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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问道:“你你你到底是什么!?”
妖怪没有开口,那姑娘却红着眼睛挡在妖怪前面:“他不是妖怪!”
道士将手中阴阳盘冲向李璇儿,发现宝物瞬间安静下来,心想真的是人类,又着急起来:“姑娘你快离开那里,小心他伤你!”
“他不会的,”李璇儿看着道士,眼睛里盈满泪水,她笑着说:“我住了两年,就是他保护我的……”
“他是妖怪!”
“可是他从未伤害过我。”
“……”道士愣了愣,举着宝物不敢松手,却还是疑惑,他看到妖怪突然转身要走,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自己在山里转悠了好几天,就看到这一个妖怪,心里一急就冲了上去。
他一动,那妖怪就回过身来,金黄的眼睛眯起来盯着他,他心里瞬间一抖,差一点拿不稳手中的宝物。
“不,守言哥哥!”李璇儿感觉到身后氛围,回过头去摇头劝阻:“你从来不伤害无辜的,你还记得吗……?”
她看着“苏守言”脸上微眯的双眼,和他眼里全然的陌生,忍不住红了眼眶。
山鬼的视线从道士身上收回来,仿佛拂过她的脸,又仿佛没有看,紧绷的空气放松下来,只是沉默继续。
那道士看着李璇儿,苦着脸想了一阵,一拍掌:“姑娘,这莫非只是修行的树木花草……不害人的?”
李璇儿听了一愣,回头忙不迭的点头:“他从未伤过别人。”
“这样啊,”道士有些愣愣的,自言自语:“果然,师父让我来这里是因为这里根本没有妖怪……又骗我!”
李璇儿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却松了口气,见苏守言要走,再顾不上道士,茫茫然追了过去。
道士看着她的背影,想追上去又觉得不合适,只好呆愣片刻,自言自语的摸着脑袋走了。
李璇儿已经追出很远,终于看到他停下来,转身看着自己,良久,冷冷说道:“你走吧。”
“不!”她摇摇头:“我不走……”
“我不记得你。”
“我知道,”她鼻子微酸,却笑了笑:“我要留下来陪你。”
他不再说话,转身朝前走去,听到身后奋力的追赶声,便慢下来。他又想起刚才的道士,他已经忘了那个道士的样子,但身后这个人,他不用看也很清晰,想起她哭泣的样子,心里掠过一丝疑惑。
他走了许久,身后的人一直跟着,不远不近,锲而不舍。
月亮又升起来,山木葱茏在月影中摇晃,他登上半山腰的一块石头,站着搜寻片刻,看到极远处道士慢悠悠的下山,就收回目光,回过头,却看到李璇儿趴在不远处的石头上睡着了。
他走过去,听着她累极的深沉呼吸,站着看了许久。
很久以前,他在这山中醒来,嗜血的渴望在他心里叫嚣,他什么都忘记了,只记得人类心脏热乎乎咬下去的快感,但是他忍着,在山中住下来,只是,不管在这山中猎杀多大的野兽,都比不上人类的心脏。
想吃……他在山野间咆哮游走,终于控制不住往人间走去,却在那时,他看到这个人走进山中来。
那一刻,他胸中震荡,饿极渴极,从未有过,他想冲上去撕开她的胸膛,却不知为何躲了起来。
他跟着她,看着她在山里跌跌撞撞,看着她找到草屋雀跃的样子,看着她一天天在山里游荡,他甚至数次站在她床边,看着她沉沉睡着,手中尖利的指甲伸出来,又缩回去。
想吃……可恶的、好吃的……奇怪的人类。
后来,他也忘了过去多久,对人类心脏的渴望慢慢淡下来,他再在月光下看着她的睡脸,心里越来越平静,就好像现在。
奇怪的人类……他想着,金色瞳孔里变幻莫测,他察觉到山风,伸手将她拎起来,想了想,又皱眉抱进怀里,朝山下草屋飞去。
原来这样软软轻轻的……先养着吧,他想。
李璇儿感觉到风吹过头顶,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呆呆的看到苏守言镀着月光的脸颊,只觉得钻心的疼。
————
“等着。”
十三年前,少年苏守言扔下这句话就爬回了那个洞口。
她等了许久,一动不敢动,饿极了也只敢吃一口干粮,过了两个白天,苏守言再一次在月光下出现,却没有说话。
她瞪着眼睛看他,他将她扶起来,发现她的脚趾早已冻得发紫,再晚一会,断了也没知觉。
他不敢生火,急切之下将她的脚放进怀里,冰块一般的刺痛让他忍不住抖了起来,却不松手。他忍耐着,不断揉搓着她的脚,直到她感觉到痛,这才将她脚上的布严严实实包好,一声不响的将她背起来。
“李蒙死了,他解脱了。”说着,他用细瘦的肩膀将她背稳了,一步步朝山下走去。
“以后我保护你,别哭了。”
————
李璇儿哭起来,这是她遇见苏守言之后无数次哭,也是她成为冰艳之后第一次在他面前落泪。
“你哭起来很丑,人类。”
山鬼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李璇儿的眼泪更加汹涌,她将头埋进他胸口,轻轻说道:“我好高兴…”
第68章 往事篇(开篇)
圣人,天界佛门弟子,每三千年一现,化三十二法相,以有德之人现世,普度众生。
万年前,白泽屠杀当世圣人,正值神魔大战一触即发时,天界一纸檄文,将原本观战的妖族拉入战局,妖王白泽只身迎战佛道众人,力竭而败。
————
“四百年来,我一直以为,救你,是为了苏如月。
原来,我也不过是被昔日亡魂的执念牵引着,一步步向你走去而已。”
第69章 再见
段十六活了四百年,难得有不被拘束的日子,自从樟州的事情后,白泽不告而别,许久没有现身。
一开始他还不习惯,毕竟四百年来因为妖王陛下的力量附身,自己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眼里看着,就如同一个人被绑着好多年,突然松绑,反而手足无措。
好在他要忙的事情很多,段十六的“生意”还在隐秘的继续,身边还多了一个鬼子小武,不久之后,麒麟又回来住了两年,于是白泽的影子终于渐渐淡去,如同没有存在过一样。
等到习惯了,五年一晃而过。
一切平静如水,顺遂到段十六偶尔不敢相信。
只是关于苏如月的修罗丹,他依然没有找到方法——不销毁修罗丹,就抹不去苏如月手里的罪恶,销毁修罗丹,却会要了她的命。
这天,他带着小武修行完回来,却看到院子里多了一个人。
妖王白泽。
段十六站在门口,看着五年不见的白泽闲适的坐在廊檐下,用自己的茶杯喝着茶。他想走,突然想起一筹莫展的修罗丹,便停下脚步:“陛下光临,蓬荜生辉。”
白泽见段十六一脸恭谨,眼里却明明白白的疏离,轻轻一笑,慢悠悠喝下一杯茶。小武看到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有些紧张的躲在段十六身后,段十六摸摸他的头安抚,看着白泽继续说道:“不知陛下光临,有何要事?”
白泽点点头:“秋日局要开始了。”
“是吗,想必热闹非凡。”段十六颔首,言下之意“关我何事?”
“听说魁注是五年前消失的修罗丹。”
白泽慢悠悠的话音落了,段十六眼中的戏谑也失踪了,他看着白泽轻轻笑道:“哦?原来还有别的修罗丹。”
“不是别的,是苏如月的踪迹被泄露了。”
“不可能。”段十六的表情终于严肃起来,月光穿过层层树叶落在他脸上,在夜色里明明灭灭,灰蓝浮着暗绿,越发显得不真实起来。
白泽就着他的脸又喝下一口茶:“你当年藏起麒麟,让魔君受制于你,后来你不是告诉他麒麟的位置了?”
“但妖族的人可不会去过问魔君。”
“那倒是,不过你取了麒麟的心头血,最近,元衡似乎知道了这件事,虽然麒麟不许他来找你,但小小的报复还是容易的。”
他说着,看着段十六抿紧的双唇,青琥珀一般的浅色眼瞳里浮出一点深潭的暗色:“只靠你的力量,结界似乎很容易被破。”
“……大人从哪里知道的这件事情的?”
“你爱搬家,麒麟大概还没找到你。”
可是你却找来了,段十六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白泽点点头,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知道得也不早,比你快一点。”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一只夜莺扑棱着翅膀飞过来,停在半空看着段十六,段十六看一眼白泽,抬起手来让夜莺落在他食指上,夜莺合起双翼,扭了扭看不见的脖子,张嘴却是一个清润斯文的少年,带着一丝抱歉和焦急:“十六,我、我不小心说漏嘴,元衡知道了那件事情……虽然我有告诉他是我自愿的,但是……但是后来他想起我那会还不会说话……总之还请先生避一避,我怕他来找你……”
夜莺说完话又扭扭脖子消失了,段十六的目光却深沉起来,他看一眼等待好戏的白泽,微微一躬:“谢谢大人提点,段某还有要事,大人请自便。”
说完,他也不等白泽的回答,转身朝屋内走去,一头扎进书房里,拿起一卷画轴就出去了。
白泽继续喝茶,看段十六骑着一匹墨色骏马,迎着月光腾空而起,转瞬间消失在天空中。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杯子溜达到书房,看着房间里环墙而放的书柜密密麻麻地放满了书籍文物,那些数百年前的古老风俗记录、各国各朝代的地理人文,还有各种关于精灵鬼怪、奇谈传说的典籍应有尽有,他随意拿出两本翻了翻,书里的笔记和批注表明屋主人都仔细研读过了。
倒是一如既往,沉迷于人类不可窥探的世界,妖王大人好心情的点点头,想到他刚才的表情和举动,又想,果然一如既往,这么看重苏如月,妖王大人依然好心情的点点头。
很好。
墨李走进来:“陛下,是否需要属下将苏如月找来?”
“不用,何必破坏难得的秋日局。”白泽嘴角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再说,段十六也该现身了,不然多没意思。”
“是。”墨李在心里摇摇头,拿起公文二话不说就消失了。
————
没多久,段十六飞到邹阳,他俯身望去,邹阳城中最大的寺庙“日落”在晨光即将到来的熹微中肃穆宁静。
他拍拍身下骏马,落在寺庙底下。邹阳城中多小山,不少建筑依山而建,白墙衬着绿意,错落别致得很,“日落”寺更坐落在城中心的高山之上,抬头看去,茫茫晨曦中,陡峭石阶在两侧树木的笼罩下隐没在幽黯中,只有尽头高高的坊门用轮廓昭示着尽头。
段十六抬脚走上去,一步一步,本就是暗绿色的长衫,没几步,已经和幽黯的石阶融为一体。
第一声晨钟响起的时候,段十六穿过大雄宝殿旁边的侧门,一路往里走到寺庙东南角的松柏堂,推开门,他稍一抬头,就看到原本悬挂于堂内正中央的铜铃不见了踪影。
“昨天刚刚入夜的时候,树木一起躁动起来,寺中所有的悬挂铃铛也一起响动,等我来的时候,这个铜铃已经不见了。”
幻花和尚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段十六回身看到他,双手合十:“叨扰了,让主持亲来,段某不敢当。”
“阿弥陀佛,”幻花微笑颔首:“我想着你该过来问了,先生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