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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丛真微敛笑意,沉静地看着他。夏荆歌听到自己不高但镇定的声音响起:“我们不一样。”我不会这样去杀死一个人,夏荆歌想。也不是人人都不把我做完整的人看,甫凌就一直很尊重我的。夏荆歌又想。其实他感觉沈丛真也并非一直没有遇上肯视他寻常之人,比如那个临光派掌门的关门弟子……但他不愿跟他跑,选择了在孙虚真身边虚以委蛇,伺机报复。如果换作自己,换作那关门弟子是甫凌,他想他是会跑的。他会跟甫凌跑掉……
夏荆歌这样一想,自己也不免怔住。
原来我是愿意跟甫凌跑掉的么。
夏荆歌面色微白,在沈丛真笑意盈盈,仿佛洞悉自己的目光中,仿佛再也说不出一句多的话了。明明他所想的,与沈丛真所想的,该是完全不同。但他确实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这大抵源于,他被自己那一瞬间的想法拉扯住,陷在了里面。
最后还是沈丛真先开了口:“那么,我就先走一步去自首了。二位的喜酒怕是喝不成了,就在此提前祝贺一番。”既然沈丛真表示要去自首,夏荆歌当然也不会阻拦,也不会再想捉他了。
沈丛真便撤了他的结界,往外走去,见风甫凌和夏荆歌并未挪动,还回过头来笑了:“两位不怕我就此跑了?”
夏荆歌张了张口,只道:“沈道长去吧。我相信你不会跑。”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不好跑了。”沈丛真嫣然一笑,冲风甫凌和夏荆歌福了福身,就施法带起临光派掌门的尸体,施施然飞走了。
夏荆歌并未料得捉凶手捉出这样一个隐情来,正自怔忡着,风甫凌倒是开口:“临光派完了。”
夏荆歌并不认同:“就算掌门不太合格,换个掌门也就是了,没那么严重吧?”
“临光派就是在孙虚真这老儿手里才发扬光大的,孙虚真平时又端的一副正义凛然模样,靠这形象骗了不少派内派外人,如今他这形象要轰然倒塌了,相当于临光派的形象也轰然倒塌了,这个门派至少几百年内都立不起来了。”
夏荆歌瞅瞅他,道:“你该高兴了。”
风甫凌毫不避讳,坦然回他:“正是。”
夏荆歌想了想,终究还是问道:“半魔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没听说过这种存在?”
风甫凌沉吟了一下,才道:“一般无论是魔和修士,还是魔和人,他们的后代要么是人,要么是魔,不会是半魔。半魔本不该存在。”风甫凌说到这,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夏荆歌,“沈丛真,他应该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半魔。你看他的情况,既可以修出魔气,又可以修出灵气,体内经络必定是不正常的。”
夏荆歌怔怔看着他。
既然不可能是自然生出来的,那就只可能是受术法影响,抑或别的什么非正常原因造成。
就像夏荆歌的出生一样,带着明确而直白的目的。
沈丛真说孙虚真是因为听了传言才逼死他娘将他带回临光派,他只跟着他娘过了几年。几年的时间,对修士来说实在是太短了……真的是听了传言才带回去,而不是听了传言才生下么……
所以他才说自己跟他是一样的。
他是知道的。
“我们回去吧。”夏荆歌最后对风甫凌说。
夏荆歌和风甫凌一起回了城,静静地等着这件事的后续,第二日就得知沈丛真换了身男装带了尸体跟本地的官府自首,他自陈是这段时间凶杀案的凶手,一直男扮女装,人人大惊。
据说审理之时,衙门外人山人海,全是听审的。他还自陈杀了两个修士,杀了临光派掌门,差点没把主审官的乌纱帽给吓掉下来,事涉修士和修仙门派掌门,他哪里还敢审下去?可不审吧,沈丛真又不肯离开,也不肯让孙虚真的尸体离开他的视线,说是要用术法保持住孙虚真临死时的样子。主审官没办法,只好暂时让人把他和尸体一起押下去,关起来。
外面围观群众见他不审了,也很不满,有些群情汹涌,都说你官老爷怎么能因为事涉修士,就当缩头乌龟不处理了呢。其实要在平时,他们都未必有这胆子冲修士叫板,可城中那些人接连死亡的事闹得实在很大,现在这时候,又你挨着我我挨着你的,只要有人带个头,情绪是最容易被感染的。所以百姓很不满,第二天还有不少人自发来堵衙门,主审官得知情况也觉着是件麻烦事。
他见百姓不散,而自己委实不想得罪修士,正焦头烂额团团转,忽然有侍从来报,说是赵公子来访。主审官一听,眼前顿时一亮,这赵公子与他乃是忘年交,学富五车,思路活络,十分通变。平素自己有什么难判的案子,或多或少都能从他那得到些提示或答案。
“快请赵公子进来!”
赵御与主审是老友了,倒也不需与他太过客气,进来随便打个招呼,就直切正题:“听说昨日那凶案破了,竟是沈道长来自首的?”
主审还嫌他不够直白,嗔怪地看赵御一眼:“你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了,还多此一问做什么?”
赵御嘿嘿笑,“我这不是,起个话头吗?现在看来是有些麻烦啊?”
“何止是麻烦?”主审长叹一口气,将这件事大致说了一遍,“不好解决啊。临光派如何是我等得罪得起的?就是想讨好临光派,那沈丛真我也招惹不起啊。唉,你说这些神仙修士有矛盾,非拉上我们这些凡人作什么妖?”
“我们得罪不起,有别人得罪得起啊。”赵御笑吟吟,一点也不似主审苦恼。
“怎么说?”主审顿时精神一振,坐直了目光炯炯地看着赵御。
“既然是要审判那已经死掉了的临光派掌门和杀了许多人的沈丛真,自然还是要修士界的修士来处理这件事。修士界如今有六大门派最是响亮,其他门派更是多如牛毛,但说裁定什么事情,还是要这六大门派商量着来。如今六大派之一的掌门死在这里,何不请其他五派派几个德高望重的人来协同调查此事?我听闻修士界原本是五大门派把持,这临光派是后来硬生生挤进来的,想来与各派之间多少有些龃龉,不怕他们不管闲事看热闹。”
主审顺着他的思路一想,也就明白了用意何在,他不敢审沈丛真,就是因为怕临光派事后报复,既然能把这烫手山芋甩给其他五个门派,又何乐而不为呢。
赵御见他神色,变知已说动了,又见主审忽然面露为难神色,“可这修士门派不好联系啊,等我派人出去,怕是还没请到人,临光派已经找上门来了。”
赵御忙道:“这点你不必担心,咱们只要把消息瞒一瞒,这些修仙门派等闲也不会知道红尘间出了什么事。”他见主审还有点没想明白的样子,又道,“你想,那沈丛真不是说自己是临光派掌门私生子么?你说哪个人见私生子不是偷偷摸摸的?还是那样一个修仙门派的掌门?想必他派中门人都不知道自己掌门去哪了,甚而只当他出门办事也是极有可能的。”
主审听了,终于露出情真意切的笑容来,“你说的极是。”
赵御见这事定了下来,又露出盈盈笑意来:“其实我今日来,主要是想见一见那沈道长。能否给我行个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不过你见他做什么?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修士。先前那些死者你也见过就不说了,你是没见到他老爹被他折腾成什么样了……那惨的。”
“我好奇,想见见么。”赵御唇角带笑。
主审摆摆手,“得了,我就知道劝不了你,拿了我的令牌去瞧吧,自个说话注意些。”
“知道了。”
沈丛真就关在关押特殊病人的牢房里。赵御到的时候,他正安安静静地坐在牢房的角落里,望着手里的什么东西,不远处是被他用术法灵气凝结住的孙虚真尸首,赵御仔细一看,感觉那尸首上流淌出的血液似乎还没有凝固,仍是温热液体的状态。明明一天都过去了。
赵御摇摇头,施了一个隔音术方道:“我来了。”沈丛真的目光才从手中物什上离开,赵御定睛一看,发现那是一面镜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蹲牢房还有闲心照镜子的,也只有你了。”
沈丛真将镜子往袖子里一收,笑道:“才换了男装,欣赏一下自己的长相气质怎么了?”
他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起来赵御嘴角抽得更厉害了,心道你这都自我欣赏了有整整一天一夜了吧?还没欣赏够么!
赵御勉强轻咳了一声,说道:“等六大门派的人过来之后,我就不能来见你了,咱们还是长话短说吧。”
沈丛真神色不变,也不见正色一下,只是轻巧巧地笑着,说道:“我听着呢。”
赵御就道:“上头的意思是,既然你报完仇了,等此间事了,就去魔域或魔族控制区那边安置吧,不要再留在这边。”
沈丛真的神色这才微微一变,严肃起来:“你帮我请示过了吗?我想留在这边。”
“请示过了。”赵御说到这,忽然神神秘秘地凑近了牢房的栅栏,哪怕绝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他的话,都下意识压低了声音,“你知道你的请示是谁驳回的不?”
“谁?”沈丛真闻言也有些意外,“除了你,我谁也不认识啊。”
“是君上啊!”赵御的神情忽然迸发出异样的光彩来,“君上似乎很欣赏你,亲自指示,让你去那边,或是去魔域!哎呀,我真是没想到,竟然能见到君上的亲笔指令!”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文写长了就有点写到后面忘了前面,这章本来有段对照前情虐虐心顺便承前启后的情节我很满意啊,结果刚才修文的时候突然想到那个情节我到底前面写没写出来呀,翻到百年前去一看,竟然根本没有写,只在我脑子里转过呀,一口老血,只好把那段删啦
顺便,明天不更了,休息一下,HOLD不住啦
第139章 眼神不变见万物,传闻百变出真爱
“……那位魔君?”沈丛真神色微微一僵,瞬间又恢复了过来,有些鄙视地看着赵御,“你说你要是个土生土长的魔,你崇拜魔君也就罢了,可你是个修士啊,你崇拜他什么?”
赵御眼中依然光彩盛盛:“你不觉得现今这位总有一天能打进天界去么!再说了,我是修士我才开心啊,你想啊,其他修士要去天界,都只能走飞升这一个千万人都未必能挤过去一个的独木桥,我跟着君上他们,你这事完结我得记一大功吧?再努力上进一把就有机会跟着他们时不时去摸摸天门了,等到以后打进去,到时还不是轻轻松松就进天界溜达了?可不比辛辛苦苦修炼追求飞升轻松愉快便捷得多?”
沈丛真一脸的我不想理你,过得片刻忽然问:“魔君他,是不是就在咱们城里?”
“啊?”
“你不知道?”沈丛真见他神色不似作伪,皱了皱眉,“我见到一个魔,怀疑正是魔君本人。”
“啊?不可能吧?”赵御说着想了想,“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