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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磐毫不怀疑这些看起来轻飘飘的血能把自己砸得粉碎,他想躲闪,可身前身后全部都是鲜红,刺得他眼底生疼。
刺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苏磐忍无可忍之下冷呵一声:
“放肆!”
刹那间,涌动的血液静止下来,活像突然被冰冻的浪花,此起彼伏定格在那里,再动不得分毫。
刘元没想到平常人模样的苏磐能露这一手,愣神之后更加暴怒,他疯狂地张牙舞爪,企图让血液吞噬那个害死他的真凶,然而任凭他如何折腾,那些血也不曾动上一动。
苏磐面无表情地盯着刘元。死者含冤带恨而死,死后化为厉鬼来找仇人报仇的确是天经地义,可眼前这位不分青红皂白,竟把他这个无辜的路人当作凶手,假如昨晚路过的不是他,而是其他人,此时岂不是白白做了冤死鬼,那枉死之人又该去找谁报仇?
他向前跨了一步,足有一人高的血浪轰然碎裂,无数细碎的红色血液迸溅开,还没落地便消失不见。
没了遮挡,刘元终于瞧见苏磐头顶三寸处悬着一个破破烂烂的本子。那本子散发着幽幽的金光,将苏磐护在其中,血浪碰见金光就会崩碎。
刘元那张没法看的脸僵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本能地惧怕那个本子和那束金光,他想逃,脚下却像生了根,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你你你不要过来!”
刘元声嘶力竭地吼叫,恐惧和懊悔如同两只铁钳,死死扼住了他的灵魂,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撕碎了。
“杀你的人不是我,我那晚只是路过而已。”
苏磐的语气有所缓和,他还挺同情刘元的,任谁突遭横祸死亡都会心有不甘,他不赞同的只是刘元的是非不分。
“不可能!”刘元垂死挣扎着,“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晚杀死我的人就是你!就是你!你这个凶手!”
“你记得清清楚楚?”苏磐快被他气笑了,“那你说说,我是如何杀死你的?”
“你……”
刘元正想怒斥苏磐昨夜的凶狠残暴,却突然卡了壳,任凭他想破头也记不起眼前这人如何杀死自己,就好像眼前这张脸是凭空塞进他脑子里的,和其他的记忆完全连接不上。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不记得了!”刘元指着苏磐的鼻子,陷入了新一轮的崩溃和歇斯底里。
苏磐静静地注视着对方,直到刘元发泄一通后痛苦地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他才无声地摇了摇头,眼里有一抹同情划过。
他不清楚刘元的记忆出现了什么问题,但他很清楚杀人者并非自己。如果连死者都不记得凶手是谁,那说明行凶者绝对不是普通人,也许正像自己猜测的那样,凶手不是玄学高手就是鬼怪。
无论是哪类人,刘元都别想靠他这点本事去报仇了。
“你去地府吧,我会找出真凶,还你公道。”
苏磐抬起右手,护在他头顶的小本本瞬时飞下来,悬浮在他的掌心,哗啦啦翻动个不停。
刘元下意识后退,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又不能动了。
小本本看起来很薄,可当它快速翻动的时候却好像有很多很多页,煽动起来的风很快将刘元包裹在中间,卷着他一点点向下沉去。
就在刘元大半截身体陷入地面,只留个脑袋露在外面的时候,隔壁忽然传来一阵桌椅翻倒的声音。苏磐一惊,急忙往外走,手一握一张间,那个小本本不见了。
他刚走出去两步,身后的刘元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苏磐转回头,只来得及看到刘元像被一根无形的线锁住脖子的风筝,转瞬就被扯得不见了踪影。他立刻追到窗边向外望,远远瞧见一根散发着淡淡黑气的细线在空中飘荡,眨眼就不见了。
愤愤地捶了落地窗一拳,苏磐转身出门往隔壁走,他知道江天工就住在隔壁,难道有别的东西跟着刘元找上门,连累了江天工?
他按了门铃,又敲了门,却没得到回应。他看看时间已接近半夜,江天工这个时间段能去哪里,总不会跟他一样被带去公安局问话了吧?
可一想到刚才的响动,苏磐就没办法如此安慰自己,即便江天工不在里面,这间套房里也一定发生了某些不可思议的事,他必须进去瞧瞧。
不过这里是酒店的高级套房,他硬闯是行不通的,所以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通过位置判断出小会议室的一面墙和隔壁相连,他拍拍眼前的墙,低声叫道:
“胖宝!”
红光大盛中,一只庞然巨狗出现在墙边,它张开血盆大口,将整面墙吞了下去,然后化为一道红光隐入木雕之中。
巨狗出现带来强烈的震颤中,苏磐的嘴角抽了抽。
他要是跟江天工和酒店说这面墙是自己消失的,会有人相信他吗?
☆、第20章
墙壁消失的太突然,苏磐生怕吓到那屋的人,尤其是江天工,虽然他基本确定江天工就是在屋里也一定不是清醒状态,否则刚才早给他开门了。
震颤随着胖宝的消失而停止,苏磐不敢耽误工夫,他直接跨过来,发现这是一间位于卧室的卫生间,推开门,卧室空空荡荡,通向客厅的房门敞开着。
苏磐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瞧见客厅的茶几翻在窗边,上面的玻璃杯和水果盘碎了一地,整个房间都没有江天工的踪影。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客厅,避开杂乱的碎片,来到窗边。
酒店顶层是圆形设计,所以这扇窗和他客厅那扇方向略有不同,苏磐张望半天也没寻到什么异常,脑海里却浮现刘元被扯走的一幕。
他看看手机,敲门时给江天工发的微信还没有回。
江天工这个人办事效率很高,任何时间给他发信息,他都会立刻回复,今天还是头一次隔了这么久还没回信。
苏磐的心一点点往下沉,连抬起来的右手都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他张开手掌,那个小本本再度出现。
快速翻阅一遍的苏磐忍不住内心的激动,他两手一合,把小本本夹在中间,嘴角颤抖着微微上扬,
“没有!”
江皓阜这三个字没有出现在本子上说明他现在还活着,活着呢!
苏磐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好像自他从寡妇鬼手里救回江天工,他就开始有意无意地关注他,发烧后的幻觉加剧了这一点,而现在,他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正在被对方牵扯,对方的生死,对他来说十分重要。
没时间去深究其中缘由,苏磐返回自己的客厅,再出门离开酒店,沿着刘元和那条黑色细线消失的方向摸索。
夜间的青城影视城灯火通明,无数剧组加班加点赶工,也有无数有人怀揣好奇和偶遇明星的兴奋在街上挤来挤去。苏磐本来就辨不清刘元的去向,在人堆里一挤更转向了。
他眉心紧锁,好不容易从拥堵的大街拐进小路。人少了,线索却没有变得更明显,苏磐左右瞧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往哪边走。他翻开自己的双手,定定地瞧着,然后狠狠一甩,闭上眼睛贴在旁边建筑的墙壁上,后脑顶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
再怎么着急,他也改变不了自己的无能为力,苏磐人生第一次如此厌烦现在的状态。
可时间不允许他自暴自弃,苏磐使劲揉揉脸颊,强迫自己要镇定,重新踏上寻找刘元的路。他的直觉告诉他只要找到刘元就能找到凶手,还能找到无故不见的江天工。
苏磐的直觉还是蛮准的,此时此刻,江皓阜正站在青城影视城西面一座半废弃状态的拍摄区。他的前方,浮着三道人影。
三个人影呈犄角之势,前面的两个正是两名死者,二人一脸惊恐地悬在半空,不管他们怎样挣扎都无法摆脱无形的束缚,连尖叫都发不出。
后面则是个身穿青衫的瘦高男子,他头上戴着个大大的帽子,有点像斗笠,垂下的纱布挡住了他的脸,让人无法看清他的相貌。
江皓阜盯着那个男人,表情寒得能结冰碴。
不久之前他在酒店套房里思考怎么抓凶手来洗清苏磐的嫌疑,没想到竟然有鬼差找上了门,那鬼差他有点眼熟,正是带今晚那名死者回地府的那个。
鬼差的表情很惊慌,他匆匆施礼,然后告诉江皓阜,那名死者还没来得及跨过鬼门关就被人勾走了。
如果是别的死鬼,江皓阜绝对没兴趣管这个闲事。可那是今晚的被害人,很可能和刘元被同一个凶手杀死的被害人!
鬼差也是看江皓阜第一时间去找那个鬼魂问话,觉得那鬼魂可能对江皓阜很重要,说不定能借他的手把鬼追回来,这才壮着胆子把消息报到他这来的。
江皓阜还没问话呢,又一个阴差不请自来。
见江皓阜脸色阴沉,又瞧见自己的同僚就在旁边,那名鬼差打着哆嗦报告说地府里跑了个鬼,正是江皓阜今早找的那个。
一个死者鬼魂被勾走也许是偶然,而刘元这一跑就有猫腻了。江皓阜一脚踹翻了茶几,上面的东西摔了一地,吓得两名阴差噤若寒蝉,心里后悔不该触这位的眉头,人却只能戳在那,走是不敢走,留也挺尴尬。
江皓阜可不管他们想什么,因为他瞥见一条细细的黑线从窗前一闪而过,竟然是从苏磐那屋的方向飘过来的,绳子另一端还拴着无故逃出地府的刘元。
他心头一紧,抬腿就想去隔壁看看苏磐是否安全,可他刚迈出一步,那俩鬼差立刻跟屁虫一样巴巴跟上来,逼得江皓阜不得不停下脚步。他知道苏磐在躲地府,他不能让这两名阴差发现苏磐住在这里。
苏磐随身有一只很凶悍的巨狗,如果遇到巨大的危机,他一定会放狗,可刚才没有震动,说明苏磐的情况还不算太糟糕。如今刘元被一根神秘的细线扯走,那苏磐应该暂时安全了吧?
于是江皓阜调转方向来到窗前,身形一晃追着急速远去的刘元走了。
两名阴差面面相觑,想追,他们的速度不够快,留在原地又怕被怪罪,只得先回地府,召集人手以整个青城影视城为范围来搜索那两个不见了的鬼魂。
江皓阜隐去身形,悄悄追着刘元来到影视城西面这个半废弃拍摄区。
这里原是个年代戏特别钟爱的拍摄区,可上个剧组不知是犯了忌讳还是怎么,剧才拍了三分之一,片场就开始出现各种意外,不是搭建的景突然倒塌,就是拍摄区自带的假山没有任何征兆地倒了,道具更是损坏无数。一系列意外使得剧组严重超支,投资人拒绝支付后续费用,剧组也不得不半路停工。打那之后,再没剧组敢来这里拍戏。
虽然没人在这里见过奇奇怪怪的东西,但也没人愿意触这个霉头,平时也只有不知真相的旅游者会偶尔过来参观一下。
江皓阜冷笑,这个杀人凶手果然蠢得可笑,欲盖弥彰还不够,选藏身之所也选得这么没技术含量。
那个男人没想到竟然有人能找上门,他透着纱细细打量江皓阜,确认对方就是个普通人,这才放下心。
他冷森森地笑了:“好好的活路你不走,偏要往死路里挤,本尊若是不成全你,岂不是辜负了你!”
江皓阜嗤笑,这人莫不是三流武侠小说里穿越过来的吧,不过这老土的台词倒是和他的智商很匹配。
蠢得无药可救。
那人以为江皓阜是被吓傻了,他两手同时并双指,在胸前一阵乱画,然后齐齐向江皓阜射去。
江皓阜动都没动,身前自动腾起一层薄薄的水层,