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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惊道:“它这又是要去找谁?”随即吹了吹自己的山羊胡子,笑道,“我又傻了,那鬼东西除了找‘它’,还能找谁去,我看你今日多半又得留到天明了。”
“无碍的。”
正等着,白泽忽然提起一事。“未与你说来着,方才你招我时,可还有其他人在身旁?”
“并无,怎么了?”
白泽回他:“方才我刚到时,感应到两股气息,一股是你的,而另一股与你的气息确是极为相似。你知我兽类识灵向来灵敏,断然不会觉察错了,吾王凡事切须小心。
“我知。”虽应了白泽,时询心中也自有思量。与他气息相似,别说白泽不知道是谁,他自己也揣测不出那么个人来。
正说着,水灵已然归位,远处传来一阵细软的哼哼声。
只见一只长着六足,身负四翼,色赤如丹火,约莫两尺长的小兽奔了下来。更奇的是,这只小兽并无五官,身体圆圆滚滚如猪仔一般。
原来是神兽帝江。
“嗤嗤~吾王~”小兽帝江刚落地便迈着它的六足短腿撞进了时询的怀中,声音稚嫩得很,“我很想你的。”
“你好不好?”时询难得露出宠溺的神色来,若是让灵一看见,定要哼唧着扯皮一番“定然又是见到那没有皮脸的帝江了,撒起娇来真是六界一绝。”
“嗯,天山,天山很多其他小兽,不过它们都没有你好,哼哼,你最好。”帝江虽是远古血脉,但其年幼,未曾传承,故而智力只有四五岁孩童的水平。
帝江曾经意外跌入南禺山的地界,被霓凰救了一条小命,带着去和还是小兽的灵一一块玩耍,不料它却黏上了时询,仗着年纪小天天和灵一打架,惹得灵一老是被批评,其后被霓凰劝了很久才返回天山继续修行。
“遥吾王~吾王~我给你唱歌吧。”神兽帝江,能歌善舞,只现在圆滚的身体尚不能舞出什么清丽的舞蹈来,便常常唱着歌来取悦时询。
它的语调带着孩童的侬软,五音乐律自有天赋,确实令人向往。
“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
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
謇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
龙驾兮帝服,聊翱游兮周章;
灵皇皇兮既降,猋远举兮云中;
览冀洲兮有余,横四海兮焉穷;
思夫君兮太息,极劳心兮忡忡。”(选自《楚辞九歌云中君》)
足足磨到卯中,帝江才被白泽劝走,时询急忙赶回营地,众人还未起身,只顾遥熬了一宿,等了一宿。
火堆已经重新燃起了,比昨日更暖,时询走过去,不偏不倚坐在顾遥的对面。
“你怎么才回来?等你很久了。”此时的顾遥断然没有偷偷跟踪人家的愧窘,说话都是义正辞严的责备。他见时询坐下,跟着就起身坐到他的身边,旁若无人地挨着,从火堆里捞了两块热乎的干饼,带着往常的笑意分了时询一块。
时询迷糊地接了那块饼,啃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原来,昨夜跟着的,是顾遥。
回药王谷的路上,玉衍早得空化了人身,寻了与顾遥相识的借口便混进了药王谷的队伍,一路上早已与众多师弟师妹们打得火热。
闫浪坡距药王谷并不远,虽说众人又是早起又是赶路,可怎么也抵不上他们悠闲的调子,整整花了三个时辰,才见着药王谷的谷碑。
走了这么一路,越是靠近药王谷,时询反倒越是心慌撩乱,感觉似是锤骨。直到真正靠近这谷碑,那些熟悉感才瞬间涌上他的识海。
气候、景致,是他三十年前重生后接触的第一个地方!
顾遥,他的顾遥可能在这里。
尚未踏进内谷,闻声而来的药王谷弟子便迎了上来,一群小辈就这般散在谷口,伴同着进了主院。
众人正卸着行囊,院内又跃出了两个伶俐的小姑娘,容貌一模一样,只其中一位眼角的一点朱砂就能分清二人来。
两人双双梳着双平髻,皆身着药王谷薄青、若竹色系的弟子服。其中杏眼的那姑娘,一蹦一跳地就到了顾遥面前,殷勤地替他拾掇行装,另一个羞羞怯怯眼角带朱砂的,也走到人群中帮忙去了。
辛夷就在时询身边,见这情况,热情地向他介绍起来:“她们是双生子,是我们谷内最小的师妹,那个看起来胆子就大一些,围着顾师兄的是茯苓,那个羞怯一些,眼角有朱砂的是栀子。”
此刻的时询脑里尽是三十年前的山谷,晕晕乎乎地便算作听进去了辛夷的话。那边茯苓刚走开一会,时询便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朝顾遥走过去。
这一幕却被回来的茯苓瞧了个清楚。人多眼杂,她想偷听却也不能做得太明显,凑到栀子身边找了个好角度,一边与她说这话,一边分神往那处看。
那两人一直在说着,说了些什么却真是一句听不清楚,只是顾遥脸上耀眼的神色却把茯苓看住了。
茯苓喜欢她家师兄,可她师兄不喜欢她,她自明白的,便不再缠着他说什么喜欢他的话了,只一门心思好好培养同门情谊。更遑说她师兄以前还硬说了一个什么“没有碰到对的人”的说法来搪塞她,好吧,她也就装作信了这回事。
她家师兄平日里是众人楷模,端方雅正,即便再开心,再生气,神情也是做得恰到好处,断然不会有这般肆意的时候。若她知道他端方雅正的师兄早在时询面前丢尽了他的端庄,只怕茯苓更是能惊出一阵呆愣来。
此时,恍惚中的茯苓脑中灵光一闪,莫非,那时询公子正是师兄眼中对的人?
心中的这念头顿时生了根,不管茯苓怎么忘记都挥之不去,现下立刻陷进了“她师兄喜欢时询”与“时询公子是个男子”的天人交织里头。
不管茯苓脑中的七零八乱,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即便平淡疏离如时询,凑近顾遥问这事,他的音貌也委实生硬,却不难看出其中的憧憬:“我问问你,三十年前,你们这,是不是有一处浅谷?”
瞧着他生硬的样子,知晓原委的顾遥不免欣喜,面上却是一本正经:“我们谷内有多处深浅谷。”
“是谷底有一弯水潭的浅谷,浅谷边有一株红枫,平川上有一座木草屋,不知这样的浅谷有没有?”时询言语间有些微颤,却远抵不上他眼里的期待和嘴角的笑意。
“有。”
原以为时询再开心,最多也不过方才那般罢了,哪知道这一句肯定才是一切的开始。
“我在那丢了东西,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想他。”
细抿的嘴角连梨涡都笑了出来,月色星光都藏在他眼中,比起之前的疏离或是平淡,脸色比希望还要闪耀。
好像,这才是真正的时询。
一阵深冬的寒风,吹乱时询发带上缠的发,怀里抖落出两片红枫来,他悄悄拾了红枫,顾遥却已伸手抚顺了他的碎发。
“要我带你去看看吗?”
再平常不过的一句叩问,在时询看来简直是听到的最棒的一句话,以至于他竟非常自然地抓紧了顾遥的手腕,异常忻悦地点头。
顾遥凝视着这人的眼睛,腕上还留有温润的触感,他突然觉得,他们就一直该这样,不能更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白泽:今天吾王找我了,没找你。
帝江:嗤嗤,坏白泽,我也要去。
白泽:不带你。
帝江:嗤嗤,要去要去!
白泽:偏不带你。
帝江,呜哇哇哇哇…~~~~(》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