的时候，接到了一个紧急通讯。
在亚撒的宅邸里等了一天的乔伊已经换了一身他以前留在这里的衣服，这会儿看着脸色黑沉沉的亚撒，重复了一遍刚刚的疑问：“你说……我的AI在转交到研究所的途中被人偷走了？”
“对，我很抱歉，乔伊。”亚撒说完顿了顿，露出了有些难以启齿的表情，“犯人是我的副官。”
“哦。”乔伊点了点头。
亚撒的副官，杜鲁。
低他和莱瑟斯三届的一个学弟。
非常不巧。
他也睡过。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不np啊！！晋江不给写的！！只是受比较渣啊！！什么np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啊！
也不虐！我哪本书虐过啊对不对！！就是篇普普通通的渣受修罗场爽文啊！！
第四章
杜鲁这个学弟，乔伊印象其实挺深刻的。
长得好、人也优秀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这个学弟有异族血统，长得特别高，手长脚长的，虽然总是一副懒洋洋没睡醒的样子，但随便往哪儿一站都是人群中最扎眼的那个崽。
当然了，最大的原因其实是——这位小学弟他的风流债里唯一一个意外情况。
当时的情况说起来也不算复杂。
就是他们那一届的毕业酒会上，大家都喝得稍微有点多，系统当时摸了个鱼，乔伊本人又觉得醉酒这个也不能算是负面状态，就没想着把这个状态消除掉。
结果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傻眼了。
这个小学弟前一天晚上似乎也是喝多了，走到他旁边把他往怀里一搂，整个人从后边把乔伊整个儿都包住了，然后挨挨蹭蹭哼哼唧唧的表了白。
后来是怎么滚上床的乔伊想不太起来，反正大致的记忆就是一个体验并不算太差的意外，总的来讲还挺爽。
男人嘛。
爽了不就完事儿了。
当时正在空窗期的乔伊非常干脆的把这一次当一夜情享受了，走前还给了努力耕耘了一晚上抱着被子睡得香甜的小学弟一个早安吻。
再见面的时候，杜鲁就已经是亚撒的副官了。
当时亚撒在追求他，场面竟然也没有多尴尬。
毕业这么多年，杜鲁成熟了不少，大概是跟着亚撒学着板起了脸，还无师自通学会了怎么用下巴看人。
人高马大的一个站在亚撒身后显得特别有威慑力。
而本身也不太擅长言辞的小学弟在之后的几个月里，也没太跟他说话。
乔伊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礼貌性的检讨了一下自己的私生活是不是真的很乱。
然后摸着自己的心口觉得好像也没有太乱。
杜鲁不跟他说话的原因，乔伊思来想去，觉得肯定不是他技术太差。
八成是他破坏了一个纯情小男孩儿的幻想吧，毕竟当初杜鲁给他表白的时候俨然是把他当成了纤尘不染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在崇拜。
乔伊承认自己在学校里的时候的确是远超一般人的优秀。
毕竟他都经历过这么多个宇宙了不是？
乔伊托着腮，看着给他往咖啡里加奶精和砂糖的亚撒，沉吟了一阵，觉得他大概能猜到杜鲁会跑到哪里去。
“喝喝看？你很……我是说，你以前很喜欢喝。”亚撒说道，他的眉宇间还带着未褪的疲惫，但对于一回来就在家里看到了乔伊这件事感到有些高兴——虽然紧随而来的是他又搞砸了一件事。
乔伊闻言搅拌了一下咖啡，喝了一口，发现味道跟以前亚撒给他泡的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