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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宋老头和几名村民围着叶先生询问病情。叶先生只是微微垂目,神色疲惫地说道:“各位,这病…我眼下也只能控制,却无法根治。而且…发病速度如此之快,只怕又是一场疫病……”
叶先生刚一说完,大伙却都沉默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仿佛把大家又拉回了三年前,一样的情况,一样的状态,病人们一个接一个倒下,却只有一小部分的人再次站起来。
宋老头摇摇头,叹息道:“咱们村是招了什么邪,三年来竟然染上两次疫病。”
叶先生一怔,半晌才道:“……抱歉。这病…以我之能,怕是无能为力…”
“这咋能怪叶先生呢,疫病这种事儿,没有哪个医官能保证一定会治的。如果不是叶先生在这,只怕这病会传的更快。”
叶先生道:“咱们村附近的修仙门派是哪个?差一个去走一趟吧,这病来的突然又古怪,别是什么邪祟在作乱,总得让他们请几个道长过来看看,才能安心。”
其中一村民听后便道:“行,我现在就去趟蝉意阁,估摸着明早就能回来。”
众人又聊上几句便都散了,叶先生进屋给病人们又再施了次针,熬了药,折腾到后半夜才倚着墙头休息了一会,心里想着:“希望这蝉意阁的掌门是个英明果断之人,明天就能派来两个帮手。”
结果叶先生是大失所望了,第二日一早,只有昨天离去的村民独自回来了。蝉意阁这个掌门不仅不是个英明果断之人,反倒是个胆小怕事优柔寡断之人,一听自己地界上出了疫病,竟二话没说把前去的村民赶了出来,生怕他也有疫病,给自己招上。任凭那村民在道馆门口又求又骂了一晚上,也没敢出来吱个声。
叶先生听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回屋又继续熬上了药。后来村民们又去了蝉意阁三四次,皆是无功而返,只得在心里骂上无数遍那个缩头乌龟一般的掌门。
待到疫病爆发后的第五日,叶先生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正准备自己也去蝉意阁求上一回,结果医馆门口便来了两个人。
人还没见到样子,耳边却响起来一个清脆的少女音:“师兄,师兄,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嘛,又破又烂,连个客栈都没有…这叫什么嘛。”
另一个温润又带点清冷的声音说道:“师妹,那日在蝉意阁偶然听到这个村子染了疫病,或许有邪祟。我们此行本就为下山历练,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不为救人,也定是要来看一眼的。”
叶先生在屋里听得头都大了,心想着外面那两个到底是哪家的弟子。女的一听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而男的…说的都是些什么胡话,“就算不为救人”???难不成在他眼中这一村的人命还不如自己的历练重要?这到底是修的哪门子的道啊。
叶先生还在思考着外面两个到底是什么样的妖魔鬼怪,这两人却已经进入了医馆的小院。
女孩子看上去天真烂漫,白色的发带将头发梳成高高的马尾,垂在身后,一身鹅黄色的衣服衬得她越发可爱几分。而男的长得更是英气逼人,俊美异常,眼眸明亮,整个人清冷却又有几分贵气,一身浅绿色的道袍,左袖上绣着几枝竹子,腰间还别着一把短剑,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两个人站在一起,真是赏心悦目,可是说的话就不如长相这般让人恭维了。
女孩子微微皱眉。道:“师兄,这是医馆?破漏不堪,连煎个药都要在外院,这得多穷啊。”
叶先生听后从屋内走出来,嘴角勾着一抹笑意:“两位远道而来,本该尽地主之谊,但家中简陋,比不得你们大门大户,让二位见笑了。不过我听这位姑娘的意思,像是没见过这样医馆,就权当来此开开眼吧,省的让别人听去笑话二位孤陋寡闻。”
叶先生本欲讥讽这姑娘一下,谁知这姑娘听后竟无反应,只是瞪着两只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叶先生瞧。
叶先生被看的有点不自在,挑眉问道:“姑娘这是何意,莫非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不成?”
那黄衣女子听后,脸唰的就红了,连忙低头小声说道:“没…没…没什么……”
和她一起的男子抬眼看了自己师妹一下,道:“师妹年幼,冲撞了这位道友,在下替她赔个不是。万望道友海涵,勿往心里去。”
叶先生笑道:“道长客气。我不过是这村中一闲散大夫,当不上‘道友’二字。”
这男子听后也不搭话,独自走到屋内查看了几名病患,又到外院看了看正熬着的几副药,微微皱眉,像是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只听屋外一阵嘈杂,几名村民喊道:“叶先生!有修仙的来了!”
叶先生还未答话,便有几个按捺不住心情的村民抢着进了小院,个个神情激动:“修仙的来了,总算能给咱们看看这疫病到底怎么引起的了!”
“就是,我这悬着的心总算能放下去几分了!”
“哎,真是苍天保佑…咦…这不是两位小神仙吗?您们居然先我们一步过来了?”
那黄衣女子一听,噗的一声就笑出来了:“哈哈哈,我们不是什么‘小神仙’,我叫宛瑶,这位是我师兄顾仙棕,我们是玄清台的弟子。”
叶先生听后愣了一下,心道:“仙棕?这名字……”
村民们虽然没怎么听过江湖上修仙的名号,但也是成天都饱受宋老头说书的摧残,对江湖之事还算有些了解。那宋老头说这“玄清台”可是眼下修仙道儿上的第一翘楚啊,讲这段的时候愣是叭叭了三天才给讲完。
“哎呀,原来是玄清台的道友们下山了,我们可真是…蓬荜…蓬荜…蓬荜那啥啊!”
“……”
叶先生连忙轻咳两声,小声接道:“蓬荜生辉。”
顾仙棕也不管这些村民的吹捧,若有所思地盯着药罐说了句:“是魔修,这不是什么普通的传染疫病,而是魔气入侵,患者皆是中了魔毒。”
宛瑶往屋里望了一眼,道:“还真有邪祟作乱啊,你们这个村子又小又偏远,怎么会招上这种东西?”
村民连忙道:“我们都是老老实实的本分人,不会瞎招惹不干净的东西的!那这什么魔毒有的救吗?”
顾仙棕点点头:“无碍,这魔修必定在村子周围藏匿着,找出来就行。”
所谓修魔,是所有修炼法门中最下等,最不入流的修炼方法。一是因为修魔与修仙,修武之类不同,能否成为魔修的关键就是献祭,舍弃心中最重要的东西,忍受百魔侵蚀,万蛊啃咬,方能成为一个魔修。二是提升自身修为的方式,就是杀人。用自身魔气作为武器,侵染对手,你打不过他,便得等死。
宛瑶见村民们的苍白脸色,笑着安慰道:“你们放心,一般只有低等魔修才会选择侵染普通人,我和师兄定不负所托!”
闻言,叶先生道:“二位道长,在下有一不情之请,此去除魔,请让我跟随。”
此言一出,村民们都慌了,连声说着:“叶先生千万别去,这番凶险,您可别出了什么事情!”
叶先生笑道:“大家安心。我看这位宛道长胸有成竹,应无大碍。而且医者父母心,若我不去看上一番,怕总也不能放心。”
顾仙棕侧头看看他,正巧叶先生也抬眼看过去,两人相互凝视片刻,顾仙棕便道:“这位先生想来就来吧。”
三人与村民们又随意交代几句,便向村口走去。顾仙棕与宛瑶皆是修仙之人,步履轻盈,不待片刻,就甩开叶先生一段距离。
顾仙棕道:“师妹,你今日失礼了,我们所修仙道,最重要心如止水,为何要盯着那位先生看个不停?”
宛瑶撇撇嘴,“我又到不了师兄你那个境界,那先生长得可真好看,我便多看了几眼。”
顾仙棕点点头,道:“确实不错。目若朗星,仪表不凡。”
宛瑶立刻笑起来,“对啊,除了师兄以外,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而且他笑起来眉眼都弯弯的,俊朗极了。”
顾仙棕又道:“唇红齿白,身姿挺拔,当得上一表人才。”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又夸了十几句,叶先生在后面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他自认为自己不是个脸皮薄的人,这会儿却也感觉脸上要沸腾了,心道:“这俩人到底修的什么仙,怎么听起来和地痞流氓差不多,我别是上了什么贼船吧。”
叶先生低头快走几步,却发现前面两人都停下来,直勾勾地盯着他看,克制住立马想往回跑的冲动,道:“二位道长,何事?”
宛瑶上前一把拉住叶先生的胳膊,把人往前一带,推到顾仙棕怀里,笑道:“果然比我师兄矮了几分。”
“……”
叶先生一手扶额,不动声色地退后几步,无奈道:“宛道长慧眼。”
宛瑶摆摆手,笑着:“先生客气。对了,还没请教先生如何称呼?”
三人也算是认识了小半天,竟忘了告知自己的名字,叶先生温声道:“我单名一个‘叶’字,无姓。二位若不嫌弃,可以称呼我阿叶。”
宛瑶道:“哪有人会只有名字没有姓的!”
闻言,顾仙棕轻轻摇了摇头,正色道:“师妹,不要多问。”又看向叶先生笑了笑,说道:
“那,阿叶,请多指教。”
第3章 魔修现世引旧事
三人在村子周边转了又转,终于在日落时分,确定魔气最重的地方在村子西北面的山野中。叶先生没有内力,脚程跟不上两位道长,若是徒步而行,恐怕后半夜都到不了目的地。
顾仙棕想了想,道:“阿叶,我用内力带你一程。”话音刚落,修长的手指便去握叶先生的手腕,这一握便摸到粗衣下一圆环类的饰物。
叶先生向上抖抖衣袖,一淡黄色玉质的手环便露了出来,“小时候家中给求的开光手环,戴了几年未去管它,谁成想长大后,骨骼也长开了,竟是褪不下来。”
顾仙棕闻言点点头,往上几分再次握住他的手腕,道:“走吧。”
握在叶先生手腕上的力度不大,像是刻意留了几分力道,不会捏疼他,却又能牢牢地扣住。顾仙棕虽是带着一个人,步伐也不一点不落下,叶先生只觉得眼花缭乱,还未能看清楚周围景物,两人便已行了十余里路。
叶先生侧头盯着顾仙棕看了一会儿,心道:“这位顾道长修为一定不低,能带人行至这么久还未有一丝气息紊乱,必是玄清台小辈弟子中的翘楚。”又低下头忍不住想:“若我身上没有……是不是也能像他这般……”思绪是越飘越远,等到回神时,早已被冷风顶了个透心凉,忍不住咳嗦出来。
顾仙棕闻声回头看了看,略微放慢脚步,修长的手指凝了一道真气打进叶先生内体,瞬间叶先生觉得浑身都暖了起来,只听前面人道:“阿叶,凝神。”
叶先生心里忽就莫名其妙生出了“顾道长真体贴”的奇怪想法,笑着道:“多谢道长。”
……
三人顺着西北方又行出了二三十里,这才进入了山野。
宛瑶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头发,问道:“这是个什么地方,怎么感觉阴气这么重?”
叶先生顺了顺气,答道:“据说以前这叫‘长柏坡’,不知怎么的,人们开始往山上丢弃荒尸,渐渐地就成了一座坟头山,也无人再来了。”
顾仙棕环顾四周,点点头:“倒是个魔修藏身的好地方。”
风声在山野间来回穿梭,似是还夹着某些野兽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