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他那熟练的架势,荀衍心里赞叹,开了挂就是不一样,连开车都是老司机。
只见郁空桑装模作样地把手放上方向盘,随随便便动了两下,车就往大门倒了。
“喂!门没开!”
急切的话音刚落,卷帘门就像感应门一样缓缓上升了。
郁空桑倒车出库,要是从外面看,很像一个倒车完美的老司机,但是坐在车里的荀衍就不那么觉得了。
“你……”
“嗯?”
“车还没发动呢。”
“哟,”郁空桑笑他,“这你就高看我了,我可不会开车。”
“所以刚才?”他难以置信。
“是的。”
轻轻巧巧地推动一辆车,自觉学得还不错天赋还可以的荀衍认为自己再过一千年也达不成。“好几吨的车呢!”
郁空桑轻哼:“我还是好几千年的妖精呢。”
“好几千年?”荀衍跟他较劲,这位又胡扯了,几千年的“几”也只是勉强,更别说那个“好”字。
“都上千了,上个一千两千三千的还有什么区别吗?”
荀衍妥协,不愧是大门派出来的嫡系公子哥,说一不二的幼稚性格睡了大半个世纪也睡不掉。
老旧小区里的路不好走,但因为管理问题,也不需要在门口下车。长驱直入地开到老头楼下,荀衍看着光秃秃只有两个花盆的窗口。
“挺对不起他的,一个老头,养了三盆花,那得是多大的慰藉啊。”老头的人生在荀衍印象里就是养花遛鸟打太极,这下人生的三分之一都没了。
“结果都被你拐了?”
“我只是个从犯……”主犯是三盆花自己。荀衍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个“无良爷爷虐待亲孙,小孩离家出走被收留”的大标题,心里的愧疚消了一点点。
小区的绿化任务全压在了楼下的葱蒜豆角和阳台窗户的盆栽上,几棵粗壮的杨树树桩被新水泥糊平,楼与楼的间隙里补种了小小的常绿行道树。
楼梯荀衍没有来过。上次他光是在楼下站了站,并不曾入内,只看到些微泛黄的天花板上裹满蛛网的浅蓝绿色吊扇,缀着点点苍蝇排泄物般的黑斑。而这狭窄的楼道,因为下过雨湿润的空气,踩上去有走在泥泞小路的错觉,他转过楼梯中间的平台往下看,高低不一的阶梯上浅薄的泥层印着他的脚印。
荀衍刚刚消了一点的愧疚再次如潮水袭来,决定等下道过歉一定要给老先生再买几盆。
荀衍敲门,没人应。他看看时间,九点多老头大概在买菜的路上。“等吗?”
“不等。”
郁空桑也象征性地咚咚咚敲了三声,门应声而开。“看,给我们开门了。”
荀衍:“……”是是是,你面子大,别得瑟了。
“老先生,”荀衍一进门就喊。
“别喊了,没人。”
荀衍:“???”
“外头那么大风,房间灵邀请我们进来等。”
荀衍再一次:“???”
喂喂喂!房间灵是什么东西?别以为你修为高胡乱诌个我就会信你!
老头进门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这破房子里能联网的新唱戏机被当成平板电脑给偷了。看到房间里的两个人想,还好,小偷还没走。
他握紧胳膊挤出一点肌肉,打算捋起袖子让这两个私闯民宅的小偷好好见识见识他的厉害。
荀衍就看见一个细瘦的老头扯着他一层一层的衣服往上去,但总捋不起来。一双聚光的小眼在周围的褶皱下亮着一点光辉。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他知道自己错了,不该随便闯进来,可他拉不动郁空桑。
“老先生,我们是来道歉——”
“临水阁就剩你一个人了?”郁空桑冷眼发问。
荀衍用眼光biubiubiu射了郁空桑一通,直到在心里把他射成一个奥运冠军的靶子。有什么事不能事先说?你们内门嫡系弟子真的好会装哦。
老头不动声色,明白这两个人不好惹,脸上僵硬地笑开了:“什么临水阁,原来我门没锁,谢谢你们帮我看着。”
荀衍傻了,诚实地告诉他:“你门锁了,是——”
“嗳,我知道,一推就开了,锁是该换了。谢谢两位帅哥提醒。”他脸上熟练地堆起笑,堆满一层又一层的皱纹。
荀衍没有和这样的人相处过,他的工作范围内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现在住的乡下,遥远的邻里恰他看来像小学课本一样朴实。
门突然在老头身后关上,他没有提菜的左手试探地想开门,但动作太大,放弃了。
“你的相花术。”郁空桑才抬眼看他,“哪学的?”
十足的派头,随性又得体的坐姿,藐视一切的目光,再加上那张脸,荀衍看得想打call。
老头想到白日出逃的两株小牡丹精,买的时候就很肉疼的价格和他下决心好几百买的监控。当时他想,三个小精怪那么好,找到了好的归宿一定会来带剪秋罗,就买了摄像头装在吊扇上看他们到底去了哪。
结果摄像头一点也不清楚!只拍到了不没戴帽子但是脸被像素糊了马赛克的一张脸。他一双小眼左瞧又瞧,几乎是确定了站着的那个年轻人就是接应三个妖精的人。
想通这一段,他就大胆地承认了,脸上还算那种笑,“哎哟”了一声。“我当说什么呢,我就是看了一点书,找个小妖精,做做伴。”
他又叹一声气,笑容淡淡的,不看眼睛,有一点和蔼:“我一个人住,儿子孙女也不常来,有些个活物,心里也能好受些。”
“要是能学上一招铜雀春深,就不止是做伴了吧。”郁空桑日常拆抬。
老头的脸像上了浆的日本艺伎一样,脸上的笑容怎么都抖不掉,实实在在地给荀衍上了一课。“哪能呢,那么可爱的三个小家伙。”
郁空桑并不在意这个人怎么说,人的脸皮比这厚的他也见识过,如果想去揭,那脸皮就从前长到脑后,只有把整个头削了才看看见脸皮后的空壳。就算你攥着他的命,叫他哭给你看,他也会如你所愿地带着面具痛哭流涕。
他要的,只是一个往前的线索。“哪里来的书?”
荀衍跟在郁空桑身后,再也没有一丁点给老头买花的年头了。虽然他听的糊里糊涂,也知道老头养他们仨不是出于单纯的目的,甚至有加害妖精达成目的的心思。那贼眉鼠眼的发皱的脸,还有膈应得他无法直视的笑,此时荀衍一想起来就皱眉。
他忍不住问:“相花术是什么,铜雀春深又是什么?”
“说来话长。”
郁空桑和不见山有个共同的朋友。当年年少意气风发,一起游走大山大河,寻趣桃李人间。
“后来悬青自己研究出一个相花的术法,匆匆忙忙地离开明远宗,立了派。”
“我们为什么去找他?”荀衍不解,趁人不在抄人家老底吗?
“呵,我在衍哥哥眼里,原来是个强盗。”
“不——”
“开宗立派后,我们的关系就渐渐远了,他不来,我们也不去。再加上一些理念的不同,就显得越发生分了。”
悬青这门相花术,名为临水照花,可以判断一棵植物有没有成精的可能。虽然只是一个基础的法术,但悬青明白,凭着这个,就会有源源不断的比别人更好的门生。
但发展一个门派,不是只有一个挖掘好苗子的窍门就够了,还要有一套系统的,与众不同的修炼方法。明远宗虽然大度地让他离开,也没有大度到愿意让他拿原来门派的秘籍当自己收学生的现成工具这种地步。
而悬青也确实是个天才。几年间便从对不见山洗经伐髓的观摩中创出了另外一条前所未有的大道。
通过催生距成精只差一点的植物,激发它们的种族天赋,借由洗经伐髓的手段,碾碎植株,取天赋为己用。
“但是修仙者发现一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想起那个“都这样的了,还较这三米两米的真儿,有意义吗”,每次一想都要笑
昨天没发……今天补,赶在十二点
谢谢小天使的评论
第19章 打人精
郁空桑说起来语气平淡:“催生出来的植物没有开灵吗?”
只要了开了灵,植物就是一个完整的个体了。那时候的修仙界虽然谈不上什么人权妖权,但也绝不允许这种邪魔歪道的手段在正道藏匿。
在这之前也有催生的做法,叫点化。点化后也不一定成精,成精也不一定开灵,当然也有一些没有成精可能的植株被点化后天赋偏上的例子,虽然少,也能算上门派招生的一个小来源。
悬青学了不见山的前例,借明远宗之地广邀天下修者,公开催发三棵没有仙缘的植株,分别是铁线草,水仙,棠棣,囊括了草本与木本,种族天赋好的和差的。
结果自然是全部没有开灵,就算还有人声称此三株不开,不代表所有的不开。但在明远宗的偏袒下,此事就此接过。
不见山偷偷带走了没有开灵也没有天赋产生的铁线草。悬青回他的莳花宫,收他的门徒,练他的新功夫,本也与众修者相安无事。
“后来,”郁空桑一说起故事就语调如流水,不疾不徐,“有人传出莳花宫的铜雀春深只是一个鸡肋,催化出来的蒙昧妖精不能修炼,诞生时是什么等级的天赋,就永远是什么天赋。”
铜雀春深是一项类似召唤类的法术,锁住种族天赋或者稀有的个体天赋。但如果召唤的能力不能够进步,这种所谓的召唤还不如亲自扛刀。
这个消息一出,莳花宫周围再无人打探,这种无用的法门无法造就一个大势力。就这样悄悄的,一百多年过去了。莳花宫只有相花术可圈可点,却没有高明的用来攻击的术法,因此仍旧式微,连明远宗都已经抛弃了这个地位悬殊的盟友。
“是……唔,非常热闹的一天。修仙界少有这样的热闹。我与不见山的另外一个朋友,念久。比我小很多,算是个象师,别开生面地要办一场奇怪的集会,摆摊儿卖幻象。”
荀衍好奇:“没有送你两个?”
“送了,你见过的。”
荀衍在记忆里回想:“是雾气?”
那雾气幻象共出现两次,荀衍曾以为是郁空桑喜欢,结果竟是件免费的白装。“梦里说话就一定得用幻象吗?”
“不用的话一片黑不太好,会吓到你吧。”
说到一片黑,荀衍倒是见过的,居然不是郁空桑,那么是谁在说话呢,不见山吗?
“念久和悬青不熟,是我与不见山和其他朋友请的,其实已经很少来往了,一见到又十分想念。都说修仙孤独,谁又真心欣赏那份孤独。当天集会结束,便留下一起喝酒,仿佛还是一百年前的少年模样。”
第二天,一个侍童从悬青暂居的院落里慌慌忙忙地逃出来,见到人话都说不利索。
“悬青取天赋的精怪,其实是开了灵的。铜雀春深锁的不仅仅是天赋,还有灵魂。”
“那……”
“不仅如此,后来还证实他用非人为点化的妖精修炼。”
霎那间,人人自危。低等的妖精可以被高等的修者杀死取天赋锁灵,那么厉害的修者难道就不会被更厉害的修者利用吗?草木可以,那兽类呢?人类呢?
昔日的天才此后人人喊打,明远宗头一个声明。最后靠着不知哪个歪门邪道又或者名门正派里的鬼魅的保护,悬青得以保全。
“从那以后,我也没有再见过他。”郁空桑声音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